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有人一腳踏空,差點摔下樓梯,好在身手了得,單手一撐雙腳連踏,咚的一聲,來人出現在金珠和任一面前。
“三哥?”金珠被任傑翔嚇了一跳,沒想到剛纔的聲響是他發出,那應該是聽見她說的話了。
“少將軍,原來是你來了。”
任一忙站了起來,他被金珠的話驚得有些愣,那聲聲響更讓他大驚失色,人都來到身後他都沒聽見腳步聲,來人不但武功絕高而且消息靈通,待看清楚是任傑翔後才鬆了口氣。
“金珠,你說會怎麼樣?”
任傑翔雙眼直直的看着金珠,他聽到消息後先去了一趟荒廢的民居,見識過大大小小的戰場,僅幾眼他就能想象出,那個被金珠稱爲炸彈的東西,將會在戰場上發揮多大的作用。
“不知道,我又沒扔過。”金珠搖頭,她只看過電視特效,真正戰場她沒見過,還真不說不好會有多大的威力。
“不知道?”任傑翔和任一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神情很複雜,東西是金珠帶來,方式是她親口說出,結論卻是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少將軍,此地不安全,恐怕隔牆有耳,不如回府再說吧。”
任一低聲向任傑翔建議,他個人以爲,金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那麼輕易說出,找他實驗炸彈威力只是爲了吸引王府的注意,一旦知道她手裡掌握着那麼厲害的武器。王府對她的態度就不會僅僅幫扶一個窮困的媳婦。
“嗯,金珠,跟我去趟王府,戚峰送來的馬車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你順路一起去看看吧。”任傑翔激動得雙手微顫,還沒從戚峰送來的馬車上緩過勁,任一派人送來的消息又讓他再次熱血沸騰,原來金珠沒有說笑。
“好,那就走吧。”金珠笑着答應,跟着任傑翔去了忠勇王府。
這是金珠第一次來王府,忠勇王府從她在這個世上重生起就伴隨着她,直到今天,她才正式踏了進來,而且是從正門。雖然只是開了一人寬的縫。
門房都傻了。一年四季的正門都緊鎖着。很少輕易開啓,尤其是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好像只是一個半大的普通女子。情形太詭異了,三公子還一直陪伴在身邊,有些小心翼翼。
門房的幾人悄聲議論。
“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嗎?”
“不知道,看着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有些市井女子的感覺,真是奇怪,怎麼會開正門呢?”
“是啊,瞧三公子的模樣,對那個女子好像還很尊重,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瞧着年紀小。長相雖然周正卻也不出挑,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京城裡的小姐,莫非是……”
“莫非是誰?”
“三公子那個有救命之恩的未婚妻。”
“不可能,瞧着模樣是有些像,可即便是救命之恩,也沒必要開正門吧,又不是迎親的時候,再說了,你們誰見過三公子對誰家女子那個模樣?”
“嘶,也對啊,那這個女子會是誰呢?”
“行了,不管是誰,咱們的話到此爲止,誰也不準再說了,咱們什麼都沒看見,這門也沒開過,知道了嗎?”
管事的話結束了門房衆人的議論,但那個能開正門進府的女子模樣卻留在了衆人的心裡。
論理,金珠跟着任傑翔應該是從密道回府,忠勇王正在密道的盡頭,一間重兵把守的院子裡等着他們,將任傑翔嚇得差點跌倒的話傳進了忠勇王的耳裡,他半途傳話讓兩人走了正門。
雖然沒有多餘的人看見,但任傑翔知道,這是他父王認可金珠的意思,從正門踏進王府,即便還沒有成親,蔣金珠從此以後就是他結髮妻子,而不是什麼未婚妻。
任傑翔從來不會違背父王的意思,這一次也一樣,心一直跳得很快,他不知道是爲了馬車還是炸彈,或者是進正門這事,或許是都爲,或許特別爲某一件。
金珠有些意外,她預想中回來王府,但沒想到會從正門進來。
從什麼門進門,對金珠來說關係不大,但她卻知道,這對這裡的人,尤其是王府來說卻很重要,她笑了。
一路穿過大半個王府,金珠沿途沒看見什麼人,也沒什麼人看見她,都提前被人清場了。
