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姐兒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說道:“反正你聽見了,我纔不要重複一遍。”
蠻族女王卻出乎了天罪的預料,聽到這話之後並沒有馬上暴怒動手。
而是上下打量了雀姐兒的身材,隨後冷笑一聲說道:“太妖嬈了,沒機會的。”
雀姐兒一愣,啥叫太妖嬈就沒機會?沒什麼機會?
只不過蠻族女王也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轉頭看向那酒劍仙說道:“上仙修爲?怪不得,不過你爲何要阻止本王誅殺犯上之人?”
酒劍仙原本就不打算解釋這是一個賭局的事。
冷聲說道:“犯上之罪?呵呵,沒想到蠻族女王大人這扣帽子的本事也是高。蘇天罪雖曾經是南明一戶侯,但久不加封,還只是一個侯爺罷了,此人乃逆天閣閣主,算起來倒要叫這侯爺之位高上些許,何來的犯上?”
女王大人冷哼一聲說道:“蘇天罪,是幻海森林的女婿,是本王欽點輔政大臣,世勳的王座!一個江湖小小幫派的閣主,還不算是以下犯上嗎?”
酒劍仙皺眉道:“哦?這樣啊,不過爲何從未有檄文發佈?怕是這位置……是女王大人您信口胡說的吧。”
女王大人攤了攤手道:“這就是本王身爲蠻族首領的特權,不是嗎?”
“倒還真是如此。”
酒劍仙冷笑一聲說着。
旁邊的人看到這些,都忍不住奇怪起來。
按理說這蠻族女王突然出現,必然會對如今的平衡以及賭局產生影響。
但這個女王……卻有些奇怪了,她彷彿根本就沒有重點,見到一個便捅一刀,好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卻要跟所有人都爲敵似的,讓人猜不出她到底要幹什麼。
只有天罪明白,也只有他才懂得。
那是,‘王的網’!
帝王,如同蜘蛛,會以自己爲中心編織出一張碩大的網。
這張網會遍佈他們所經歷的所有環境之中。
然後……
他們便身居在網的中間,靜靜的,彷彿什麼都不做的等待。
直到有獵物掉入這網中,引起了震動,他們便會迅速發難,以無可匹敵之力瞬間瓦解之。
而女王大人所來之後所做的一切,除了最開始的暴怒而動之外,全都是在結網。
在人們摸不到頭腦的事情,她已經將這裡所有的勢力,所以的人,都囊括在這‘王之網’中,靜待其變。
王之網,帝王權術也。
最後,蠻族女王纔看向天罪,冷聲說道:“你跑了二十多年,如今終於跑不動了?”
天罪點頭道:“跑不動了,也不想跑了,有些事情即便我再逃避,它還是會繼續發生的,如果不在此時站出來,怕是一切都晚了,就像……上次一樣。”
蠻族女王皺了下眉頭道:“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天罪嘆了口氣道:“有些人,總會爲了自以爲是的崇高而去做那些在所有人看來都瘋狂的事,這種事,是需要有人阻止的,因爲一旦我選擇了沉默,這件事造成的後果……我直覺到可能還是我來給他們擦屁股,會更累一些吧。”
蠻族女王哦了一聲,並沒有追問,而是左右看了看,好奇的問道:“之前你們是在做什麼啊?據我所知,你可不是那種被人打了之後還能這樣淡然的傢伙,誰打了你一拳,怕是要被你鬧得連家都消失了纔對。”
天罪笑道:“沒什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哦?是這樣嗎?”
蠻族女王較有興致的看着他,表情很奇特。
正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酒劍仙卻突然說道:“他們在打一個賭,他不還手,只要有人能打退他,就可以得到他任何寶物,之前已經有十數人都輸了。”
“打賭?呵呵……”
蠻族女王忍不住大笑起來。
看着那些逆天閣的人,不管是輸的還是還沒有參與的,眼神中帶着一種憐憫,彷彿在看着白癡一樣。
酒劍仙注意到了這種表情,問道:“女王大人是有什麼話說嗎?何以發笑?”
蠻族女王忍不住瞪了天罪一眼,隨後傲然說道:“蘇天罪,這個臭小子從七八歲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以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到關鍵時刻,他必然會設下巨大賭局,每一局,都可謂之‘驚世’,而且每一局,在旁人看來,都是極爲不公平的,他根本就不會贏的,可是……事實上,在這些賭局之中,他卻從未輸過!今日本王作爲曾經這賭局的受害者之一,倒要來拆一次臺,你們從答應他賭局開始,便已經輸了,輸的徹徹底底,連一絲迴轉的餘地都沒有。”
酒劍仙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神色不變的逆天閣衆人。
便呵呵一笑說道:“賭贏了是一回事,能走……又是一回事。”
蠻族女王搖頭苦嘆道:“哎,這也正是一個讓本王都覺得奇怪的事情。這些被他設立出來的賭局,每一次他不但贏的盆滿鉢滿,更是……可以肆無忌憚安枕無憂的將贏來的東西全部帶走!呵呵,當初……本王又何曾不是打着即便被他贏了去,只要本王扣住他的人,還能叫他翻出天去?可他就是成了,你們說這個該死的小子,是不是應該好好收拾一下才好?”
