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糹村長被顧輕寒問得一愣,“守護鳳凰玉佩是我們石家村的使命,先人沒有交代爲什麼要守護,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至於它的作用,據說可以療傷,其它的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交在你手上,也是前人交待下來的。”
顧輕寒翻了翻白眼,還以爲可以解開鳳凰玉佩的迷呢,沒想到只是空歡喜一場。
“那鳳凰玉佩呢,現在在哪裡?”有玉佩總是好的,她正愁找不到綠鳳凰呢。若是綠鳳凰找到,藍玉棠手裡藍鳳凰想得到,就簡單多了,不怕得不到,就怕不知道行蹤。
“我沒有鳳凰玉佩。”村老坦言道。
靠,你耍呢,講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鳳凰玉佩在哪?
“姑娘別急別急,如果您真的是鳳凰玉佩的命定之人,那您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先人爲防後人認錯主,所以多設了一層小手段。”村長見顧輕寒臉色不好,急忙道。
顧輕寒的心被這個老頭一提一提的,燃起希望,又給她望,一次次的從地上將她託到雲端,再將她從雲端狠狠摔下來,她現在都平靜了,再也沒有剛剛那麼興奮灼熱。
“說唄。”顧輕寒有些有氣無力的道。
路逸軒斜睨了一眼顧輕寒,眉如墨畫,似笑非笑,甚至還有一絲無奈的寵溺,似乎在說。人家好歹等你千百年,多少給人一點兒好臉色吧。
顧輕寒翻了個白眼,懶得理路逸軒。這老頭,只會勾動人心,還會做些什麼?“先人說,鳳凰玉佩在深水潭裡,就是你們掉下去的那個水潭,姑娘只需將它撈起便可。”
這麼簡單?那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大牛說過,他們很多人都曾潛下去尋過寶,但什麼都沒現啊。鳳凰玉佩即便沒有散發出光芒,至少也是塊玉吧,就沒有人看到嗎?不會是坑她的吧?
斜睨村長,有些狐疑的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啊
。”
“先人代代相傳,應該不會有假。”
雖然還有些狐疑,但顧輕寒還是選擇一試。能有找到最好,沒有找到,至少也盡力,何況這個村子的人,既然知道鳳凰玉佩,那就代表着,他們也曾知道鳳凰玉佩的下落。
“那就走吧,趁天色還沒有黑,我們趕緊去看一看。”顧輕寒招了招手,示意趕緊走。
路逸軒也同意。夜長夢多,還是趕緊將玉佩齊集再說。掉到這個村子,若是能夠找到綠鳳凰,那便是他們此趟最大的收穫。
村長點點頭,他們守護鳳凰玉佩,已經守護了千百年,卻不曾知道鳳凰玉佩長什麼樣,只是在圖案上看過罷了。今生若是能夠看一眼鳳凰玉佩,即便死,也值了。
相約,就欲一起去深水潭,村長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慈藹的看着上官浩,“這位公子就留下歇息就好了,你本就體弱多病,生命岌岌可危,又服了絕孕藥,病上加病,不宜多動。何況,你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即便有鳳凰玉佩相護,如今還是重傷之身。”
轟……
顧輕寒腦袋保險絲燒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麼,想堵住村長的嘴,已是來不及了。
上官浩驚得踉蹌往後倒栽幾步,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煞白。
什麼叫他服了絕孕藥?他什麼時候服了絕孕藥?他怎麼不知道?是誰給他喝的?納蘭傾還是顧輕寒。
慘白的小臉擡起,詢問般的看向顧輕寒,眼裡有着無盡的不解。
顧輕寒有些煩悶的別過臉,沒去看上官浩的眼睛,伸手狠狠的一拳揍在石柱之上,力道之重,竟將拳頭都揍得紅腫,並有絲絲鮮血溢了出來。而屋子則晃動了幾下,掉下許多木屑下來。
上官浩本就因爲打掉他孩子的事而怪罪她了,如今她千辛萬苦守住的秘密還是被他知道了。那是她心裡的最痛。爲了這個秘密,寧願被上官浩誤會,寧願被他討厭,寧願被他厭恨……她從來都沒解釋過什麼,就怕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後,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沒想到,還是知道了……
顧輕寒這個表情,不需要說,大概也能夠猜得出來,這個絕孕藥就是她下的
。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上官浩有些顫抖的道,眼裡溢滿晶瑩而痛苦的眼淚。
村長雖然是無心之說,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恨恨的賞了自己一巴掌,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多廢話。
顧輕寒痛苦的閉上眼睛。
路逸軒不是很明白此事,所以並沒有插嘴,只是心裡大概也知道,顧輕寒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雖然她身邊的男人衆多,但真正讓她疼入心骨的卻是上官浩。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只知道,她對他的好,已經超越了所有人,只是上官浩太單純,一直都沒看到顧輕寒對他的愛,或者,可以說,他一直都活在過去吧。
顧輕寒爲了他,什麼都可以犧牲,又怎麼會無冤無故打掉他的孩子,甚至給他下絕孕藥呢。
上官浩有些慌亂,伸手撫在自己的腹部。曾經這裡面住過兩個孩子,可是他一個也沒有保住,一個也沒有……現在這裡再也不會有孩子住進去了嗎?