任傑翔慢下腳步,領着金珠一路走一路看,這裡在幾年後就會是她的家,能有機會提前看一看,預先熟悉一下,心中有個底,也是一件好事。
金珠領情,心裡卻沒太大的驚奇,主要是上輩子雖然沒住過類似的地方,但卻參觀過看過,或許是風格有略有不同,但都是亭臺樓閣、池館水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
王府太大,兩人速度不快,走着走着,任傑翔火熱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再審視金珠時就多了幾許理智。
“金珠,今天的事有些特殊,不方便見其他人,若是換了平常時間,這裡四處都有人走動,不會像現在這裡冷清。”
碩大的王府,走了半響只有兩人的腳步聲,任傑翔回過神都有些不適應,更何況第一次來的金珠,任傑翔恐怕會嚇着她。
“哦,也不算冷清,這裡也不大。”金珠沒什麼反應,在口子裡已經習慣了。
王府再大也沒有口子裡大,人再冷清也沒口子裡冷清,這裡的人只是被隔離在一個範圍外,仔細聽,還能聽見遠處的人聲,口子裡可不一樣,仔細聽,說不定聽見的是野獸的動靜。
“你不害怕就好。”任傑翔只一愣就明白金珠的意思,笑了笑沒再說話,默默的領着金珠往前走。
沒什麼好看的地方,金珠快走了幾步,任傑翔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加快腳步,很快,兩人來到有士兵看守的地方。
走過一個又一個的門廊,直到隱約看見一輛馬車,金珠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地方也太遠,太深了,沒人阻攔都花了近半個時辰,要是有人硬闖,沒有幾個時辰是來不到這裡,足夠轉移逃命了。
“父王,蔣金珠來了。”任傑翔快走幾步,來到馬車旁邊的一人身邊,躬身向他行禮。
金珠也跟在後面,不等那人轉身,她也行禮道:“蔣金珠,見過王爺。”
“呵呵,好,太好了,不必拘禮,起吧。”忠勇王呵呵笑着回身,見到金珠,臉上的笑容更盛。
眼前的蔣金珠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相貌周正不妖媚,舉止大方不失禮,乍眼看上去是個普通女子,仔細一看,那雙黑亮亮的眼睛裡充滿了智慧。
再想她所做的事,沒有一件張揚,即便張揚,用的也是別人的名義,從這點看就讓他更加滿意,一個願意站在男人身後的女人,才值得男人尊重。
“謝王爺。”金珠起身後退了一步,站在任傑翔的身後,只露出半個身子,微笑着半垂着頭。
這個舉動讓王爺更滿意,笑意一直沒有從臉上退出,再看看反而有些急促的三兒子,他笑得更歡,這小子眼光不錯,哈哈哈!
金珠快要彆扭死了,被冬梅領着脖領子練習了幾個晚上,本想走個過程應付一下完事,誰知道王爺一高興,盯着着她不問話只笑,她的臉皮都差點抽筋了,幸好,有這感受的不僅僅是她。
任傑翔更是彆扭,他什麼時候見過如此乖巧的金珠,他後背一陣陣起雞皮疙瘩,再加上他父王的笑聲,他終於忍不住了。
“父王,你不是想知道馬車的事嗎?金珠來了,你可以問她。”
“對,馬車,還有那個炸彈,來來,一起說說。”忠勇王朝金珠招手。
“是,王爺。”金珠忙點頭上前,說了句話終於讓快笑僵的臉皮鬆了鬆。
當晚,金珠就回了口子裡,如同她進門時一樣,任傑翔親自從正門送她出了門,而後親自駕車送她回到口子裡,在那裡住了兩天後,趕在除夕當天回到王府,關上門跟忠勇王密談到黃昏,如果不是宮中有宴席,他們恐怕會談至深夜乃至通宵。
“好,好啊,老三,你這媳婦真是敢想,難怪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成就。”忠勇王看着手中冊子,拍案叫絕。
“王府,你就別誇她了,其實她什麼都沒做,這些事還不都是那些匠人們弄出來的。”任傑翔紅光滿面,嘴裡說得謙虛,臉上卻是得色。
“什麼都沒做?你媳婦要真是什麼都沒做,這些東西我恐怕一輩子都見不着啊。你呀,你小子是不是很得意,白撿了那麼一個媳婦。”忠勇王笑着打趣了任傑翔幾句,隨即感嘆:“金珠說得對,我們真應該多聽聽頑童之言,只有那麼不懂俗世,不受學問困擾的孩童,他們的口中才能聽見真知灼見。”
“父王,什麼真知灼見啊,大部分孩童之言都是胡說八道,金珠說了,要半信半疑,不可全信,真要全信了孩童之言,那成了什麼了。”任傑翔道。
“這個道理我現在自然知道,呵呵,可笑啊,只是現在才知道,若是早知道幾年,或許就會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