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疇二人沒有回酒樓,直接去了祝磊在郊外的那件秘密小院。爲了預防萬一,遊士龍被提前轉到了這裡養傷,海叔媳婦也臨時跟過來照應。
這樣一折騰,家裡反而顯得空虛,白天恐怕只有張文一個人在。這倒是像在唱空城計,雖然不妥,但也沒辦法,只希望這件事兒能夠早些過去。意外的是那輛形態怪異的摩托車也停在了這裡,看來祝磊想的挺周到。
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李天疇忽然有點猶豫,直接收拾王繁還是先尋找人質是一個次序選擇的問題,但似乎都缺那麼一點點條件。袁華又沒了聲音,而阿豪被滅了消息,到目前還看不出來對方有任何實質性的反應,尤其是老A那裡,直覺告訴李天疇此人一定和阿豪有着某種聯繫。
下午,祝磊打來一個電話讓李天疇頗感意外,王繁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竟然要親自跑來找他談談。
“這老小子啥意思?不跟咱死磕啦?他的膽子不至於這麼小吧?”
“那倒不至於,打電話過來的是他的一個親信,可能是先試探一下。假設王繁真的要談,我猜有兩種可能,一是緩兵之計,第二是他遇上了啥麻煩,比如說突然的變故。”祝磊顯然是做過一番分析。
“嗯,你咋回他的?”
“我說當家的不在,也暫時聯繫不上,那人態度還行,說是再找時間打過來。”
“莫名其妙,咱和王繁之間還有啥好談的麼?”李天疇雖然這麼說,但之前的計劃難免會有一些心理影響,同時不得不承認這種**湖變臉的速度讓人歎爲觀止。
“沒啥可談的。”祝磊的回答亦是十分肯定,“現在這種情況,主要取決於咱的態度,至於江湖規矩,做些面子文章就可以了。”
“呵呵,面子文章也是要花時間的,老王八蛋這一變臉,緩兵之計已經奏效了。”
“說的也是,你看怎麼辦?”
“先晾着他,再打電話來,就說還是聯繫不上。”李天疇收了電話,苦笑一聲,但同時心裡也有了計較。之前面臨的選擇也不必花心思了,直接去找人質,無論啥結果,都對王繁是一個心理衝擊。
百十公里外的韻山縣城裡,有一棟面積不大,但很別緻的小院,謝滿正在和老A通電話,主要內容是重新確認後的阿豪的消息,以及王繁的反應,“阿豪肯定還活着,至於人在哪兒,弟兄們還在查。倒是王繁,他一定要見你,咱是不是逼的太急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粗曠的男中音,“不見,你隨便打發兩句。這個老滑頭遇到硬茬子就他媽縮的老遠,逼一逼也無妨。別他媽總以爲福山離了他,咱就玩兒不轉。他揹着老子乾的事兒,我遲早會查出來。路是他自己的選的,不管啥結果,他不再是咱唯一的代理人。”
“那這回王繁的訂貨咋弄?”
“答應他的條件,但遲付的貨款老子要收利息,收多少我說了算,少一個鏰子他就別混了。另外,這次交易,你把精力放在裕興身上,我料他們會來搗亂。”
“恐怕王繁也是這樣想的。”謝滿很適時宜的補充了一句。
“呵呵,如他所願。”電話那頭老A的語氣說不出的真誠,但謝滿卻從裡面聽出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殺機。
“哥,王繁這邊的節奏咱是不是慢點兒?畢竟生意不能停,而且孫柺子之後,福山一盤散沙,沒幾個能玩兒的轉的人,所以找一個合適替代他的……”謝滿很小心的斟酌着詞彙。
“我知道你要說啥,裕興肯定不行,他們跟咱不是一類人。王繁能不能繼續另說,但裕興必須得死。”老A的話語平淡,但態度異常堅決。
謝滿其實對裕興沒有什麼好惡,只是對方在短時間內迅速滅掉阿豪讓他頗有印象,至少要比王繁強多了。但沒想到話未出口便被老大一板子拍死,他倒也無所謂,忽然想起一件事兒,連忙道,“說到裕興,他們那個什麼酒吧今天晚上開張,要不要賀一賀,弄點兒啥的?”
“也好,試試深淺。別太大了。”
……
裕興風情酒吧重新開張的時間定在晚上七點鐘,李天疇計劃夜裡行動去韻山查找人質,但之前要去一趟酒吧,他答應過良子,也邀請過武放。所以剛過六點鐘,他和祁寶柱二人匆匆吃了點東西,便騎着摩托車來到了酒吧附近。
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停好摩托車,李天疇給武放打了個電話,然後信步走到酒吧斜對面的人行道上。
爲了以防萬一,二人事先都做了一些簡單的裝扮,李天疇甚至在嘴脣上面沾了層淺淺的鬍鬚,再配上一副墨鏡,看上去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而祁寶柱則是把原有的鬍鬚颳了個乾淨,頭上戴了個棒球帽,顯得格外的精神。
酒吧內外已經亮起了迷幻的彩燈,門口鋪着大紅地毯從轉角門一直延伸到人行道,兩側擺滿了花籃。趙經理正指揮着服務員忙前忙後,做着開業前最後的準備。並未見到良子、付爾德等人,可能在裡面忙活。
李天疇二人沒有急着過去,仔細觀察了門口附近的狀況後,便順着街道溜達了一圈。再轉回來時,他雙眉緊鎖,已經留意到至少有兩個可疑的人,看來酒吧今天開張並不見得順利。
這也不奇怪,其實王繁從昨天夜裡就開始派人在附近盯梢,但讓李天疇擔心的是藏在暗中暫時不能被發現的人,甚至還有混跡在顧客裡存心搗亂的人。
無法預知還有其他什麼勢力在暗中窺視,酒吧選擇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開張就是想昭示裕興立足福山的決心,雖然要冒風險,但李天疇認爲是值得的,他相信良子和祝磊已經做好了準備。
武放粗壯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野裡,他特意穿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閒服,搞得正經八百,站在人堆裡挺扎眼。李天疇說不上來的感覺,潛意識裡認爲這副打扮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