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再度揚起。
厲南勳耳朵嗡嗡嗡得響,嘴脣幾乎發抖着,死死得看着那掌。
一隻雪白纖細的小手,握住了那手腕。
“別打了。疼不疼?”容嵐眸子裡面有着心疼。
當然,肯定不是問他疼不疼的。
戰予丞眉頭皺起,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向了容嵐。
“不疼。阿嵐,剛纔他罵了你幾個字,我要回他幾記耳光。”阿嵐是他的妻子,他必須得維護她。
“我怕打髒你的手。”容嵐給出得這個答案,幾乎讓厲南勳想要吐血。
當然,他也真得吐了。
容嵐給出得理由,讓戰予丞收回了手。
看着容嵐拿出了溼紙巾,一根根得擦着他的手指,像是一個最爲賢惠的小妻子。
看着她將擦過他手之後的溼紙巾,扔到了已經摔在地上,狼狽喘氣的厲南勳身上。
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容嵐居高臨下得看着厲南勳:“我說過,你要是沒有道歉的話,你會後悔的。”
話音剛落,尖尖的鞋跟,用力踩在他企圖撐起身子的手指上。
那鞋跟跟利器沒有什麼區別。
頓時,厲南勳哀嚎出聲。
企圖推開容嵐,可是戰予丞卻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他像是被釘死在案板上的魚一樣,根本沒有辦法翻身!
容嵐輕柔的笑,黑眸水光暈染,笑得在場所有人心頭倏然一麻。
沒有一個人敢動。
只因爲戰予丞望向容嵐的眸光,帶着寵溺——就像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容嵐想要厲南勳的命,他也會幫着容嵐毀屍滅跡。
容嵐欣賞夠了厲南勳痛苦的臉,腳,這才慢條斯理得從他手指上移開。
素手再度挽上了戰予丞的手臂,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着門口走去。
厲南勳臉龐扭曲,看向姍姍來遲的保鏢,他指着容嵐和戰予丞的背影,惡狠狠得說道:“現在把他們兩個人給我抓起來!男的斷掉四肢!女的剝光衣服,丟到地下賭城去!”
這一番話,不只是傳進了容嵐和戰予丞的耳中。
更是傳進了站在拐角暗處,俊雅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男人身上。
男人眸光溫暖多情,猶如最爲細膩的chun風一般。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着,看着保鏢快速朝着容嵐和戰予丞跑了過去。
“戰先生,要出手嗎?”跟在他身旁的助理模樣的人,輕聲道。
這個男人,正是戰豐臣。
戰豐臣輕輕一笑,“出手,當然必須得出手。在容嵐被抓進地下賭場的時候,命人把她帶到我的房間。”
他的出手,當然不是救容嵐和戰予丞。
而是落井下石。
他要狠狠享受,容嵐遭受這樣屈辱之後,脆弱無助的樣子。
“好的。”助理點頭,立刻去辦。
戰豐臣突然叫住了她,“換一間別的房間。”
他在錦城會內,的確是有一間房間,可是那房間是他和程雅茹私會的。
程雅茹對他還有些用處,他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把程雅茹從監獄裡面救出來,現在還不能因爲容嵐,就和程雅茹撕破臉。
他淡淡得想着,踏進了錦城會。
錦城會在錦城內,極爲的低調,跟席耀爵創辦的北庭,是錦城內最爲知名的兩大會所。
而錦城會的底蘊,則是更加深厚,已經創辦了二十多年,裡面的會員,背景深厚,勢力龐大,隨便拎出一個,在錦城內,幾乎都堪稱呼風喚雨。
只要能夠成爲錦城會的會長,自然能夠得到錦城會的一切資源。
孟旭明之所以被殺,恐怕跟企圖上位的人有關。
而他今天來這兒,就是要成爲錦城會的會長。
戰豐臣溫柔的眸中,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
今晚,容嵐就會成爲他成爲會長之後,第一道甜點。
到時候,區區一個容氏,他又怎麼會放在眼中?
