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白府的院門口已經是炸了鍋的。
白旗山喊人來拉走白芍,但是那些家丁哪裡敢真的去碰府中的二姑娘,就是在做做樣子。
白芍已經像是瘋了一樣,整個人往外撲。
她要去見見這個念信的,她要殺了這個人,讓他再不能開這個口。
邱恩蘇一見白芍出來,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成了七八分,臉上的笑容更加穩紮。
“你,你到底是哪裡得到這些信的。”
白芍在掙扎之間,頭髮都散開了,披散開來,像個瘋子一樣。
白旗山最後一把沒抓住她,她已經衝到邱恩蘇面前,雙手雞爪一樣,扯住他的衣襟。
“你說啊,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不就是二姑娘親自寫給我的嗎?”
周圍又是一陣波動,這是正主出現,今天這場熱鬧看得是值回票價了。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寫給你。”
“二姑娘,我有必要胡說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會,我會寫這些給你!”
“二姑娘當初怎麼會看上我的,連我都沒想明白。”
“我看上的根本不是你。”
邱恩蘇每一句話都是想好前後的,就等着這一句話了。
“那二姑娘這些信是寫給誰的?”
“我是寫個陵王,寫個七皇叔的,不是你這樣的混混,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滾!”
邱恩蘇眨眨眼睛,含笑看着她。
“二姑娘,我耳朵不好使,你能不能再說一次,你的這些信到底是寫給誰的?”
白芍想都沒想,用更大的聲音喊出來。
“我是寫給陵王的,寫個七皇叔!皇上的親叔叔!”
周圍忽然變得真安靜,安靜的,好像這幾十個人都有了齊心的默契。
不過只是一剎那,緊接着,鬨堂大笑而起。
邱恩蘇舔了舔嘴脣:“那麼二姑娘就是承認,這些信,都是你寫的了。”
白旗山已經不忍直視,這個時候,把白芍拖回來,好像已經沒什麼用了。
她自己要毀了自己的名節,他這個做叔叔的,實在是想用八匹馬拉,都拉不回來了。
白芍壓根還沒有反應過來,邱恩蘇這樣一再強調的用意。
她只是知道,用眼睛惡狠狠的盯着他,盯着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
“二姑娘剛纔到底在說誰不要臉啊?”
邱恩蘇一個華麗的轉身,向着身後的人羣,笑嘻嘻的問道。
“大夥兒都在,不如一起來評評理,不要臉的人到底是誰?”
先有人喊了一嗓子:“還真沒見過,急着要攀龍附鳳到這個份上的。”
“這姑子的爹孃還活着沒有,要是知道自家的女兒不要臉到這個程度,恐怕也是活生生氣死了。”
“還好意思說人家不要臉,人家不過來揭開她一層皮。”
“長成這樣,難怪要急了,再急也沒人敢娶吧。”
“這是癩蛤蟆要吃天鵝肉,還敢想人家陵王,要我看,給陵王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句又一句的話,邱恩蘇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很好,這樣你一句,我一言的效果,纔是最扎人的。
每一句都會變成尖針,紮在白芍的身上,紮在白芍的臉上,把她扎一臉的窟窿。
“你,你這個臭男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白芍實在聽不得這些話,都是衝着她來的。
她,她又不認識這些人,爲什麼要用這樣惡毒的句子來咒她。
甚至來咒她的父母。
邱恩蘇本來很容忍她的靠近,靠近了,白旗山纔不能一起跟過來管這攤爛事。
白旗山又不是白芍的親爹,這會兒,白芍已經是溼麪粉一大灘,誰攪合進來,誰就不能甩開手。
邱恩蘇見白芍的手指指甲又尖又長,全部朝着他的臉抓過來。
他到底是個男人,賬房的力氣也比一個成天懶在家裡的年輕姑子大,輕而易舉的就把白芍的一雙手都給合在手掌心了。
他還偏偏不生氣,這個時候生氣,多不好看,白棠一定還在看着他演戲,這樣一想,他演得也更加賣力了。
“二姑娘,當初你對我可不是這樣兇巴巴的,何必要惱羞成怒,多不好看。”
“你放手,你給我放手。”
白芍實在掙脫不開,才意識到對方是個成年男人,而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和他糾纏不清,別人看起來,幾乎就是兩人貼合着,扭成一團。
邱恩蘇可以不在乎,她不可以!
白芍一低頭就去咬他的手,邱恩蘇的反應倒是挺快的,一隻手往後繞過去,抓住她的頭髮,往後扯。
白芍的頭皮被用力的扯住,脖子怎麼也沒法子往前。
白旗山朝着沒人看到的地方,翻了兩下白眼。
他這個做叔叔的,是沒法子管了,沒法子幫忙了。
今天的這攤爛事,以後就是老二追問起來,他也有個說法。
是你的女兒又蠢又笨,還死不要臉,怪誰都沒用。
他背轉過身,徹底把白芍給放棄在外頭了。
白芍疼得眼淚汪汪,想要逃回去都做不到。
邱恩蘇把她的長頭髮在手臂繞了一圈,迫使她只能繼續留下,聽那些看熱鬧的指指點點。
“古婆婆,昨天是她指使人踢你的對不對?”
古婆婆已經湊到窗簾前看過一眼,就算不看,白芍那個囂張的聲音,她都不會認錯的。
“今天也差不多了,這種事情用不着我們趕盡殺絕的,自然會有那些愛傳話的,愛碎嘴子的,越鬧越大。”
白棠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後,讓白芍嚐嚐什麼叫人言可畏,什麼叫過街老鼠。
白芍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人家,想要向三叔求饒,眼角餘光看了一下,才警覺三叔沒聲響的,已經走了。
連帶着那幾個撐場子的家丁也不見了。
就這麼把她扔在這裡丟人現眼。
邱恩蘇一點沒有要同情她的意思,他也從來沒對這位二姑娘有什麼好印象,如今,也算是讓她出最後一點力,給他踩一腳,多個能夠蹬上牆頭的好機會罷了。
鮑婆子今天一早就沒來白府,誰也不是忠心耿耿的奴才,給了一筆銀子,誰還樂意來看門,來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