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樑老師要怒了~
我大概一開始,怎麼都不會想到,李峰的事情,最後是用這種最簡單最原始的暴力方法解決的。我不知道我的解決方法算對還是錯,不過李峰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至少,我可以這麼說,那次以後,直到現在,他沒再找過我家的麻煩,只不過他宣佈和我們“劃清界限”,我媽說,鬼跟他劃清什麼界限,都沒有關係……
至於凌翎,在第二天打針之後病情就好轉了很多,她還是執意要去縣城找親戚,不能再呆在我家“打擾”我們了。
我送她一直到縣城車站,再坐車返回來。
這些事情,都被我爹媽拿來說了我一個假期,一直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至少是即將確定關係”。這兩個八卦的家長,倒是對李峰那幫人被打跑得事情沒怎麼過問,好像覺得“就該這樣”似的,也沒管我叫了“小流氓”過來平事什麼之類的。
這是一個比較“無聊”的假期,和上一次差不多,沒有什麼事可做,鴨梨找我聚過幾次,但都是清清淡淡的,只有我們倆喝酒吃火鍋,據說蕭凌又走了,這傢伙在給一家公司“做事”,經常要跑來跑去。鴨梨說的很神秘,還叫我沒事兒別多問。
我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蕭凌這種人就該是那種生活狀態,當然,也是我永遠都沒辦法瞭解的一種生活狀態吧……
反正家裡的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自那以後就徹底解決了,直到現在,家裡的一切都很平靜,很安寧。而我,也將要步入大三下學期,也就是我最後一個還有課的學期。
也是我記憶中的最後一個“恐怖而激烈的鬥爭”學期。
大學的寒假時間是比較長的,但我這個天天看書吃飯睡覺,日子也過得很快,貌似一晃就過去了。
好像我剛剛坐上回家的火車,一轉眼,就又在回學校的途中了。
這一次的心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
不過,也略微有點點憂傷。
可能是矯情了。
畢竟家鄉我是不準備長久呆着的,而且以後很可能就直接在外頭髮展,大三下學期末,我就要開始找工作單位進行實習了,這就意味着我可能連暑假都不會回家了,而整個大四,除了論文和畢業手續以外,也基本上都在工作,這一年半的時間,基本可以定型我們這一類大學生的職業生涯……當然,或許也有些人例外。
總而言之,到了最後,我肯定不會回家,而且這次離開,就可能會有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回不了家。這是我規劃的一部分,可能我是真的不怎麼戀家吧……
但是另一方面,我卻還是有點傷感。
回到學校的時候,我努力把自己在家裡那種懶散的心態給調整回來。這是我第六次走進那個校門了吧?每一次走進來感慨就多一點兒。
這下半學期到底會發生什麼,我不清楚。
回到宿舍,人都到齊了,或者說,沒有到齊,還差了一個,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胖子翔哥看我一眼,說:“喲,林謄,在家養白了。”
我說:“是,每天跟養豬沒什麼區別,md,無聊的要死。”
白龍笑着說:“那就回來感受感受刀光劍影吧……我跟你說,我可是大年初七就跑回來了。”
我說:“你牛,就爲了你的公司嗎?”
白龍說:“那當然,我那個公司,剛剛起步,不回來看着怎麼行,再說了,咱們工作室的事情不是還得處理嗎?”
我說:“情況怎麼樣了?”
白龍說:“情況很好,都在我們掌握之中,就等你聯繫的那些雜誌社、報社和才子才女們回覆了。”
我看了一眼胖子翔哥,說:“你那邊呢?有什麼情報,學校準備搞那個什麼掃黃打非了麼?”
胖子翔哥說:“去去去,什麼掃黃打非,那是學校‘努力弘揚精神文明建設,還我校園一片寧靜祥和,開展的一項針對學生不良行爲的專項整頓活動。’他們‘還將與市公安局聯合,對學校內部及周邊潛藏的犯罪分子和違法行爲予以打擊……’”胖子翔哥拿着一張宣傳單在那兒念着,一副陶醉的樣子,最後表情一變,又說:“尼瑪都是放狗屁,一個學校居然能把治安不好、找警察來幫忙這種事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他們也算是不要臉中的戰鬥機了。”
我笑了一下,說:“過了個年,學校果然與時俱進了,連臉皮都更厚了。”
胖子翔哥說:“那可不是……不過,這個事情對我們有幫助就行了,誰管他們臉皮厚薄。”
我點了點頭,說:“看來,的確是時候做我們的事情了。”
白龍說:“葉子她們都回來了,今晚,我們好好的聚一聚,來說道說道接下來的計劃,這次不把那個sb給玩栽了,我就不姓白!”
