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該死!”
正因爲傷勢而分神的t11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反問了一句,問完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泄露了信息,猛地一把抓住王昃的衣領,兇狠的問着。
王昃笑道:“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我又不是瞎子。”
“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t11不覺得自己透露出什麼信息,而那兩個人也確實是準備要自己的性命,甚至她跟那兩個人都不熟,更是僅僅離着很遠看到過一次,對方能不能看到她都是未知。
但王昃這個臭小子怎麼就一下子說出這樣的疑問?
王昃嘆了口氣,很不耐煩的解釋道:“首先吶,你剛纔裝死了,爲什麼要裝死吶?你明明有槍在身,若是兩個不相干的人,你早就兩槍打過去了。可你卻選擇了裝死,然後再突然發難,爲什麼?因爲你清楚的知道,在距離太遠的情況下,手槍根本對他們沒有作用啊。這樣一來,不就是說你很瞭解他們嗎?瞭解,卻又不是你的敵人,那肯定就是曾經的戰友,哦,或者說是同事。”
t11眯着眼睛道:“爲什麼不能是敵人?”
王昃笑道:“首先是因爲他們對你不是很熟悉,證明他們之前肯定沒有把你當過敵人。而他們現在還活着,也證明你沒有把他們當過敵人,所以……你們互相都不是敵人嘍。”
t11的眼睛急速的抖了兩下。
她感覺到‘可怕’。
就憑自己的那個舉動,這個臭小子竟然就能看出來這麼多事?
不過當務之急,靜下心來,她應該考慮的卻不是這個。
而是……爲什麼原本屬於自己組織的兩個人,卻突然跑到這裡來,而且要殺她吶?
‘是他!’
t11的心中猛地就冒出一個人來,那個在組織中,一直盼着自己死掉的傢伙。
王昃在一旁道:“怎麼?想出來到底是誰在暗地裡搞你了?”
“少廢話!”
t11冷哼一聲,很想就這樣把他給扔出去,讓流彈弄死他纔好。
想了一會,卻忍不住又問道:“那個電池……哎,沒了也好,被他們奪去了,總好過在我手裡……呃……”
說話間,就看着王昃突然伸手入懷,掏啊掏的,就把那顆電池掏了出來,放在了t11的眼前。
t11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起來,她忍,但忍了很久,還是伸手掐住了王昃的脖子。
“老孃弄死你!這不要命的東西,別人扔還來不及,你倒好,走哪裡都帶着!”
王昃費力的說道:“這東西弄丟了纔會死,誰會相信你丟了它?”
“這……”
t11手停了下來,一時間再次糾結起來。
王昃輕輕一笑,突然不知道冒出什麼膽子,竟然伸手拍了一下t11的肩膀,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來給你想個辦法。”
正這時,公路一旁一顆手雷炸開,掀起沖天火焰,好似……爲了什麼人的出場,而點燃的慶祝煙火。
……
“那按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t11重重打開王昃的手,沉聲問着。
王昃揉了揉手背,笑道:“還是那句話,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上繳國家了!”
“老孃把你上繳國家了!你就能想出這個餿主意?”
t11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即便面對槍口,面對絕境也能鎮定自若的她,今天怎麼被這個小子氣的亂了分寸吶?
王昃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最好的辦法你不想要,那就退而求其次,施行下一個辦法好了。”
“什麼辦法?”
“等。”
“等什麼?”
王昃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低頭,靜靜的聆聽,好一會,才笑道:“看,我們要等的……來了。”
說話間,公路兩旁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槍聲,然後一切就恢復了平靜。
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準確的趕到t11他們所在的位置。
其中一個稍微靠近,離着很遠就站定,隨後一個鄭重的軍禮使出,大聲說道:“長官,獵鷹小隊前來接應!”
一句話,讓t11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出口長氣說道:“你們可算是來了……”
獵鷹小隊,是t11的直屬接應部隊,原本應該在市郊就迎到她,沒想到隔了一天多的時間,這才讓一切都步上正軌。
一個小時後,戰場被打掃的差不多了。
王昃和t11圍坐在點燃的篝火旁,看着火星發呆。
“你真的要回去?” Wшw ⊙ttka n ⊙¢Ο
王昃首先打破了平靜,忍不住問了出來。
t11點了點。
王昃道:“不管你是屬於什麼組織的,他們對你出手了。”
t11道:“沒問題的,有三姐在吶,冷彥那小子也就只能在背後使使絆子,等我回去了他就不敢做什麼了。”
“冷彥?”