眼淚啪噠一聲,滑落在地,緩緩低頭,將其它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掩了進去。
如今的他已是身心俱疲,她爲什麼要打掉他的孩子,他不想再去問了,問了也挽回不了。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回到他父皇母后的身邊,從此一心向佛……再也不想去管其它了。
有些踉蹌的走出屋子,留下一道蕭索的背影。這道背影是如此的心酸,痛苦,憂怨,自責……瞬間灼痛了顧輕寒的眼。
“需不需要我去幫你勸勸?”同爲人父,他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幾次差點失去孩子,那真是生不如死。孩子沒掉,他尚且心灰意冷,了無生趣,若是孩子掉了,真不敢去想像那種崩塌的感覺,何況,他還是絕孕,永遠都無法擁有孩子。
“不用了,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好。”顧輕寒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剛剛想去找綠鳳凰的激情瞬間消失無蹤
。
“對不起,是老夫多嘴了。”村長歉意的表達。
顧輕寒扯出了一抹微笑,只是這抹微笑很苦澀,很無奈,甚至讓人心疼……
轉過身,閉上眼睛,仰天無聲嘆息一聲,也跟着走出了去。
村子裡,依舊熱鬧,大夥忙這忙那,不斷收拾着東西,甚至還有幾家,拿出之前打的獵,一起拔毛生火,準備大餐一頓,以示慶祝,這可樂得村子裡的孩子圍着圈兒到處亂轉。
外面熱鬧興奮,人人臉上都掛着微笑,看得她越加心酸。她來到這個世界要做什麼?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既然來了,爲什麼要愛上上官浩,既然愛上了,爲什麼卻讓她得不到他的愛。
她什麼都有,身邊也有無數美男環繞,她喜歡他們,可是她更想得到上官浩的愛,這算不算花心?因爲她花心,所以上天要懲罰她。
越過這些熱情呼喚她的村民,想到處走走,散散心,擡頭,卻看到上官浩落寞的身影,失魂落魄的走到一個無人的樹下,背靠着樹,坐在樹下,抱着自己的膝蓋,無聲的哭泣,那單薄的身子,那抖動的肩膀,看得顧輕寒陣陣心疼。
她就知道,如果上官浩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擁有孩子,必然傷心欲絕,她早就知道的。只是她現在告訴他,他懷的孩子早就死了,是一個死胎,而那絕孕藥,是太醫院的太醫弄錯的,他會相信嗎?