戰豐臣這麼想着,在服務生的帶領之下,直接踏進了會長辦公室。
孟旭明死了,他是錦城會的創辦人,手中握有最多的股份。
會長辦公室內,或坐或站了很多人。
這些人,都是擁有錦城會股份的會員,目的跟戰豐臣一樣,企圖得到孟旭明的女兒,孟夢手中的股份。
他一踏進了辦公室,所有人的眸光,都不由得看向了戰豐臣,“戰先生。”
和戰豐臣打着招呼,同時主動給戰豐臣讓了一條路。
戰豐臣緩步走到了站在辦公桌背後,身材嬌小,小臉被嚇得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女孩子面前,“孟小姐,抱歉。讓你受驚了。”
他的眸光充滿歉意,又有着憐惜。
饒是孟夢此時被這幫兇神惡煞的人,險些給剝了皮,看到戰豐臣這般的笑,蒼白的小臉上,依舊不由得染上了緋色。
戰豐臣輕輕一笑,女人從來都是這樣。
在脆弱無助的時候,最爲需要的是一個強壯而又溫柔的男人,給她支撐。
都是一羣靠着感情行事的愚蠢女人。
不屑,被深掩藏在眸底深處。
“諸位,給戰某一個面子。不要把孟小姐逼得太緊。”他抱拳,緩緩道。
房間裡面的人,交換了一眼視線。
戰豐臣並非錦城會的股東,甚至連成爲錦城會會員的資格都沒有。
可他今天出現在這兒,正是因爲他的父親,戰一舟。
戰一舟已經回來,在政府內擔任要職,十年前打壓戰家的對手,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落馬好幾個。
戰家恐怕會在戰一舟的掌控之下,會再度站起來,重新獲得以前的榮耀。
“孟夢,今天我們是給戰先生面子。你最好考慮一下,你一個女孩子,撐不撐得起錦城會。”一見到戰豐臣出現在這兒,即便是他們在不甘,心中也清楚,今天錦城會會長恐怕會成爲戰豐臣的囊中物。
他們暫時不想要招惹戰一舟,何不給戰豐臣一個面子?
見戰豐臣在孟夢面前扮白臉,他們自然開始扮黑臉。
孟夢聞言,頓時眸子裡面都是感激,小臉上的緋色越發深了幾分,“戰先生,謝謝你。”
她長長得呼出了一口氣。
同時,低下頭看向了腕錶——她等的人,怎麼還不來?
“孟小姐這麼可愛,沒有人捨得傷害孟小姐的。”戰豐臣柔聲道,“孟小姐,現在的情況,你這麼聰明,估計也看明白了。錦城會的股份,在孟小姐你的手中,跟燙手山芋沒有區別。不如,我幫你接過這個燙手山芋,怎麼樣?”
說着,他的助理,已經將合同拿給了孟萌。
孟夢快速看了幾眼,臉上好不容易恢復的血色,迅速失去:“戰豐臣,你這是趁火打劫!”
戰豐臣給出的價錢,甚至低於市場價不說,甚至比先前那些企圖把她給生香活剝了的股東開出的價錢,還要低!
“孟小姐,我沒有辦法。”戰豐臣一臉爲難,“你也知道,錦城會在令尊死後,如同一盤散沙一般,更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隱憂。我成爲錦城會的會長,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戰豐臣的這般虛僞,傳進了在場股東的耳中,心中都不由得冷嗤——他們雖然兇狠一些,可是欺騙小女生的話,還是說不出來的。
如果成爲錦城會會長,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戰豐臣眉峰輕皺着,一手輕撫着自己先前被容嵐打斷的腿,似乎是因爲腿傷,再度引起了疼痛。
他緩步繞道辦公桌後面,看着眼眶鮮紅的孟夢,“孟小姐,我的腿不好。”
俊臉上,布上了淺淺的哀傷,“我想,你不介意我坐在這兒吧?”
他指了指,孟夢身後的辦公椅。
孟夢見狀,眸子掃過戰豐臣微瘸的腿,眸子裡面露出同情,輕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發現,辦公室這麼大,爲什麼戰豐臣一定要坐在會長的位置上。
戰豐臣優美的薄脣,淺淺勾起,白皙的手掌,輕攬住了孟夢的細腰,微微用力。
孟夢一時不查,被他握了個正着。
身子已經坐在了戰豐臣的腿上,她的臉色陡然爆紅,身後男人好聞的香水味道傳來,她開始掙扎。
“戰先生,你別這樣。”她泫然欲泣,驚顫的眸,看向眸子裡面有着戲謔的股東。
“孟夢。”戰豐臣改掉了對孟夢的稱呼,輕聲道:“其實,我曾經和你有過一面之緣,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是你這般清純又脫俗的女孩子。正是因爲你,所以我纔會出現在這兒。”
聽到戰豐臣的話,孟夢立刻回首看向了他。
她的五官雖然清秀,可是相比於在這個圈子裡面,善於打扮的女生,她相當普通。
從來都沒有男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還是這樣一個俊雅如畫,氣質優雅,柔軟如同chun風一般的男人。
“戰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
先前開口說話的股東,看着孟夢臉上的紅暈——戰豐臣對着這麼一張平凡堪稱無味的臉,都能說出這種深情的話出來?
爲了得到股份,連美男計,他都用上了?
股東心中諷刺,卻笑着開口道:“孟小姐,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懂戰先生的意思?只要你簽下了合同,戰先生也許會娶你。你呢?既得到了如意郎君,又擺脫了錦城會這個燙手山芋,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孟夢臉蛋越發紅了幾分。
戰豐臣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眸子裡面的深情,手到擒來,“孟夢,你難道不信我的真心麼?”
對於女人的反應,他了如指掌。
孟夢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錦城會,會是他的。
“你的真心噁心又廉價,孟夢怎麼會相信你?”嘲諷的女音傳來。
戰豐臣臉色頓時一變,看着踏進辦公室的容嵐。
她身上的衣服,當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