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天罪所料,御駕親征。
剛剛登基的十三皇子一身華麗戰甲立於隊伍最前,兩名紫晶甲將軍面前跪拜。
“朕,很失望。”
上官將軍苦笑,隨後說道:“啓稟陛下,守城之人是南明一戶侯。”
什麼理由,什麼解釋,彷彿都沒有這一個名字來的有效。
而且是真的有效!
西來國主竟然沉默了。
因爲原本十三皇子的他能夠得到今天的位置,其實跟天罪也或多或少有一定的關係。
是的,他是篡權的,那封遺詔也是假的,他爲了這一刻等待了二十多年,裝傻充愣了二十多年,但在做這件事之前,最大的障礙卻是老國主手下的那一羣頂尖的高手。
他們甚至可以在萬軍之中把老國主給救出去,這就意味着不斷掉他們,十三皇子便一點機會都沒有。
但事情就是這樣巧合,正當十三皇子想盡了辦法也想不出一個主意的時候,軒轅神器的傳說在大陸上流傳了起來,西來國主先是派出一批人,但沒有得到什麼好結果,所以又把自己身邊半數高手派了出去。
他做的沒錯,畢竟這種隱秘而重要的事情最好是由自己最親信的人辦,可這樣卻給了十三皇子機會。
誰也不知道那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知道的人絕大部分都死了,活下來的人,也絕無可能把它說出去。
反正,老國主死了,宮廷出現一片混亂,最後十三皇子得了大統。
也正因爲這樣,十三皇子才命令上官家對於一戶侯所有的消息都‘探’出來,他也十分關注這個口口聲聲是西來蘇家的落難少爺。
但事實上,西來國只有兩個大戶姓蘇,其中一個是當朝工部侍郎,可謂風華正茂,另一位則是一個商賈人家,也是人丁興旺,跟皇族沒有丁點的衝突,甚至宮內的鞋襪都是這個蘇家提供的。
天罪對於所有掌權者來說,都透着十二分的神秘,加上他的那些傳奇事蹟,讓人對他十分的……反正十三皇子是興趣十足。
沉吟很久,西來新國主才問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上官將軍道:“啓稟陛下,南明一戶侯擁有一種可從天空進攻的武器,卑職親眼看到那是北齊的渡鳥,有可能是脣亡齒寒的緣故才讓北齊出手,也有可能是這些渡鳥原本就屬於南明一戶侯的勢力範疇。而這種武器極爲兇殘,非紫級以上高手不可抵禦,被殺之人都是身體被鐵珠貫穿,死狀慘烈,而即便是紫級高手,也僅僅只能抵擋幾發,若是多了,或者距離更近一些,也無從抵抗。據屬下親見,這種武器起碼有十數萬之多。”
西來國主眼皮一陣猛跳,隨後平靜下來,沉聲問道:“那豈不是說,那種武器比朕的破神弩還要有效?”
上官將軍面露痛苦道:“破神弩對空可射二百丈,但當時渡鳥起碼有三百丈高度,而那鐵珠勢頭不減,判斷來看,其射程要比破神弩高上一倍,破壞力……因爲破神弩的弩箭箭頭摻有‘神滅石’,可破除修爲者的氣障,不知那鐵珠是否還有改進的可能,若是也同樣用上神滅石,那麼……破神弩多有不及。”
西來國主嘆了口氣道:“一寸長一寸強,戰爭之道,這距離最爲重要……可奪得那奇怪兵器?”
上官將軍道:“啓稟陛下,屬下在後撤過程中派人站高崗準備突襲,但那一戶侯彷彿是看穿了屬下的計謀,並未追擊。”
西來國主一臉奇怪,歪着頭說道:“上官徹,你二十三歲便在戰陣一途擊敗所有西來老將,二十九歲便被封爲西來戰神,如今三十五歲,吳老將軍曾說你在大陸之上在兵法之道不可能存有敵手,你今日卻告訴朕你輸了,而且輸在計謀之上嗎?”
上官徹說道:“啓稟陛下,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屬下怎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不說其他,單說這南明一戶侯,年僅不足十歲便固守一城抵禦我西來數百萬大軍,直可載入史冊。”
西來國主冷笑一聲道:“上官徹,你把那南明一戶侯說的這麼厲害,是想減免你的責罰嗎?”
上官徹不卑不亢的說道:“啓稟陛下,技不如人屬下有自知之明。”
“罷了。”
西來國主擺了一下手,沉吟一陣後說道:“那就再攻打一次,朕還不信,如今千萬大軍還拿這小小的一座城池沒有辦法了?”
其實……如果單純的爲了打仗,爲了勝利,兵甲已過千萬,西來國完全可以不顧這座城池的死活,迂迴到其他地方突破南明防線,再橫掃南明內地。
可這並非是單純的戰爭,西來國主有兩個目的,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讓司徒將軍那支軍隊死絕了。而另一個目的他把自己所有能控制的兵力調離都城,就是想看看還有誰對皇位有想法,若是不動,那一切都好說,若是動了,這千萬大軍馬上殺個回馬槍!