肯定不相信的吧,他只會認爲她在說慌,在開脫罪責。
背靠着樹,仰頭無神的看着湛藍的天空,陣陣發呆,心痛得無法呼吸。
顧輕寒與上官浩在難過,殊不知,在不遠處,還有一個飄逸如仙,淡雅出塵的男子挨在破落的屋子後,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盡數收在眼底。
右手捂着腹部,向來淺笑的臉上,沒有了笑意,有的只是一縷傷痛。
“大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突然,響起一個稚嫩的小女孩的聲音,打斷了三個人的思緒,讓三個人齊齊往小女孩的位置看了過去。
只前上官浩的身邊不知何時圍上了一羣小朋友,足有四五個,大的七八歲,小的才三歲左右
。這些小孩子臉上沾染污垢,許多甚至看不清面容,卻眨着黑亮亮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上官浩,其中一個儼然就是剛剛上官浩幫她包紮手上傷口的那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
上官浩擡頭,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掛着幾抹淚水,連帶着睫羽都掛上一串水珠,眼眶通紅,一看就是剛剛痛哭而過的。“大哥哥,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囡囡去幫你出氣。”
“囡囡,剛剛石頭叔不是讓你叫他叔叔的嗎?你怎麼又叫他大哥哥了,我娘說,我們都要叫他叔叔,這樣纔有禮貌。”另一道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囡囡驚呼一聲,“呀,我給忘記了。叔叔,您別傷心,囡囡會一直陪着您的,要是有人欺負叔叔,我們都會幫叔叔出氣的,我們會用石頭丟他。”
“對啊對啊,叔叔是好叔叔,我們都會幫叔叔的。”
一羣小孩子你一聲我一聲,個個都憤然的要替上官浩出氣。上官浩看到這些孩子,急忙抹了一把淚水。不知是因爲他們的話,還是因爲看到他們,想到自己的孩子,眼淚越抹越兇,如同掉落的珍珠般,顆顆滾落。
裝作毫不在意的哽咽道,“沒,沒有人欺負叔叔,是叔叔眼睛裡進沙子了,所以纔會落淚。”
“是嗎,那囡囡幫叔叔吹一下。”囡囡說着,在衣服上擦了擦髒污的手,撐開上官浩的眼睛,煞有其事的用力吹着。
另外幾個小朋友看到,急忙也跟着一起幫忙吹,一邊吹一邊道,“叔叔,我以前眼睛裡也進過沙子,可疼了,後來我娘幫我吹了一下,就不疼了,我們幫叔叔吹一下,叔叔也不會疼的,叔叔不要哭了好嗎?”
不說還好,一說上官浩心裡更加苦澀,一把將小囡囡與另一個小男孩一起抱在懷裡,哽咽道,“叔叔不哭,叔叔沒事了,謝謝你們。”
“叔叔,我們也要抱抱。”另外三個小孩子也靠了過來,抱住上官浩。
上官浩直接窩在他們懷裡低低抽泣起來。要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沒有掉,也有這麼大了,也會像他們一樣乖巧可愛的。
要是他的第二個孩子沒有掉,現在,只怕也要出世了
。
可是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叔叔你不要哭嘛,我們帶你去疊石頭,可好玩了。”幾個小朋友二話不說,拉着上官浩就往東邊而去。
其實說是往東邊,僅僅只是十幾步罷了。
雖然相差十幾步,這裡各種石頭遍佈,隨地都可以撿得到,這些小孩子一看就是經常在這裡玩的,拉着上官浩撿着各種石頭,然後擺成屋子的形狀。
用石頭擺成屋子,自然容易塌倒,更何況他們的年紀都還那麼小,堆了幾次,全部都倒。
上官浩不顧髒亂,也跟着他們玩起來,只不過他第一次玩這個,也堆不起來,每次堆到一半,都倒了下去,惹得一旁的小朋友都嘿嘿大笑着。
更有一些小朋友,從地上拾起雪花,擰成一團,朝着夥伴丟了過去,互相丟雪花玩,村子裡,洋溢着一陣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到處迴盪。
上官浩不知不覺的也被他們的笑容感染,更加融入他們的遊戲中,玩得不亦樂乎,眉宇間盡是溫柔開心的微笑,許是玩得瘋了,額頭前,沁滿顆顆汗珠子。
顧輕寒嘴角微微揚起,既是歡喜,又是苦澀。喜的是,很少看到上官浩玩得如此童真,笑得如此歡樂。苦澀的是,一個這麼喜歡孩子的人,上天竟然如此殘忍的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力。
若是他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是這世上最溫婉善良的父親吧。
“小豆子,囡囡,你們不要跑遠哦,在這裡玩就好了,那裡雪花比較少。”上官浩見她們還要往一邊跑去,連忙大聲音呼喊。
“啊……”小豆子突然摔倒,小臉一皺,眼眶一紅,哇哇大哭起來,上官浩一急,連忙起身,走到小豆子身邊,抱起小豆子,緊張的道,“怎麼了?有沒有摔到哪裡?哪裡疼了?”
