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棉看着面前高大的宇文成都,本以爲他就是要問問結果,說些感謝之類的話,可是現在自己餓得難受,只想儘快的回家吃飯便主動說道:“將軍不必擔心了,手術很成功,不出意外,三四天便可下牀走動了。”
李棉說完等了半天,只見宇文成都揹着手站在一步之外,卻不搭話,竟然還用他那種一貫審視的眼光看着自己。
李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就見成都問道:“聽聞世上只有神醫華佗精通開膛剖腹之術,不知法衣道長的醫術是師從何人?”
李棉一愣,看來從自己當初給那個產婦剖腹接生時他就起了疑心,加上這次自己親口說了開腹,這種超越當時醫術的外科手術,確實值得他的懷疑。
李棉沒辦法只好強詞奪理道:“不瞞將軍,我師父正是神醫華陀的傳人。”
“哦?”成都嘴角微翹,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容裡帶着一絲輕蔑。
“法醫道長何以證明?”
“將軍也說世上只有神醫華陀會開膛剖腹之術,那我這本事還能學自誰哪?難不成將軍覺得突厥若得了我這樣的人才,會捨得讓我來當奸細嗎?”
要說這謊話要想說的真,最重要的便是理直氣壯, 咄咄逼人,要是自己先失了氣勢,那多半被騙的人也不會相信了。
宇文成都此刻已經有些被李棉的話打動了,確實,當年不知有多少人在爭搶神醫華佗,如果突厥真的得到這樣的人,確實不會把她拱手送到大隋來。
“那你的工具箱做何解釋,裡面工具的材料絕不是大隋能製造出來的。” 宇文成都已經決心問出所有的疑問。
“工具乃先師所傳,用天降隕石所制,將軍若不相信,可找人鑑定啊。” 古代的人多認爲隕石是神奇之物,見過的人也少,再加上春秋戰國時很多神蹟般的冶煉技術都失傳了,李棉這樣胡扯其實就是有點耍無賴了。
成都有些被她無所謂的樣子唬住了,雖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但是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確實不像心虛之人,畢竟人家還剛剛救了自己的士兵,成都沉吟了一下便道:“姑且信你。”
“若沒有其他事,法衣告辭了。”李棉現在是吃力不討好,被審問了一通氣鼓鼓的也不行禮,直直的說了一句扭頭便走。
“法醫稍等,我命馬明送你回去。”成都自覺對李棉有些過分便叫來親兵囑咐了兩句,自己又去桌案後面處理軍務了。
李棉氣呼呼的走出來,正看見馬明被親兵叫來。二人還是共乘一馬回到王府,一路上馬明見姐姐板着個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便也沒有說話,到了門口李棉放心不下病人便對馬明囑咐道:“病人今天晚上一定要有人看護,這個時候最忌發燒感染,如果低燒可以用溫水擦拭身體,不過切記不可着涼,不可進食飲水,要是燒的厲害馬上派人來找我,知道了嗎?”
馬明聽姐姐嘮叨了一堆連連點頭記下,今天他跟在旁邊全程見證了手術的過程,現在李棉已經是他除了將軍第二崇拜的人了。
“明日一早我會再去給他換藥複查,如果不出問題,只要七八天便可大體康復了。”李棉還在嘮叨個不停,卻見馬明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來,這令牌象是用青銅作制,上面一個令字,挺精緻的。
“這有幹什麼的?”李棉接過令牌不禁問道。
“姐姐,這個是進出軍營的令牌,剛纔將軍吩咐給你的。”
李棉雖然明日還需要進出軍營,但是想起宇文成都剛纔象審煩人一樣的態度,便把令牌扔給小弟說:“我不要他東西。”
馬明見狀,又湊過來露出八卦的本性問道:”姐姐,將軍是不是得罪你了?”
李棉懶得跟他說,就攆人道:“不是晚上還要點卯嗎,快走,快走,姐都要餓死了。”馬明嘿嘿一笑翻身上馬說:“姐姐莫生氣,將軍是個面冷的人,他若不是真心信任,也不會給你這塊出入令牌了。”
李棉還在氣頭上便嚷道:“告訴你們將軍,要是想我出入軍營給他做免費醫生,令牌就要親自來送。”
馬明不懷好意的笑笑,拱手叫了一句得令,轉身策馬而去。
深夜宇文成都正在燈下看書,就聽馬明在外面求見,成都說了聲進來,便見馬明走進來掏出塊進出令牌承在書案上說道:“啓稟將軍,姐姐說令牌要您親自送給她。”
成都擡頭看了看馬明問道:“你叫她姐姐?”
馬明撓撓頭說:“是的將軍,姐姐十分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架子,還是她主動要我跟她姐弟相稱的呢。”成都聞聽心道她本是平民,現在一步登天卻沒恃寵而驕也屬難得。
成都說了句下去吧便打算繼續看書,誰知道馬明卻站着不動,見成都擡頭看他,馬明緊張的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將軍,馬明請求參加金蛇衛的任務。”
宇文成都眼神一冷把兵書丟在案上盯着他問道:“你怎知金蛇衛有任務。”
馬明慌忙回答:“是屬下無意發現了方霸的遺書猜出來的,還請將軍贖罪。”
成都心中本不想讓馬明去,他剛被選入金蛇衛經驗尚淺,但是請戰的勇氣難得,如果這次回決了恐怕會影響士氣。於是他故意冷言道:“馬明,你擅自打探軍務該當何罪?”
