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嘆了口氣道:“東晉國,世人都說大皇子重情重義,爲了兄弟之情,一直也沒有拿下這國主之位,讓其位懸空那麼久。但事實上,並非是大皇子你重情,而是你那個在你看來絕無登基可能的二弟,是他一直讓着你,其實東晉四大家族,早已經爲他準備好了一切,之前大皇子有一次在夜晚被某種怪聲音驚醒,命人調查卻什麼都沒有查到,其實那不是大皇子你神經敏感,那一天,你距離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遙,若不是二皇子臨時喊回那些殺手,你現在就是死人,而他已經就是國主了。”
“我……我不信!”
大皇子用力的搖了搖頭,大聲道:“他爲什麼這麼做?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零聳了聳肩,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其實關於這點,一些知情的人也有衆多猜疑,其中有一條便很有趣。”
“哪……哪一條?”
零笑道:“大家都在說啊,二皇子雖然表面上很好色,也跟那麼多女人都發生了那些事情,可是他至今爲止,還是沒有娶妻,所以有的人就說了,是不是二皇子等待的人,是他根本娶不了的,又是他最在乎的吶?”
說話間,零很有深意的看着大皇子,似笑非笑。
大皇子先是不明白。
突然之間又懂了!
他的臉一下子脹紅,張嘴就要大罵出聲。
可就在這時。
一個巨大的怪獸從遠處飛奔而來,與此同來的,還有一隻勢不可擋的利箭。
噗!
零發現太晚,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而且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穿着這衣服,在東晉的國境內竟然還會受到攻擊。
利箭入胸。
箭尖從背脊透出。
箭支穿過她的肺,還有她的心。
鮮血迅速在肺葉中充盈起來,只一張嘴,一口血便直接噴了出去。
蹬蹬倒退兩步,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隨後看向來人。
卻發現巨大怪獸之上,一個嘴角帶着壞壞的笑,華美無比的男人正歪着頭看着她。
他的手中,拿着弓箭。
大皇子驚的眼睛都瞪圓了。
轉頭看了一眼,大聲喝道:“二弟,你這是做什麼?!”
大皇子被驚住了。
因爲射了零一箭,就相當於是射了整個東晉社稷一箭,也是射了先皇一箭!
這種事情也許誰都能做,但唯獨這幾位皇子卻不能做。
那要算弒父的!
若是這樣的口實被落上,不光是自己國家內的貴族不會答應,即便他們答應了。
那麼其實其他國度也可以用‘清昏君’的藉口出兵攻打東晉,甚至是幾個國家合起來一同瓜分東晉,因爲他們佔了大義。
這世界可不是隻有東晉一個國家,所以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可是二皇子偏偏就做了。
不但做了。
還在怪獸身上微笑的說道:“哦,不好意思,本王距離太遠了,沒有看到你身上竟然穿着那件衣服,不過……也無所謂了,本來就是本王那個無用的父皇留下來的遺物,如今消失了也不過就是斷了一個念想罷了,等本王登基之後,再做出十件百件,那就成了。”
零表情急速變幻,隨後,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再吐出兩口血,她就臉色慘白,眼前也開始看不清了。
要……死了?
零從未覺得自己會這樣的死去。
雖然她總會去想,自己到底會怎麼死,也從不認爲自己不會死。
也許一百年前她就應該死了,也許三十年前她也應該死去。
可是她活了下來,她有些說不好,世界上到底什麼樣的力量什麼樣的情形能殺得掉自己。
而如今,就是二皇子突如其來的一箭,即將把她的生命帶走了。
此時,從村莊中趕出來的段衡山馬江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是一驚。
之前零身穿奇怪衣服,便震住了整個數十萬大軍,就已經讓他們震驚夠嗆,可如今,突如其來的一個敵人,突如其來的將零殺死,這更讓他們瘋狂。
尤其馬江。
馬江跟零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交往。
但他重情。
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同自己走了一程,共同面對艱難困苦,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人。
這就是朋友。
在馬江的簡單的腦袋裡,這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值得他爲之拼命。
而且他也真是這樣做的!
“殺!”
一聲大吼。
木婉花沒拉住,馬江就直接衝了上去。
二皇子仰頭看了他一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本王還以爲這些個武林高手都是人精,遇到自己不能抵抗的力量就會躲避,所以你們纔能有機會成長到你們現如今的這種程度。天下第九啊,呵呵,馬家家主,你未來有無數的可能,無限的可能,你確定要因爲一時的義氣,一個才認識沒有幾天,說過話沒有幾句的人,就把自己的性命和未來全部都搭上?值得嗎?”
