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的,天罪感到一絲不妙,趕忙拉着小劍就往回走。
樑石玉不知道兩位主子剛纔到底在幹什麼,他想起身,卻感覺腰間一痛,自己下半身根本使不出丁點氣力,甚至功力都發揮不出來。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方纔肯定是‘死了’,自己身體什麼情況,又哪裡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是他又活了,不用問,肯定是少君做了些什麼,一些……起死回生的大能之法。
這種能力樑石玉聽都沒聽說過,自然也知道但凡這種逆天之事,都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對於少君肯用某種手段來救自己,他十分的感激,覺得自己現在的命就是屬於少君的了。相反,對於之前他冒死營救的事情,反而根本沒有去想。
只不過……他砸吧了一下嘴,嘴裡總有一股子奇異的血腥味,絕對是血,但他從不知道血液也是這麼美味的東西。而且現在他的身體中還有股奇怪的暖流在來回亂竄,感覺很危險,但實際上卻在不停的修復着他的傷勢,甚至……提高他的修爲。
他心中的驚駭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但聰明的他,還是選擇了‘無視’,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見天罪走回來有些慌亂,忙問道:“少君,是敵人追來了?”
天罪搖了搖頭道:“還不清楚,不過在這荒郊野嶺的遇到外人總是不好,你能走嗎?”
樑石玉苦笑一聲道:“少君您不用管我了,您自己快走吧。”
天罪咬了咬牙,直接走上前去,在樑石玉一陣慌亂之中,將他背在了身上。他實在是太矮小了,就好像樑石玉的整個身體‘罩’住了他,而且樑石玉的雙腿還耷拉在地上。
卻正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聲空曠的聲音。
“哼,弄得還挺感人的,不過……嘻嘻,你們誰都不用走了。”
分明是個淘氣的小女孩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賞心悅目’,可天罪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臉上十分的尷尬。
噌噌噌!那頂飛在空中的帳篷,好似平地瞬移一樣,沒有中間任何過程,直接是閃動了三下,由遠及近,就到了天罪退他們的頭頂。
此時天罪纔看清,原來那帳篷並非自己在飛,而是它的下面有八個大漢在扛着,而且那八個大漢身上明顯散發出陣陣紫光,竟然是紫級修爲!紫級修爲的人……都已經淪落到給人‘擡轎子’了?天罪忍不住懷疑起卓一凡跟他說的那個大陸情況了。
帳篷在空中懸浮不動,接着,就有一個小女孩從上面跳了下來,果然,正是天罪在天衛軍大營中遇到的那個青衫女子的小丫鬟婉兒。
婉兒揹着手上下打量天罪幾眼,隨後便興高采烈的轉身衝着帳篷喊道:“小姐小姐!真的是他耶!我就說慢慢走是對的,這裡不就有意外收穫了?”
隨後就從帳篷中傳來青衫女子的聲音:“恩,總算上天待我不薄,到底是讓我抓到了這個小賊,婉兒,你說我們是把他做紅燭還是做皮墊?”
婉兒用小手支着自己的嘴脣,很糾結的樣子,隨後笑道:“還是皮墊好,不用怕被他的髒血濺到。”
天罪眉角一陣抽動,轉頭小聲問向樑石玉道:“那個什麼……紅燭和皮墊都是什麼玩意?”
樑石玉猛地瞪向婉兒,並且解釋道:“少君,所謂紅燭就是把人的皮囊剝掉,只留下裡面,看起來全身通紅,所以叫做紅燭。皮墊相反,是把全身筋骨敲碎,沒了骨頭支撐,人就會像一個皮墊子一樣癱軟一堆……這小娘皮是誰?好狠毒的心!”
天罪滿身冷汗,趕忙衝着帳篷喊道:“喂!姐姐,不,姑姑,不……奶奶!我親奶奶啊,咱們怎麼也算是一夥的吧?我是姬家的少爺啊,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呵呵呵……”帳篷裡傳來女子笑聲:“你叫我奶奶?小女子都不記得自己原來已經這麼老了。你說的也對,你是姬家少爺,按理說小女子不應該這樣對你,那就將你做了‘地鼠’,可算打發一下無聊時間好了。”
天罪又趕忙轉頭問道:“地鼠是什麼?”
樑石玉咬牙切齒道:“少君,地鼠……地鼠就是把人全身埋在土中,只在頭皮上割開口子,並灌入水銀,水銀劇毒,腐蝕血肉,全身又痛又癢,耐不住,就會從土裡爬出來,可身體出來,整張人皮卻留在土裡……”
天罪嘴角抽動道:“不用問了,肯定樣子跟從地下竄出的老鼠一樣,所以叫地鼠嘍?該死的……”
他趕忙放下樑石玉,頭上冷汗噼裡啪啦往下滴,卻只能擠出笑臉說道:“是小子的錯,小子不小心口誤,不是奶奶,是……是妹妹,可愛的妹妹。”
“呵呵呵……”笑聲又來:“小女子因你信口妄語本就十分的不舒服,本想簡單殺了便是,可如今你竟然又來輕薄小女子,倒還真是……不能讓你死的太痛快……婉兒,你幫我想個辦法,我想讓他每日都痛苦,疼上一年半載的再死,可有方法?”