上官浩緊張的檢查着他的全身,最後在他的髒污的小手上看到一點點兒血跡,拿起懷中他袖帕,輕輕幫他擦了擦,心疼的道,“呀,都流血了,肯定很疼吧
。”
“切,才那麼一點點兒傷口,你哭啥,我這裡傷得這麼深,都沒哭呢。”小囡囡拿起自己受傷的手,那裡還有上官浩給她包紮的布。
“就是嘛,虧你還是一個大男人,這點小傷,有啥好哭的,我爹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咱們以後可是要打土匪的,挨刀子都不哭,何況是這一點點兒傷口。”
“就是就是,羞羞臉。”
小豆子被同伴羞得臉上一紅,吸了吸鼻子,逞強道,“我,我纔沒有哭呢,我,我只是跟叔叔一樣,眼睛進沙子了。”
衆人哄亮大笑,上官浩愛憐的摸了摸小豆子頭,目光充滿柔情寵溺。
“野孩子們,吃飯啦。”
隔得老遠,就聽到大牛扯着大嗓子喊着孩子們回家吃飯。
小豆子眼睛一亮,臉上猶掛着兩條淚珠,眼裡卻是一片興奮,“哇,可以吃飯啦,今天好像有肉耶。”
“啊,有肉啊,那我們趕緊回去吃肉,叔叔,走,我們一起去吃肉,肉可好吃了。”幾個小孩子們將上官浩半拉半扯着回去。
上官浩原本不想回去的,無奈怕傷到孩子,只能跟着孩子一起回去。
顧輕寒的目光一直留連在上官浩身上,眼裡綻放一抹笑容。似乎只要上官浩開心,她開心。
“呀,你們都在這裡啊,找你們找了好久呢,走吧,我們趕緊回去吃飯吧,今兒晚上加餐,我們村子裡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牛大嬸突然出現在這裡,笑着對顧輕寒與路逸軒喊道。
路逸軒有些尷尬,枉他武功蓋世,看着顧輕寒竟然如此入神,連牛大嬸來了都不知道。還好是牛大嬸,若是別人,只怕性命難保了。
有些尷尬笑了笑,輕輕點頭,擡頭,看着顧輕寒,“我也是剛剛到這裡,想叫你一起回去吃飯的。”
路逸軒有些欲蓋彌章,不敢讓顧輕寒知道他一直候在這裡,看着她與上官浩。
顧輕寒微微一笑,拉住路逸軒的手,“走吧,回去吃飯啦
。”快餓死了,來這裡幾天,估計都沒吃到什麼飯粒。再餓下去,腳步都要虛浮啦。
路逸軒愣神,她剛剛不是還一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嗎?轉眼間就像變得了一個人似的,風清雲淡。這變臉的速度也真夠快的。
今天的晚餐,雖然不處豐盛,卻是這個村子多年以來最爲豐盛的了,至少孩子們都分到了一碗白米飯,還有幾塊肉,惹得他們放聲大笑,笑聲遠傳幾個村子。
白米飯不多,一人最多就分到半碗多,吃不飽的都吃紅薯填肚子,至於肉。
顧輕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以爲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沒想到這裡的人,連什麼是酒都不知道。那個肉更是被切成絲,一夾起來,小小的一塊,塞牙縫都不夠,哪裡是預想中的手撕烤肉。
不過至少可以飽餐了,總不至於餓肚子。
飯後,衆人又聊了許多,直到夜深了才散去,期間,上官浩看都不看一眼顧輕寒,也沒有插嘴說話,只是很溫柔的拭去幾個孩子的嘴角的餘漬,又細心的給幾個小孩子餵飯。
許是因爲上官太過溫柔,身上也有一股特別的親和魅力,這些小孩全部都賴上他,欲跟他睡在一起,衆人紛紛爭搶。小豆子搶不過,直接狼嚎大哭起來,眼淚嘩嘩直下,抱着上官浩的大腿,不肯讓他走,連他娘都不要了。
上官浩也不想跟顧輕寒處在一起,便答就了小豆子,晚上陪他一起睡。
顧輕寒只是幽深的眼睛閃了幾閃,並沒有說什麼。
晚會就這樣散了,天色晚了,也沒有辦法去水潭撈玉,顧輕寒只能再呆一晚,這一晚自然還是跟路逸軒同塌而眠。
沒了上官浩,兩個人越加尷尬。路逸軒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知道那個沒有節操的女人會不會跳過來,又對他毛手毛腳,她的無賴,他是見識過很多次了。
不過這次顧輕寒並沒有撲上來,而是一手放在被子上面,一手枕在腦後,用胳膊當枕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神的望着屋頂。
路逸軒撇過去,就看顧輕寒落寞的眼神,孤單的身影,忍不住劃過一抹心疼,輕聲道,“在想什麼?”
