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需要耗費如此財富。
一萬神石一年!
這相當於整個東晉國一年的財政收入。
然而這種支出要持續多久?一萬年?
開什麼玩笑!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物可以花費如此多的金錢。
真的就沒有了。
即便是頓頓在凝香樓大吃大喝,每晚睡最漂亮的姑娘,享受世人無法想象的奢華生活,依然是不可能擁有如此的花費。
可是天罪就是說了。
而且他說的如此認真。
零跟天罪算是老交情了,她知道的,當天罪用這種神態說出一件事情的時候,天罪絕對不會騙她。
零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對於這件事,我顯然是無能爲力,那麼你就儘量的依靠那個寶藏吧,希望寶藏可以擁有你想得到的一切。”
天罪笑了笑,點頭道:“世間沒有平白無故的災難,也沒有平白無故的福利,既然世人都說有這個寶藏,並且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它,它必然不會讓我失望的。”
零也是輕輕一笑,就真的暫時將東晉國需要傳承的一切放棄了。
老老實實的坐在馬車上,等待天罪做出他的決定,等待他得到自己應得的一切。
應得?
天罪應得的是什麼?
是整個天下!
這個世界因天罪而重生,因天罪而發展壯大,因天罪……短短三十年時間,人們甚至忘記了三十年前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
當每家每戶幾乎都能吃上美味的鹽的時候,是否會想到,就在短短的三十年前,這種生活是隻有帝王級別才能享受到的奢華?
當人們都知道蜂蜜的美味的時候,是否知道就在三十年前,這種東西是沒有人敢於嘗試的?
天罪改變了整個世界,一次,又一次,接着是十次百次,甚至當他離開了人們的視線,被人們誤以爲他已經死去了,他依然在不停的改變着這個世界。
從最根本上。
零看着天罪,微微有些麻木了,有些癡了,就看着他那輕鬆的笑容,那一頭銀白的秀髮,那微微閉上,就像是陶醉於一切的雙眸,她真的發現自己看不透這個人。
什麼樣的人,才能明知道自己創下的輝煌,卻還在爲簡單的一點金錢勞累自己?
沒有人。
世間只有一個天罪罷了。
“哎,侯爺,請讓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或許……真的如那些癡男怨女所說的,您爲了一個冰封的府邸正在付出自己的一切,但我希望這是假的,你面對的應該是整個天空,不應該爲了一塊頑石而頹廢下去,侯爺……”
說到這裡,天罪突然轉過頭來,輕輕衝着零笑了笑,說道:“你說過的,那是你最後一次喊我的稱號,不要再喊了哦。”
零出奇的愣了一下,隨後一陣苦笑,點頭道:“好的,那麼寶藏到底在哪,我知道你已經有答案了。”
天罪再次笑了笑,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眼神無比淡然。
他說道:“寶藏的事先等等,目前……呵呵。”
他轉頭苦笑道:“我們能逃過這一次劫難再說吧。”
“劫難?”
零愣了一下,想要張嘴問他。
卻突然聽到旁邊的樹林中傳出一陣輕微的慘叫聲。
她目光猛地一冷。
作爲東晉國最傳奇,也是最有資歷的殺手、刺客、情報專家,零是站在世界巔峰的人物之一。
她可以稱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
她的出行,自然不會是單獨一個人。
就在周圍的土地中,樹林裡,遍佈了滿滿的來自東晉國最優秀的斥候。
可以說只要她輕輕的喝上一聲,她就可以利用這股力量消滅面前任何一個人。
可是……
就在剛纔。
那聲細微的慘呼,零卻清晰的聽出,那絕對不是自己帶出來的人所發出來的!
這根本不可能。
首先,她的手下如果沒有她的首肯或者指揮,是不會殺掉任何一個附近的生靈。
其次,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突破那些人的包圍圈。
可是那聲慘叫,卻實實在在的證明了,不但有人突破了包圍圈,甚至有人在其中死掉了,殺人的,不是自己人!
這意味着什麼?
這隻能意味着,零所憑藉的那些屬於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了過來,好似之前是被什麼東西給遮掩住了,現在才掀開帷幕,把它們放出來一樣。
“天罪,我來對付他們!”
零猛地站起,身上那種血腥味更加濃重,殺氣十足。
天罪卻擺了擺手道:“一個姑娘家家的,平白哪來這麼多殺氣?”