“嗯,一個討厭的傢伙,野心勃勃。上一次他想讓我加入到他的陣營裡,我沒有同意,之後就處處與我作對,只不過我沒想到他還真的有勇氣做出這種事,看來我倒是小瞧了他了,哼!”
“哦,是這樣啊。”
王昃點了點頭,突然一下又笑了出來。
“那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我來講個故事吧。”
“你還真有閒心,想講就講吧。”
王昃笑了笑,說道:“鐵水寒山育蛟龍,一朝得勢美名成,苦守寒窯十八載,回首只得崗上風。唐朝年間有一個柳姓人家,十分富貴。家中有女,名爲柳銀環,年歲大了還拼死不嫁人,家人着急了,就搞出一個繡球招親的戲碼。
她無奈之下只得依從,可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夢中看到一條金色巨龍盤在一根玉柱上,便告訴給了父親,她父親認爲真是吉兆。
第二天扔繡球,可能是緊張,扔偏了,正砸在一個爬上桅杆準備看熱鬧的乞丐身上。
這乞丐身手矯健,雙腿盤在桅杆上,下意識就把這繡球給接了。
這個人就叫薛仁貴。
柳銀環的家裡自然是不能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乞丐,但她卻覺得這跟夢境相似,是命運的安排,就不顧家人反對還是嫁給了薛仁貴。
當然,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被淨身出戶,跟薛仁貴一起住在寒窯裡面。
接下來薛仁貴從軍,一路平步青雲,而她只能守在家裡,一邊照顧薛仁貴的雙親,一邊還要照顧嗷嗷待哺的孩童,更要一邊等待一個未卜的消息。
這一晃,就是十八年。
薛仁貴終於回來了,她也成了王府的女主人……
嘿嘿,可謂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只不過可能是應了‘人沒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這句話,她才享了十八天的福,就死了。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t11一口喝進去的水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
正想要揍王昃一頓,卻又一愣,隨後細細思索,才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是要我繼續堅持對嗎?即便有冷彥的障礙,我依然還是會苦盡甘來的對嗎?”
王昃眨了眨眼睛,隨後笑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故事講完,那邊清理的工作也完成了,將篝火熄滅,t11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轉頭看了王昃一眼,猶豫一陣後說道:“以你的能力,應該有一個更大的舞臺,來我這裡吧,我需要你這樣的幫手。”
這是t11第一次在外界招攬人,甚至獵鷹小隊的隊長都是一臉的錯愕,看向王昃的表情也是帶着羨慕。
可王昃卻擺了擺手道:“得了吧!打打殺殺莫找我,勾心鬥角更折磨,再說我還是個學生,這學生嘛,自然要以學業爲重,將來學業有成好報效祖國服務人民什麼的。”
“哼!給臉不要!”
t11罵了一句,轉身便走。
獵鷹小隊的人也趕忙跟上。
他們行事果斷,說走便真的走了,一陣汽車轟鳴,便消失在高速路前方。
王昃再次呆呆眨了眨眼睛,隨後大聲罵道:“我草!買賣不成仁義在嘛,也他孃的不說捎老子一程?!”
……
等王昃費勁千辛萬苦回到自己住的那個小區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已經圍了一圈的警車,自己住的樓層現在依然在熊熊燃燒着大火,消防車拼命的往上噴水。
他的眼角一陣瘋狂抽動,苦笑道:“他奶奶滴,‘毀屍滅跡需用火’……怎麼還跟幾千年前一樣啊?科技都這麼進步了,就不能更新更新?我的家產啊!”
隨後就大哭起來。
哭了幾秒鐘,又突然停了,揉了下鼻子笑道:“算了算了,沒了就沒了了,頭上蒼穹腳下路,世界這麼大,還找不到一個睡覺的地方了?去學校!”
說完便瀟灑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但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那樓房。
“哎,這小妮子終究是沒明白我要跟她說的是什麼啊。苦守寒窯十八載的柳銀環,她的死因可不是因爲享不了福,而是因爲薛仁貴娶了個公主當媳婦啊……老實在寒窯待着多好,爲什麼非要回去送死?哎……”
嘆了口氣,王昃擡起頭看向前方。
天邊已經泛白,空氣卻更顯冰冷,打了個顫,將衣服收的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