“想什麼?想的可多啦
。比如,什麼時候才能集齊玉佩,什麼時候才能治好上官浩的病,什麼時候才能送上官回到京城,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楚逸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的若離。”
路逸軒聽着聽着,越聽心裡越酸澀,直到最後一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的若離,心裡才甜蜜起來。
還好,在她心裡,至少還有若離這個人,算她還有點良心。
“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們把綠鳳凰找到,然後就離開這裡,往京城而去,到時候先把上官送到皇宮,再去找藍鳳凰就好了,至於楚逸他們,總會遇到的。”“你說的也是,那就睡吧,養好精神,明天去撈綠鳳凰去。”顧輕寒一邊說着,一邊攬過路逸軒,將他攬在懷裡,自己溫熱的溫度貼着他的胸膛,一幅母雞護小雞的姿勢,“天冷,我摟着你,你會睡得更舒服的。”
路逸軒翻了翻白眼,是你色慾發作吧。他又不冷。
不過他沒有拒絕,而是順勢窩在她的懷裡,吸取她身上的香味,有一股女兒香,還有一股龍涎香,兼具着一股安全感的味道。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間然如此懷念這個味道。這個時而冷酷,時而無賴,時而粗魯的女人。
嘴角情不自禁的高高揚起,暖暖的道,“你想若離嗎?那你爲什麼都不去找他呢?”
顧輕寒幽幽的望着屋頂,狡黠一笑,“若離啊,我想他做什麼,他那麼沒有良心。”
路逸軒身子一怔,僵硬了。勉強道,“他,怎麼沒有良心了。”沒有良心的是你吧,搞大了肚子,又把人給甩了。
“哦,難道他有良心嗎?”顧輕寒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路逸軒。
路逸軒被她看得有些發毛,臉上有些慌亂,即便強行隱住,還是透出一絲出來。
他的心裡七上八下,顧輕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用這種眼光看着他,難道,她認出來了嗎?如果認出來了,爲什麼不認他呢?
“唔……”
一個念頭還沒有過去,嘴巴就被狠狠的堵住
。
這個吻撲天蓋地吻來,霸道中帶着溫柔,憤怒中帶着怕傷着他的壓仰,以及無盡的思念。這個吻排山吻倒海,連他都不知道怎麼被撬開的嘴巴,就與她糾纏在一起了。
只不過他很被動,一手被顧輕寒抱着,一手被她托住腦袋,盡情的狂吻。只是這個吻帶着懲罰性的,讓他有些窒息痛。雖然窒息難忍,卻又透着一絲陌生的感覺,小腹忍不住升騰起一股異樣。
許久,顧輕寒都不曾放手,甚至越演越烈,直到他快窒息的時候,顧輕寒才放開了他,臉色緋紅,粗聲喘息,可以看得出,她正在壓仰着某種痛苦。
路逸軒一得到自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未及平復心裡的波動,就聽到顧輕寒隱忍着的恨恨道,“你該慶幸你現在懷孕了,不然,我絕對保證你三天下不了牀。”
路逸軒臉上一紅,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臉色通紅,紅到耳根子處,不敢去看顧輕寒隱忍的怒火。
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來沒有一刻,他如此慶幸,肚子裡有一個寶貝,不然他絕對相信,顧輕寒說得出,做得到。
路逸軒不知是因爲害羞,還是做了壞事,膽怯,將他本就紅潤柔滑的肌膚更加襯得如粉嫩誘人,透過月光,甚至還能看到絲絲柔和的光暈。
顧輕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尼瑪,不帶這麼誘人的,這不是考驗她嗎?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好不好,何況她從一開始就喜歡他的味道,當時纔會將他給強了的。
靠,哪來熊孩子,早不出來,晚上不出來,幹嘛現在要出現在白若離的肚子裡,這不是阻礙她‘辦事’嗎?