而這奈良城,就更具有了戰略意義,西來國主希望用這場攻城戰的勝利來提高自己在整個大陸的名望,身爲一國之主,當以‘武功’論輸贏。
大軍再次集結,想奈良城而來。
站在城頭的天罪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去,給西來國主送點見面禮。”
渡鳥快速升空,向前方駛去。
小舞站在天罪身邊,忍不住問道:“不用安排城防嗎?”
天罪撇嘴道:“西來國主若是個傻子,那本侯自然要佈置城防,但可惜,他不是,所以這城防……就免了。”
一句話把小舞說的雲裡霧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滿頭的問號。
可就在這時……
轟!
猛一聲,響動震徹天地。
天空突然暴起一片銀白火光,便要將整個世界都炸開一般,渡鳥在空中劇烈的晃動一下,好似要掉下來一樣,不過緊接着就又平穩了。
但這一切都不算完。
一個閃着金光的圓球閃雷一樣衝向地面,正中西來大軍中心,接觸……爆炸!
轟!!
這一下更響,奈良如此雄城都禁不住晃動一下,而西來大軍之中更是割草一樣一倒一大片,中間一個超過數十丈的深坑還有周圍超過百丈的輻射半徑,死傷何止千人?!
“哎呀!痛快!哈哈哈哈,這一炮真是爽出屎啊!哈哈哈!……嗚嗚嗚,他奶奶滴,造價太高了,心疼啊!嗚嗚嗚……”
城頭上的天罪一會笑一會哭,搞怪的很。
但沒有人表情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都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看着前面根本不像人類能夠做出的‘壯舉’。
這……這是什麼?!
天神的懲罰嗎?!
西來國主距離爆炸中心還比較近,被餘波弄得灰頭土臉,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隨後看了一眼上官徹……掐死他的心都有!
這信息根本就不對啊!什麼鐵珠啊,這他孃的哪裡有什麼鐵珠?!根本就相當於扔過來一座山吶!
這是人能擁有的力量?這是……
西來國主猛地眼皮狂跳,因爲他想起一件事來。
那是……三十年之前,記得那時自己的父親每每提及此事,就說那天,天外來的那些女魔頭其實並不算太厲害,並不是說她們就擁有一人可平一國的勢力,讓他害怕……對,是害怕!的根本原因是她們的武器,那個奇怪的東西,緩慢的落下來,然後……炸開!天空整個被燒白,接着就是魔鬼一樣的雲,從地面上‘生’出來的雲,就像……就像一座山一樣大的蘑菇!
很多人被炸死了,勉強不死的,卻還不如死了!
他們身受魔物的侵蝕,人不成人鬼不成鬼,都痛苦萬分的一個個死去……
而今天!西來國主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南明一戶侯……怕不是那些女魔頭的孩子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像瘋長的野草一樣怎麼都割不乾淨,深深的刺在他的腦袋裡面,讓他背脊溼透。
但這還是一隻渡鳥的所爲,而天空中其他的渡鳥竟然緩緩降下,‘壓’在這千萬大軍的頭頂。
明明是‘細小’的幾隻,卻將整個大軍的氣勢就給壓制住了。
那不是人,那也不是神,那是魔!
西來國主深吸一口氣,眼角一陣痛苦,隨後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撤……軍。”
僅僅吐出兩個字,卻好似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一樣。
風風火火的領兵出來,卻一戰都沒有,就又灰溜溜的跑回去,西來國主已經預料到整個大陸會怎麼看他,史書上又會怎麼記載下這‘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吶?
能發出這樣一擊,就能發出幾百上千擊,這些士兵若是死傷大半,那自己這個國主也就不用當了,他的位置……哪有人們看到的那麼穩?
“真……真的撤兵了?!”
小舞忍不住叫了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天罪哈哈笑道:“不敢相信嗎?其實這再正常不過,我們這奈良城可以丟,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他那軍隊卻不能死。他可以輸,但不可以死,這就是他會敗的道理。不過……”
天罪眼神陰沉的下來說道:“這西來國主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料,這種隱忍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出二十年……哼,南明怕是就真的危險了。”
小靈從一旁跳了出來,撅嘴道:“怕什麼啊,小天你就用那個什麼神雷一樣的東西去砸好了,一個個砸過去,管他百萬還是千萬,都砸死不就完了?”
天罪一臉苦笑,有些無力的坐下,嘆了口氣道:“呼……賭贏了啊,他奶奶滴,老子這賭運就是好!”
身邊衆人一臉奇怪,小靈更是不依不饒的問道:“什麼賭啊?感覺你好象很慶幸一樣啊。”
天罪苦笑道:“我當然慶幸了,你們知道剛纔那種武器,我就只有三發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