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紅趕忙一臉的無辜,搖晃着大腦袋,笑着把自己的頭貼過去,表示自己的親近,並表示自己根本聽不懂馬江在說什麼。
馬江冷笑一聲道:“起開!哼,你這匹臭馬,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他那麼無恥,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無恥。你是老子這輩子見到的最無恥的動物了。”
殘紅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低頭吃了一口地面的草,動作是十分的優雅。
“艹!都到這種時候了,你他孃的還跟老子裝普通馬?晚了吧!”
馬江忍不住大聲叫罵起來,從地面隨便撿了一把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的刀,衝上去就跟殘紅拼了。
殘紅一下子就急了,想要逃跑,但馬蹄子卻猛地晃動一下,險些跌倒。
它身上的傷是很重的,遠比看起來要重的多的多。
它一時驚慌,趕忙晃動着大腦袋,彷彿在說‘不要啊不要啊!’
馬江一把摟住它的脖頸,一人一馬就扭打起來。
打了半天,殘紅輸了。
脖子被大刀抵着,很危險。
馬江喘着粗氣說道:“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能不能聽懂人話?!”
殘紅趕忙點了點頭。
馬江眯着眼睛道:“果然吶,果然如此啊!剛纔是不是你又捅了我屁股一下?!”
殘紅害怕,先是點了下頭,但馬上覺得不對,又拼命搖頭。
“哎呀?!你還敢狡辯是不是?信不信老子……”
刀頭前遞,殘紅趕忙又是一陣點頭。
馬江看着它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就是一陣狂笑。
終於,終於這可惡的東西讓他是報了仇了。
之前的種種,歷歷在目。
自己的屈辱……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尤其是這匹該死的馬,太氣人了!太可惡了!
“不行!老子還是不解氣,非要吃了才行!”
殘紅一聽,一下子就急了。
趕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還啡啡的大聲叫着。
大腦袋指着前面的方向,一個勁的給馬江示意。
馬江一愣,歪着頭摸着下巴說道:“嗯……你是說,你知道你那個該死的主人的位置?你……是不是要帶我去啊?”
殘紅拼命點頭。
馬江道:“嗯,倒是聽說過老馬識途的話,沒準你還真能找的到。”
殘紅又是拼命點頭。
馬江很滿意,拍了拍它的大腦袋,突然愣了一下,笑道:“你這身皮毛倒不像是馬,更像是……嗯,狐狸的,很柔軟吶,而且還蠻厚。”
殘紅苦笑。
這樣,一人一馬向前緩緩走去。
他們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身後會有追兵,現在真要有追兵的話,他們反而會很高興。
走着走着,出了樹林,前面好不容易視線開闊了,等走過去卻發現前面根本就是懸崖,一條斷崖,如天塹一般,下面看不到底,寬度起碼有數十丈之遠。
只有在距離一人一馬很遠的地方,孤零零一條鐵索橋,橫在這個懸崖的上方,風一吹,來回晃動。
“這……看來是要走這座橋?”
馬江有些心虛。
昨晚如果在平時,這座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無用。
如此寬的懸崖,他一跳就過去了,還要橋幹什麼?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不但只能走這座橋,而且如果掉下去,說不定就真的死了。
修爲高的人也是凡胎*,捅一刀也出血,抽個嘴巴牙也掉。無非就是平時可以用能量將自己的身體護住,好似穿了一身鎧甲。
所以他現在很心虛,生怕自己走不過去,而且這橋看起來也相當的不靠譜。
殘紅卻在一旁用力的點着頭,好像在說不走過去就肯定見不到天罪一樣。
“真的要走?”
殘紅點頭。
“那好吧,我們一起走過去。”
馬江無奈,只能跟殘紅一起來到橋邊,走近了,發現鐵索橋晃動的更厲害了。而且這鐵索橋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上面的鐵鏽厚厚一層,有些地方根本就只有一丁點還連着,怕是隻要稍微用力,這橋就斷了。
馬江和殘紅幾乎同時踩在橋上,這橋立馬就發出一陣即將要斷裂的刺耳聲。
嚇的一人一馬趕忙收回腳來。
馬江皺了下眉頭,伸出腳試探一下,發現這座橋還是可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但殘紅實在是太重了,它身子太大。
馬江沉吟一陣,說道:“這樣……那我就先過去,然後你在過來,怎麼樣?”
殘紅點頭。
馬江皺眉道:“可是我總有一點不相信你啊,如果我過去了,你卻在這邊跑了,那怎麼辦?”
