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記得我, 想來那晚你應該是懷念不已吧?”
“住口”,月夢蘭的聲音中帶着恐懼與狠戾。
“哼,不想聽就走遠點。”月懷寧說完, 果然聽見外面腳步走遠的聲音, 不禁勾脣一笑。月夢蘭, 你可別辜負我對你的期待啊!
第二日, 月懷寧看着手中變黑的簪子, 撇了撇嘴。月夢蘭,你就這點道行嗎?還真讓我有點失望。
細細的看着簪子上的顏色,月懷寧發現這毒竟然與以前那毒釘上的毒十分相像, 卻略有不同。自從第一次見到那種毒,月懷寧便研究過, 所以一眼認出。想到月夢蘭與月錦雲的關係, 月懷寧倒也沒在意。
有平靜了兩天, 在月懷寧又開始焦急的時候,她終於等到了。靜悄悄的深夜, 門外一陣輕響,然後是鎖頭打開的聲音。
月懷寧抽出細簪,在身上的鐵鏈上稍一撥弄,鐵鏈便應聲而落。但因爲在牀上,月懷寧又十分小心, 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月懷寧感覺有兩個人潛進來, 馬上就要走到自己的牀邊。而她也已經做好準備, 只求一擊斃命。
正在這時, 那人影卻停下了腳步, 輕叫道:“月公子,醒醒, 我家主人讓我們來救你出去。”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時刻也十分突兀了。
月懷寧心中十分詫異,她以爲這些人是月夢蘭派來殺自己的,但現在聽這人的意思,是來救她的。不用考慮,月懷寧就睜開了眼睛,問道:“你家主人是?”
“月公子隨我們來,自然能見到我家主人。”
月懷寧起身,稍一考慮,便答道:“好!”
跟着這些黑衣人,月華寧竟然十分輕鬆的離開了太子府,可見這些黑衣人的能力。
一個普通的宅院中,月懷寧一進門,便見到了負手而立的那人。雖然只是背影,但那襲紅衣卻讓月懷寧叫道:“墨千月?!”
那紅影聞言,轉過身來,本是桃花般的臉卻滿布猙獰的傷疤,趁着那身紅衣,簡直如同惡鬼一般。
而現在那惡鬼卻對月懷寧笑了,“怎麼,不驚訝是我派人去救你?”
“月夢蘭是你的人?”月懷寧更在意這點。
“不是。”墨千月回答的毫不猶豫,但月懷寧卻沒有完全相信她。
“現在你可以說爲什麼要救我了。”月懷寧平靜的陳述道。
“哈哈,月懷寧,說實話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身爲一個男人,竟然如此冷靜。”
“彼此彼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是皇上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皇女,現在已經能輕鬆救出我,勢力之大顯然易見。”
“被你誇獎我還真是很榮幸呢。”“廢話不多說,我今天救你是爲了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月家的財富?”
“那個我現在根本不放在眼裡,我要跟你交易的是大事,一個足以影響我墨朝命運的大事。”
“哦?”
“不驕不躁,果然是個人物,我想和你合作一定會很愉快。”“墨千鳳是男人,你知道嗎?”
月懷寧心中一突,裝作驚訝的樣子說道:“不可能,她是太子,怎麼可能是男人?”
“那他寵-幸過你嗎?”
“沒有。”“但是月夢蘭的肚子中不是懷了太子的孩子嗎?”
“月懷寧,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月夢蘭的肚子是怎麼來的。”
月懷寧見她如此說,便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這事,便不再說話。
“皇后明知月夢蘭肚子中的是個野種,還是認了他,不是很讓人懷疑嗎?”說到這裡,墨千月得意的笑笑,“被我一調查,還真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墨朝當朝太子竟然是個男人,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吧,但卻是真的。多麼可笑,你都不知道母皇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真想再看一次!”
墨千月的話如同一個炸雷響徹在月懷寧的耳邊,抑制住心情的波動,月懷寧懷疑的問道:“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那墨千鳳怎麼還好好的?”
墨千月的笑停了下來,恨聲說道:“你以爲這些年皇后與丞相在做什麼?如今又加上景王,皇上想要動一下,也要考慮清楚,弄不好,便是一場動亂。”
原來是這樣,原來墨千鳳的勢力已經大到連皇上都忌憚的地步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泄露出去嗎?”
“我相信你不會泄露出去。墨千鳳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好像對你喜歡的很呢,不然也不會費盡周折將你捉回來。你應該也是不喜歡他才逃跑的吧?”
