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飛羽, 也許應該說是林玉竹!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麼想着,月懷寧凝神靜氣,靜靜的看着他們。
“你急着叫我來, 有什麼事嗎?”凌飛羽語帶不耐煩的問道。
月錦雲聽他如此說, 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與惱怒, 但很快便被她隱藏起來。恭敬的說道:“ 琉璃的事情已經辦妥, 所以想請示一下, 是否開始行動?”
窗外,月懷寧聽見這句話,心中一顫。什麼意思, 琉璃?
突然間想起,自己因爲最近離不開月府, 別院中又都是信得過的, 確實在前些日子將琉璃的配方教給了沈飛煙給自己的人以及徐青銅夫妻, 現在聽月錦雲的意思,難道?月懷寧有些不敢想下去。
凌飛羽面上一喜, 盯着月錦雲說道:“辛苦月掌櫃了!回頭我跟皇女說,皇女一定會好好獎勵月掌櫃。至於行動,時機確實到了。”凌飛羽最後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爲皇女效勞,錦雲不敢佔功。不過,我兒夢蘭上次遭月懷寧算計, 被一個下三濫的女人奪了清白, 如今已經有孕在身, 恐怕不能再嫁給太子爲皇女分憂了。”
“哎!可憐我兒, 哎!”月錦雲一邊拿着袖子裝作拭淚的樣子, 一邊瞧着凌飛羽的反應。
卻見凌飛羽滿臉陰狠,好像遇到了殺母仇人一般, 恨聲說道:“又是月懷寧這個賤-人!上次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凌飛羽立刻停住,正對上月錦雲詫異的目光。
笑了一笑,凌飛羽說道:“你兒子的事放心,太子府中夫侍那麼多,卻無人產下一女半男。只要你兒子咬定肚中的孩子就是太子的,無論太子承不承認,我猜皇后都會認下這孩子,到時還怕不能爲皇女分憂嗎?”
“當真?”月錦雲滿臉的喜色。
“當然。”凌飛羽肯定的說道。
得到肯定的月錦雲低下頭,掩住眼中的算計,又問道:“那我們下一步如何做?”
“這,恐怕還需要月掌櫃幫忙才行。”說着,凌飛羽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個黑色丹藥,對月錦雲說道:“月掌櫃只要服下這顆丹藥,剩下的就由我來辦就好了。”
月錦雲看着凌飛羽遞過來的丹藥,再看看凌飛羽那籠罩在陰影中的臉,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問道:“這,這是什麼藥?”
“讓人可以忘卻憂愁的藥。”凌飛羽笑的陰沉。
月錦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錦雲對皇女一直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看在!”
“夠了!”“你不是說對皇女忠心耿耿嗎,現在正是你顯忠心的時候,你難道要抗命嗎?”凌飛羽厲聲喝道,說完,便將藥丸扔到月錦雲身邊,冷冷的說道:“你知道違抗皇女命令的後果。”
月錦雲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語帶瘋狂的說道:“皇女就不怕我將她交代的事情告訴別人嗎?”說着,擡起上身,直直的瞪着凌飛羽。
凌飛羽卻輕蔑的說道:“收起那些小計謀吧!你府上的李福正在皇女府中喝茶呢。”
說完,見到月錦雲癱坐在地上,又說道:“皇女早就看出你有二心,怎會不提防你。我勸你乖乖吃了這藥,皇女還能看在你以前的功勞上,放過你的家人,否則,他們很快就會去黃泉下與你相會了!”
窗外,月懷寧聽他們幾次提起皇女,看來這皇女就是幕後黑手了,只不過不知道是幾皇女。又見月錦雲已經撿起那顆丹藥,月懷寧知道自己不能再拖,月錦雲是指控幕後黑手最好的證人,自己不能讓她死。
這麼想着,月懷寧一下子打破後窗,靈巧的跳進祠堂,打掉月錦雲手裡的丹藥,說道:“你的主子要你死,你難道真的甘心?”
