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都是京城的人，他們還不一定樂意去外地開館子。自己想在全國各地發展加盟商的事兒，就會受到很大影響。
金娥道：“大姐，這事兒教給我們梁氏貨幫吧。他們成國各地跑，跟當地飯莊都熟。”
“不過就是多句話的事兒。成國這麼大，鐵定不少學徒會來。”
雲葉道：“人數也得有個準。寧府可用的院子也不剩幾個了，若是人來的太多，可還坐不下呢。”
“再說了，我們招收的外地人越多，住宿的問題越不好解決。若都是本地人，咱們可以不用管他們吃住，倒還簡單了許多。”
金娥嘀咕道：“我就說還是在我們樑府開辦這個學校吧。我們樑府都是閒着的院子，府中人少，看着都瘮得慌。”
雲葉看了一眼樑大，對着金娥悠悠地道：“就怕你們家那位不高興，我倒是想省事兒的人。”
“再說了，我這個樣子，這一兩年也沒有多少工夫管這些。”
金娥眼睛一亮，道：“不如這樣，我們把院子租給你，算是兩家合辦！反正寧府離樑府也不算遠。或者，寧府吃住，過來樑府唸書如何？”
雲葉笑着道：“我看，倒不如翻過來，讓他們在樑府吃住、寧府上課。”
丁陌文笑着道：“我看啊，這個事兒你們還是回家各自跟當家的商量一下。再說了，這個也不着急。這會子等把信兒傳出去，再排好班也要好久了。”
“是啊。”齊掌櫃也道：“一下子招這麼多人過來，吃住是個問題。得準備好牀鋪什麼的。”
“還有鍋竈、廚具、盤子、碗筷，都不是一下子能備齊的事兒。不急，慢慢來吧。”
“兩位夫人的事兒都多，也忙不過來。等年後諸事開始，咱們再把學堂開起來也不遲。”
其實，齊掌櫃也是考慮到雲葉的身子。雖然不好問，但是看着也知道，年前或許要生了。
等過完年開春暖和了，學校裡該用的各種東西也都齊備了，到時候再說開張的事兒，豈不是更好。
而且，夫人開學校，好像當家的還不知道。
這個事兒不可謂不小，比開館子還要複雜，若是不知道寧將軍的想法，最好先不要開始。
其實，幾個男人都是這種想法。
雖然知道寧將軍寵雲葉，到底是個操勞費心的事兒。
家裡馬上就是四個孩子了，說不定寧寒不樂意讓雲葉多添生意呢。
金娥也是，聽說樑老闆寵得很，自家店來多了，都心疼得不得了，唯恐累着了。
若是再招來這麼大的事兒，放在樑府，還不知道樑老闆同不同意呢。
樑大有些憂心地看了看金娥。
金娥卻一點兒也不知道，對衆人道：“我們樑府就是太大了，空院子太多，我看着也是鬧心。”
“離寧府也就隔着這麼幾步遠，我纔想着把我們樑府給用上。”
雲葉道：“嗯，也不是不好。只是，你回家給你們家那位商量商量。”
“若是他同意，我看倒是可以住在樑府，過來寧府上課。這樣的話，樑府的跑馬場倒可以派上用場了。”
“寧府到底不能跟樑府比，有空地也不是很大。那些學徒們都來了，早晚的也可以在那裡練練。”
雖不能叫體育課，但是，到底要有個能運動操練的地方。要不，體質增強便沒有落實。
雲葉道：“等明年，我們就準備從別院搬回來。寧寧跟寧遠大了，也該跟我們分開住，到時候寧府就不剩幾個院子了。”
“自然，倒是正好可以當做教學用的院子。在屋裡砌上鍋竈，算是教學用房。”
“還有要講課的學堂，都是要有的。外地學徒住宿或許可以放在梁氏。”
“這樣的話，寧府跟樑府都可以用上了。我也不用來回跑路，孩子小，我們都方便。”
金娥興沖沖地道：“嗯嗯，等我回家跟我們當家的商議商議。”
幾個人都說：“正該如此。”
其實，內宅跟外院若是用牆隔開，是可以跟兩家人一樣互不干涉的。
有些院牆之間不過就是一個小門，把門一拆壘成牆，其實也是兩家人。這也是三王府順利分割賣給丁陌文的原因。
地方有了，便又開始討論細節問題--束脩。
雲葉道：“這個事兒，我是這麼想的。首先，不同的班肯定收的錢不一樣，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時間越長，自然收的錢越多。食材耗費巨大，這個是分開單列呢，還是一下子報出來？”
“還有住宿費用，包括衣服，咱們都必須有個統一要求，一次給他們說清楚。”
丁陌文道：“我細細看了你寫的，其實裡面有一處我不是很贊同，就是那個衣服的事兒。”
“這會子他們還不是飯莊的廚師，衣服便是他們各自穿各自的就好，爲何非要他們穿一模一樣的衣服？”
衆人都點頭，“就是。若是讓他們買衣服，只怕又是個支出，說不定有人就會捨不得。”
