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不光是天罪,戚小方整個人也都懵住了。
對方竟然把他的修爲一語道破?!
而且還說出了煞氣?
當初仙子在找到他們四個擁有修習煞氣資質的小孩時,就告訴過他們這並非屬於這個世界上的力量,也就是說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別說是外人會擁有,甚至他們連知道都不可能知道這種能量的存在。
可對方不但能說出,並只說戚小方可以勝幾場而已,這個‘幾’,顯然連十都不足!
天罪的心開始往下沉了,戚小方不行,那就……毛臉男上!
給他一個眼神,對方就走到了白衣黑槓的面前。
白衣黑槓愣了一下,隨後用力的點頭道:“不錯不錯!金級後期修爲,竟然已經摸到了聖階的邊緣,難得難得,看來你能連勝個幾十場。你叫什麼名字?”
知道毛臉男,對方纔問了名字。
顯然戚小方都沒有讓對方知道名字的資格。
天罪的眼角又是一陣抖動。
這裡的眼界之高,還真是出乎了他的預料。要知道毛臉男怕是這一輩子就遭到了幻村那一次‘虧’。
平日裡騎着瘦馬滿世界的晃悠,無拘無束,看誰不順眼就揍兩拳,看誰順眼就幫幫。
能做到這點,就是因爲他的強大。
可是到了這裡,竟然僅僅是被問及了名字。
毛臉男沉聲道:“名字早就已經忘了,你就叫我鬍髯客吧。”
說白了還是‘毛臉’。
白衣黑槓點頭,大筆一揮又記下了。
一個個問過去,最後才問到了天罪。
天罪嘆了口氣,突然想起在東晉那個帶給自己無窮麻煩和機遇的女人‘零’,便朗聲說道:“請叫我零零七!”
白衣黑槓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天罪一眼,隨後還是用筆記下。
接着,牆壁升起,一輛囚車一樣的大車被拉了進來,衆人都被裝在了裡面,被拉向前方。
大約兩柱香的工夫,黑洞洞的通道豁然開朗。
“嗚啊!”
巨大的歡呼聲好似要把整個天地都震盪開。
中間場地很寬闊,起碼幾個足球場並在一起的大小。
而這相對於層層疊疊坐在周圍的觀衆,卻又顯得太小了。
一面的看臺,便縱橫出一里多地!上面坐着全是人,有多少?數不清了。
秋兒緊張壞了,害怕的好像要哭出聲來。
當白衣黑槓走到旁邊唸了她名字的時候,這貨直接站着昏倒了。
白衣黑槓愣了愣,伸手一扇,一道白色霧氣衝到秋兒的面前,她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對方說道:“你是一個代理家主?會做生意,嗯……也會記賬。這樣吧,正好現在鬥獸場缺管理,你來頂替一下吧。”
下一刻,秋兒就被套上了一身白衣,手裡舉着一個牌子,站在場地邊緣當管理。
天罪卻身體一抖,大喊一聲:“完了!”
自己是靠着她的氣運才能活下去,可對方一下子從一個雖死會死的‘獸’變成‘馴獸員’了,那肯定是安全了,可自己危險着吶!
一下子心裡沒了底,天罪就忍不住往後面縮。
正這時,場地中間有一個起碼一丈多高的白衣人大聲說道:“今天,一千人將在這裡死去!今天,一個人將在這裡獲得勝利!誰纔是真正的巔峰之王,有資格向我們偉大的尊王挑戰?
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將是幽冥幻境的英雄,如果他真能在尊王大神威下活下來的話,那就可以得到直接回歸的權利,再次獲得一條同樣的生命!”
四周喊叫聲歡呼聲一片,顯然在這裡生命是最重要的事物了。
白衣人繼續道:“是誰?是哪個能有這樣的殊榮?是戰王韓科?還是殺神莫羅?疑惑是生前犯下滔天大罪的宋毅?不管怎麼樣,今日必將有人死去,也有人成爲英雄。
讓我們一起來歡呼,期待這殘忍嗜血的饕餮之宴吧!”
接着,便是第一場。
混戰。
一百人同時在會場之中自由角逐,只留下一個。
接着八個出口開始念名,唸到名字的就要被放出籠子送到場地當中。
這裡白衣黑槓念道:“司徒三光。”
“有……”
“徐立生。”
“在。”
“零零七。”
“……”
沒人答應。
“零零七?零零七在不在?”
天罪在一旁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哪個人還叫零零七?要不要這麼搞啊?難道還真是英國那貨也死過來了?”
正笑着,白衣黑槓就走到他的籠子前面,沉聲說道:“叫你吶你聾啊?聽不見啊?!”
“呃……”
天罪這纔想起自己謊報的性命就叫做‘零零七’。
有點臉紅,點頭哈腰的笑着從籠子裡面走了出來。
戚小方趕忙在後面說道:“少君,我替你上吧!”
