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被她這麼一摸才反應過來, 一把想要抽到墨千月的臉上,卻被墨千月輕鬆攔下,甚至還抓住嘴中親了一下。
羞愧加窘迫成功讓白晨變成了一個大番茄, 一把掙脫墨千月的懷抱, 指着墨千月, 厲聲說道:“你竟敢輕薄於我, 我要你碎屍萬段。”說着, 便對外面吼道:“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進來給我抓住她。”
“夠了,白晨,你回驛館好好反省一下。”白澤喝道。
白晨聽了白澤的話, 瞪大了一雙杏眼,難以置信的說道:“我被人輕薄了, 你竟然一點也不幫我?”說完, 眼淚如同絕了堤的河水一樣, 奔騰而下。
“哎,你別哭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爲,哎。”墨千月看見白晨如此,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哼。”白晨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千月,才一把推開她, 跑了出去。
月懷寧沒想到今天的事會鬧到如此地步, 看着一臉擔心卻強硬的站着不動的白澤說道:“你先去勸勸你弟弟吧, 要不然真出什麼事, 後悔都來不及。我們的事可是以後再談。”
白澤聽了月懷寧的話, 有些意動,擡起腳想要邁出去卻終究又收了回來, 冷聲說道:“也該讓他好好反省一下了,否則真不知道以後還會弄出什麼事來。”
說完,她終究覺的不放心,對着外面吩咐道:“去,跟着他。”吩咐完,才又回到桌子旁,重新介紹,落座。
“剛纔那是你你弟弟?”墨千月驚疑的問道。
“是,家第被爹爹寵壞了,見笑。”白澤答道。
“怎麼會,我倒覺的他率真可愛。我剛纔冒犯了他,真是罪該萬死。”墨千月懊惱的說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此事就此揭過,我不想以後聽見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言論。”白澤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個自信冷靜的人,於是如此說道。
墨千月聽出了她的不滿,也知道她在暗示自己不要外傳,於是點頭說道:“當然,今日我只是來晚了一些而已,並未見到除你們以外的任何人。”
白澤見她明白,拱拱手道:“ 正當如此。我們還是來說說琉璃的事吧吧”
這時,墨非然突然站起來,對月懷寧說道:“懷寧,我們還是去下面等你吧。”
“這,非然,你知道這件事還需要你幫忙。”月懷寧是真的信得過這兩個人,纔會帶他們來,所以如此說道。
“我知道。”環顧了一下別人,墨非然接着說道:“但這兩個其實沒有什麼必要聯繫。”說完就朝門口走去,而墨青溪自然也跟着而去。
月懷寧想叫住他,又想到,也許不知道對他也好,便默認了他的做法,等到房門關閉後,才與白澤、墨千月詳細商談起來。
三個人都是聰明人,而聰明人的好處就是有些事不用說的太明白,所以很快她們就達成了共識。
商談完之後,月懷寧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依據要求,自己要先燒製一批琉璃飾品給她們,時間緊迫,於是她就想離席而去,卻聽見墨千月對白澤說道:“不知道你弟弟是否有了婚配?”
月懷寧與白澤同時看向墨千月,卻發現她垂着臉,盯着桌上的茶杯,看不清表情。月懷寧立馬明白了墨千月的意圖,不論她是否喜歡白晨,只說白晨的身份,夏朝唯一的皇子,就讓墨千月有理由如此。
不過,月懷寧卻不希望見到這種結果,現在她們三人之間處於微妙的平衡,如果她們兩人聯合起來,那自己恐怕只能任人魚肉,這麼想着,月懷寧便望向白澤。
“尚無。”白澤說的言簡意賅,接着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如果想娶他,必須要他願意,畢竟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我希望他能獲得幸福。”
“原來如此。”墨千月說的意味不明,“我想明天登門拜訪,不知道你們是否方便?”說到這裡,墨千月的一雙桃花眼明亮異常,裡面如同有落英繽紛。
白澤看着這樣的墨千月,扯着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歡迎。”
月懷寧這才起身告辭,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在快速算計,她有理由相信墨千月會成功,那到時她們聯合,自己必然處於被動,而爲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必須有所準備。
月懷寧出了雅間,順着木質樓梯往下,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那裡喝茶的墨非然與墨青溪,無關其他,只因爲在這時候能有人讓自己能信賴,便覺的如同口渴遇到清泉一般。
墨非然顯然也發現了月懷寧,笑着招呼她過去,問道:“談完了?”
