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終於想起什麼來反駁,她用控訴的眼神看着他:“你今天想打我!!”
宋鐸:“……你那時候確實很氣人。”
“可是你想打我,就是你的問題。在我們那裡,任何情況下,男人不可以對自己女人動手。否則,就只有和離一條路可以走。”顧采薇憤憤地說。
宋鐸心裡想,這是勞什子的規矩。但是卻忍住沒有說什麼,解釋道:“若是你我單獨相對,我可能就沒那麼生氣。可是在成郡王和孟平他們面前,我就有些失控了。但是我還是捨不得你……”
女人想鬧事的時候,其實不需要解釋,想要的只有甜言蜜語而已。
“宋鐸,無論什麼時候,不論什麼理由,你動我一根指頭,我們就完了。”顧采薇認真地說,“你的話,我反駁不了,也不想違心地說我就是不喜歡你。可是喜歡歸喜歡,這並不意味着我對任何事情都會因爲你而妥協。”
宋鐸點頭,鄭重承諾:“我答應你。也會護着你,不讓別人動你一根指頭。”
顧采薇沒什麼話講了。不管提什麼要求,他一律應下,她真的不知道再怎麼談判了。
“我困了,你出去吧。”她拉着被子蓋住臉。
“憫敏。”宋鐸伸手把她被子從臉上拿下來,無奈地笑着說,“這是我的房間。”
顧采薇這纔想起來自己是被這混蛋抱過來的:“去把我的鞋子拿來!”
“你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上,早上我給你取。別吵到霆兒。”宋鐸說着,就要伸手脫靴子。
“也不怕別人看輕我了?哼,怎麼說都是你的道理。”顧采薇終於找到了槽點。
“你呀你。在侍衛面前,你都跟我鬧成那樣,他們怎麼還會對你我之間有那種想法?他們恐怕現在想的是,我該怎麼發作你!也就我,這般慣着你了。”宋鐸說着,把靴子,和衣躺在外側。
顧采薇哼哼幾聲,往裡面靠了靠。
“咕嚕嚕……”
“咕嚕嚕……”
“餓了?”
“餓了!”
兩人的肚子很有默契的,幾乎同時響起來。
“我讓他們做點東西?”
“算了,吃他們做的飯,我覺得真是好比酷刑。”顧采薇說,“我屋裡還有點心,你去取來,將就着吃點。都這個時候了,很快就該吃早飯了。”
宋鐸嗯了一聲,自己親自去取了點心來,兩人糊弄着吃了幾塊,都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成郡王就闖進屋裡來,急切地問正在牀邊整理衣服的宋鐸:“宋將軍,那女人哪去了?你把她怎麼樣了?”
宋鐸不動聲色地放下牀幃,把顧采薇的身形完全遮住,輕描淡寫地說:“她冒犯了郡王,所以自然要懲處!”
“我不準!”成郡王頭髮亂亂的,衣服也穿得扭扭歪歪,卻全然不顧,氣勢洶洶地望着宋鐸,“你要罰他,我就讓父親罰你!”
顧采薇從牀幃中伸出頭來,笑着衝成郡王吐吐舌頭。
成郡王小臉漲得通紅,指着宋鐸說:“你騙我!”
宋鐸忍住笑意,繃着臉說:“我已經懲處過她!讓她以後再不敢在郡王面前造次!”
“在懲處她?”小孩子懷疑地看着宋鐸。
這次臉紅的是顧采薇了。她刷的一聲放下牀幃,躲到裡面,摸着發紅的臉。
宋鐸耳根處也泛着粉色,卻強作鎮定地“嗯”了一聲。
顧采薇臉紅地都要滴血了。
成郡王跑到窗前,牀幃,看着顧采薇問道:“他可打你了?你發燒了?”說着,就急切地要伸手摸她的額頭。
顧采薇往後退退,躲開他的手,訥訥地說:“沒事,有點熱,捂的。你給我撐腰,他怎麼敢打我?也就是罵我幾句。”
成郡王神氣地說:“那是。日後表舅欺負你,你就找我,我找父親。表舅最聽他的話。既然你沒事,就起牀給我做好吃的吧。我想吃蝦餃。”
顧采薇沒好氣地說:“大清早哪裡有蝦?明天讓他們買了再做。你看你,頭髮亂糟糟的。來,我給你梳頭。”
說着,顧采薇從下來,把他拉到鏡子前坐好,拿起梳子,輕輕地一下一下替他梳頭髮,說道:“每天梳頭的時候多梳幾次,頭髮長得好,而且頭腦清明。”
“我纔不信。那都是騙女人的……”
宋鐸見兩人低聲說着話,氣氛融洽,拿上劍走出屋去練劍。
“成郡王,你將來必定身居高位,”顧采薇感受着手上柔順的頭髮,“我不會講大道理,但是發自內心地講,我希望我喜歡的孩子,長大後做一個好人。珍視每一條生命,有同理心,體察民情,同情民間疾苦,做一個堅韌、善良,不忘初心的人。”
成郡王“嗯”了一聲,又頓了許久,眉眼間都是堅決:“我一定會做到的。”
經過這次事情之後,顧采薇對宋鐸,心裡總有些不滿意。而她和成郡王的關係,則越來越融洽。顧采薇教他醫術,帶他做手工……兩人一起把風箏飛到樹上,又不用侍衛幫忙,顧采薇帶着他爬樹去拿,結果兩人都下不來了,最後一起被宋鐸罰站了半個時辰……可是罰站完,兩人又手拉手一起去廚房了。
宋鐸望着兩人背影,笑着搖頭。
過了幾天,宋鐸給顧采薇拿來了懷恩的信。
聽說是懷恩寫的信,顧采薇很激動,隨即又疑惑地看着宋鐸:“表哥,你不要騙我,懷恩認字都認不了幾個,更別提寫字了。你不會隨便找人寫了一封來騙我吧。”
宋鐸拉下臉,扭過頭不去看她。
顧采薇打開信,看到信的內容,“噗哧”一聲笑了。
懷恩畫了兩幅畫,一幅是一個小人坐在桌前吃飯,桌子上畫了滿滿當當幾十個盤子,盤子裡有雞鴨魚肉。另一幅是一個小人捧着腮,坐在窗前,望着外面。
宋鐸過來看了一眼,皺着眉頭問:“這都是什麼?”
顧采薇笑着說:“這張是說他吃得很好,這是頭等大事;另一張是說他想我了,也有些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