天罪翻着白眼道:“你替我?誰替你?”
說完鬱悶的向前走去。
場地中一百人已經就位,大家都是武裝到了牙齒,身上鎧甲,手中兵刃,懷中的各種暗器,只要是對殺人有幫助的,就全部都放在身上。
唯獨兩個人是空手,僅僅穿着一身布衣。
一個自然是天罪,另一個是一箇中年人,雙手插在另一隻手的衣袖中,微微彎腰的站在那裡,顯得無比的平靜……和普通。只是如此場景之中,卻顯得有些突兀了。
所以他們兩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兇狠的彷彿要把他們一口咬死的目光。
天罪嘆了口氣,突然胸口一動,低沉而細膩的‘嗚嗚’聲從懷中發出。
他趕忙低下頭去,就看自己胸口果然露出了一個‘小狗’的腦袋。
“喂喂喂,不是說一打仗就要把你放出來的,老實待着。”
“嗚嗚嗚。”
“這……撒嬌也沒用!你太喜歡殺戮了,這不好。”
“嗚嗚嗚……”
“威脅也沒用!真是的,你這傢伙太不讓人省心了。”
“嗚嗚嗚……”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如果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的時候,就把你放出來。真是的,你就不能像狐狸姐姐一樣賴在精靈陣法中一輩子不想出來嗎?”
整理一下衣襟,把那小腦袋給壓了回去。
隨後他攤了攤雙手大聲說道:“喂,拜託大家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啊,在你們來殺我的時候,我可是會跑的,等你們追來,你們的背後就會出現別人的刀子,無聲無息的帶走你們現如今這條性命。”
一句話讓全場人都是一驚。
大家警惕的看着四周,最先幾個悄悄靠近他的人果然停了下來,轉頭向背後看看,有的發現身後有人,有的則沒有。但卻並不影響他們都往廣場周邊退去。
爭取自己身後一個人都沒有,而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這樣一來,所有人漸漸就圍成了一個圈。
一百人,圍成圈,與每個人相鄰最近的就是身邊左右兩人。
這樣每三個人就會成爲一個小的團體,正好形成‘九九之數’,總要剩下來一個不去‘壓制’‘參戰’,才能讓這場比鬥開始。
誰能毫不猶豫的對身邊的人發起戰鬥?肯定是那個認定自己身邊另一個人不會對自己的動手。
所以……天罪啊的大叫一聲,直接蹲下去,雙手抱頭。進而直接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好似一個‘蛋’。
這個動作就彷彿是導火線,讓天罪身邊的兩人對他們身邊的人發起了進攻。
因爲距離天罪隔一個人的那左右兩邊兩個人,就相當於是被兩個人圍着,而天罪身邊左右兩人卻只有一個目標,不用防範其他人。這就導致他們認爲自己是有優勢的,進而就發起了進攻。
這樣的進攻,正好以天罪爲中心,向兩邊快速擴散着。
剛纔還平靜的一百人,瞬間就戰成了一團,唯獨天罪所在的地方,好似龍捲風的風眼,一點小風波都沒有,平靜的要死。
他索性展開自己的身體,睡成了一個大字。
對人心的把握,天罪那絕對是信手拈來。
一句話讓一百人形成這樣‘圈’的格局,一個動作讓所有人按照他的預料將他遺忘,如此簡單,卻並不容易。
“小子,好心計。”
正當天罪美美的享受寧靜的時候,突然自己的腦後出現這個突兀的聲音。
聲音冰冷,不似活人。
猛地跳起來轉頭去看,正是那個跟他同樣穿着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
他並沒有攻擊的意思。
所以天罪也沒有馬上跳開,而是苦笑道:“什麼……什麼心計啊,我是臨時被抓的壯丁,我纔不想參加這什麼比武吶……對了,你是哪位?”
中年男子說道:“你聽到過我的名字的。”
天罪一下子想起那個‘播報員’喊出的三個名字。
趕忙問道:“你是哪個?”
“莫羅。”
天罪心頭一緊,苦笑道:“殺……殺神啊,好霸氣的名字,咋?你是要殺我嗎?”
莫羅搖了搖頭道:“有心計者,修爲一定很差,何時殺你並無多大影響,反正我們最終都要死,早死晚死也只在這一天之中。”
天罪搖頭道:“這可不一定,我可不是什麼修爲很差的人,我很厲害的!還有你說的早死晚死是什麼意思?”
莫羅說道:“鬥獸場的規矩,每十年左右就會將以往的勝者全部集中起來,然後最後勝利的就被那尊王殺死,以彰顯尊王的強大。”
天罪疑惑道:“那尊王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那麼厲害?長什麼樣子?”
莫羅說道:“不,沒有人見過尊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