“是啊。不說這個了,今天既然你們是來給我祝賀的,那按規矩就應該我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麼,隨便挑。”月懷寧現在只想保持這份輕鬆,短暫的輕鬆。
月懷寧這麼一說,墨非然果然來了興趣,三人邊走邊說,慢慢消失在人羣中。
夕陽西下,月懷寧順着街道漫無目的的走着,墨非然與墨青溪已經回去,此刻只剩下她一個人。
“要進來看看嗎?”一個青煙般的聲音響起。
月懷寧被這聲音吸引,擡頭去看,只見一間雅緻的閣樓前,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站立在那裡,容貌妖豔,眼下的一顆淚痣動人心絃。但不同於墨千月的妖嬈,這個男人卻讓人想到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月懷寧移開視線,打量他身後的閣樓,霞光閣,一個很文藝的名字,卻讓月懷寧心中有些悲涼,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有意識無意識的就到了這裡,月家在京城的另一個店鋪。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月懷寧便不可能過而不入,收拾好心情,月懷寧踏入這店鋪。與寶齋閣的大氣不同,這裡明顯是男子纔會喜歡的格調,細緻而優雅,如同它的名字。
月懷寧隨意看着,而那個男子也不說什麼,只是跟着,直到月懷寧看見那件蝴蝶銀釵,沒有奢華的用料,造型簡單卻意外的生動。
月懷寧看着這銀釵,這熟悉的風格,幾乎熱淚盈眶。
“怎麼,客官看上這銀釵了?只要一兩銀子。”還是那個如煙般清淡的聲音。
月懷寧拿起那銀釵,仔細的打量着,並用手不斷的摩挲,許久,才平靜了下來,問道:“沈飛煙。”是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是。不愧是她的女兒。”
“娘曾經說過,每個首飾製作人都有自己的風格,那是其他人學不到的,懷寧謹記教誨。”月懷寧答道,同時也確認了這男人就是老夫人口中可以信任的那個老闆。
老夫人說的時候,月懷寧還有所懷疑這人是否可信,但現在,看到這件月錦繡製作的首飾,月懷寧卻信了大半。
“這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月懷寧拿着那件首飾問道。
“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個故事?”沈飛煙的聲音依舊很輕,跟他的名字一樣。
月懷寧點點頭,跟着他上了三樓,三樓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房間,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飛煙的。而此時,沈飛煙已經坐在茶桌旁,並且示意月懷寧坐下。
月懷寧坐下後,卻發現這茶桌上只有兩個茶杯,而這兩個茶杯還都是滿的,難道沈飛煙知道自己要來,月懷寧有些疑問,可是自己都不曉得自己今天會來這,他怎麼知道的?
好似察覺了月懷寧的疑問,沈飛煙用手一邊摩挲着茶杯,一邊說道:“不用懷疑,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來,這杯茶不過是按照習慣準備的。”
聽他這麼說,月懷寧心中一動,脫口道:“爲我娘準備的。”說完,又覺的十分不可思議,於是疑問的看向沈飛煙,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夕陽打在他的臉上後,暴露出來的那種淡淡哀愁,如同那顆淚痣一般。
“是啊,可惜,她再也不來喝了。”沈飛煙垂着眼皮,輕輕的說道。
月懷寧拿起那茶杯,只見它顯然被經常使用,有些痕跡,但卻一點都不髒,顯示着主人對它的愛護,輕輕的抿了一口,溫度偏涼,卻不影響茶的口感,苦澀中帶着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