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趕忙湊了上來大聲說道:“師傅啊,她打我!在集市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那我一通好打,臉腫的跟豬頭一樣,我是男人啊!臉面比天大,損了我的面子就是要了我的命,我……我不活了!活不了了,我要去死,我現在就去死!”
說着就用頭往牆上撞。
燭火聖君一臉的無奈,明知他是裝的,但又不能不勸,趕忙走過去說道:“小天吶,不就是同門之間的一些誤會,不至於,不至於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
路璐大怒,吼道:“師尊你殺了他,殺了這個小畜生,他……他……”
她眼睛再次拉了閘門,眼淚噼裡啪啦的往外流。
天罪挺着胸說道:“什麼?怎麼?我什麼?我怎麼了?你打人你還有理了?”
“你!!”
“我?我咋了?你有理了還?打人還有理了還?這世界還沒天理了?別以爲師傅很看重你,你就能肆無忌憚爲所欲爲,告訴你,不行!這人在做天在看,就算這世間沒了公理,這蒼天可看得真切!”
說的大氣凜然。
“你!……我!……師尊,你讓我殺了他吧!”
說着就衝了過來,一拳帶着兇猛殺意就衝着天罪的面門襲來,天罪躲都沒有躲,揹着手仰着頭,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果然,燭火聖君伸手將路璐給攔住了,皺眉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何要打你小天師弟,如今又爲何要殺他?”
他是明知故問的,從剛看到路璐,就看到她衣領下脖頸露出的皮肉上有一個個小草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天罪這個臭小子給親的,但他也費解,路璐修爲可以天罪高了不是一點兩點,實力簡直碾壓,又怎麼會被他……如此輕薄了?
這世界女子受到如此輕薄,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事。一方面是自己準備讓她繼承衣鉢的弟子,另一方面又是關係到門派是否發展的依仗,就憑那個流水一樣的工序和轉輪打磨的辦法,燭火聖君已經預料到不出數年,他器宗完全可以凌駕其他三大宗門之上,成爲天機門最強大的存在。
這兩個人突然之間鬧成這樣,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還好,天罪的年歲很小,即便好色一些,也不知做出那種不可挽回的事,雖然路璐是被親了,但……也僅僅是被親了而已。
路璐自然是說不出口,急的眼淚往下狂流,滿心只想殺了天罪。
燭火聖君嘆了口氣道:“路璐啊,你一向懂事聽話,今天怎麼如此胡鬧?如果你小天師弟有做的錯的地方,你只管說出來,爲師自會懲罰於他,可如今你既不說明又要喊打喊殺,這……實在叫爲師爲難啊。”
“師尊我……”
路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師尊,今日你只要叫我殺了他,未來不管是繼承器宗宗主之位還是其他什麼事,徒兒都可以答應您,但若今天我不能殺他,我便自斷筋脈死在您的面前!”
說着便手掐劍訣直接對準了自己的印堂。
“哎,你這又是何苦吶?你小天師弟年歲尚小,即便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也僅僅是孩童胡鬧,又有什麼不可原諒的?”
燭火聖君只能規勸,言語中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沒有被怎麼樣,就不要這樣繼續鬧了。
天罪此時也嘆了口氣無奈道:“算了算了,既然師姐你都準備玩命了,師弟……師弟我也就原諒你了,之前被你毆打的事情就此一筆勾銷,我不再記恨,這總成了吧?”
路璐眯着眼睛憤恨道:“你這賊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我若不殺你,我枉自爲人!”
天罪道:“哎,師姐啊,這又是何苦吶?你打我不算,現在又要殺我,師弟我還真的不知道是否是上輩子得罪了你,罷了罷了,既然師姐非要殺我,我也不能在這等着被殺,既然這師門容不下我,我便離開好了,這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容身之所。”
說着轉身就要走,剛走出兩步,後襟一緊,就被燭火聖君給抓了回去。
“哼,想趁機跑?沒門!算了,你先回自己房間去吧,你惹出來的禍端……爲師管了。”
天罪嘿嘿一笑,趕忙一轉身就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你!不許走!師尊您……”
路璐剛消停的眼淚又開始爆發了。
燭火聖君嘆了口氣,狠心搓出一道金光將路璐整個控制住,沉聲說道:“當初爲師確實中意你天生霸氣,執掌一個宗門自是再合適不過,可如今來看你卻不懂變通不會識人,反倒犯了統領者的最大錯誤,哎……此過在爲師,不在你。”
路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燭火聖君,她沒想到對方竟會向着那臭小子而制住自己,便大聲哭喊道:“師尊,他……他對我……他對我……”
還是說不出口。
燭火聖君搖了搖頭,帶着路璐回到了分派給器宗的大廳之中,關閉房門,嘆了口氣說道:“他對你做了什麼爲師自然能知道,不過……他終究是個孩子,玩鬧的心思是有,但若說真能做出什麼來……卻又不太可能,你又何苦這樣不依不饒?”
