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天罪就有了主意。
直接把他的修煉加大了十倍!
當然,他的肌肉是受不了的,骨骼甚至都出現了輕微的裂痕。
但這算個事?
天罪直接從小塔之中弄出幾顆‘不知名’丹藥。
話說丹藥吃錯了很容易吃死人,不問名字亂吃更是危險,但天罪卻不怕這個,他特殊神識也能感受到特殊的氣韻,而丹藥的‘好壞’‘作用’,他都能有一個很模糊但卻很正確的認識。
他覺得吃這顆應該沒問題,就真的沒有問題。
一股腦的,四五顆丹藥便全被送進了狗剩兒的嘴裡。
他小孩子一個,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丹藥任意一顆如果放在大陸中去,怕是都能掀起一股血雨腥風,其中的價值,即便是跟他說了,怕是他都領會不了。
吃過丹藥之後,狗剩兒全身突然赤紅起來,彷彿是中了某種毒,又像是被蒸汽給蒸了,全身難受非常。
但他卻咬着牙關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天罪又忍不住點了點頭,十分讚許。
這些丹藥進入狗剩兒的身體,是會將他身體中骨骼的裂縫和肌肉都恢復過來的,甚至會讓它們變得更加強韌。
但這並非沒有代價。
代價,就是痛苦。
痛苦,卻不僅僅是痛,還有癢,好似數十萬只小蟲子在撕咬你的血肉,啃食你的骨頭,每一寸每一毫,都體會着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如果疼分十成,一的程度是手指破了口子出了血,十的程度是女子分娩,狗剩兒此時所經受的痛苦,就是三十,甚至於四十。
天罪自己都不認爲自己能忍受得了。
但他還站着,沒有叫。
天罪眯着眼睛,沉聲說道:“對,忍住了,你能忍受到什麼程度,就意味着你將來的成就有多大。你還小,亞父不指望你現在會明白,但再過十年二十年,當你回首今日,明白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到那時,你就不會費解爲什麼你能站到那種位置,走上那種巔峰!你是我天罪的乾兒子,你的未來……沒有盡頭!”
一番話,說的無比響亮。
狗剩兒根本聽不明白,但……他卻懂了。
很認真的,很堅決的,點了點頭,是那樣的有力。
與此同時,這些話也被院子裡那些女人聽到了。
她們的嫉妒那就甭提了,都一個個看着自己的肚子,心裡開始埋怨爲什麼天罪不給她們一次機會,讓她們爲人母,也生下一個孩子,被這名滿寰宇的一戶侯說一句,你的未來,沒有盡頭。
這一天。
狗剩兒是直挺挺的昏過去的。
疼痛超過了他生理的極限,他的大腦出於自保,將他的感官封閉,表現出來的,就是昏了,站在那裡昏掉了。
天罪眼角一陣抽動。
心中忍不住去想。
怎麼……這麼難得?!
換做其他的孩子,此時怕是早已哭天搶地,找自己的媽媽哭訴自己的痛苦去了。
而他也不需要做什麼,沒有目的,沒有目標,不像那些心中有仇恨的傢伙,用這股仇恨來警醒自己。也不像那些熱血到極致的傢伙,用自己的一腔熱血撐起自己的脊樑。
他就是個孩子。
父親過早的離去沒給他任何仇怨,自己家鄉災禍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抱負,他的年齡甚至不懂得什麼叫做熱血。
可是他卻做到了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怎麼這麼難得?
勤奮,堅韌,並且是天罪所見過之人中的頂尖,甚至可以說是極致。
即便他天賦再差,但他的未來又能差到什麼地步?
天罪眯着眼睛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身材,他很像天罪,在同樣的年紀,一樣的弱小,與之同齡人相比,就是顯得那麼脆弱。
但這種脆弱,不是他的天命。
他是千里馬,若是得到跟尋常人一樣的資源,那他絕對不會比尋常人高,甚至會顯得孱弱很多。
千里馬的特點是什麼?那就是發展的空間!對得起給它的精飼料,只要肯投入,就能還給你一個奇蹟。
這個孩子就是這樣。
“哎……”
嘆了口氣,天罪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註定不會有什麼快樂同年的小男孩,做出了自認爲錯誤的決定。
在天罪看來,孩子就應該是快樂的,就像他,可以在小劍懷裡肆意的搗亂撒嬌,可以因爲一點吃的大哭大鬧,也可以非要在瑞雪初降的時候,讓小劍把自己抱到外面去,看着,享受着,不管哪個世界都一樣美麗的……雪。
雪,雪如花,天地造化。
雪,雪如夢,繽紛繁華。
雪,雪如情,江山如畫!
