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府舉行的婚禮簡直可以用盛大來形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和可調天下兵馬的天寶將軍,那一個不是朝中大臣爭相巴結的對象,雖然忠臣良將不屑與之爲伍,但是這世上還是阿諛奉承的人居多。
成都一整天都在應酬客人,我幸好不用拋頭露面,正好躲在房間裡跟小白玩耍。小弟這時候一推門走了進來,新作的衣服上帶進一絲外面的寒氣。
他走過來坐在暖塌傍邊興致勃勃的說:“姐姐,外面可熱鬧了,你不出去看看。”我靠在軟枕上渾身暖洋洋,不覺有些有氣無力:“我是新娘子,出去亂竄成何體統。”小白倒是好像並不喜歡這麼溫暖的環境,老是想往外跑。
小弟眼珠一轉:“姐姐,越王楊素帶來一批舞姬,一會就要獻舞,聽說裡面有一個叫紅拂女的號稱京師第一舞姬哪,你就不想去看看。”
我一聽紅拂女心裡不免一動,這個女子不簡單,是唐朝衛國公李靖的夫人,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心思一轉便對小弟說:“你去給我找一套男裝來。”小弟奸計得逞,一轉身溜了出去,不一會就拿了一套男裝回來,我看了看,是小弟自己的衣服,他比我高半個頭身形卻偏瘦,他的衣服我穿到也還合適。我換好衣服,把頭髮束起來帶了帽子,如果不說話還真像個俊俏的小生。
我和小弟穿堂過室,他現在是公主府的大總管,又是我的乾弟弟,在相府自然也是沒人敢管他。等我們來到大廳,裡面已經賓客滿堂,因爲要等拜堂的吉時,所有人便都分賓主坐在大廳裡,一片觥籌交錯的虛僞景象。我和小弟躲在最後面的下人裡,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等着看紅拂女的表演。
酒過三巡只見越王楊素衝宇文化及一拱手說道:“相國大人,今日我楊素帶了幾名歌姬來以祝天寶將軍和公主秦晉之喜、還望相國不要嫌棄。”
宇文化及連忙還禮:“王爺盛情,久聞王爺府中的歌姬乃京城一絕,今日有幸得見,在場賓客也可一飽眼福了。”
越王滿臉的得意之色,叫過來一個隨從叮囑了兩句,隨從轉頭下去了,不一會就聽絲竹聲起,一羣身着紅衣的歌姬如一片片紅雲飄了上來,大廳之上的衆人皆放下酒杯注目觀賞。
只見紅雲開和,每一個歌姬的手中都拿着一件樂器,邊舞邊奏,曲子歡快喜慶想是爲了慶祝成都大婚特意選的。驀地,旋律變的舒緩起來,一陣悠揚的歌聲從一團紅雲中透出,衆歌姬散開露出中間一位身着黃衣的女子,她雲鬢高挽露出修長的脖子,抹胸外罩着淡黃色的薄沙外衣令身材若隱若現,纖腰長腿,眉目如畫,一雙媚眼中卻又偏露出一絲空靈與哀愁。
女子手持一柄紅色的浮塵,邊唱邊舞,不同於我上次湊數的表演,她的舞蹈堪稱專業。一系列飛天舞裡的高難度動作演繹下來如行雲流水,歌聲卻還不斷絕,看來這位就是日後隋末風塵三俠中的紅拂女了。她的歌聲悠長低沉帶着一種蠱惑之力,我環視了一下觀賞的衆人,全都沉迷其中幾近忘我,身邊的小弟更是一臉的傾慕之色,說白了就是色咪。咪的。
我看向成都,他正眉頭微蹙的看着紅拂女,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審視。我不禁搖頭,這個冷麪將軍,連看歌舞都帶着批判的表情。
這時紅拂女已經一曲歌完,停了片刻衆人才緩過神來,紛紛鼓掌稱讚。只見楊素一擺手,那些身穿紅裙的女子便來到各王宮大臣的跟前敬酒,只有紅拂女還站在當中。
我有些好奇的問還在神遊的小弟:“這些歌技還要陪酒嗎?”小弟一副習以爲常的表情說:“不但陪酒,只要主人允許侍寢也是常事。”我不禁感嘆,這不就是高級一點的*嗎,古時候女人的命運還真是可憐。
只見楊素盯着宇文化及,看來是要讓紅拂女陪這位相爺了。我連忙拽過小弟耳語一番,他驚訝的看着我,我瞪起眼一推他說:“快去”他便轉身繞過衆人來到成都的耳邊嘀咕了一番,成都也是一驚扭頭跟小弟說了什麼,小弟指了指我的方向,成都向這邊瞧來正看見我站在衆人之中對他擺手。
他臉色一沉就要起身,我連忙搖頭又衝他作揖,一臉的哀求之色,他無奈的看了看我一擺手讓小弟下去了。這時的越王楊素正要開口讓紅拂女上前給宇文化及敬酒,就見成都站起身一拱手說道:“王爺,今天成都與公主大喜,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王爺成全。”
楊素客氣道:“天寶將軍那裡的話,只要我楊素能辦到,絕不推辭。”
成都點了點頭說:“公主一向喜歡歌舞,身邊又沒有一個可心的人,我見這紅拂女歌舞具佳,人也溫順聰穎,想跟王爺求來於公主作個貼身的侍婢,不知王爺能否割愛?”
楊素一聽面露不捨,宇文化及那邊也是一臉的不快,連忙打圓場說:“紅拂女只是一個歌姬,哪裡懂得伺候公主,成都莫要戲言。”成都也不看他父親只是盯着楊素,楊素思索了一下轉而笑道:“相國,難得天寶將軍開口求人,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紅拂女,你以後要好好伺候將軍和公主知道嗎?這可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
紅拂女低頭行禮便隨侍女下去了,我得常所願,剛要離開就聽旁邊的一個賓客說:“我以爲宇文將軍是個不進女色的正人君子,沒想到大婚之日就收侍妾。”
“那不是說給公主要的侍婢嗎?”另外一個人道
“假借公主之名而已,難道大婚當天就光明正大的收侍妾嗎?”
“也對,天寶將軍就是厲害,難道不怕公主大鬧婚房?”
“你還不知道啊,其實在登州靠山王府都已經拜堂洞房一次了。”
“難道是公主長的難看不會服侍,逼得將軍要找侍妾?”
我在一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還是眼不見心靜,看來宇文成都的威名就這樣被我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