殘紅拼命的搖頭啊,那眼神,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你誣陷我’的憤恨。
馬江忍不住笑了笑,歉意的說道:“好吧好吧,是我想多了,想來你也是很想見到你的主人,對吧?那我就先過去了,希望你的運氣不錯,也可以走過來,而不是掉下去摔死。”
殘紅一臉悲慼,嘆了口氣,看向橋對面的目光卻越發的堅定。
馬江也嘆了口氣,很理解的拍了拍殘紅的背脊,小聲嘟囔道:“這個臭小子,明明就那麼缺德,卻偏生有這樣一匹忠烈的馬,真是難得,真是……浪費。”
說完,他擡起腳步就走在了鐵索橋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出幾丈遠,僅僅抓着鐵索,馬江突然愣了一下。
說道:“哎呀,我倒是忘了一點,你那個主人是卑鄙的讓人髮指,其實你也是個很卑鄙的傢伙,你會不會在背後暗算我吶……”
一邊說一邊轉頭。
等完全把頭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
殘紅正拼命的‘爬’上了鐵索橋的立柱,也不知道它一匹馬,是怎麼做到的,能爬樹!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此時正張着嘴,用那口大白眼拼命的撕咬綁在立柱上的鐵索,而且已經馬上就要給咬斷了,也不知道它爲啥就牙口這麼好。
馬江額頭上的筋,猛地就跳起來了。
而殘紅頭上的汗,也嘩啦啦的往下流。
馬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果然吶,我之前能相信你,這也證明我是個很白癡的人吶……他媽的老子要是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子就不姓馬!!”
說到後面,猛地就吼了起來,直接衝回來就跟殘紅打在一起。
一個人,一匹馬,什麼下三濫的功夫都用上了。
咬人啊,不不,咬馬啦,踢襠啊,吐口水噴鼻涕啥的,偶爾還要放個屁薰對方。
不堪入目。
“哦?這不是殘紅嗎?呀,你還活着吶?論起馬來,你可算是長壽了。”
正這時,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從旁邊走了過來,自動忽略了馬江,蹲在殘紅面前開心的說着。
殘紅愣了愣,擡頭看着這個揹着一個揹簍的可愛的小姑娘,一下子笑了起來,歪着頭在她的小手臂上碰一碰。
小姑娘怕癢,嘻嘻一陣笑,然後說道:“我們家相公吶?爲什麼沒有跟你在一起?咦?這個這麼醜的人是誰啊?好討厭。”
她很嫌棄的踢了一腳馬江。
馬江大怒:“他媽的沒有審美!”
不過現在他的動作確實不太雅觀,看到這樣可愛的小女孩,也不會真的生氣,而是跳起來,整了一下衣服,問道:“喂,小丫頭,你認識這匹馬?”
小丫頭點頭道:“當然認識啦,它是殘紅,二十年前它就是這個模樣,現在還是的,我當然認得啦。”
小姑娘並不是十分聰明的樣子,人家一問,就什麼都說了。
馬江皺眉道:“什麼?二十年前?唔……話說有些奇種獸類確實能活的很久……對了,你說是你們家相公什麼的,那是誰啊?”
小丫頭一臉鄙夷道:“這都不知道啊?當然是殘紅的主人嘍。”
馬江道:“哦,是這樣,那他的主人又是誰?爲什麼成了你們家的相公?你們家的小姐又是誰?”
小丫頭面對問題並不覺得煩,而是笑道:“我們家小姐啊,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嘿嘿,幻海森林聽過吧?”
馬江點頭。
“嘿嘿,我們家小姐在幻海森林中排名第二,除了女王大人之外,就要數她最漂亮,最厲害了,整個幻海森林億萬生靈,我們家小姐就是其中的霸主!最近又封了我們家小姐一個堂主的名頭,我就覺得不好,還是之前叫的那個什麼‘幻海一霎’比較好聽。”
馬江的眼皮猛地就抽動起來。
即便馬家的情報網是整個大陸出了名的……笑話。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是知道幻海一霎的名頭的。
二十年前,大陸上橫空出世一名奇女子,身後有整個幻海森林做靠山,自己的修爲更是強的離譜,任誰都沒有自信可以挑戰她。
堂堂幻海一霎,名動大陸的天下第六!
而當她身處幻海森林之中的時候,她的修爲絕對是天下前三者,即便是當今的天下第一,也沒有自信可以在那裡勝過她。
馬江一下子聽聞這個以美豔、勢力和修爲都在大陸上數的數的女人突然之間多了個‘相公’,這絕對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你說你們家小姐是幻海一霎?她……她還有相公?那到底是誰?”
小丫頭摸着頭上的包子頭嬉笑道:“大塊頭你可真笨,剛纔不是說了嘛,我們家相公是殘紅的主人啊。”
馬江眼角抽動道:“可是據我所知,殘紅的主人是這世界上最討厭,最無恥,最爲惡毒的臭小子!嗯,而且他還喜歡穿一身白衣服,很不要臉!”
小丫頭愣了愣,歪着頭道:“竟胡說,殘紅的主人,我們家的相公,怎麼可能是無恥的?不過穿一身白衣服倒是真的,他那身衣服永遠都不會髒的吶,很神奇,而且很柔軟的。不過真的不是可惡,要真說起來……應該是可怕纔對吧,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