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跪下來山呼萬歲,滕燕賜並沒有讓衆人先起來,而是扶着羅瑞雪走到上手的位置坐下來,自己才一撩衣襬坐下來。小說快更到:語氣冷淡的說道:“都平身罷。”
楊萱兒嚇得腿都打哆嗦,起來之後趕緊退到席間,縮着肩膀裝作很沒存在感的樣子。
然而語珊郡主就不一樣了。
語珊郡主見到了滕燕賜,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她被封爲邵國第一美人兒,自然對自己很有自信,雖然這個皇后娘娘看起來也還算美豔。但是完全是被衣服和首飾堆砌出來的,而且據說還嫁過兩次,那在邵國豈不就是蕩婦!
像她這種人。根本不配做皇后,怎麼能和冰清玉潔的自己相比?
語珊郡主想的非常好,一雙眼珠子貼在滕燕賜的身上猛轉。
因爲今天的宮宴是給邵國使臣接風而專門設置的,所以語珊郡主覺得今天自己纔是主角,當即嬌滴滴的上前去,微微一福,說道:“皇上,此次我邵國使臣來朝賀燕皇,特意帶來了邵國的國寶,進獻給燕皇,希望皇上不要嫌棄。”
她說着,招了招手,很快有使臣捧上來一個錦盒子,一雙纖纖玉手柔弱無骨的將錦盒打開。
她一打開,明顯聽見了衆人的抽氣聲。尤其是旁邊的楊萱兒。楊萱兒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錦盒裡的東西,幾乎要流出口水來,恨不得抱在懷裡仔細摩挲。
那錦盒裡,赫然是一顆碩大的東珠。
東珠光澤潤滑,顏色很正,個頭和圓度也非常的好,饒是大燕富庶,也絕對見不到這麼大的東珠。
語珊郡主看見別人豔羨的目光,心裡自然很得意。嬌滴滴的說道:“請皇上笑納。”
她說完,滕燕賜就揮了揮手,站在旁邊的興榮趕緊步下臺階,恭恭敬敬的接過語珊郡主手裡的錦盒,將東珠擎過頭頂,獻給滕燕賜。
滕燕賜直接伸手將盒子裡的東珠拿起來,入手冰涼,能感覺到東珠猶豫絲綢一般細滑,沉甸甸的,很有質感。
滕燕賜拿在手裡,看了一眼語珊郡主,說道:“如此,就多謝郡主的美意了。”
語珊郡主一見滕燕賜喜歡,當即美得開花兒,嬌滴滴的羞紅了臉頰,說道:“皇上喜歡,我也就開心了。”
她一說完,就見滕燕賜將東珠放在羅瑞雪的鬢髮邊比了比,笑意中透露出一股溫柔和寵溺,說道:“朕正思忖着給皇后尋個罕見些的珍寶做髮簪,這顆東珠很配的膚色。”休華助圾。
羅瑞雪聽了頓時笑起來,這麼大一顆東珠,看起來就趁,若是真的做了髮簪,還不把自己的頭髮墜下來?
不過羅瑞雪並沒有拒絕,而是笑着說道:“那臣妾謝過皇上。”
語珊郡主頓時氣的要翻白眼兒,委屈的說道:“皇上,您……怎麼能……”
她還沒有說完話,就被使臣給拉住了,那使臣給語珊郡主使了使顏色,語珊郡主覺得憋屈,卻不能再說話。
滕燕賜又把東珠放會錦盒裡,對興榮說道:“去讓人把東珠做成簪子,做好了送到瑞和宮去。”
興榮趕緊應聲道:“是,陛下。”
獻寶的事情之後,滕燕賜就吩咐開席了,衆臣看起來和樂融融的敬酒談笑,羅瑞雪笑眯眯的禽獸給滕燕賜到了一杯酒,低聲說道:“皇上也夠壞的,語珊郡主被皇上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滕燕賜在桌子下拉住羅瑞雪的手,輕輕的揉捏着她的手心,說道:“哦?朕這樣就叫壞了?還是跟夫人學的……等晚間回去,朕才能壞給看。”
羅瑞雪被他這樣一說,臉上滕的就紅了,趕緊甩開滕燕賜的手,滕燕賜總是這樣,頂着一張面癱臉,竟然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然而那種低沉略顯沙啞的嗓音,卻叫羅瑞雪不能抗拒……
席間樂府進來獻樂歌舞,楊萱兒剛緩過來些勁兒,就看見一個很眼熟的女子跟着樂府的人走進來,定眼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嫡妹楊珂珂嗎!
