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人沒想到月懷寧如此說, 只因爲在這裡,技藝都是母傳女,師父傳徒弟。即使當事人願意, 也要考慮師門, 家族等原因, 所以, 能學到東西的機會真的很少, 而且大多數還是花拳繡腿,沒有真本事。
但月懷寧不一樣,所以這些人立馬沸騰了。眼睛睜的溜圓, 灼熱的看着月懷寧,生怕到嘴裡的鴨子飛走了。
月懷寧也不惱怒, 反而覺的他們淳樸可愛, 對傅皓龍說道:“我吃完東西就可以隨你們回去了, 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傅皓龍聞言,轉頭看了看那個書生, 正見到她一臉渴望的望着自己。皺了皺眉眉頭,傅皓龍說道:“我也無事可做,等吃完飯便帶你們回去。”
書生,也就是水落傾聽傅皓龍這麼說,立馬垮了一張臉, 慘兮兮的盯着傅皓龍, 也不言語。老管家則是歡天喜地的要拉水落傾走, 水落傾不願意, 兩人便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那羣土匪聽說月懷寧要吃飯, 早有人去拎了掌櫃出來,不一會兒, 桌上便擺滿了菜餚。雖不是山珍海味,倒也充滿特色。
月懷寧與墨青溪、傅皓龍一桌,其他人另外找了桌子,正要開始吃飯,一個人影停在月懷寧的桌前,擡頭一看,不是那個書生還是誰。
“我能不能也坐下,餓了一天了!”水落傾拿眼覷着傅皓龍。
傅皓龍瞪了她一眼,說道:“我已經不要你的贖金了,你還不走?”
“我不想走,我想”水落傾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傅皓龍,又獻寶似的拿出管家的那個盒子,說道:“我也要加入你們的山寨,你看,這就是我的成果,給你。”說着,便把盒子塞到傅皓龍手裡。
傅皓龍掂了掂盒子,扔給後面的一個人,指着旁邊的位置對水落傾說道:“坐下吃飯,吃完趕緊走,我們山寨可不養閒人!”
水落傾聞言,委屈的坐下,也真是餓了,吃的是天昏地暗。但月懷寧卻注意到,她的動作雖然快,卻十分有禮,應該是出自大家族。也是,能被綁架的,肯定是非富即貴,但這都與月懷寧無關。
給青溪夾了幾道菜,換取了兩個甜蜜的眼神,月懷寧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飯,衆人上馬,月懷寧照舊坐在墨青溪的身前,自然引來一番驚奇。但大家只不過覺的不可思議罷了,卻沒有惡意,反倒有一種安慰的感覺,原來誰也不是萬能的。
傅皓龍與墨青溪的馬並列,他開始向月懷寧介紹一些沙漠中的情況。包括綠洲的分佈,勢力的分佈。
整個沙漠綠洲有十幾處,但最大的卻只有兩處,兩處各有一隻沙漠最大的勢力佔領。一處就是傅皓龍所在的綠洲,另一處則是她們提到過的飛虎寨。
兩大勢力下面又依附着幾個小勢力,沙漠資源有限,一山容不得二虎,所以兩大勢力摩擦不斷,只是還沒有正式開戰。
“你是飛雲寨的寨主?”月懷寧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母親被奸人所害,衆人便推舉了我做寨主,而我做寨主的第一件事,便是替母親報了仇。”說着,傅皓龍的臉上閃現一種名爲驕傲的神采。
原來是這樣,月懷寧已經對沙漠的情形有了大致的瞭解,並且慶幸自己遇上了傅皓龍。
“懷寧”,墨青溪很少說話,如今也只是叫了月懷寧一下,便沒了下文。
但月懷寧卻好像與他心意相通一般,朝着後面望去。只見漫天黃沙中,水落傾慢慢的跟在後面,而那個老管家已經不見了蹤影。
幸好月懷寧他們不着急,邊走邊聊,不然水落傾早就被甩的見不到蹤影了。
月懷寧看着執着前行的水落傾,問道:“她是什麼人?”
傅皓龍自然也注意到了後面的情況,皺着眉說道:“晉城水家的獨女。”
說完,又補充道:“晉城是墨朝靠沙漠的一個大城,這水家則專做沙漠的生意。倒買倒賣,不知道賺了多少錢。所以我就動了心思,把人捉了來。今天我本是來拿贖金的,沒想到卻遇到了你們。”
月懷寧早就猜到這書生有些背景,而且也看出這書生恐怕是看上了傅皓龍,纔會如此。於是難得心情輕鬆的月懷寧調侃道:“她不是想加入飛雲寨嗎?怎麼,你不歡迎?”