馬明雖然驚慌但是卻神色堅定:“馬明請戰心切,還請將軍準我將功折罪。”
“那你可知金蛇衛任務的兇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馬明知道,屬下自加入禁軍已將性命交與大隋,隨時準備以身報國。”
成都點點頭:“好,你去找柳峰舞報道吧,今夜子時便整裝出發。”
馬明面露喜色:“屬下定不讓將軍失望。”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書案上的令牌,宇文成都叫進來一個侍衛說道:“你去把胡軍醫找來。”
不多時,那個剛纔手術時給李棉打過下手的老軍醫便被帶了進來,他顯然剛剛被叫醒,眼神渾濁衣服也穿得不太整齊。
宇文成都見他滿面的疲憊便一指旁邊的椅子,讓其坐下說話,胡軍醫拜謝落座宇文成都便問道:“胡軍醫,現在方霸的情況如何?”
“回將軍,方校尉除了有些虛弱,一切正常,法醫大人所說的發燒感染也未出現,看來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那就好,據你所見,法醫的醫術如何?”
說起這個,胡軍醫萎靡的眼神頓時精神了起來,他站起身道:“回將軍,法醫大人的醫術乃屬下前所未見,這樣的開腹取物,最後用棉線縫合的手法,屬下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而已。”
“法醫說她師承神醫華佗,你覺得可能嗎?”
“法醫大人是華佗的傳人!怪不得,怪不得。”胡法醫興奮的直搓雙手,整個人微微晃動顯然是興奮不已。
宇文成都看着他的樣子不禁無奈的皺了皺眉頭,自己只是個問句,結果他竟然就已經認定了。
“胡軍醫,可是我聽說華佗被曹操殺死,他的醫術並沒有流傳下來啊。”
“啊,啊?哦,是這樣的將軍,華佗雖然被殺但是他卻有兩個徒弟,一個是廣陵的吳普,另一個是彭城的樊阿,這吳普擅長內治,而樊阿則擅長外治,就是今日法醫大人所說的手術。”
“若是華佗有徒弟留下,爲何胡軍醫你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使用這開腹之術呢?”
“屬下也是聽說,這個樊阿因爲華佗被曹操害死便自此獨善其身,隱居山林,到了後來便在沒有其一脈傳人的消息了。”
宇文成都沉默不語,他手指輕點着書案上的令牌,對於李棉身份的疑惑終於如大霧遇風,越來越淡,消散於無形了。
“啓稟將軍,今日我軍能得到法醫大人這樣的人才,實乃是天佑我大隋,有了這手術的法子,以後我軍再出徵,死傷的將士將會大大的減少了。只是不知道法醫大人收不收徒弟,屬下雖然年過五旬,但是學無長幼,達者爲先,如果法醫大人不嫌棄,屬下也想…”
宇文成都看着面前嘮叨不休,兀自悲喜交加的老學究,眼中的無奈更深,他一揮手打斷了下面的喋喋不休沉聲說道:“胡軍醫今日也辛苦了,趕緊下午休息吧。”
說起這個,胡軍醫萎靡的眼神頓時精神了起來,他站起身道:“回將軍,法醫大人的醫術乃屬下前所未見,這樣的開腹取物,最後用棉線縫合的手法,屬下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而已。”
“法醫說她師承神醫華佗,你覺得可能嗎?”
“法醫大人是華佗的傳人!怪不得,怪不得。”胡法醫興奮的直搓雙手,整個人微微晃動顯然是興奮不已。
宇文成都看着他的樣子不禁無奈的皺了皺眉頭,自己只是個問句,結果他竟然就已經認定了。
“胡軍醫,可是我聽說華佗被曹操殺死,他的醫術並沒有流傳下來啊。”
“啊,啊?哦,是這樣的將軍,華佗雖然被殺但是他卻有兩個徒弟,一個是廣陵的吳普,另一個是彭城的樊阿,這吳普擅長內治,而樊阿則擅長外治,就是今日法醫大人所說的手術。”
“若是華佗有徒弟留下,爲何胡軍醫你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使用這開腹之術呢?”
“屬下也是聽說,這個樊阿因爲華佗被曹操害死便自此獨善其身,隱居山林,到了後來便在沒有其一脈傳人的消息了。”
宇文成都沉默不語,他手指輕點着書案上的令牌,對於李棉身份的疑惑終於如大霧遇風,越來越淡,消散於無形了。
“啓稟將軍,今日我軍能得到法醫大人這樣的人才,實乃是天佑我大隋,有了這手術的法子,以後我軍再出徵,死傷的將士將會大大的減少了。只是不知道法醫大人收不收徒弟,屬下雖然年過五旬,但是學無長幼,達者爲先,如果法醫大人不嫌棄,屬下也想…”
宇文成都看着面前嘮叨不休,兀自悲喜交加的老學究,眼中的無奈更深,他一揮手打斷了下面的喋喋不休沉聲說道:“胡軍醫今日也辛苦了,趕緊下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