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把事情看得那麼死纔是蠢人,據說張亞青的爺爺,就是咱們寶貴大哥的老首長,地下黨的總頭子,官大得很,好像他沒有什麼事兒,不定哪天就翻身了。
你以爲青楓就能搶到楊柳,你做夢呢,你說話被人家瞪了多少眼,護着楊柳着呢。”
你兒子搶得過人家?你以爲楊柳是塊病,是寶哇!,你惹急眼了,對青楓都是前途不利,當下不是給青楓急着找對象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囑咐青楓少和那個小子搶楊柳。”
‘還真能成了寶,看你玄的,一個鄉村丫頭罷了,有誰會稀罕?”繆桂蘭氣憤道。
“彆嘴上總掛着鄉村丫頭,鄉村丫頭的,你不是鄉村丫頭變的嗎?”許春和斜一眼繆桂蘭:“你兒子娶了個上海媳婦,自己都跟着洋起來了,有人也會背後叫你村婦,土包子,鄉巴佬,你信不信。”許春和自嘲的嘆道:“在你兒媳婦的眼裡,你也就是個土包子。”
“沒有你這樣貶自家人的。”繆桂蘭瞪一眼許春和。
“說別人你就理所當然的,你嘴上總掛着那個,別人就認爲你是上海人了?”許春和氣悶道。
“好好好!我忌口得了吧,好像是你閨女似的,看把她捧的。”繆桂蘭氣道。
“你能養出這樣的閨女?有那棵蒿子沒有?”許春和打趣道。
“楊天祥兩口子也沒有多出奇。”繆桂蘭貶道:“有本事被張士敏控制多少年?”繆桂蘭不服氣。她們的閨女怎麼就能了?
“她們倆是沒什麼出奇,可人家就是會養活,閨女出奇。那丫頭怎麼就和別人不一樣?”許春和搖頭道:“人比人氣死人,眼饞有什麼用呢?
“我看那丫頭也不是有良心的。谷舒蘭未必能得濟。”繆桂蘭就是不看好楊柳。
“你說的不對,有本事的兒女,手指縫漏的,爹媽就享受不盡,沒本事的想沾光也沒用。楊天祥夫妻不知足,是因爲那丫頭給他置買的太多了。
沒有楊柳出招,楊天祥兩口子想分家多少年了都沒有辦到,不分家楊天祥能有老院的房子?不是楊柳出招打魚打果子賣,他置的起新院的房子?沒有楊柳出招兒晚入二年社,楊天祥在困難時期不捱餓?種瓜也是楊柳的招兒。楊天祥賺了不少錢,那兩年生產隊都不種瓜,楊天祥賺了個大發。
咱們給他賣魚賣點心掙了多少錢,你心裡有數,你說楊天祥得掙多少?上萬都不爲過。”
“你這意思是楊天祥存了很多糧食。還有很多錢,爲什麼還跟楊柳要錢?”繆桂蘭突然想到谷舒蘭真是肥大發了,自己磨了半輩子香油都沒有人家發財,就是沒有養出好閨女。
“楊天祥進了五年大錢,現在不進賬他豈能甘心?他認爲閨女掙的都應該是他的,他要是真逮到楊柳的住處,這點他就會幹?”許春和笑道。
“楊柳也是夠狠的,掙錢自己要。也是私心太大,這樣的到了誰家也會算計死人。”繆桂蘭鄙視道。
“腳上的泡自己走的,誰家的閨女沒有上學?楊柳賺了那麼多錢。楊天祥的日子那樣好過,讓兒子上學不讓閨女上。
楊柳五年都給他掙錢,十一才上了六年級,前五年都沒上,考上了初中還不讓她上,弄寒了心。那孩子自己撿破爛讀書吃飯,口糧都不給。那是捱餓時期,楊天祥乾的過格了。傷了感情,那孩子要是再不留心眼,豈不就是傻子啦?”
繆桂蘭:“……”
總之她就是想把楊柳說的一無是處,讓許春和重視這個上海的兒媳,儘快的促成。
聽傳言楊柳多麼有錢,誰也沒有看見,要是她是個窮光蛋,上海的就是個有錢有勢的官家千金,鮮亮亮的讓人眼饞,總覺得兒子娶了這個就是飛黃騰達。
人往高處走,誰不盼好。
楊柳肅靜了幾天,還有幾天就過年,接的活也差不多做完,年根要消停兩天,好好的睡個夠,這一冬在醫院天天打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正月一定是要閒,辭職不幹了,好好的休息一個月。
楊天祥又來了,楊柳想:又來要錢了?