她轉頭看着天罪,滿臉的不懷好意。
天罪一聲苦嘆,說道:“喂,我說女王大人吶,您今天到底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的啊?之前又救我,現在?咋,還想把我給綁票了?”
蠻族女王很果斷的搖了搖頭,直接站到了天罪的面前,仰起頭說道:“不,今日……既然你又開設這樣的賭局,那麼本王也要跟你賭上一局!”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不是詢問,也不是商談,而是直接的命令。
天罪苦笑道:“這……這可不是規矩,如果女王大人您非要破例的話,還要問過這管事的酒劍仙才行啊。”
“我準了!”
還不等蠻族女王去問,酒劍仙就一口答應了,然後他就退到一邊,眼神奇怪的看着天罪,彷彿……有些戲謔,好似不看到天罪栽一個大跟頭就吃虧一樣,完全的看好戲的模樣。
“你!”
天罪眼角狂抖,隨後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既然女王大人非要來賭,那我也沒有阻攔的必要了。只不過……這賭注……女王大人可是明瞭?”
“願聞其詳。”
酒劍仙在一旁解釋道:“只要一擊讓這蘇天罪離開原地,不管死活,他都算輸了,他身上那些寶物,包括天級丹藥、仙家兵刃亦或者其他任何他所能提供的東西,都可以索要,當然,也是有件數要求的,一到三件,根據結果不同而不同。至於他沒有離開原地,不管死活,都算你輸了,也不用你付出什麼東西,只要跪在地上,牙齒沾泥,即可。”
蠻族女王笑了。
笑的極爲開心。
她眼神中某種曾經的堅持,突然消失不見了,換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著……還有嫵媚。
“如此便好。”
聲音靈動,而肯定。
天罪忍不住便是一愣,問道:“敢問……可以先問一下,若是女王大人勝了,您會想要什麼東西吶?”
“不能!”
斬釘截鐵。
“既然這樣……”天罪思索一下便說道:“不過既然是女王大人來賭,這賭注也需要稍加改變,當然,我這邊可以保持不變,只不過女王大人這邊,若是輸了跪在地上,怕是整個幻海森林都會找我拼命,這買賣怎麼看都不划算吶……這樣吧,若是女王大人輸了,只要馬上離開即可。”
女王大人神色突然複雜起來。
猶豫好久,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賭局已開,賭注已定。
此時,雀姐兒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這兩個人還真是怪,明明賭起來了,卻又都要去賭對方的安全……嗯,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看來這隻壯狐狸也是有一定危險的……該死!”
她最後一句該死,狠狠的瞪了天罪一眼。
天罪聽到了,卻當根本沒聽到。
拱了拱手,對女王大人說道:“請動手吧。”
女王大人緩緩走近,歪着頭看着天罪,隨後便笑了。
“你這小子,既然今日設出這樣奇怪的賭局,便證明你絕對有信心無人可撼動你如今雙腳的位置,即便是神仙親臨,怕是也做不到,但……呵呵,你還是託大了吶。”
天罪淡然笑道:“託大與否,總要試過才知道。”
天罪是金剛不破之體,不破,不代表真的就不能破,也不代表不能被打飛。
可他依然定下這個賭局,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陷阱’。
沒錯,這個賭局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首先是規則上的陷阱。
一擊,既然是一擊,那隻能打一下。
這‘一下’便會被無比的珍惜,所有人站在天罪面前,首先想到的便是要用自己最強的一擊。
而最強,永遠跟‘最細’劃上等號。
身子撞,不如手肘刺,手肘,又不如拳頭,拳頭,更不如手指,而手指……自然不如手中長劍利刃!
天罪原本那個世界有一門學科叫做物理,裡面清楚的道出,同樣的力道,作用在越小的面積之上,它所造成的‘力’便越大。
沒有人最強的一擊是用屁股去撞人,那玩意太軟,而且面積太大。
可一旦如此,便會陷入天罪的言語陷阱之中。
其他人害怕自己身上被打出上一掌,刺上一劍。
天罪也怕,但怕的不嚴重。
力量小的,他可以用金剛不壞去抵擋。
力量大了,他索性就拋棄受力的那個局部,即便是長劍慣胸,那便讓它慣的輕鬆,絲毫不設防,讓它穿過去好了,損失那一寸皮肉不算什麼,反正這樣一來,身體便真的不會移動。
其實,金剛不壞最強大的地方不是它堅固程度,而是……它的恢復力!
天罪身體若開出一個小洞,那恢復的速度怕是連肉眼都看不見,傷口就徹底的長好了。
他真的不認爲自己會輸,即便十方之主親來,怕是也要被他陰上一次。
可是……當蠻族女王緩緩走近,用那種粗獷身體上嫵媚的眼睛看着他的時候,天罪卻突然心慌了。
‘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