傅皓龍的眉頭都皺成疙瘩了,“她那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入了寨,也純粹是個累贅。”
“那可說不定,我看她倒是有毅力的很!”月懷寧笑着說道,“不如你就讓她加入,如果真是沒用,再讓她離開不遲。”
傅皓龍聞言,看了一眼月懷寧,纔打馬向後奔去,等到回來的時候,馬背上便多了一個一臉黃沙卻難掩興奮的水落傾。
“是不是很有意思。”月懷寧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說着,等了半天,就在她以爲墨青溪不會回答的時候,聽見他答應了一句“嗯”,頓時笑開了臉。
傍晚,月懷寧等人終於到了綠洲。只見黃沙中,鬱鬱蔥蔥,一泊湖水點綴其中,被落日一照,更顯的美麗非常。
月懷寧還沉浸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就見遠處幾匹駿馬飛奔而來。她們見到傅皓龍,紛紛下馬,詢問此行的事情。
傅皓龍便開始給衆人介紹月懷寧,大家一聽月懷寧要教她們武功,眼神紛紛熱切的起來。
三日後的一個上午,月懷寧起牀,透過窗戶看着外面波光粼粼湖面,只覺的神清氣爽。
來到院中,就見籬笆院落中,左面是新栽的葡萄藤,雖然還小,卻生機勃勃,顯然已經成活。
右面則還空着,因爲墨青溪喜歡竹子,月懷寧想留着栽竹子。只是這裡根本就沒有竹子,月懷寧想着以後找個商隊從夏朝帶一些過來。
院子正中,一方小桌上擺了兩碟小菜與一盤雪白的饅頭,這些都是傅皓龍手下的人送的。
這綠洲如同一個大的城鎮一般,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只不過管理的人不是朝廷,而是傅皓龍的飛雲寨罷了。但他們很受百姓的擁護,百姓甚至以加入飛雲寨保護家鄉爲榮。
總之,這裡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沒有那麼多傾軋,詭計,讓人心神放鬆。鑑於月懷寧要教她們功夫,她們都對月懷寧畢恭畢敬,口稱教練。
在月懷寧選中這個鄰水的廢棄小屋後,衆人爭先恐後的幫她修繕,給她送吃的,並且眼巴巴的看着她。
月懷寧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對於訓練,月懷寧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則。身體的柔韌性與堅持性是一切的基礎,所以她讓她們每天先繞着湖面跑,五日後,按照身體素質分班,差別訓練。
衆人一聽,立馬羣情激動,誰不想爭個第一呀,所以一溜煙便沒了蹤影。努力訓練,只等考試的那天。
離考試還有兩天,所以現在月懷寧比較閒。正在月懷寧總結今日的生活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粥,小心燙!”
月懷寧一擡頭,就見墨青溪圍着圍裙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正在遞給自己。冰山一般的人此刻被朝陽一照,襯着那圍裙,那粥,好像雪山融化,冰蓮綻開一般,晃得人睜不開眼。
月懷寧滿臉笑意的接過粥,說道:“青溪,下次不用這麼麻煩,不是有乾糧嗎,隨便吃一點就行了!”月懷寧是真的感動,又心疼他。
墨青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卻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在學院的烹飪課分數不是很高,你嚐嚐,我再改!”
月懷寧端起粥,只是普通白粥,卻讓她覺的香甜不已。擡頭給墨青溪一個微笑,說道:“好吃”。
“青溪,一會兒我們去抓魚吧,中午我想吃魚。”月懷寧其實早就有些惦記這湖裡的魚了,但前兩天沒時間,今天她終於提了出來。
墨青溪聞言,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
太陽烘烤着大地,周圍的熱浪涌入綠洲,讓綠洲也悶熱不已。月懷寧與墨青溪坐在一條小船上,隨波盪漾,看似美好,但其中的苦真是不足爲外人道。
首先,半天了他們一條魚都沒釣到,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魚都消失不見了。其次,太陽太大,空氣太熱,月懷寧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要中暑了。
看着清澈的湖水,伸手摸了摸。因爲這是地下河流出來的,所以水十分清涼。涼意讓月懷寧心中一動,看着船尾不動如山的墨青溪,月懷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着便翻身滾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