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下屏住呼吸, 月懷寧果然見到墨青溪扒着船舷往下看,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但那緊蹙的眉頭與咬在一起的淡粉色嘴脣卻暴露了主人的焦急。
一伸手, 月懷寧便拉住了墨青溪的胳膊, 稍一用力, 墨青溪便普通一聲掉入水中。
墨青溪不會水, 所以掉入水中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掙扎, 然後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月懷寧見他的樣子,早有準備,一把抱住他, 然後將自己的脣印在他的脣上。感覺手中的身體安靜了下來,月懷寧才帶着他浮出水面, 依舊是抱着他, 靜靜的。
感覺身體被人回抱住, 月懷寧笑的更加開心,卻聽見墨青溪低聲說道:“我們成婚吧!”
月華寧因爲緊緊貼着墨青溪, 所以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於是將他抱的更緊,說道:“不是說好了等過幾年嗎?你在擔心什麼?”
墨青溪沉默不語,只是將月懷寧抱的更緊,好像要融進骨血裡一般。
月懷寧感受到他的不安, 雖然很想答應他儘快成婚, 但是在月懷寧看來, 兩人的年齡都有些小。何況成婚就意味着要孩子的問題, 意味着危險, 月懷寧十分自私,不想冒這個險。
“放心, 我們會一直如此,直到白髮蒼蒼!”月懷寧如同發誓一般的安慰着墨青溪。
感覺到手下的身體不再顫抖,月懷寧纔將他放入船中,推向岸邊,自己則笑呵呵的說道:“我就不信我抓不到魚。你先回去換個衣服,等回來,就能看見我的勝利成果了!”
說完,便自顧自的向遠處游去,如同一尾銀魚一般,閃亮耀眼。
墨青溪看着她的身影遠去,握緊了拳頭,轉身而去。
月懷寧再次入水,發現其實水下的魚還是挺多的。不過這些魚明顯十分害怕她,她一動,紛紛遊向遠方。
一尾閃着藍光的魚吸引了月懷寧的注意力,她慢慢的跟在後面,準備來個出其不意。
那尾魚有巴掌大小,豔麗異常,遊了一段便進入了一叢水草中。這讓月懷寧高興不已,連忙跟人水草,卻哪裡還有那尾魚的身影。
月懷寧確定那尾魚根本不可能離開,所以細細的尋找起來。她的勘察能力在這時派上了用場,在第三次遊過一片岩石的時候,月懷寧騰然回身,注視着那岩石。
西瓜大小的岩石上坑坑窪窪,滿是水草。月懷寧卻伸出手指摸了摸,敲了敲,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現在終於確定,這根本就不是岩石,而是一個扇貝,至於那尾魚,估計已經在它的身體裡面了。
看着這扇貝,月懷寧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拿匕首撬了撬,一用力,便將整個扇貝托起。藉助水的浮力,月懷寧託着它一路前行。
終於來到淺水區,月懷寧見到岸邊站着一個身影,以爲是墨青溪,便一下子浮出水面,討好的說:“看我找到了什麼?”笑顏如花。
岸邊上的人一愣,彷彿沒聽見月懷寧的話一般,直直的盯着水中的月懷寧。
月懷寧這纔看清,岸邊上有兩個人,一個遠些,正是那個小書生水落傾,而近些的這個,卻不是墨青溪,而是傅皓龍。
看到傅皓龍的眼神,月懷寧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在水下這麼一折騰,臉上的東西早就沒了。但事已至此,月懷寧慢慢走出水域,如平常一般問道:“怎麼今日來找我,有事?”
傅皓龍愣愣的看着踏水而來的月懷寧,剎那芳華,只覺的眼睛、心臟有些不受控制。
“雖然你是女人,但也太不知檢點了,簡直是有辱斯文!”水落傾跑過來,想要用身體擋住傅皓龍的視線,卻發現自己的身高根本不夠,於是滿是醋味的指責到。
月懷寧看着小書生炸毛的樣子,只覺的好笑不已,於是往前逼了兩步,問道:“哦?我怎麼有辱斯文了?”
水落傾被她逼的退了兩步,正撞到傅皓龍的身上,立馬來了精神,喝道:“光天化日的你就如此,如此,簡直是,是衣冠禽獸!”
小書生有些激動,想了半天才說出了這麼句話,說完又覺的不對,在那裡急的抓耳饒腮,才又說道:“不對,不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月懷寧真是被她的樣子逗的好笑不已,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弄的對面的兩人都是一愣。
傅皓龍推開身前的小書生,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掙扎了幾下,才問道:“月懷寧?!”