楊萱兒看見楊珂珂從女官變成了樂府歌女,心裡頓時那叫一個解氣啊,但是很快又有點兒打顫,楊珂珂可是楊府的嫡女,都變成了歌女,那自己這個庶女,沒地位沒身份,剛剛又說了話得罪了皇后娘娘……
楊萱兒渾身一抖,覺得自己的前途堪憂……
酒宴中途,羅瑞雪有些酒氣上頭,臉色也漲紅了,嘴脣本身不點自紅,如今又覺得有些燒熱,朱脣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滕燕賜趁人不注意,側頭輕輕在羅瑞雪的嘴脣上咬了一下。
“啊……”
羅瑞雪嚇了一大跳,只覺得下脣瓣兒上**辣的,還有點兒刺痛,身子一抖,從下面涌起一股熱流來,急促的呼吸了兩口。
羅瑞雪眼睛掙得渾圓,瞪着滕燕賜。
滕燕賜見她這幅樣子,渾似炸毛兒的小貓咪,當即湊過去,貼着羅瑞雪的耳朵輕聲笑道:“臉色很紅,頭暈不暈?先回去休息罷,反正這邊兒也是無聊。”
羅瑞雪正覺得無聊,也想找藉口回去,正好滕燕賜提出來了,就點點頭。
滕燕賜說道:“興榮。”
“老奴在。”
興榮趕緊過來,滕燕賜說道:“送皇后回瑞和宮。”
興榮應聲道:“是。娘娘,這邊請。”
羅瑞雪當下想要站起身來,只不過有些腿軟,一站打了個晃兒,滕燕賜趕緊伸手扶住,笑眯眯的說道:“夫人是想讓我抱着回去?”
羅瑞雪臉上的昏暈還沒有退去,立刻又染上了一層紅暈,當即狠狠瞪了滕燕賜一眼,滕燕賜也不着惱,反而覺得羅瑞雪的目光像羽扇一樣輕輕刮蹭着自己的心臟,麻麻癢癢的。
滕燕賜抓住羅瑞雪的手,低聲說道:“先別睡,我晚些過去。”
羅瑞雪自然明白他晚些過來是什麼意思,心裡突突跳了兩下,趕緊帶着人走出宴廳去了。
羅瑞雪走出宴廳,夜晚的涼風迎面撲來,這才覺得好了一些,腦子裡仍然暈乎乎的,興榮說道:“娘娘,您稍等一會兒,老奴這就讓步輦過來。”
羅瑞雪點點頭,興榮趕緊去吩咐。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和一個男人從宴廳裡走了出來,往河邊的假山石走過去了。
碧盞在旁邊看着,說道:“咦,那不是語珊郡主嗎?怎麼出來了?”
羅瑞雪定眼一看,果然是語珊郡主,她那身打扮實在太扎眼了,在夜光下直反光,和一個男人走出去,那男人則是邵國的使臣。
兩個人走路的時候鬼鬼祟祟的,讓人不注意都難。
羅瑞雪嘴角突然挑起一絲笑意,說道:“咱們跟上去看看。”
春禾想要攔着羅瑞雪,說道:“娘娘,興榮總管一會兒回來……”
碧盞說道:“哎,這樣罷,娘娘讓春禾姐留下來等着興榮總管,那不就好了!”
羅瑞雪笑道:“那就這樣罷。”
春禾頓時有寫頭疼,心想着讓碧盞這丫頭跟着娘娘,還不如自己跟着,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反駁,羅瑞雪已經帶着碧盞走了。
羅瑞雪和碧盞兩個人悄悄的往假山走過去,夜色雖然很重,但是語珊郡主的裙子太扎眼,也不會跟丟。
那兩個人在假山後面就停住了,似乎要說悄悄話。
羅瑞雪拉着碧盞躲在假山的另一邊兒,碧盞似乎也特別激動,羅瑞雪用食指貼着嘴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碧盞激動的直點頭。
就聽語珊郡主的聲音委屈又傲慢的說道:“羅瑞雪那個賤女人!真是討厭!一個棄婦竟然能當上皇后,而且連孩子都保不住,怎麼和我比?!父王是讓我來大燕嫁給燕皇的,但是我不想做妃子,我要做皇后!那個賤女人怎麼和我比!也不知道她給皇上下了什麼**藥,那顆東珠可是咱們大邵國的寶物!皇上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送給了羅瑞雪那個賤婦!實在氣死我了!”
