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院子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畢竟是和二爺有關的大事,這怎麼着,也得坐到屋裡好好商討一頓吧?”江洋舔着臉笑道。
“哼!你們想趁着江鎮不在說他什麼壞話,打什麼壞主意?我勸你們還是別做這個夢了!”江勤一聽事關二弟,斷然拒絕。
“大爺,話不能這麼說,難道你真的要讓二爺娶一個瞎子進老江家的門,還連帶着跟着三個和老江家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拖油瓶?雖說我們三房是跟大房分了家,可這只是分家啊,三房還在老江家的族譜上的,關係着老江家的大事,我們三房不能不管!大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江洋一番巧舌如簧,直接說到正題上。
“你……”江勤還待再次拒絕。
然而,一旁的江舟卻拉住了他。
江舟目光一閃,別有心思的道:“爺爺,不如聽聽他們到底想說什麼。”
“這……好吧!”長孫開口,江勤勉爲其難的點頭應下來,跟着就扭頭先往屋裡走去。
後頭,孫氏和江興對視一眼,跟着田氏一道進了屋子。
江舟隨後。
三房的人也跟上去。
江洋且還擡手搭上江舟的肩頭,一臉不是滋味的道:“大哥,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不見,你這本事漸長啊!小時候都打不過我,現在,厲害了啊!”
他語氣帶着幾分捻酸不服氣的譏諷。
聞言,江舟只垂眸看了他一眼,肩頭一動,將他那隻手給抖了下去,並帶着幾分厭惡的冷冷道:“既然知道,日後千萬莫要招惹我!”
語罷,就是大步快速進了屋子。
“我呸!”江洋被他落了面子,衝着他的身影就是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洋哥兒,你沒事吧?”衛氏趕緊湊上來,看看自家孫子有沒有哪裡傷着了。
“沒有,爺,奶,進屋,記着我昨晚跟你們交待的話,不到你們說話的時候,就別吭聲!讓我來就行!”江洋又是交待道。
“哦,知道,放心!不該說的,我們一個字也不多說!”衛氏忙點頭,並碰了碰自家男人。
“嗯,知道了。”江成也應了一聲,心裡彆扭極了。
當初,他可是發了誓,絕不再踏入江家這個院門。
可如今卻又回來,面子裡子掛不住不說,看着如今江家煥然一新的院子,心裡更爲不是滋味,這幾年大房日子越過越富足,他是看在眼裡的,當中也後悔過當初鬧分家……
算了!都過去了!
江勤跟田氏各自在主坐上兩張太師椅上坐好的時候,三房的人也進來了。
大房的人一個個面色冷淡的盯着他們,江洋摸了摸鼻子,和爺奶撿了剩下的幾張椅子坐下。
“要說什麼,你現在可以說了!”江勤盯着江洋,語氣沉沉的道。
“哎,說的可不就是剛纔那些話?大爺,我們可都是爲了老江家着想啊!二爺是如今當家人,就要娶一個瞎子……可你看看這瞎子身邊跟着的都是什麼拖油瓶?旁的不說,光是那個殘廢,叫什麼,顧羨對吧?他可是男丁!往後要分家產的!”江洋先就是說道。
“顧羨的確是殘廢,可寶瑛卻是一個好孩子,如今又開私塾又開醫館的,一手醫術,如今在這十里八鄉都是傳開了的,有她在,顧羨便是殘廢,也不是什麼事兒了。”江勤敲了敲水煙槍裡的菸灰,冷淡的反駁道。
“話是這麼說的,可問題是,顧寶瑛畢竟是一個女娃,再過個兩三年,她就要嫁人了吧?這本事再大,一旦嫁了人,那可就都是婆家的本事了……再說了,唉,這顧寶瑛不檢點的很,村子裡都是傳開了的!這樣一個小小年紀就不守婦道的,進了咱們老江家的門,還不定村子裡的人,又要怎麼說難聽話議論呢!”江洋嘆了口氣,一副無奈的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寶瑛哪裡不檢點了?你可不要亂給她安罪名!”孫氏一聽,先是不樂意了。
她可是最中意寶瑛這孩子的!
就算寶瑛做不了自己兒媳婦,她也聽不得旁人這麼污衊一個女娃最重要的名節!
“嘿嘿,大伯孃,我可沒亂說,不信的話,你出去街口一站,隨便找個人打聽一下,聽聽他們都是怎麼說顧寶瑛跟她養的那個小白臉,叫知硯的?”江洋嬉皮笑臉的,挑了挑眉毛,說道。
一旁,江舟一聽江洋竟說自家郎君是小白臉,當即臉色便是一冷,一隻手有幾分按捺不住的活動起拳頭。
不過,爲了計劃,他還是忍了下來。
而此時,江洋拿知硯跟顧寶瑛的關係說事,卻是一下子讓大房的人沉默下來。
就是孫氏,都有些無言以對。
因爲關於兩人,村子裡的確是有一些流言蜚語,雖然說得不多,但上次趙醬婆來家裡找田氏串門,閒來無事話家常的時候,便說起了他們兩人不清不楚……
便是如孫氏,相信寶瑛跟知硯清清白白的,可也架不住外頭的人胡亂猜測,一頓的亂說。
畢竟,知硯一個大男人,卻被顧寶瑛帶到家裡住,又的確是被顧寶瑛一點也不避嫌的養着,那可不就是小白臉一個?
“我沒說錯吧?更不用說,顧寶瑛一個女娃,卻要當成什麼大夫,這若是給女病人診脈還好,若是來個男的,那動手動腳的,摸這裡碰那裡的,呵呵……這可是成什麼體統啊?”江洋一見大房衆人沉默,便知道他說的話,起效果了,當即便是又加了幾句。
而這話,更讓江家衆人沉默。
一旁,江舟則是目露譏諷的看着江洋這自以爲是的蠢貨。
須知本朝那位最有名、最受尊崇的公主,便是精通醫術,並且這位公主還是出身清河村的江家兒媳婦!
後來因爲計謀、醫術皆是出衆,被那一任的皇帝收爲義女,封了公主!
她不但是本朝第一位異姓公主,且封號比皇帝的親生女兒都要尊貴,手握權柄就更不用說了。
自她之後,但凡有識之士,再不敢輕視女子!
如江洋這般敢拿這種說事諷刺嘲笑的,若被有識之士聽到,怕是先就要被送到官府的大牢裡,定他一個不敬這位公主的死罪!
不過現在,儘管江舟十分看不起江洋,卻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畢竟他的目的,如今跟江洋是一樣的,便暫且由着他去說了。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是要幹什麼?”江勤面色沉沉,盯着江洋,儘管他其實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心裡有數,但他還不想主動說出口。
“那當然是,爲了咱們老江家的面子,二爺決不能娶徐氏進門!他若執意要娶,那就只好請他將這家主之位,還有這裡正的位置,都讓出來了!”江洋十分懂得順杆子爬,也不怕大房的人罵他,當即便是這一目的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