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雅都有些想哭了。
“嗚嗚,我上學那會都從來沒做過弊,過馬路都從不闖紅燈,怎麼就成了倒黴的作弊者了?太不公平了……”
王昃一愣,隨後苦笑安慰道:“不是啊不是啦,他們說我是作弊者,你們只是我身邊的人罷了,又沒有說你們作弊,你們想多了。”
唐詩雅怒哼一聲說道:“這麼長的名字誰記得住?他們最後肯定會記成‘作弊女一’和‘作弊女二’的!”
王昃沒辦法反駁了,因爲這是必然的,甚至……王昃有些都不忍心說,這種簡化還不是最終的簡化,沒準會變成‘作女’或者‘弊女’的,不管哪一個,都沒有作弊女一這樣的稱呼好聽。
唐詩雅在使勁擠眼淚,t11卻顯得有些不同。
她撇了撇嘴,站到了唐詩雅的身邊,低聲跟她說道:“我們必須分出到底誰纔是一號,誰是二號。”
“呃……就連這個你都要爭嗎?!”
唐詩雅感覺到很無語,這個t11好像一直在跟自己爭什麼,到底……爭什麼吶?好強也沒有這樣的程度吧?
t11卻不回答,撇着嘴說道:“作弊女一,恩,是一就好,前面的名頭倒是無所謂。”
這讓王昃也一陣無語。
不過對於三個人來說,也並非全是壞消息,一百個人要留三個人,他們剛好三個,只要都留就行了。
三個人沒有進入休息室,百無聊賴的等了半個多小時,按照大會的廣播通報和視頻展示,相應人員都進入到相應的會場之中,王昃三人自然也都站到了面前的平臺之上。
平臺上,僅僅相差一步,而這一步就彷彿是兩個世界一樣。
方纔還靜怡的世界,在邁上去的一瞬間,變成了恐怖。人類,變成了野獸。
他們眼中冒着光,呲着牙,流着口水,手掌成爪,血管好似有蠕蟲在其中流淌一般,不停涌動。尤其吐出來的氣息,好似火焰一樣,讓整個平臺變成了火海。
“唔!”唐詩雅被嚇壞了,趕忙躲在王昃的身後,緊緊拉着他的衣服,顫聲說道:“這……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都變了吶?”
“這就是殺氣。”
王昃冷笑一聲說道:“很多故事中都會把殺氣描寫成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冷,白色的冷,卻不知道殺氣根本沒有那麼悽美,殺氣就是這樣原始又血腥,就像是天敵一樣的野獸圍住你一樣,來的就是這麼直接。”
唐詩雅愣了一會,隨後哭喪着說道:“那爲什麼他們都把殺氣往我們身上使啊,爲什麼啊,我們又跟他們沒有仇。”
倒是t11在一旁笑道:“看來現在的人正義感還都不錯啊,都比較討厭作弊的人。”
唐詩雅這纔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忍不住悲從中來,惡從膽邊生,竟然一把摟住王昃的腰,一口在他腰眼上啃了去。
“啊!!”
悲慘的嘶吼。
“就怨你就怨你!”
咬着人還要咒罵的某隻。
t11冷眼看着他們在鬧,突然一陣不忿,撇着嘴吐了口口水,隨後冷聲道:“放心吧,這種小場面我還對付的了。”
王昃一愣,隨後苦着臉道:“我們……可不可以先閉上眼睛?”
“……隨便。”
噌!滴溜溜溜……唰!
t11身體矮來,突然雙臂一抖,兩把蟬翼彎刀便從袖口衝了出去,一刀像是破開長空,噌的一聲便橫空出世,接着兩把明明脫手的彎刀快速旋轉起來,發出滴溜溜不停地響動,最後卻猛地向左右兩邊一分,唰的一聲,不光是聲音,便身形甚至一切的光影,都消失不見了。
整個場地唯一能留來的,只有鮮血綻放成美麗花海的樣子。
極美!
王昃是把眼睛閉上了,但唐詩雅好奇,先閉上,但又馬上睜開了,這一睜開就再也閉不上了,更是瞪圓了,然後被嚇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連同從王昃身上咬來的一塊衣角都一塊吞進了肚子裡。
王昃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周圍一片‘屍橫遍野’,又看到t11一副極爲瀟灑的收刀背手畫面……他心中也忍不住喊了聲好。
說實話,即便王昃是閉上了眼睛的,這世上的人也都只能聽到蟬翼刀的聲音,而根本看不到它們的蹤跡,反倒只有王昃自己能看見。
所以他才知道這一招到底有多不容易。
“哎……”王昃嘆了口氣,轉頭對t11苦笑道:“何苦吶?這麼多血……”
“哼!”t11白了王昃一眼,負手而立道:“他們向我釋放殺氣,原本就應該做好被殺的準備!這是挑釁我的代價。再說,我也並沒有殺掉他們,只不過是血流的多點,將養個半年怎麼也會好的。”
王昃的表情卻沒有變好,搖着頭道:“不,我知道他們沒死,我是說……這麼多血,我的鞋還是新買的,要他孃的怎麼出去?!”