“如果你將所有實情說出,我一定求太子減免你的罪行。”月懷寧誘惑的說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只要有一線希望,任何人都會批命抓住。
彷彿印證月懷寧的想法般,月錦雲有些激動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殺了她母親,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凌飛羽的話傳來,成功讓月錦雲又頹敗了下去。
月懷寧瞟了凌飛羽一眼,對月錦雲說道:“比起你,我更在意幕後的人。”說完,果然見到月錦雲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凌飛羽見狀,咬了咬牙,眼帶瘋狂,雙手一拍,發出“啪、啪”兩聲,說道:“月懷寧,本想讓你晚兩天再死,沒想到你卻找上門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天,就讓你死在此處。”
隨着他的話,祠堂外闖進十幾個黑衣人,個個手拿兵器,朝着月懷寧撲來。
月懷寧看着這些撲來的人,無喜無悲,如同看着一堆死物一般。拿出龍刃,動作簡潔,毫不拖泥帶水,一步一人,沒幾下,前面的幾個黑衣人便栽倒在地,睜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後面的幾個黑衣人見狀,都停下了身形,臉帶驚恐的望着月懷寧,不敢上前。
凌飛羽見此,更加惱怒,指着月懷寧喝道:“你們這羣廢物,快殺了這個賤人,否則誰都難逃一死。”
黑衣人被他這麼一說,又全都撲了上來。不過,他們這次明顯小心了很多。
不過,這對月懷寧來說根本沒用,只不過多耗費一些時間罷了。月懷寧如同死神一般,快速的收割着這些黑衣人的性命。
一個閃身,月懷寧的身體以詭異的姿勢躲開砍過來的長刀,同時右手上滑,直奔那個人的脖子。黑衣人眼帶絕望,面如死灰,卻根本來不及躲,只能看着那寒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然而,月懷寧此時卻感覺到冷意,渾身的汗毛如過電一般挺立,那是危險到來時的感覺。月懷寧此時精神高度集中,身體在意識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便做出了判斷。
向前面滾到的一刻,月懷寧暗叫糟糕,因爲自己身後就是月錦雲,自己這麼一躲,恐怕。但是,月懷寧卻沒有時間多想,因爲又是幾顆毒釘朝着她射來,讓她有些倉促的開始躲閃。
月錦雲悶哼了一聲,死屍栽倒在地。終於沒有毒釘射出,月懷寧上前查看,只見又是那種藍色鐵釘,正釘在月錦雲的胸前,毒素快速擴散,月錦雲已經氣絕身亡。
月懷寧有些氣惱,幾次三番被這毒釘破壞,饒是她自認爲休養不錯,也有些忍不住了。一回身,想要再找凌飛羽,卻發現祠堂中空空蕩蕩,竟然連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都消失不見。
月懷寧盯着地上的石板,小心的走過去,嘗試打開這石板,卻發現這石板是一種單方面的機關。也就是說只能從裡面打開,外面根本無能爲力,而如果靠蠻力挖掘,想來等到自己挖完了,那邊也早已人去樓空。
這讓月懷寧有一種頹敗感,竟然讓人從自己眼皮底下跑了。月錦雲已死,自己根本毫無證據去抓凌飛羽,何談他背後的皇女,當真惱人的很。
有些氣惱的月懷寧只能先離開這裡,慢慢再做打算。然而,她一拉開祠堂的門,卻發現外面火把通明,兩溜官差手持枷鎖站在兩旁,當前的一人保持着敲門的姿勢,滿臉詫異。
月懷寧不知道官差怎麼在這,但想到裡面月錦雲的屍體,月懷寧的心中有些忐忑。
強制壓下那份不安,月懷寧先發制人,焦急的對爲首的那個人說道:“大人,你們來的正好,裡面有死人。”說着,月懷寧指向祠堂裡面。
那官差朝裡面一看,果然見到了月錦雲的屍體,但是,她卻沒進去查看,而是向後跳了兩步,如同避瘟疫般避開月懷寧,吼道:“來人,快將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拿下。”
隨着她的吼聲,衙役一哄而上,紛紛來拿月懷寧。
月懷寧搞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但卻不敢暴露自己的殺人本事,只得被她們綁了,纔出口問道:“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會是殺人兇手呢?”
“那個人明明是被毒釘所殺,這毒釘與白天殺害霍炎的毒釘一樣,兇手分明是同一個人,怎麼會是我呢?”
那差人見月懷寧被綁住,才恢復了神色,又聽見月懷寧的辯駁,冷聲說道:“這兇手是同一個人沒錯,而這兇手不是別人,正是你。”
“您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我怎麼會是兇手。”月懷寧說道。
“還想狡辯,你看這是什麼?”那差人說着,拿出一個古樸的盒子,打開之後,藍光閃爍,裡面竟然全是毒釘。“這是在你房裡搜出來的,你還有何話說?”
月懷寧現在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分明是被人陷害了。只怕是白天殺自己不成,立馬就又想出了這條計謀。而現在,月懷寧要做一個選擇,那就是逃出去找證據,還是乖乖跟着他們走。
如果自己逃走,那自己的本事必然暴露於人前,加上逃走,更加坐實了自己是兇手的說法。但如果就這麼被她們帶走,月懷寧不知道等自己的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