她說的聲音很大,根本不需要偷聽,羅瑞雪不禁挑了挑眉。
使臣趕緊說道:“郡主,您小點兒聲!”
語珊郡主冷笑道:“爲什麼要小聲!我是郡主!我不要給燕皇做小,我要做皇后!”
使臣說道:“郡主,其實您想作爲燕皇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需要卑臣略施小計……”
“什麼!”
語珊郡主立刻激動的說道:“是什麼計謀!”
使臣陰測測的笑着說道:“其實王上一直覺得大燕的羅丞相是個人才,想要收歸己用,但是羅丞相很不識相,一直不把王上看在眼裡。那羅瑞雪又是羅丞相的女兒,正好兒一起辦了就是……不如這樣,明日一早,在燕皇上早朝的時候,郡主去給羅瑞雪獻寶,帶些邵國的點心過去,在裡面兒下寫好料兒,到時候羅瑞雪變成了蕩婦,就讓微臣……讓微臣效勞!羅瑞雪和邵國大臣有染,微臣再拿走她的貼身之物,去威脅羅丞相乖乖就範!羅丞相就算骨氣再硬,也不會讓羅家出這麼大的醜事!到時候有羅丞相作爲內應,郡主害怕做不成皇后嗎?”
碧盞捂住嘴巴,險些抽口冷氣,這個邵國使臣簡直太無恥了!
語珊郡主拍手說道:“這樣好!哼,本郡主覺得其實根本不需要下料,那個羅瑞雪不是蕩婦麼,說不定會搖着屁股等。”
邵國使臣猥瑣的笑了一聲,突然又很爲難的說道:“這件事情……羅瑞雪如今可是滕燕賜的皇后,若是這件事情敗露,微臣可就是掉腦袋的死罪,所以……所以……微臣斗膽,想請郡主成全一件事兒。”
語珊郡主說道:“卻是是很難的事情,但是不是說,是我的心腹忠臣嗎。”
邵國使臣說道:“是是,微臣是郡主的忠臣,所以冒死爲郡主分憂,就算那羅瑞雪是醜八怪,微臣也要冒死效勞!只求事成之後……微臣可以求得與郡主一晚的魚水之歡。”
他一說完,羅瑞雪和碧盞兩個人都是額角直跳。
語珊郡主沒有生氣,反而聲音很羞澀,說道:“……說什麼呀,本郡主可要保持着清白之身,嫁給燕皇的,怎麼能和,和……”
邵國使臣說道:“微臣不敢奢望郡主冰清玉潔的身體,只希望郡主和燕皇圓房之後,可以屬於微臣一夜,以了微臣對郡主的愛慕之心。”
語珊郡主更是羞澀了,嬌嗔道:“……好討厭,誰要愛慕了……啊呀,做什麼,不要摸本郡主……好舒服,啊用力摸我……討厭,只許摸哦,不要壞了人家的清白。”
羅瑞雪更是額角突突直跳,碧盞直捂耳朵。
羅瑞雪給碧盞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就悄悄的走了,興榮等了好半天,眼看着羅瑞雪回來,才放心下來,他險些就回去稟報皇上,皇后娘娘丟了!
羅瑞雪回了瑞和宮,興榮就回去覆命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碧盞立刻焦急的說道:“娘娘,您怎麼不跟興榮總管說,讓興榮去告訴皇上,那語珊郡主和邵國使臣,真是無恥到了極點,說句難聽的,叫什麼來着,婊子配狗!”
春禾趕緊揪住義憤填膺的碧盞,說道:“說話忒也粗俗了。”
碧盞說道:“不是奴婢粗俗,是那兩人做的事兒,真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羅瑞雪倒是冷靜,穩穩當當的坐下來,春禾趕緊倒了一杯熱茶。
羅瑞雪就端起茶碗來,慢慢的吹着葉兒,笑眯眯的說道:“和皇上說什麼,這些小打小鬧不值得皇上知道,就憑邵國那些人的計量,我還不放在心上……他們若是敢來,到時候出醜的也是他們。”
碧盞說道:“娘娘您到時候一定狠狠教訓他們!就那個語珊郡主,還想做皇后,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德行!”
羅瑞雪依舊不着急,也不氣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眯起來,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涼颼颼的說道:“想做皇后,想牽制羅家,那也要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