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揚愣了一下,隨後說道:“不知少主有何意圖?”
天罪嘿嘿一陣陰笑說道:“你們就上渡鳥,在下面挖出窟窿,直接將那東西在孔洞中釋放,打在地面上,敵人這麼密集你們也不用瞄準,只管瘋狂的發射就好,你們可以飛到破神弩射不到的高度上,然後……嘿嘿,他們卻在你們的射程,你懂了嗎?”
姬清揚再次一驚,隨後一臉苦笑說道:“少主,這招……太陰險了。”
“老子就是喜歡陰險!”
姬清揚趕忙將計劃告訴給了燭火聖君,後者趕忙照辦。
半個時辰之後,奈良城已經守到了極限,而戰場的轉機……出現了!
轟轟轟不停聲響從天空中傳來,好似天地神雷在懲罰那些西來國的將士,無數人被那奇怪的‘神雷’擊打。
他們趕忙調轉目標,破神弩拼命往天空放,但卻根本達不到,弩箭上去,又落下來,反而傷到了很多同袍。
天罪也不用出城了,就這樣看着,滿心的歡喜。
這就是武器的壓制啊!
腦海記憶中,某個國家的弓箭長矛對抗上坦克,好像就是這樣的慘烈和……欺負人。
渡鳥配上銃炮,根本就是飛在空中的戰艦啊!如果有絕世高手想要上前去拼殺,只要渡鳥上的人從上到下去攻擊,趕在對方力竭不逮的時候出手,根本……也是欺負人。
這就簡直是立於不敗之地,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費錢了,那哪是發炮?那根本就是撒錢,用錢去砸死下面的士兵。
萬幸,天機門很有錢。
下面的人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趕忙讓大批盾甲兵去密集防守。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們是靠着裝備的優勢來壓制奈良城,可就在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卻被裝備壓制了,而且壓制的那麼的徹底。
在一個冷兵器爲主的時代,突然出現空軍,這……
“老子這就是在欺負人吶……爽!老子就是喜歡!”
上官將軍重傷,之前跟老馬對了一招,要不是最後老馬收手,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沒有殺他,也同樣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一位修爲頂天的存在,不過想到一戶侯的神奇,若是身邊沒有這樣的高手保護那纔是怪事了。
看着天空中的‘怪物’不停肆虐,上官將軍知道自己現在只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就是繼續攻城,只要拿下奈良城,士兵進入到城中,以城市作爲掩體才能倖免於難。
第二種……就是撤退。
但第一種他真的沒有辦法執行了,因爲士兵們都嚇傻了,這個重鬼神敬天威的世界,看到上方好似天罰神雷一樣的攻擊,士兵的膽氣早就泄了。
而隨着奈良城不知道誰的一聲高喊:“天神下凡,懲罰西來賊子,天都站在我們這邊,兄弟們殺啊!”
奈良城原本馬上就堅持不住的防線,卻又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了起來。
士氣,此消彼長,這仗真的沒法打了。
嘆了口氣,上官將軍說道:“下令吧,撤軍三百里。”
司徒將軍滿臉的錯愕,問道:“怎麼……怎麼能這樣?”
上官將軍苦笑道:“不這樣又能怎樣?我們還得盼望着對方這種攻擊並非是無止境的,要不然我們這些士兵,早晚會被他們統統蠶食掉。賢弟啊,你也不是沒有看到,天空中雷火閃動,降下來的鐵球非紫級以上高手不能抵擋,我們又有多少紫級以上的士兵吶?”
司徒將軍咬了咬牙,滿臉的不甘,但最終還是聽了上官將軍的話。
大軍後撤,燭火聖君也詢問了是否追擊的意見。
“不能追,窮寇莫追。”
天罪卻給出一個讓誰都疑惑的答案。
甚至姬清揚都忍不住問道:“爲何不追?他們僅僅是後撤,應該等後繼部隊到了之後還會攻上來的,不是應該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嗎?”
天罪笑道:“不追,他們會氣得跳腳的。我說……清揚啊,你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這種武器最重要的是什麼?”
姬清揚想了一陣,搖了搖頭。
天罪道:“是隱密性!是未知,所有人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樣的原理,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種東西的缺陷。可他們不傻,他們一邊撤退,我敢百分百肯定,他們會派高手在高處準備攔截,拼死也要打下來一架渡鳥,這樣就能得到我們的武器。”
姬清揚緊張道:“缺陷?有什麼缺陷吶?”
