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兒來到底倉,這裡是船工休息的地方,悶熱潮溼,那個女子就被關在一個儲物的房間裡。來到門口,棉兒接過金虎衛手上的食盤,命他二人守着便推門進去了。一進門就見那個女子坐在一堆貨物上,雙臂被反綁着,嘴裡還塞着破布。
她看見棉兒進來不僅一愣,然後就嗚嗚的想要說話。棉兒把她嘴裡的東西拿下來,那女子呸呸的吐了幾口然後看着李棉說:“我認得你,你是玉嫂嫂的姐姐吧?”“玉兒?這麼說你是單盈盈了。”瓦崗上的女子就那麼幾個,猜也猜得出來。
單盈盈一揚下巴缺根弦的說:“玉嫂子跟你提過我?”棉兒心想我從結婚當天就再沒見過玉兒,她怎麼告訴我?但是嘴上沒說什麼只是低頭一笑問道:“單姑娘,你可知刺王殺駕是要誅滅九族的大罪?” 盈盈聞聽臉色悲憤:“楊廣早已經滅了我單家一百多口,今天也不差我這一條命了。”棉兒不禁一皺眉頭,看來還真是血海深仇,她和玉兒的關係不錯,我要不要救設法她。
這時盈盈一下子站起來說:“不用審問了,要殺便殺,我單盈盈決不皺半下眉頭。”棉兒歪頭看她這意氣用事的樣子嘆了口氣,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摁她坐下,然後拿起一杯水放在她嘴邊說:“喊的累了吧,潤潤嗓子。”單盈盈斜眼看了看棉兒,應該是懷疑水裡有毒。棉兒於是嘲笑的說:“原來還是怕死。” 盈盈被氣的瞪了她一眼伸頭把杯裡的水一飲而進。
棉兒把杯子放下道:“說說吧,秀女上船都是要嚴密搜查的,是誰掩護你過關的?”單瑩瑩一瞪眼睛:“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是宇文成都的夫人,甘心跟着他助紂爲虐,也不是什麼好人。”
棉兒一笑:“你要是告訴我,我就救你出去。”
瑩瑩一愣:“你爲什麼救我?”
“因爲我是玉兒的姐姐。”李棉盯着她的眼睛看她嘟着嘴苦思起來。
此時棉兒心裡暗想,這個單盈盈單純直率少根筋,如果接應她的人真是瓦崗同夥她決不會這麼爲難,定斷然拒絕。如此看來這個人便是船上某個我方的人,只是也想借盈盈之手殺死楊廣。
棉兒想到這便說:“這個人只是想借刀殺人,你沒必要替她隱瞞。何況你現在被困在天寶將軍的船上,有重兵把守,如果有什麼關心你的人來救你,那可就不妙了。”瑩瑩被我說的面露驚慌但還是狡辯:“沒人知道我上龍舟的,你休想狂誆我。”
棉兒轉身就要往外走,邊走邊說:“那就等等看吧,說不定晚上就有人來跟你做伴了。” 單盈盈想要說話但是又有些猶豫,棉兒於是伸手去拉房門只聽她忍不住喊道:“我告訴你。”
棉兒背對着盈盈一陣奸笑突然感覺自己怎麼好像李世民。她轉過身走到盈盈身邊探下頭,單盈盈壓低聲音說道:“是皇后!”棉兒心裡一驚,這蕭後害楊廣是何意,難道她和李密是真愛?棉兒又問:“當時在場的還有誰?” 盈盈想了一下說:“還有一個叫宣華夫人。”要說是宣華那還有可能,她是陳書寶的妹妹與大隋有滅國之恨。
棉兒直起身子,思量了一下說道:“你在這等着,晚上我找機會放你下船。”棉兒出了門吩咐兩個金虎衛:“你們在這看守,沒有將軍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上樓來到甲板,宇文成都正等在那裡,見她出來過來問道:“棉兒,可有結果?”棉兒四下看了一眼,弄的成都也跟着四處張望。
她把成都拉到船邊上說:“夫君,這個女子是二賢莊莊主單雄信的妹妹單盈盈。”成都聞聽恍然大悟說:“此前皇上曾下旨命李淵剿滅二賢莊,聽說殺了百十口人,裡面多爲無辜婦儒。”棉兒點點頭:“她便是來報仇的。”
成都歪下頭問道:“那棉兒可曾問出船上接應的人是誰?”
“問出了,你猜猜。”成都一皺眉頭略帶撒嬌的說:“棉兒,事關重大不要鬧了啊。”棉兒得意的一笑附上成都的耳朵說道:“是皇后,在場的還有宣華夫人。”成都瞪着眼睛問道:“你可確定?”棉兒鄭重的點了點頭。
只見成都拍的欄杆咔嚓一聲低聲罵道:“紅顏禍水!棉兒,我這就去稟告皇上,讓皇后跟單瑩瑩當面對峙。“棉兒連忙拉住他說:”成都,你先別急,皇后深得皇上的喜愛,光有這個證據恐怕她會狡辯否認的。”成都聞聽點了點頭,他沉思了片刻然後一挑眉毛邪邪一笑說:“那我們就來個引蛇出動。”說着叫過來一個金蛇衛讓他暗中監視單盈盈,並撤回了門口的兩個守衛。成都稍一沉思對棉兒說:“這樣恐怕不夠,我還要去皇上跟前加一把火。”說着正想去龍舟就見一個侍衛前來稟報:“將軍,靠山王的大軍已經到二十里之外了。”
二人聞聽均是一喜,皇后的事情容後再說,先去迎接靠山王要緊。成都先派人去稟告皇上,然後把橫勇號靠岸停泊,才領着棉兒坐小舟上岸去迎接父王。遠遠的看見父王的金盔和白馬,宇文成都有些緊張的拉着棉兒的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掌竟微微的滲出汗來。
棉兒知道他是因爲上次的事情對這個岳父有點打怵,不由得和成都五指扣緊,倆人相視而笑間靠山王已經來到近前。成都拉着棉兒的手來到楊林馬前這才拱手施禮說:“成都見過父王,這次父王率兵前來真是雪中送炭。”
靠山王點點頭翻身下馬來到棉兒跟前,棉兒看着楊林連日的奔波滿面風霜不禁心裡一酸,險些落下眼淚,自己在現代就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想到來到這大隋朝卻有了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棉兒伏身一拜叫了一聲爹爹,楊林慈愛的看着棉兒,見她眼眶發紅知道女兒掛念自己心裡也甚是安慰。楊林看了看棉兒的腰身不覺疑惑的說:“棉兒,爲父算你上未到產期啊,這是怎麼回事?”宇文成都在旁邊面色一白連忙看向棉兒,棉兒不以爲然的說道:“爹爹算錯了,您的外孫女都已經滿月了。皇上賜名明月,封爲郡主了呢。”
楊林瞥了一旁的宇文成都一眼故意皺着眉頭說道:“楊明月?不大順口啊。”成都在一邊臉色又是一變,棉兒見狀拉着楊林的胳膊撒嬌道:“爹爹,你就別戲弄成都了。”說着伸手指着成都的鼻子說:“父王開玩笑哪。”成都尷尬的一笑長出了口氣。
三人正在說話之時卻聽得橫勇號上傳來一片喊殺之聲,只聽有人高喊:有人劫欽犯啦,抓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