晚上,我本來以爲白龍會選擇學校裡的一家餐廳,沒想到,他卻把我們拉去了中心大廈頂樓的那個旋轉餐廳,居然還提前訂桌,居然還是原來那個位置。
五個人到場。
我、白龍、文強、葉子、顧婉玲。
白龍卻準備了七副餐具。
我看到這情況有點兒尷尬,我說:“汪憶帆的,準備了就好了……喬冉,就……”
白龍卻沒好氣的說:“我就當她是死了……”
我鬱悶了一下,但是也不好說什麼,我知道,在場的人大多對喬冉沒有什麼好印象,而且,因爲汪憶帆的事情,顧婉玲一定還恨着她,白龍一定十分討厭她,葉子也永遠再不可能跟她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了……一個人最後的結局變成這樣,恐怕也是一種悲哀吧,也難怪她會逃掉,再也不肯回來了。
我們入座之後,白龍端起酒杯,他還是那樣,我們幾個都倒的可樂,他自己卻要喝酒,這次他沒有喝洋酒和葡萄酒,卻是喝的白酒。
後來,顧婉玲也極力要求把自己的可樂換成啤酒,白龍才同意了。
白龍對我們說:“好久沒有這麼聚在一起了,上一次,到現在這個時候,多久了……那時候,我們還都是懷着夢想的小愣頭青,沒想到就這麼一段時間,我發現大家都好像變了樣子了。”
他看着我,說:“林謄成熟了,少了點兒糾結。”
我笑了一下。
白龍又說:“文強現在也穩重了啊……顧婉玲、葉子……包括我自己,都變化挺大的吧,哈哈……”
文強說:“你tmd在作總結麼?是不是公司年會開多了?你纔出去混多久,趕緊的說大事。”
白龍笑着喝完了被子裡的酒,說:“好,說正事,這一次,來這裡聚餐,目的其實和原來一樣,就是爲了團結,爲了動員,爲了我們能齊心協力的去做好一件事。”
顧婉玲笑着說:“我們不用動員,一個個還不是跟打了雞血似的。”
我也笑了笑,說:“白龍,這麼長時間了,大家互相也瞭解了,不要說那麼多臺面上的話吧。”
白龍點了點頭,說:“搞笑,我跟林謄的性格怎麼好像轉換了,以前我總嘲笑他說這些婆婆媽媽的東西,現在反而是我在說了,他來制止我了,哈哈哈……”
大家都一起笑了一會兒,但很快就都止住了笑,所有人的表情,居然都有點憂傷,可能大家都還不適應所謂的改變吧?但是矯情點兒說,世界上唯一不改變的東西大概只有改變本生。它永遠都在發生,潛移默化也好,大刀闊斧也好,反正等你向前走了個一年半載,回過頭來,就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了。
白龍直接說:“好,我直說……我們的工作室,就要完全脫離學校,自立門戶了,我已經和工商部門的那些‘**分子’談好了,一些檯面上的、臺底下的事情也做足了,我們很快就能成爲合法的盈利性組織了,到時候學校再也管不到我們了,大家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點了點頭。
葉子也點了點頭。
顧婉玲說:“你的意思是,工作室合法性解決了?我們還能跟以前一樣,繼續做本職的事情,不受到任何干擾?”
白龍說:“對,而且以後盈利來的所有錢都是我們自己的,不用再交給學校了。”
顧婉玲有點憂慮的樣子,說:“那那些公司對我們的信賴程度怎麼保障?我們還要給老師發工資……”
白龍說:“這個,就看我們倆的本事了。”
“我們倆?”顧婉玲說。
白龍說:“是啊,你不是長期做外聯部部長嗎,這件事,我們倆去談,資金方面的事情,我可以通過我自己的公司來解決。”
顧婉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白龍又說:“至於林謄,你還是繼續我們的第二個計劃吧。”
我也點頭。
他好像是在分配任務,上下午初二,就把我們的地位全部確定了。
這大概是我回到學校之後的第一件好事,這件事,我相信足以讓樑華氣得吐血。我不禁翻開手機,翻出樑華前幾天發給我的短信:
“林謄,你膽子太大了,過年我回家了,現在纔看到你們那幾個退社成員交上來的材料,那都是一堆什麼東西?有意義嗎?我要你們把工作全部轉交給下一任來主導,那些老師和商家的聯繫方式呢?那些資金的動向呢?還有你們的人員設置什麼的呢?都在哪裡?你不要以爲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我說過,你們不可能在學校立足!”
樑華當時一定是暴怒了纔沒頭沒腦的給我這條短信。
而當時的我就回復了一句話:“您好,樑華老師,請您吃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