忍不得將他肚子裡的孩子拿掉,省得看了礙眼。
正在顧輕寒忍得難受的時候,隔壁又響起一聲聲曖昧的聲音。
這聲音較之昨天晚上更加高亢,更加忘情
。
顧輕寒臉色瞬間黑,要不要這麼坑人,尼瑪,還嫌她忍得不夠難受是吧。
路逸軒臉越徹底紅了,比煮熟的蝦子還紅,縮了縮身子,遠離顧輕寒,拿起被子,將整個人,包括臉蛋在仙,全被蒙進被子裡。
丟人,太丟人了,本來就夠尷尬了,隔壁還要鬧出這一場,讓不讓人活啊,他還想保住孩子呢。
路逸軒不斷盤縮在一塊,儘量降低存在感,讓自己歸於虛無。
可顧輕寒哪裡肯放過他,將她騙得那麼慘,什麼路逸軒的弟弟,什麼他也叫路逸軒,什麼他妻主是個粗魯無賴的人,什麼他妻主拋棄他了,什麼妻主是因爲將他強了,他才迫不得已跟她在一起的,放屁,統統都是放屁。
他丫的,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如此戲弄過,虧她還一直以爲是真的,尼妹的,叔可忍,嬸也不可忍,現在還想當鴕鳥,門都沒有。
一把掀開他的被子,直接傾身上去。
路逸軒嚇了一跳,急忙護住肚子,驚恐的道,“你,你想幹嘛,你別忘記了,我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
“你還記得他是我們的孩子啊,我以爲你都記記了。”顧輕寒痞痞的道。
“顧輕寒,我警告你,你別亂來,我的胎位可不穩,經不過你的折騰。”路逸軒步步後退,驚不住恐慌起來。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顧輕寒痞痞的猥瑣一笑,直接撲了上去。
屋外,是不時的響起狗吠聲,以及寒風吹過樹梢的簌簌聲響,屋內,用來取暖的柴火燒得啪啪直響,燒了一根又一根,將整個屋子暖得如同春天般溫暖,時不時的有火星竄起,伴隨着屋子裡此起彼伏的聲響。
這個夜,說漫長,也漫長,說短也短。
因爲對屋子裡的兩對男女來說,就是非常短的。
村子裡的人,都是早睡早起的,天微亮,衆人就起來幹活了
。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大人砍柴叫喊的聲音,以及小孩銅鈴般的歡笑聲。
牛大嬸很早就起來做飯了。大牛起得也很早,拿着叉子,進山打獵,只有顧輕寒與路逸軒還躺在牀上,睡着懶覺。
不過外面這麼吵,即便他們想睡,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就睜開了眼睛。
顧輕寒很煩燥,特別煩燥,每次正好睡的時候,這幫熊孩子就把她的美夢吵醒了,恨不得將他們拎起來,丟出村子外,看他們還怎麼吵。
皺眉,緊緊的皺眉,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就與路逸軒四目相對。
路逸軒有些恐慌,急忙轉過頭,臉上火辣辣的通紅着,紅到脖子,紅到耳根。昨晚的一切,他還歷歷在目。
現在腰痠得緊,身上到處痠痛,連動一下,都痛得緊蹙秀眉。忍不住鬱悶起來,她看起來那麼嬌小,怎麼力氣那麼大。
還說溫柔呢,他怎麼感覺不出她溫柔了,即便溫柔,也是對肚子裡的孩子溫柔,生怕磕了碰了她,卻他卻……
突然,身上一個力道過去,路逸軒就被帶到了顧輕寒的懷裡。
路逸軒一個着急,“別,別了,我受不了了,孩子也會受不了的。”
顧輕寒失聲笑道,“我有那麼可怕嗎?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是想抱着呢。”瞧他那傻樣,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可愛,忍不住緊緊將他攬在懷中。
你一直都很可怕……路逸軒忍不住腹謗道。
身子卻不敢動,生怕一動,顧輕寒又開始獸性大發。
不過他想太多了,顧輕寒只是摟着他,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將沒有對他怎麼樣,而是低聲的道,“昨天是對你的懲罰,誰讓你騙我的,還罵我粗魯,霸王硬上弓。”
本來就是你霸王硬上弓,不然他的肚子怎麼大的?自己大的嗎?