他轉過頭來,摸着下巴看着零,上下的打量,就連她身上最隱秘的部位都肆無忌憚的看了看。
隨後說道:“在高樓的時候,有一個老傢伙曾經跟我說過,說是這世間有一種很殘忍的法門,可以讓女子永遠保持自己的美貌和青春,甚至會越來越強,但代價也是很高的。人命!一千生靈,可以讓人多活一年,十萬生靈,可以讓人永葆青春,當然不是永恆,但卻是五百年,值得每一個女人爲之瘋狂。方法吶,也是很簡單,就是把那些精壯的男子同時埋在一個大坑中,然後用土覆蓋,只留下一個出氣孔,卻真的很小,只有拳頭大,然後……在那個通氣孔中佈下最邪惡的法門,讓他們用自己的精力來換取一口鮮活的空氣。接着就用這些精氣來洗練身軀……”
天罪停了一會,然後又說道:“記得在三十多年前,那時我進高塔,你卻走了,不足一年,在幻海森林之邊就發生了百年以來大陸上幾乎最大的一次戰爭,幻海森林的百族跟東晉帝國發生了一次天怒人怨的戰爭,在戰爭過程中,三百萬東晉精壯和二百萬幻海森林的精壯被永遠的埋在了東晉國土之邊,當時……你是指揮,是嗎?”
零愣了一下,隨後苦笑一聲,說道:“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青春會付出怎樣的代價。當然,我也不曾領悟,換取青春的代價會如此之重,現在我的背上,就壓着五百萬亡靈的怒吼。不過還好,時間長也就習慣了。那麼……小女子也想問問你,身上壓着十數億亡魂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天罪眨了眨眼睛,隨後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哈,看來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倒是不用再說,不過這件事真的不需要你來動手,我想……我的運氣應該很好。”
零也是呵呵一笑,卻搖頭道:“不,你是好人,我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個好人。”
他們二人的對話,並沒有故意隱瞞其他人。
而就在他們身邊的段衡山和木婉花,卻真的沒有聽懂。
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
正這時,樹林中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全身如同血葫蘆一般,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還是白裡透黑,在一片血污之中顯得異常猙獰。
“你們?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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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喊了一句,便啪的一聲倒在地面上。
他身後插着一隻長劍,劍柄還在嗡嗡作響。
天罪嘆了口氣道:“該來的,果然還是會來的。”
呼!
烏泱泱一大片人一邊打鬥一邊衝這個方向衝來。
爲首幾人掃了一眼天罪,隨後大喜過望,大聲喊道:“在這裡!目標人物在這裡,大家速速過來!”
天罪呵呵笑道:“送死哪能如此性急?殘紅,看你的了。”
殘紅明顯有些不太情願。
但卻也不會忤逆天罪的命令,馬嘴撇了撇,突然擡起前蹄子,竟然在空中畫了一個奇怪的圓圈。
接着,一道白色的光波就飛了出去,碰到這光圈的人,不管是正在拼鬥的還是拼命往這邊跑的,都瞬間化作飛灰,點滴不剩。
從樹林中衝出來的有兩方人馬。
一方是頭戴面具,看不清面容。
另一方是小衣襟短打扮,肌肉橫練到讓人發怵。
他們互相爭鬥,又觀察着這邊的情況。
看到這個白圈,有人心生疑惑,有人卻懂了。
尤其爲首一個人,身上明明穿着一身華貴衣服,卻也學着黑衣人戴一個面具的人大聲吼道:“不好!是聖級!”
聖級。
這是三十年過來才漸漸出現的一個字。
三十年前的人總在幻想,超過了金級,到底是什麼?
當超越屬性金級的力量,真的能一躍飛天,到達另一個世界嗎?
結果三十年過去了,大家發現這並不可能。
在屬性金級的背後,還有一個級別,一個萬般能力皆融匯,百般武藝皆貫通的境界。
聖級!
何爲聖?超凡者,方爲聖。
當所有的各色能量混雜在一起,真正達到超越的時候,卻形成了‘天真’的白。
僅僅是白色,人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一種色彩,卻成了世界上最珍貴的顏色。
聖級的代表!
如今殘紅簡簡單單的一蹄子,就讓大家再次領略到這種能量的威力。
一碰,所有事物都徹底消失了。
包括人命。
喊出‘聖級’那人跑的最快,即便身邊比他修爲高的人都死了,他卻很巧妙的活了下來。
翻滾到一旁,在樹後面瞪圓眼睛重重的喘着粗氣。
怎麼……可能?!
他心中所想的便是這個。
是啊,怎麼可能?世間所有的高手都在追求的一個境界,爲什麼,爲什麼一匹馬卻得到了?
聖級?還是從蹄子發出來的?這是否是對整個天下所有能人的一種嘲諷?
“聖級又如何?廢物!”
猛地一聲。
一名面具男從樹林中衝了出來,一巴掌打在之前那人的身上,等對方飛出老遠,才冷聲的說了一句。
隨後他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殘紅,冷笑一聲,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排樹葉。
僅僅是樹葉,不是其他金屬模仿製造。
綠色,稚嫩,好似用手一捏就會碎成粉末。
但就是這些樹葉,突然在天空中飛舞起來,好似夜色星舞。
噗噗!
當這些樹葉到達殘紅面前的時候,它們竟然可以突破那無窮無盡的白色光圈,貼近殘紅的馬蹄子,猛地在上面劃了幾道,竟然在殘紅的身上留下了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