路璐畢竟心性是燭火聖君曾經看好的,此時也漸漸恢復了平靜,陰鬱的問道:“師尊,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師尊從未因爲別人對徒兒如此。”
燭火聖君嘆了口氣道:“徒兒啊,放心吧,這器宗終究是要交到你的手中,等到那個時候,爲師再把小天的身份告訴你,你也就會知道爲什麼今日爲師會苦苦維護於他,若是你站在爲師的位置,也會做跟爲師一樣的決定的。”
路璐道:“身份?難道比二師兄的身份還要高嗎?”
燭火聖君愣了一下,隨後苦笑道:“不能比,不能比的。一個是器宗的苦處,一個卻是器宗的希望,聽爲師一句勸吧。哎……爲師本也不想提及,但既然事到如此,哎,你那小舞師姐和小靈師妹,爲師已經將她們逐出師門送給了小天,爲師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路璐心頭猛地一顫,臉上表情百般變化,隨後嘆了口氣,無力的坐在地上。
她表現的彷彿自己已經放棄了報復,但心中的仇怨卻牢牢記下,生根,發芽,終有一天會茁壯到可以讓天罪付出代價。
燭火聖君瞭解路璐,自然能想到口無遮攔的天罪肯定會惹來一頓暴打,可他這樣肆意妄爲也是不對,總要藉由這次機會跟天罪好好擺下車馬定明規矩纔好。
嘆了口氣,他轉身出了屋,不忘提醒道:“徒兒,你先在這裡好好思量思量,報復的心思和殺他的心思……都不要有了。”
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她莫說是殺,連敵對的心思都不要有,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真的能嗎?
天罪回到自己的屋中,一瞧兩個女孩子竟然還在修煉之中,看了一眼天色,已近黎明。伸了個懶腰在小舞一旁躺下,這一夜的收貨,讓他是相當的滿意。
不一會燭火聖君就來了,門外沉聲問道:“小天,出來一下,爲師跟你聊聊。”
天罪身子不動的說道:“我這沒啥問題,我忘性大,說不定明兒一早就把這事忘了,倒是路璐師姐她……看起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主,還要勞煩師尊費心了。”
“哼!你還知道爲師費心?”
燭火聖君憤怒的甩了一下手臂,無奈的走到大廳門口,想要回自己屋裡好好歇歇,卻還是擔心路璐壓不住火氣,只得抱着膀子往門口一站,堂堂一個北齊五大勢力之一,天機門麾下四大宗門中的宗主,見到國主也是平起平坐的傢伙,竟然就在這裡當起了‘門童’,說來也是被逼無奈了。
後悔把天罪這個麻煩帶來嗎?他當然不!器宗崛起只在年內!而且他也明白,之所以天罪這般給他到處惹麻煩,還不是爲了把自己給氣死,然後放他離開嗎?開玩笑!整個大陸都在尋找的人被自己得來,放走?那是要他的命。
一晃,夜盡天明,當太陽整個從地平線上露出頭來的一瞬間,一排轟隆炮鳴,總共八十一響,將剛剛有些睡意的天罪又給驚醒了,大怒,跳着腳對着窗戶一陣大罵。
這一番嘴炮倒是比炮響還有殺傷力,將兩個女孩子也弄醒了,小靈狠狠白了他一眼,隨後就從懷中掏出銅鏡去‘觀賞’自己的臉了。
小舞下了牀走上前來,輕輕笑道:“又誰惹到你了,我的小祖宗。”
天罪怒道:“大白天的雞都沒叫吶,他就放什麼炮?這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三件事情就是奪妻殺父擾人清夢!”
小舞滿頭汗,她不明白爲什麼奪妻殺父這麼大的罪過竟然跟擾人清夢劃在一起,不過也只能勸慰道:“這也是多年來的規矩,這九九八十一聲炮響,就意味着大會正式開始,其實若按照以往,我們此時應該站在場內的,不過興許是師尊體諒你勞累,這纔沒有提前來叫我們。”
天罪哦了一聲,微微往後靠了一下,身體貼近小舞,卻突然一愣,趕忙回頭問道:“咦?你身上怎麼這麼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