婉兒撅着嘴費力的想了半天,隨後驚喜道:“小姐,我想到了!山中藥園中不是很多毒藥?每次找試藥的人都很麻煩,不如就讓他去試,如果要死了,就再試解藥,來回往復,只要進補得當的話,他是可以活上一年的。”
“恩,如此甚好。”
青衫女子彷彿很中意這個辦法。
“一點都不好!”天罪卻一點都不喜歡,他大聲吼道:“你這個臭女人,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你竟然還想把我折磨死?怪不得人說最毒婦人心!靠了,叫你老了你生氣,叫你小了又說我輕薄,奶奶滴,根本就是不給人活路了!”
說完,右手拉住小劍手腕,左手拉起樑石玉的衣領,猛地就轉身向樹林邊際跑去。
可才跑出兩步,陡然間一陣危險氣息傳來,他趕忙停住腳步,隨後就看到三道光影如刀劍一般從自己臉頰劃了過去,直接劈在自己之前要跑的方向上,光影碰觸樹木石頭甚至地面,都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割痕,樹倒石碎地陷深坑。
脖頸一涼,一道血痕緩緩流出血來,竟是已經傷到了,雖然血流不多,但如果他稍微晚停那麼一丁點,自己的脖子就要被那道光影一劈兩半了。大好的頭顱才陪伴天罪不到十年,自己很喜歡它,可捨不得就這樣丟棄啊。
一寸一寸的轉過頭來,就看到婉兒正‘瀟灑’的吹着自己的手掌,見他望過來,衝着他咧嘴一笑,說道:“這樣吧,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如果你老老實實的任命,當我們一年的藥罐子,我就求小姐不要殺了你身邊的兩個人,如果你非要跑……你倒是可以死個痛快,只是可惜了你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和忠心耿耿的部下,不過其實這樣也不錯,起碼你到了黃泉路上不會覺得寂寞,怎麼樣?你要如何選擇吶?”
天罪眉頭狂跳。
他沒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首先是對方的實力比他強大,其次自己現在沒有任何依靠,對方明知自己是姬家的人還是要殘忍的弄死自己。再次是他沒有任何可趁之機,對方不是激動殺人或者因誤會殺人,她們太冷靜的,太理性了,只有最理性的人才能幹出最瘋狂的事。最後……她們是女人,強大而又……不太講理的女人,這是天罪最沒有辦法對付的人之一。
怎麼辦!
跑?肯定是跑不掉了。痛快的死?彷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天罪深吸一口氣,無力的將小劍和樑石玉放下,說道:“你們如果在這裡把他們兩個放掉的話,我就老老實實跟你們走。”
婉兒嘻嘻一笑道:“這可不行,萬一他們跑了,你卻又自殺,那豈不是要耽擱小姐的樂趣?放心吧,我可是很守承諾的呦!”
天罪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不過我們要怎麼跟你們回去?難不成也要坐上那個帳篷?”
婉兒笑道:“這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話音剛落,天罪直覺的自己眼前一花,婉兒就消失不見了,再次看到她,她就已經笑嘻嘻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一隻手正‘拍’在自己的勃頸處。天罪雙眼一翻,就幸福的昏了過去。
……
“什麼?!失蹤?!”
南明國主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一掌拍碎了面前的茶碗,手被割破,卻渾然未覺,紅着眼睛對衛尉大人吼着。
衛尉大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慌亂說道:“啓稟陛下,臣下趕到的時候,小侯爺手下的白衣劍客已經身受重傷,但我們依然擊退來敵,將他們救了下來,隨後根據他們提供的線索,一直追到密林深處,也找到了僅剩半條命的小侯爺的手下,可是與之對敵的人我們卻已經找不到了,而小侯爺的蹤影……不過請陛下放心,帶小侯爺走的人輕功了得,日行千里不在話下,此時顯然已經到了安全之所,不日就會安然回京的。”
陛下眼睛眯了一下,冷聲喝道:“哦?那如果朕的一戶侯沒有回來,你是否用自己的項上人頭來賠?”
衛尉大人大驚失色,身體直接趴在地上,顫抖的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哼!”南明國主大聲喝道:“全軍下令,搜查整座森林,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朕的一戶侯給朕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呼……哼,他不會死,他帶着幾個部下就躲過了整個西來國的追捕,又怎麼可能輕易死掉?衛尉。”
“臣下在。”
“朕給你三天……不,十天時間,如若還見不到一戶侯,那……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臣……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