其實，關於在學校裡統一服裝的問題，在現代社會，也是有不同意見的。
有的說好，不僅有了可以清楚識別的標誌，還避免了同窗之間相互攀比。
有的就說不好，屬於亂收費的項目，壓抑了年輕人標新立異的思想、甚至磨滅了他們創新的意識；盲從於周圍環境，出來的人便如流水線上的工藝品一樣，毫無棱角。
雲葉想着該如何跟他們解釋這個事兒。
看着金娥跟自己的衣服不同，雲葉道：“這樣吧。我拿金娥我們兩個跟大家打個比方。”
“我們倆的衣服不一樣，或許這個說金娥的衣服貴、我的衣服便宜。那麼，便會有人嘲笑那些窮人家的孩子。”
“一個衣帽光鮮、一個補丁摞補丁，便是以貌取人。咱們招的學徒，有的是窮人家的子弟，或許是全家舉債讓孩子過來學個手藝，以後好養活一家人。”
“當然了，也有館子少東家這些有錢人家的子弟。一起住的人有貧有富，就會有攀比。”
“咱們學校，統一住宿、吃飯，唯一有差別的就是衣服了。所以，要把衣服也讓他們穿得一模一樣。”
“當真這樣做了，便很少出現富人看不起窮人的例子，大家相處得也會更愉快些。”
金娥有些擔心，道：“不是專門招收那些少東家的班嗎？”
雲葉道：“那個班裡面自然是一樣的。其他不同的班級，不會有太多交流的機會。”
也是，各自上課、住宿、操練，其實並沒有太多機會去交流、炫富的。
“再說了，咱們定好章程，不許帶家丁、小廝；身上不許帶配飾、銀兩；不許說家世出身。這就好了。”
大家在相同的起跑線上，不給花錢炫富的機會，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很好地解決滴！
大家一聽，“也是。這樣，大家吃、住、穿、用，都一樣，哪裡還能看出來什麼窮富。”
“再把，課程定得緊張些，多搞些廚藝比拼，以廚藝論高低，哪還顧得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
雲葉道：“是的，我便是這麼想的。所以，便想着把什麼東西都搞得一樣，完全跟軍營一般。”
衆人都瞪大了眼睛，“當真？！”
“嗯。就這麼辦！一開始看着可能不太適應，等大家習慣了就好了。而且，這樣子，學徒們來的時候也簡單了。”
“只要帶錢便好，不管路有多遠，也不用揹着些行李包袱的，省事兒！”
就是現代的所謂寄宿制學校！
雲葉道：“而且，寧府自己現成的有軍服廠，提供衣服、被褥、牀單、枕套、手巾……這樣的東西，可以說是非常方便的，成本也低。”
“而且，這些東西都要學徒過來時一次性買走，不賺多到底也是賺錢的！”
“除了貴女班以外，咱們的各個班，每班可以定成四十人的名額。六七個班下來人數也有三百人。”
“咱們學校剛開，人數暫定三百人。分班的事，我回去還得再好好考慮，是不是增加麪點班、糕餅班、燒烤班、滷水班……？”
“這些人一年四季的衣裳，即便按照三百人，算下來也有上千套；再加上冬夏的被褥、換洗的牀單、枕套，手巾、手帕……也是一筆不算小的生意了。”
衆人都不說話，看着雲葉，眼裡都是佩服。
雲葉突然停止了話頭，“怎麼……這樣不行嗎？”
金娥捂着嘴笑，道：“不是不行，是太好了。大姐，你可真是個財神！”
丁陌文看着雲葉，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
齊掌櫃幾個更是高興，道：“說得就是呢。夫人說什麼都是掙錢的法子，寧府雖然不缺錢，到底誰會嫌錢多啊！”
雲葉笑笑，道：“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這也是我閒着無事瞎琢磨。要是天天關在後廚忙着做飯，也不一定會想起來那麼多。”
“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本來該好好歇息的，說着說着就是一上午。”
瞅瞅門外的太陽，雲葉笑着道：“你們幾個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要添要改的。我跟金娥下廚，大家都別走，算是咱們小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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