血流成河,成河倒未必,但鋪滿整個比武臺卻是必然的,除了血就是血,是真沒啥落腳的地方了。
t11先是一愣,隨後看了一眼王昃那雙相當‘騷性’的白鞋,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但馬上又憋了回去,冷着一張臉說道:“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很厲害嗎?”
說完,她猛地一個跳躍,竟然原地跳出十多米的距離,落地時,人已經在比武臺的外面了!
“我擦!旱地拔蔥練到你這份上也真他孃的不容易!”
王昃忍不住大聲讚許。
讓剛剛站好的t11差點腳步不穩摔在地上,她憤怒的轉頭喝道:“這叫梯雲縱!”
“哦!原來還是武當絕學,失敬失敬。”
“哼!”
t11不再解釋了,武不武當現如今誰也說不好了,但梯雲縱這種輕身功夫卻是真實存在的,這招式的關鍵字不在‘雲’也不在‘縱’,而是一個‘梯’字,梯爲何物?有所登,上有所扶,中有所依。
練此功法,爆發力是一方面,關鍵是上扶之力,這需要的是真元,而且是真元外放的傳說中的‘外家功夫’,她t11也不會,但她有孤江寒星,這兩件寶貝就能懸在空中讓她有這樣一幅力道了。
王昃一邊咂舌一邊羨慕,隨後望着寬廣的場地,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的唐詩雅……
“我,我也不想踩血……”
唐詩雅腦袋搖的好似撥楞鼓。
“好!”
王昃一陣咬牙切齒,然後直接將唐詩雅背在自己的後背上,顛了顛,一咬牙一跺腳,竟然直接踩向一名傷者的後背……
“啊!”
“哦!”
“嗷!”
一圈慘叫聲,伴隨着王昃‘輕盈’的步伐,終於將王昃平平安安乾乾淨淨的送出了比賽場。
滿場皆靜。
剛開始比賽,十個比賽臺上的關注度其實都差不多,所有觀衆都按照自己的興趣和距離選擇看起來比較舒服的賽場。可是剛開始一會,大家就意識到有些氣氛不對了。
其他的場次都是哨聲一響立即大混戰,可唯獨一個展臺,卻是所有選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三名選手身上,眼尖的或者舉着高倍望遠鏡的人先是一愣,隨後大聲嚷嚷道:“哎呀,是那個作弊的傢伙,還有兩個作弊的漂亮小娘們!”
譁然,然後就吸引過去很多目光。
“作弊的人就應該被千刀萬剮嘍!”
“對,就是就是,那種人死一個少一!”
“哎,可惜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知道這幫兄弟動手的時候能不能憐香惜玉一點,起碼別踢臉吶!”
“我呸!跟那種那人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臭不要臉的小狐狸精,踢不死她!”
一些女人的聲音加入進來,讓本來狂躁的男人聲音,稍微小了一些。不過關於這個看臺的注意力卻更甚了。
而接來,就是一場‘盛宴’了!
就在一秒?三秒?亦或者是半秒?人們根本反應不過來那到底過了多長時間,感覺很短暫,但卻又很漫長,有些超脫時間軸的錯覺。
然而總體來說還是太短了,那血腥的讓不暈血的人都能暈過去的出血量,還有那瑰麗的讓不喜歡花朵的人也能愛上玫瑰的炫彩,彷彿天使與惡魔同時結合在一處,製造出這種讓人心悸卻無法自拔的美。
美的漫長,華貴的短暫。
這,全場都靜了來,大家都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比賽臺的驚人的一幕,久久無法發出聲音,就算是比賽場中心大屏幕上,都在儘可能慢的回放着方纔t11的動作,但即便是最高級的那種連子彈劃過眉梢都能拍的一清二楚的攝像機卻也都沒有把這神奇的一刻記錄來。所以講解員也不知道該如何講解了。
整個場地就這樣,彷彿遺忘了另外九個比賽臺一樣,靜靜的看着這個地方。
但……接來的一幕,卻讓他們之前的‘美好’瞬間破滅了。
王昃,那個作弊者,無恥的,卑微的,讓人厭惡,恨的不他去死的不要臉的傢伙。堂而皇之走進比賽場,作爲最後三個人留來還不算,他竟然爲了不踩到地面的血液,而直接從參賽選手的身上踩過去?!
這是什麼?這是資產主義專門利己從不利人卑劣精神的極致體現,是視生命如草芥視平民爲糞土官僚主義的核心展現,是……當真是罄竹難書其罪過!
所以所有人之前苦求發泄口而不得,現在好了,一個恐怕是歷史上最大一個反面教材放在眼前,不罵兩句,那怎麼對得起‘人心’二字?
試問。
偌大廣場,數萬觀衆,同時吶喊三字國罵,甚至外國人也有樣學樣,拼命嘶吼,最主要還整齊劃一,那是何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