“真想再狠狠的懲罰你一頓
。”顧輕寒磨牙恨恨的道。
路逸軒聽得越加心虛,不敢應聲。
“以後不許這麼說你妻主知道嗎?你妻主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顧輕寒揉了揉他的髮絲,惡作劇的將他如墨的髮絲揉得凌亂不堪。
路逸軒撇撇嘴,想阻止,卻頹然放手。算了,一會梳洗一下就好了,隨她吧。
最近跟她在一起,是不是都跟她學壞了,總是翻翻白眼,撇撇小嘴的。
“啞了?不會說話啦?”顧輕寒低頭看着他宛如神抵,清新脫俗的俊顏。
“等你不生氣的時候,我再開口說話。”路逸軒淡淡道,摟緊她的懷抱。
那張吹彈可破,出塵脫俗的容顏,只要看上一眼,小腹忍不住就升騰起一股慾望。強自忍下心中的慾望。知道不能再跟白若離恩愛了,昨天那場,已是極限了,再這樣下去,指不定都要動了胎氣了。
摟了摟緊他,低聲道,“你怎麼從百花谷出來的?出來後,怎麼不來找我,反而要用這個身份?”
白若離眼神一黯,“是秋爺爺助我離開的,不過秋爺爺卻被困在百花谷,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當日你走後,秋爺爺與幾位長老便停手了,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哪有手足相殘的,不過她們卻氣得緊,所以要將我處決,秋爺爺怒了,揮動大軍,就要進行生死一戰。”
“大長老,自然不希望這一幕慘劇發生,也不希望我受傷害,就召開谷裡的衆人,商議如何處決我。最後說,打掉我肚裡的孩子,便饒我一命。秋爺爺知道我不可能打掉孩子的,於是就聯合黑風騎送我出來了。”
顧輕寒點點頭,繼續聽着。
“出來後,百花谷的人,一直追殺我,我又身懷六甲,所傷了孩子,無奈之下,才用逸軒的身份,希望能夠躲過一劫。”
“那你跟路逸軒是什麼關係?”這點她很蒙……
聽到路逸軒,白若離神情一黯,眼眶一紅,有些無神的道,“我跟逸軒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同兄弟……逸軒去流國,也是爲了古國,希望能夠殺了你,奪了流國,助古國重得皇位,逸軒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顧輕寒拍了拍他的後背
。難怪當時聽到路逸軒死亡的消息後,他會如此憤慨,會去找清風閣主的麻煩。路軒雖然是古國的人,這麼多年,卻默默的爲百姓做事,他並沒有對不起流國,反而幫了流國很多忙,幫無數的百姓……他很偉大,值得褒獎的。
“若離,這是你的容貌嗎?爲什麼你跟路逸軒長得那麼像。”顧輕寒在他臉上找了找,想找出人皮面具,卻怎麼也找不到。
白若離輕輕擋開她的手,“不用找了,這本來就是我的臉。我跟逸軒情同兄弟,就想着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我長得比他好看,我也想跟他一起分享,於是央求秋爺爺爲逸軒改頭換面的。”
“改頭換面?這世上還有這等功夫?”
“自然是有的,只不過要從小就開始改起,經過近十年一次次的改造,纔可以變得一模一樣。也正是因爲我跟逸軒長得一模一樣,又學習他的動作神態,才一次次瞞過所有人。”
顧輕寒恍然大悟,看來,百花谷的秘功還是挺多的嘛,只不知,有沒有讓人更加年輕的秘功,將來老了,也可以讓自己變得年輕漂亮一些。
突然,顧輕寒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當初在無雙城,我曾被三三下藥,與路逸軒一夜風流,那個人到底是你,還是他?”
白若離臉上一紅,窩在她懷裡,不敢擡頭,輕聲的道,“那是人……是我。”
“我經常與逸軒對換身份,所以,我也經常在朝堂的,朝堂很多大事,都是參與的。這件事,只有我跟逸軒知道,長老們都不知道。”
顧輕寒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可真夠精的,我被你騙得好慘。”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路逸軒突然擡頭,一雙如畫的眼睛,流光瀲灩的看着顧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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