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懷寧換上一身淡紫色的裙子,登上門口的馬車,看着漸漸遠去的房屋,突然有一種自己遠嫁的錯覺,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馬車停在穿街過巷,竟然直接來到了皇家學院,最後又進了幾道門才停下,車伕告知已經到了。
月懷寧下車一看,不愧是皇家學院,遠處建築鱗次櫛比,近處亭臺樓閣,鬱鬱蔥蔥,而自己所處的爲一個院落的門口,朝裡面望去,可以看到明顯的東西跨院以及中間的主院,佈置精巧,又十分幽靜。
月懷寧剛想問問自己住哪,回頭一看,哪還有車伕的影子,只剩下自己的行李孤孤單單的散落在地上,不禁嘆了口氣。
“你就是新來的伴讀?”一個不怎麼友好的聲音響起。
月懷寧擡頭一看,是一個十一二歲,打扮十分花哨的男孩,雖然長的還不錯,但一臉的鄙夷讓人看起來十分厭煩。
月懷寧也不想多說,於是點了點頭。
“也不怎麼樣,不知道怎麼哄的公子讓你做了伴讀。”“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就走了,公子住左面那個院落,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就趾高氣揚的走了。
月懷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覺的好笑,看來這伴讀還是個香餑餑呢,不過,看着已經不早的天色,月懷寧還是趕緊收拾了起來。
找了一間空房,月懷寧就將自己的行李安置了進去,接着,她來到院落中的石桌旁,等墨非然。
等人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於是月華寧拿出上次得到的那根烏木,仔細打量了起來。
黝黑的帶着裂紋的樹枝,平淡而醜陋,不過,這也只是表象罷了,月懷寧早就想看看它裡面的樣子了,於是拿出小刀,一點一點耐心的去起皮來。
墨非然一進院落,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淡淡的夕陽中,專注而靜謐的美好,而自己則是那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打破了這平靜。
月懷寧站了起來,看着有些神遊天外的墨非然,說道:“我把行李放在那間屋子了。”說着,伸手指了指那個房間。
等了一下,卻沒有等到回答,又說道:“我沒做過伴讀,原來的那個也沒告訴我就走了,我需要做什麼,你儘管吩咐就好了。”
“其實我沒想讓你做我的伴讀,都是母親的意思。”“你也不用做什麼,平時也都是我自己做的。”“對了,如果你想去上課,可以和我一起去上課。”墨非然這才反應過來一樣,紅着臉說道。
“嗯,那你平時都上什麼課?”
“琴、棋、書、畫是必須的,還有一些選修,類似廚藝,男紅什麼的。”墨非然一邊說着,一邊來到石桌旁坐下。
有點類似現代的貴族培訓班啊,月懷寧心裡感嘆了一下,說道:“其它的倒不是很感興趣,我能去聽書畫課嗎?”美學是共通的,而且書畫對自己首飾製作水平十分重要,所以月懷寧如此問道。
墨非然聽她的說話,眼神先是一暗,接着又因爲後面的話亮了起來,“當然能,我帶你去。”
“謝謝!”說着,月懷寧又拿起小刀開始了自己的雕琢。
“不客氣”墨非然小聲的說道,可是明顯月懷寧根本沒聽見。
月懷寧看着去除表皮後的烏木,通體黝黑,只有樹心位置一片金黃,不禁暗歎自己好運,竟然是金絲楠木形成的烏木,而且至少埋藏了四千年,不知道這次怎麼被水衝了出來。
不過,月懷寧看到樹枝中間的那道裂痕,有些皺眉,看來不能雕成簪子了,不過做個手串倒是綽綽有餘了。
“怎麼了?”墨非然的聲音響起。
元懷寧擡頭看向他,沒想到他還在,於是下意識的接道:“有個裂縫,有點可惜罷了。”
“這是什麼,樹枝?好像還帶着點香氣。”
月懷寧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墨非然臉頰上的傷疤,說道:“是烏木,還記得河裡刮傷你的東西嗎?”
“是它?”墨非然顯然對這東西印象很深,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自嘲的說道:“沒想到還是個寶貝,我這傷也受的值當了。”
月懷寧看着他眼中的落寞,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等我雕好後,送給你!”
還沒等她後悔,墨非然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讓月懷寧剩下的話憋回了肚子中。
“對了,我還沒介紹我的好朋友給你認識,跟我來”
庭院中,一個男人一身雪白,如出鞘的利劍般站在那裡,而另一個則滿臉笑容,如春花般燦爛,月懷寧知道,這應該是墨非然的兩個鄰居了。
墨非然介紹了彼此,那個叫墨青溪的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而那個笑的燦爛,叫霍慕錦的男孩則“嘖嘖”的感嘆了幾句,接着圍着月懷寧轉了兩圈,才說道:“你就是那個鬧的我們家雞飛狗跳的罪魁禍首啊,不過長得確實不錯。”“我姐姐這次的眼光還算可以。”
“霍炎?”月懷寧靈光一閃,說出了這個名字。
“原來你知道,我姐姐可是爲了你吃了不少苦呢!”
月懷寧這下子全想起來了,好像那人是說要去說服她娘來求親來着,不過月懷寧根本就沒在意,之後也沒了音信,沒想到後面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月懷寧有些無奈,對霍慕錦說道:“你讓你姐姐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說完,又覺得不對,又說道:“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呵,你說的真是輕鬆啊,我姐姐可是現在還躺在牀上呢。”霍慕錦咬牙說道。
“怎麼回事?”墨非然察覺到兩個人的不對,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月懷寧怕把他也牽扯進來,所以如此說道。
“是沒什麼,也就是打了十幾板子,又幾天沒吃飯而已。”霍慕錦接着說道。
“那你要怎樣才滿意?”月懷寧也被他弄的來了火氣。
“哼,她爲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你不該去看看她嗎?”霍慕錦語氣一轉,說道。
月懷寧看着他計謀得逞的得意樣子,默默吐槽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我覺的我離你姐姐遠點就行了,還有,希望她早日康復。”說完,就轉身走了。
而墨非然雖然不知道事情始末,但也大致猜到了一些,看着月懷寧轉身,又看了看已經傻掉的霍慕錦,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最後約好明天一起去上課,也就回去了。
這兩天都沒有書畫課,所以月懷寧都在院子裡雕刻自己的烏木,而墨非然他們每天傍晚才能回來,回來後有時候會來找月懷寧,看她雕烏木。
而霍慕錦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上次的欺騙不成,現在每天都在念叨自己的姐姐多好多好,希望月懷寧去看看她之累的,而墨非然則是靜靜的看着月華寧雕刻,至於墨青溪,月懷寧只覺的有個冰山一直在刷存在感就是了。
這天,墨非然回來高興的說,明天有書畫課,月懷寧可以一起去,月懷寧看着他高興的樣子,也對這書畫課產生了點期待。
第二天,月懷寧來到庭院,只見庭院中已經站了五個人,除了自己認識的三個外,還有一個跟着抱劍站在墨青溪身後的少年,一個和霍慕錦正在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什麼的少年。
而那個少年一見月懷寧來了,伸手捅了捅霍慕錦,於是兩個人像做賊一樣,立刻安靜了下來,並且當先朝着門外走去。
月懷寧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主意,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主意,於是看向墨非然,卻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月懷寧也只能跟着衆人走了,不過,一會兒,月懷寧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了。
“哦,這不是我可愛的弟弟嗎?怎麼,要去上課?”月懷安與霍炎等三四個少女出現在路邊,並且熱情的對月懷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