天罪哈哈一笑,轉頭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說道:“我現在要說的話,也許將關係着整個大陸的變化,我信任你們,便可以說給你們聽。這種武器說白了,僅僅是一種概念,被複制起來很容易,模仿起來更容易,甚至可以創新,甚至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而這……正是它最重要的缺點。它的製作方法可比破神弩要容易的太多太多。第二個缺點,就是它還不算成品,命中率很低很低,一發子彈出去,飛到哪裡根本不能確定,之前的勝利就是因爲對方不知道這點,敵人密集,但若是知道了,隊伍做適當的分散,就會極大的降低這種武器的殺傷力,事實……就是這樣而已。”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都是一頭冷汗冒了出來,緊張的不行。
這個秘密太大了!
天罪注視着他們,心中忍不住笑了笑,隨後道:“好了,暫時敵人是不會攻過來的,我們還是應該加緊時間修築好城牆,明白了嗎?”
衆人趕忙點頭,紛紛退去。
同一時間,後撤的西來軍中,上官將軍再次嘆了口氣,說道:“讓山上的那些人回來吧,他們不會追來了。”
司徒將軍咬牙切齒道:“這個該死的狡猾的小鬼!”
上官將軍道:“不過這也並非沒有意義,也不是白忙活。起碼我們知道了他們沒有乘勝追擊,一是敵人的守城實力並沒有什麼底牌,那種攻城的級別就可以拿下奈良城。第二,我們還知道了那種奇怪的武器肯定是有什麼缺陷,他們這纔沒有馬上追擊過來,儘可能的消滅我們有生力量,至於那缺點是什麼……也許是不能拉長戰線,也許是他們有時間的限制,這還都不好說,只能等陛下的軍隊過來再次發起進攻,才能明白一二了。”
司徒將軍愣了一下,隨後撓頭說道:“我還真是佩服你吶。”
“哦?怎麼說?”
“你真是到了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冷靜,要不我就說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這……”
……
天罪沒有再去下棋,而是終於下了城頭,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屋子裡面不停的忙碌。
“唔……記得這叫聚能陣?哎呀,這個好像是……對了,這個陣法就不錯,很適合……這樣吶?那樣吶?哎呀哎呀……”
屋子外面的人就聽到裡面的天罪不停的嘟囔着什麼,但誰都沒明白什麼意思。
只有姬清揚一直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大門,好似知道什麼,並等待着什麼。
一晃,又是十天,除了一直‘不離不棄’但好似什麼用都沒有的白髮女子跟在天罪身後外,就只有李香蓮一個人有進出這個房間的權利,送飯服侍都是她的事。
其他女人是羨慕,她卻覺得這是少君在整治自己,委屈的不得了,低着頭撅着嘴,一句話都不說。
李香蓮在這世界上最討厭的就是天罪了,或者說她對於這個世界並沒有喜歡或者討厭的人,唯一能讓她有情緒波動的,可能也就是這個自己現在的主人了。
“來,你寫字好,在這裡寫個名字啥的。”
李香蓮大筆一會,‘南明之矛’四個字就寫在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之上。
總算做好了,天罪也終於出關了,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臂膀,隨後笑道:“把渡鳥都弄過來!”
十二架渡鳥,還都是最大的那種,是天機門的私藏,也是姬清揚好不容易從物宗那裡‘糊弄’來的。
一字懸浮在空中,看起來特別的有氣勢。
十二個巨型的器物被安裝在渡鳥之上,一隻一個,正正好好。
弄完這些,天罪就去檢查城防事宜,發現短短十日內,城裡面就變了樣,城牆更高,上面的防禦設施也更加完備,尤其城頭上每隔幾十米就會有一口大鍋,下面柴火裡面裝着黑漆漆的焦油,是從樹木和動物肥肉中熬製出來的。
南明的輜重補給也到了,押送的人是李德順,特意等待天罪出關,纔來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一句話,僅僅是嘆息三聲,就轉身走了。
輜重極爲‘豪華’,以肉食爲主,車隊擺滿了幾乎整個廣場,天罪知道這是南明國主能拿出來的最大的限度了,他窮,人所周知。
十天時間,那些諸侯軍團也都到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聽從天罪的命令去攻擊敵軍側翼,反而聚集在城下,吵着要進城已經吵了兩三天了。
天罪正猶豫應該怎麼對付這些不靠譜的諸侯,卻突然看到天空響起一聲驚雷,一道火線從地面竄起,炸開。
他知道這是自己派出的斥候的信號,西來國的大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