雲葉猛地一把打掉雲氏的手,眼睛掃了三人一眼,“樑老闆可是心狠的,看來,他不過來狠狠地收拾你們一頓,你們是不會死心的。”
春兒還沒走出院子,便聽下人們紛紛道:“爺回來了。”
雲葉冷冷地看着業善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再看秀麗,早已經癡了。
業善不知所以,只聽說金娥的姑姑來了,以爲是過來瞧看金娥的,想着過來見見也是禮節。
業善進來正要給雲氏施禮,雲葉冷笑一聲,“且問清楚他們過來幹什麼的,再招待不遲。”
見雲葉臉有薄怒、話有深意,業善心中略微詫異,眼睛看向雲氏幾個。
見秀麗滿臉花癡、眼含春水,業善猛地皺起了眉頭,轉臉看向雲葉,“這話從何說起?”
雲葉冷笑着道:“我走了,你看着辦吧。此事若讓金娥知道,氣着了她,我讓你好看!”
業善更是莫名其妙,見雲葉轉身拂袖而去,這纔看向雲氏,“何事?”
業善英俊瀟灑、年輕多金,雲氏早就喜歡;此刻又留下跟幾人說話,雲氏更是高興。
見業善問話,雲氏喜滋滋地道:“這是我女兒秀麗,是金娥的表妹;這是我兒子容剛,比金娥大幾個月,是金娥的表哥。我自然是金娥的姑姑。樑老闆啊,我們幾百里路趕過來,確實是有大事兒要跟你說。”
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等着趕去看金娥跟兒子呢,誰有功夫陪這三人在這裡囉嗦。
業善聽雲氏囉嗦,十分不耐,冷聲道:“有話直說1
雲氏忙打住了話頭,看了含情脈脈的容秀麗一眼,笑着對業善道:“其實呢,是我女兒秀麗有話問你。我們就先出去,你們兩個說說話。”
看見業善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容剛早就被折服了,此時見業善態度還好,也忙道:“是啊,樑老闆。”
業善是行伍出身,本就不拘小節,雖感覺男女獨處不妥,一時也沒有想到什麼。
見雲氏跟容剛出去了,業善轉臉問容秀麗道:“何事?”
容秀麗又激動又害羞,臉紅得很,只是捨不得轉開眼睛。
聽業善的聲音略有不耐,恐他一轉身走了,容秀麗知道機會難得,忙含羞帶怯地道:“表姐夫,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金娥姐。只是,我對錶姐夫你……真心喜歡。若表姐夫不嫌棄,我願意跟金娥姐一起服侍你一輩子……”
容秀麗邊說邊觀察業善的表情。
業善見慣了風浪的,一開始便感覺不對;此時見容秀麗的樣子,再聽了容秀麗的話,心中既覺得好笑又感覺不耐煩。
看着小臉紅紅的容秀麗,業善淡淡地問道:“你想給我做妾?”
容秀麗一喜,忙點頭:“正是!樑老闆,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了……”
業善一擺手止住了容秀麗的話,冷冷地道:“看在金娥的面上留你一命!滾!”
說完,轉身就走!
見業善如此決絕,容秀麗心如刀割,一把抓住業善的袖子,聲音帶了哭腔,“表姐夫!”
業善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一把抓住容秀麗,擡手便扔到了門外,怒:“打出去!”
雲氏跟容剛剛剛走到院中,便聽身後“噗通”一聲!
兩人轉身,就見秀麗五體投地趴在地上,正“哎呦”“哎呦”地慘叫着。
業善大踏步走出來,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徑自走了。
丫頭和婆子們忙圍過來,扶起摔得七葷八素的容秀麗,看着驚慌失措的雲氏跟容剛,道:“幾位趕緊走吧,若是耽擱,我們可吃罪不起。”
雲氏見容秀麗一身狼狽,摔得可憐,又心疼又生氣。再聽衆人如此說,無異於火上澆油,大着聲兒道:“趕緊什麼趕緊!沒看見人都走不成了嗎?”
下人們最是眼皮子薄的,見自己爺和寧夫人都不待見,此時更是存了泄憤的心!
一個婆子撇撇嘴,道:“惹怒了我們爺,我們都有罪的。也就是因爲有了小少爺,我們爺給小少爺積福呢。要是以前,你們如此惹爺生氣,早就打殺了!啥也別說了,趕緊走吧。”
容秀麗滿面羞憤,雲氏扶着,一步一步地往門口挪。
容剛也不敢耍橫,嘴裡嘀嘀咕咕抱怨,“就說不讓你們來……”
容秀麗一聲不吭,眼看到了院門口,容秀麗突然一推雲氏,自己一頭撞向院牆!
衆人不防備,就聽“咚”地一聲,容秀麗身子一軟,頭上血流如注,“噗通”倒在了地上!