馬江不在乎。
他不會去想那麼多。
依然是往上衝。
可是其他人,在這一瞬間,在聽完二皇子說完的時候,就全都愣住了。
他……爲什麼會知道?
大皇子不知道。
他們所有的手下都不知道。
甚至這數十萬大軍之中,也無一人知道馬江的身份。
可是二皇子知道!
不但知道,還知道馬江跟零隻有幾天的交情而已。
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什麼能力?
是情報。
細微到某一個人‘陌生人’生活細節的情報能力。
而若想掌握這種情報能力,需要多大的代價?
打個比方說,如果想要知道一個人在十天範圍內的過往,所發生的事,就需要一個人專門去看着他,並且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還能及時的將這些信息給傳遞回去。
這需要多麼大的工作量,多少的成本?
這也就代表着,二皇子的手下,到底會有一個多麼龐大的情報網絡!
而衆所周知的,東晉的所有情報,都在‘東密’手中,都在零的手中。
二皇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擁有如此大的情報網的?
這是一個謎題。
困擾,並且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但唯獨當事人的馬江,卻毫無所絕。
他就沒有想過,對方既然能喊出的他的名字,而且沒有懼怕,顯然是有對付他的手段了。
果不其然,在馬江剛剛衝到二皇子近前的時候,突然從那怪獸的身後就憑空出現四個人。
分四個方向衝馬江而來。
一個用刀,一個用劍,一個用槍,一個短打用拳。
完美的搭配,從方位,距離,招式,各個方面都互補不足,一擊便是絕殺之勢。
馬江微微一愣,隨後大笑一聲。
自己練刀日頭尚淺,但他卻自信滿滿。
一刀出,開天闢地!
馬江資質確實太好了。
別人若想要登堂入室,尤其在掌握一種功法之後,改變成另外的功法,需要的時間會更爲緩慢。
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都不得要領。
可是這貨,竟然斷刀一出,便是天罪交給他的第二招。
天都可以劈開,還有什麼劈不開?
唰!
一聲。
三件兵刃,一雙肉掌,齊刷刷的都斷了!
斷刀,是寶刀。
雖然沒有天罪給它重新鍛造或者加持,但它也是跟隨老馬走南闖北,歷經無數大小戰役。
尤其最後老馬用自己的死,將它徹底的淬鍊了一番,領悟到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竟然也有一些融入到斷刀之中,讓它更強。
如今面對三件算是燒好的兵刃,自然刀過刃斷。
兵刃斷了,手受傷了。
但四個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表情。
依舊是那麼冷漠,那麼……勝券在握。
因爲就在他們兵刃斷裂的一瞬間,他們已經跟馬江拉近的距離。
然後,便一絲留戀都沒有丟掉了手中的斷刃,手掌同時一晃,四柄匕首就出現在他們的手中。
沒錯,他們主修的便是這匕首。
之前的一切,都是刻意針對馬江的障眼法。
他們不是武者,也不是名正言順的修爲者,他們是殺手!
“該死!”
馬上低吼一聲,先是躲過三刀,但最後一刀卻還是不小心被刮傷了手背,斷刀有些打顫。
而對方的攻擊,就如暴風驟雨一般,一輪未過,第二輪已經攻到。
一刀中,之後便是百刀,千刀!
僅僅一瞬間,馬江猛地回身而去。
衝過去的時候,意氣英發。
退回去的時候,全身卻不下數百傷口!
傷口都不大,但血液的流淌卻異常可怖。
馬江智力不算高,但對於武學方面,卻是奇才,他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就是要弄出這些小傷口,讓他流血過多,從而失去精血本源,修爲一落千丈。
對方竟然連馬江強大到不可思議的防禦能力都計算在內!
從出手,到致傷,全部是經過了縝密的計算,讓馬江防不勝防。
木婉花慌張了,拉着馬江的手說道:“我們跑吧!”
手掌剛剛碰到馬江的手臂,就感到一陣油滑,甚至都沒有拉住,再看雙手,已經滿滿都是鮮血。
木婉花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馬江自己,也是滿臉的懊惱。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有些絕望的說道:“我……我竟然後退了……”
“你……你現在擔心的還是這個?!”
木婉花十分不解。
馬江衝出去,又回來,明顯是招人算計,被對方有備而來給陰到了。
可是他沒有關心這個,也沒有關心自己的傷勢。
卻因爲自己的後退而如此懊惱。
段衡山在一旁嘆了口氣,走過去用身體擋住馬江繼續上前的道路,低聲說道:“此刀法,你雖只展現一招,但老夫也能看出這刀法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你如今退後一步,確實對修爲極其不利,今日你便不要再出手了,要不然,你起碼要再花費十年時間,才能將刀意再練到如今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