“我沒有開支。”楊柳一說。
楊天祥滿臉的尷尬:“我不是來要錢的,你太姥姥要你們回家過年。”
“不用了,等初幾去看看我太姥姥就行了。”楊柳拒絕了楊天祥的要求,自從高各莊那件事,不信任他了。
楊天祥也知道楊柳的隔閡,楊柳要辭職,谷舒蘭要勸楊柳,也讓太姥姥勸她,要是她不聽,就得讓她回家勞分。
不能和楊柳斷了關係,她在外邊賺,他不會管,只要多給他錢就行。
總之不能讓楊柳掙錢不給家。
楊柳把事情聯繫着想一想,明白楊天祥的用意,那些年是在學校,不知道她掙到錢,否則可得讓她太平了。
楊天祥不會放棄控制她們。
“一定要回去。”楊天祥命令。
楊柳不接茬兒:“沒事了吧?我得去值班。”楊柳說了就走。
“有事!你等等。”楊天祥高聲道。
“亂七八糟的事就不用說了。”楊柳不想聽。
“有大事!”楊天祥追上楊柳:“石向華在給我扣帽子。”
楊柳被截住,只有搭話:“我不想聽那亂七八糟的事。”
“關係你爸的命,怎麼是亂七八糟的,大石頭被抓起來了,你三大爺,石克儉,陶義生,全被抓了。
大石頭偷了革委會的大牌子打板櫃,被木匠發現說了出去,大隊就抓了石頭,借這個引子抓了其他人。”楊天祥急道。
“他們被抓跟你有什麼關係?跟我更沒關係,你發的什麼毛?”這件事還是和前世一樣,因大石頭偷牌子引起的,大隊抓了石頭。
陶義生這個生產隊長對石向華的心思忖不透,沒有和陶義方一樣收拾楊天祥,這個人就是個實幹的,選了楊天志喂牲口,就是圖了他勤儉負責,爲了把牲口喂好,真的想把生產隊搞好,楊柳在生產隊二年,覺得這個隊長挺不錯的。
“讓他們給我扣帽子,說我和他們一起偷牲口料。”楊天祥很愁得慌:“石向華都說了,只要他們給我扣上,就把把我送公安局,放了他們。”
“他們信石向華會放了他們?他們要不是石向華的眼中釘,怎麼會整他們,他們要是信,就是蠢豬了。”
“想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楊天祥愁苦的臉色很灰敗,自己的本事呢,自己對閨女的威風呢?原來就這麼大點膽兒。
現在,誰管得了誰,大石頭的罪不小,革委會現在可是最厲害的,大石頭竟敢把牌子偷來,人家怎麼能不收拾他?丟了牌子的單位能不找嗎,躲還躲不過來,怎麼還摻連那些,沒有的事也被懷疑了:“躲遠點吧!沒事找事。”楊柳可不想救那個大石頭,楊天志一家都不是什麼玩意兒。
大翠母女雖然已經死了,可是她們乾的事讓楊柳忘不了:“他們說要給你扣帽子,就是想讓你救他們吧?他們的話你也信?”楊柳說道。
“他們都被關着呢,陶義生媳婦送飯回來給的我話兒。”楊天祥說道。
“她說話你就信?是利用你幫他們,你也沒有後臺,幫得了他們什麼,帽子是那麼好扣的,你跟他們也沒交情,怎麼能和他們摻一起呢?他們要是沒有什麼事,心慌什麼?別人的事還是少摻連的好,跟他們接觸會被人懷疑的。”楊柳就是想管也沒有法子,她沒有權勢,也不認識什麼人,楊柳知道石向華狠着呢,前世的許寶貴就是他給送的公安局。
要給楊天祥扣帽子,石向華也是幹得出來的。
楊天祥要是真挨石向華收拾,她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是血緣至親,他是父親的身份,雖然是不咋地,雖然這一幫對她都不咋地,可是還得管。她下不去那樣做。
至於那個大石頭,就得好好的挨教育,他可真是想得出,真會琢磨着偷。
那個狼崽子活該捱整,楊柳不會可憐他。
前世也是這個時間,大年前,大石頭被關,差點被打死,承認了偷牌子的事,今生還是那個事,大過年的,楊天志都不敢給他送飯,谷舒蘭惦記大石頭餓壞,打發楊天祥給大石頭送飯,楊天祥也不敢去,最後還是楊柳去了,用籃子挎了大米飯和半碗塊肉,還有炒的菜。
那個時候誰敢上前,他親舅都不搭理他,楊柳給他送飯這件事,要是換個有人味的,就得記一輩子的情。
可是這個大石頭開木匠鋪發了財,楊柳從東北迴來,倆人走對臉,一句話都沒有跟楊柳說,楊柳感到不可思議。
楊柳一走九年,回到村裡誰都熱情的和楊柳打招呼,就連村裡娶進來的媳婦,還是頭一次見面面,只要聽人一說,都老遠的大姐、大姑的喊。
唯有這個大石頭,都不瞅楊柳一眼,這小子就是個勢利眼。楊柳知道他不懂事,可沒有想到連一句話他都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