唬得衆人一陣慌亂,雲氏更是呼天搶地、大哭大叫起來。
雲葉本就沒走多遠,見業善氣呼呼地走了,便過來想親眼看着雲氏幾個走了。
沒想到尚未進院子,便聽見雲氏大聲哭嚎:“秀麗,我的乖孩子啊,你怎麼就想不開呢?啊啊啊……”
雲葉心中一沉,忙疾步往院裡走。
沒到門口,便見一個丫鬟驚慌失措地往外跑,“大夫!大夫!”
自從金娥臨近生產,業善便請了個大夫時刻在府中,此時,兒子不過才幾天,大夫尚未離開樑府。
所以,大家都知道府中有大夫,婆子一見容秀麗這樣,立即打發人去後院請大夫。
那丫頭驚慌失措地跑出來,頂頭碰上雲葉,嚇了一跳,雲葉問:“何事驚慌?”
那丫頭忙站住腳,道:“寧夫人,表小姐撞了牆了。”
“可要緊?”
“頭上出血,人倒沒死。”
雲葉一聽,氣得牙癢癢的,道:“不許請大夫!把她們趕出去!”
小小年紀竟是個會惹事兒的!在親戚家尋死覓活,像什麼樣子?!
雲葉突然住了腳,轉身吩咐春兒兩個,“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幾個把她們趕出去,只要人不死,不用管她們。還有,交代衆人不要走露了風聲;若是傳到金娥耳朵裡,氣着了她,立時打死!”
說完,自己轉身走了。
聽着身後院中雲氏跟秀麗的哭聲,雲葉突然有些疲憊。
女人,不自尊自愛,誰能看得起她們?就連自己這個有血親的人,也對她們厭惡透頂!
說起來,秀麗敢追求自己的愛情,倒是個有膽識的,可惜業善已經有了金娥!
秀麗不知道及時抽身,竟在這裡尋死覓活的,當真是沒了下限。
回到內院,金娥已經醒了,正逗着小包子玩耍。
孩子長得跟金娥很像,也是眼睛大大的,只是不愛笑,愛哭的時候多些。
見秦氏跟小翠還沒回來,雲葉道:“我去看看,外面還是挺冷的。”
其實雲葉是恐秦氏當着金娥的面說雲氏來過,便想着提前跟秦氏和小翠說雲氏幾個已經走了。
果然,雲葉見了秦氏,不等說話,秦氏便問:“你姑她們過來幹什麼的?可見着了?”
雲葉道:“還能幹什麼?不過是家裡沒錢了,想找金娥借些。我給了她們幾個錢兒,打發她們回家了。你們別在金娥面前提起,那丫頭是個火爆脾氣,看氣得回了奶可不得了。”
秦氏一聽便有氣,道:“真真是丟人丟到女婿家了!咱們雲家又不是沒錢,巴巴地跑幾百裡過來樑府丟人,看讓樑老闆跟下人們笑話!等我見了你姑,非罵她一頓不可!”
小翠嫁給了丁陌武,來往的不是官眷便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對於大宅門裡的事兒知道得不少。
姑姑一家幾百裡跑來,斷不是爲了幾兩銀子!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只是見雲葉不說,便也不問。
小翠順着秦氏的話,道:“娘,你別在金娥面前說。你聽說了便氣成這樣,若是金娥知道了,那丫頭還不得氣得跳起來!”
秦氏點點頭,到底又把雲氏幾個罵了一頓,這才消了氣。
小翠留在樑府,雲葉在樑府吃過飯便回去了。
第二日,小翠和丁陌武、雲爭幾個便要回家了。秦氏沒走,也把小月兒留下了。
商量好等金娥滿月再來,到時候秦氏跟小月兒再回,衆人給段欣雨帶了禮物,便送幾人回永安了。
雲氏一家被趕出了樑府,又捨不得住店,竟至於流落街頭!
雲氏到底帶了錢,給容秀麗包紮了傷口,也無心逛街了,便要回家。
容剛看着秀麗懨懨的樣子,便有些厭煩,道:“不要哭喪着臉了!都是你這死丫頭心高,害我和娘也跟着你丟人!回家好好找個婆家嫁了吧,得幾兩聘禮給我娶媳婦!”
見容秀麗不說話,雲氏也勸道:“秀麗啊,咱們這一趟沒白來,好歹也進過京了。雖說樑老闆瞧不上你,到底咱也得了他的準話,心裡也不虧了。再說了,我看樑老闆那男人是個心狠的,一言不合就把人丟出來。就算你跟了他,我還擔心你被他們虐待。”
“再說了,你也知道,金娥不是個好惹的。咱們不在她手下討生活,說不定也是個好事兒。你沒聽說咱村地主家?大老婆把那小老婆恨不得往死裡虐!娘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可捨不得讓你被金娥那麼對待。”
“咱們這就回家去。你哥說得對,回村就找個好婆家嫁出去。正頭娘子、一手掌家!跟娘似的,一輩子把你爹握在手裡,事事說了算,心裡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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