月懷寧沒想到她竟然將理由都爲自己想好了。雖然有些差別,但自己確實不想一生被束縛在太子府,尤其是墨青溪下落未定的情況下。
“你需要我做什麼?”
“兩件事,第一,你和霍將軍比較熟,你去霍府,設法讓她吃下此物。”說着,墨千鳳扔給月懷寧一個瓷瓶。
月懷寧接過瓷瓶,打開一聞,眼中閃過萬道風暴。就着垂下頭的姿勢平復了半天,才擡頭問道:“你覺的我會幫你害霍將軍嗎?”
“你可以找人試驗,這藥並不會要了她的命,只是讓她暫時臥牀一段時間。不但不是害她,反而是幫她躲過一劫。”
“那第二件事呢?”
“月懷安所帶領的新進黨勢力不可小覷,我需要她的幫助,你去幫我說服她。”
“你對白晨做了那種事,你覺的我姐姐會幫你嗎?”
“會,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白澤都答應幫我了,何況月懷安。你只要把這東西交給月懷安,我相信她一定會幫我。”說着,墨千月遞給月懷寧一封信。
又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白澤竟然已經和墨千月聯手了。月懷寧見她告訴自己這些,真不知道她是太看清自己,還是對她自己信心太大。
“只是送東西別人去也可以吧?”
“不,這東西非要你去纔可以。”
“這兩件事,第二件事還好,只是送東西,但第一件事,弄不好便會引起懷疑,甚至送命,好像我的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吧?”
“哦,你想要什麼?”
“我要墨青溪,我喜歡他!”
墨千月先是一愣,隨後瞭然的笑道:“難怪墨千鳳會喜歡你,原來你們是一樣的,都是喜歡同性的怪物。”“不過,我答應你。”
月懷寧對他的嘲諷視若無睹,而是說道:“墨青溪與我一起被抓回來了,你幫我找到他的下落,否則,我是不會爲你做任何事的。”
把弱點暴露給別人也是一種取的信任的途徑,比如現在。墨千月明顯放心了很多,答應道:“我會幫你找。”
“好,等你的消息一來,我就開始行動。”
“會很快的,你做好準備。”說完,墨千月轉身離開屋子。
月懷寧留在屋子裡,仔細的打量着這屋子,很快便發現了異常。墨千月果然也不是那麼相信自己的,這屋子至少有兩個人在監視。
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月懷寧如平常一樣,吃飯,發呆。等到晚上的時候,月懷寧拉上牀幔,拿出了白天墨千鳳給自己的那個盒子。
前世的月懷寧有一雙夜眼,沒想到換了一副身體,還是如此,恐怕這是監視的人想不到的。
藉着微弱的月光,月懷寧便可清晰的看清這是一個七巧連環鎖鎖着的盒子,如果用外力強行破壞,裡面的東西便會立馬被毀掉。
而這鎖的密碼,恐怕墨千月會派其他人告訴月懷安,以防自己偷看。微微一笑,月懷寧便開始嘗試調整手中的連環鎖。
細微的聲音響起,月懷寧臉上佈滿汗水,聽的一絲不苟。終於,“叮”的一聲,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封信與一個瓷瓶。
拿出信,月懷寧迫不及待的打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說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月懷安,現在朝堂的風起雲涌全是與太子的身份有關,相信她也聽聞了這個消息,現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太子與皇上的針鋒相對,他們都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徹底剷除對方的時機。
墨千月言明自己手中有皇上的金令,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月懷安站在皇上這邊。
第二件事就是這瓷瓶,月懷寧身上已經中了劇毒,只有這瓷瓶中的藥能緩解,如果月懷安還念在幼弟無辜的份上,就要堅定立場,否則月懷寧便是這場戰爭的第一個犧牲品。
看完之後,月懷寧才明白墨千月爲什麼告訴自己這些秘密,原來這些早已不是秘密。朝堂上的爭鬥竟然已經達到如此白熱化的態度,怪不得自己這些天都沒見到太子,恐怕他也自顧不暇了。
這件事想明白了,還有一件事月懷寧想不明白,那就是霍將軍的事。霍將軍幾代忠良,就算太子與皇上真的撕破臉,她也應該站在皇上那邊纔對,除非。
墨千月,你的野心果然不小。
既然想明白,月懷寧將盒子復原,開始計劃自己的事。至於什麼劇毒,墨千月說的應該是月夢蘭給自己送的那餐飯,可惜,自己根本沒吃。
不過,倒是坐實了月夢蘭確實是墨千月的人。
想到這裡,月懷寧的嘴角挑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又知道黃雀後面又沒有雄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