對面輕緩落下,那是春的新娘,提早出發。
手掌上溫存融化,那是水的記憶,遙遠童話。
瑞雪中,懷抱裡,天罪依偎小劍的懷抱,如那搖曳的嫩草,展枝發芽。
可是,面前的這個孩子。
母親近在咫尺,他卻沒有跑過去。這不是放棄,而是作爲一個男人,在這幼小的時候,他依然選擇展開雙臂,站在母親身前,爲她擋風遮雨。
天罪及時護住了他的心脈。
走過去,緩緩撫摸他的頭髮。
嘆息一聲,便結束了一天的努力。
第二天。
訓練加劇了。
同樣,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日頭剛剛頂到人們的頭上,天罪就命人發佈一條檄文,一個原本只有國主才能發佈的告示。
“吾,南明一戶侯,蘇天罪。承天之幸,順地之意,得故人之子於假子,名,浩天。”
上官浩天。
檄文再簡單不過。
但所有聰明的人都感受到一股凜然的氣息。
彷彿是從未來吹進他們的骨頭裡,讓他們忍不住搖曳嘆息。
浩天,如此猖狂,卻再適合不過的名字。
從此……便在這一刻響徹寰宇。
一日一日,便這樣過去了。
天罪在上官浩天身上花費了七天的時間。
他專門爲他設計了一套最爲簡單最爲貼切他本身,又根本無法向外傳授,能讓他使用一輩子的功法。
然後只讓他自行修煉。
此外,還有二百顆小塔中的丹藥,被整齊的放在他的面前,修煉一日,便吞服一顆。
每隔十日,便坐定入關,體會之前所得,直三日。
而天罪自己卻在等待。
他等的是什麼?
不是闇氣之主的暴怒,而是幻村!
就在上官浩天修煉的第八天,天罪被國主請去之後的第九天,幻村真的出現了。
當日,一名城防士兵騎馬闖進皇城,一路奔襲,踩踏無數,直到皇城根下,摔身下馬,已經氣絕身亡。
屍體右手高高舉起,上面有一封滿是鮮血的書信,只寫,國主親啓。
一時間,都城快速戒嚴,所有通道盡數封死,外不讓入,內不讓出,整座城市被官兵圍了兩圈。
百姓慌亂不已,趕忙將自己的家門關了起來,生怕是戰爭爆發了,自己被殃及魚池。
皇宮中也是倍加警衛,整個禁軍被從都城外的軍營中調配過來,將皇宮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那封書信,經三爲金級高手的鑑定檢查,才被送到了國主的手中。
他輕輕展開紙張,只看上面寫着。
шшш ✿ттkan ✿C O ‘天下’。
僅僅兩個字,不清不楚,卻讓南明國主看懂了。
他嘆了口氣,立即撤掉所有守衛,打開城門。
空無一人的都城街道上,一個巨大的看起來有些霧濛濛的轎子緩緩駛來。
筆直的大道直通皇宮。
上面,二百名全身陰沉的人簇擁着這麼一頂轎子。
他們給人的感覺……很危險。
彷彿只要稍微擾亂一下他們身邊的空氣,就會受到雷霆反擊。
壓抑的氣氛,直接飄出數十里。
幾乎半座都城的人都顫抖的躲在自己的家中,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喘。
好似一朵濃重的黑雲,天塌一樣覆蓋在他們頭頂一般。
轎子行至中途,正當國主要隻身前往迎接的時候,它卻停了。
直接轉了個彎,向另一條岔路走去。
而眼明的人第一個反應便是,那是一戶侯府的方向!
‘國有大事,先問天候!’。
這是南明國百姓的一個共識。
至於天候是誰?自然就是一戶侯,因爲大部分人都忘記了他的姓氏,那個天罪自己編撰出來的‘蘇’,而都只記得他叫做天罪,取前一個‘天’字,便是天候。
漸漸演變,人們卻又忘記了這種取名的根本,而只記得他就彷彿是跟天地一樣的存在,所以才被這樣稱呼的。
天候,天下第一侯!
就像……天罪曾經那個世界的西楚霸王一樣。
彷彿他一個人叫了霸王,這天下只要一說霸王,就一定是他一樣。
而實際上當然不是這麼回事。
昔年天地初成,以帝爲尊,天下共主。
春秋分立,戰國七雄,卻只以‘王’自稱,與天下共主還有很大差距。
直到秦統六國,成千古一帝,更立‘皇帝’之稱,再次天下共主之。
而項羽滅秦,卻沒有接替這皇帝之位的意思,只想這天下再回歸那七雄爭霸,各管一方的局面。當時楚國佔地最廣,於是三分,項羽只取其中一分,西方,便是西楚,也是他發跡之地。而霸王,僅是職位之稱。
所以所謂的西楚霸王,僅僅是一國十分其中一分之地的王者之名罷了。
正因如此,故而戰敗,故而悲情,故而……成就西楚霸王之名。
人們稱霸王二字,便指代他一人爾。
而天罪,也變成了天候,原因已經無人關心,只覺得……他就是天,配得上這天候之名。
整個大陸共同的天候。
於是,這奇怪而詭異的轎子突然去了一戶侯府,在百姓看來,卻是十分正常的事。畢竟嗎,來俺們國家辦事,不先找俺們的一戶侯先認認門,你還能辦成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