見月懷寧笑着點頭答應,傅皓龍纔將手中的翠鳥遞給月懷寧,說道:“這是小三子打到的,她想送給你,又沒時間,我正好找你有事,就幫你帶來了。”
月懷寧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翠鳥,類似孔雀般豔麗的翠色羽毛,卻比孔雀小了很多。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扇貝,月懷寧突然來了靈感,自己久不做首飾,都要生疏了。
將扇貝放在地上,月懷寧接過翠鳥,仔細看它的羽毛,真是越看越喜歡。
“這翠鳥的肉十分細嫩!”傅皓龍見月懷寧只顧着看翠鳥的毛,不禁開口提醒了一句。
這一提醒,月懷寧倒想起來還有外人。匠人得了好材料就像武人得了好兵器一樣高興,於是月懷寧道:“該吃午飯了,正好我抓了一隻扇貝,留下來吃午飯怎麼樣?”
傅皓龍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就麻煩了!”
月懷寧看向水落傾,見她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禁起了逗她的心思,說道:“你剛纔還罵我,想必是看不上我做的飯了。正好,我與皓龍有事要單獨談談,你走吧。”
月懷寧故意將單獨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果然見到小書生立刻變了顏色,指着月懷寧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攥住月懷寧的手,說道:“沒有,剛纔你一定是聽錯了。您這樣的人物,我誇您還來不及呢!”
月懷寧見她一副狗腿的模樣,不禁笑開了臉,說道:“哦?原來我這麼好,那你就說說我值得誇獎吧!”
小書生一副苦瓜臉的模樣瞪着月懷寧,突然反應道:“你會做飯?”
月懷寧沒有理她,而是開始處置那隻翠鳥。正在這時,一股冷香傳來,月懷寧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墨青溪,於是說道:“今天我下廚,讓你嚐嚐我做的東西。”
“這,不好。”墨青溪還是如此惜字如金。
月懷寧回頭,見墨青溪也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只覺的賞心悅目,便答道:“沒什麼不好,我願意做給你吃。”成功讓墨青溪的雙眼染上一種名爲幸福的東西。
月懷寧自認爲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快速將翠鳥的毛拔掉、收好,纔將它殺死。
翠鳥被生生的拔成了禿子,哀叫連連,惹的小書生嘟囔不已。月懷寧也懶的搭理她了,倒不是月懷寧殘忍,而是這鳥毛必須在鳥活着的時候拔下來才能保持豔麗。
月懷寧在忙,墨青溪與傅皓龍也閒不住了,於是紛紛忙了起來,徒留小書生站在原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焦急不已。她倒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她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作作詩寫寫文章還行,這個,真的不會啊!
月懷寧用匕首摩擦扇貝,扇貝便自動打開,讓另外三人看的驚奇不已。等看清裡面的情況後,三人更是驚呼出聲,因爲裡面美麗異常的魚,也以爲邊上閃閃發光的十幾顆瑩白珍珠。雖然不大,卻顆顆飽滿,與那魚一稱,更是奪人眼球。
這意外之喜讓月懷寧更加迫不及待,將翠鳥用荷葉裹好,埋在火堆下,扇貝處理好,架在火堆上煮,月懷寧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製作首飾。
鳥毛挑完整豔麗的處理好,貝殼打磨光亮,月懷寧做的全神貫注。
傅皓龍看着這樣的月懷寧,再看看如冰雪般的墨青溪,輕輕一嘆,滿是落寞。
水落傾全部心思都在傅皓龍身上,此時見到他這樣,哪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這兩個人確實很耀眼,讓人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但那又怎麼樣,想到這裡,水落傾酸酸的嘟囔道:“奇技淫巧罷了,怎登的大雅之堂!”
成功收穫了傅皓龍與墨青溪的冷眼兩枚,只能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邊,月懷寧終於做完了,伸手遞給墨青溪,道:“送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墨青溪接過,只見貝殼晶瑩剔透,被雕成花瓣的模樣,鳥毛豔麗,點綴其間。被墨青溪拿在手裡,流蘇垂落,搖曳生姿。
美的東西自然大家都喜歡,不止墨青溪與傅皓龍眼裡閃現驚奇,連小書生都看的目不轉睛。
月懷寧笑了笑,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得到大家的肯定,她自然是高興的。伸手接過那點翠貝殼小鬢珠花,給墨青溪戴在鬢間。青絲的掩映下,白的、翠色的更顯生動。
月懷寧滿意的打量了半天,才說道:“這樣才配的起我的青溪。”成功讓墨青溪的臉上爬上一絲紅暈,更顯風姿。
“無恥,光天化日的就說些。”水落傾還沒嘟囔完,就見到傅皓龍盯着那珠花,眼睛一轉,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