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燕賜聽到侯谷蝶的喊聲,突然目光一冷,盯着侯谷蝶,說道:“階下之囚還不思悔改。看來前些日子的教訓是沒有夠。來人,掌嘴。”
他說罷了,侍衛們應了一聲。將侯谷蝶夾起來。左右開弓的“啪啪”掌嘴。
侯谷蝶因着前些日子臉腫的還沒有完全消掉,一下子就想起來之前的痛苦,立刻就怕了,嘶喊着,哭爹喊孃的求饒。
只不過侯大人和侯夫人也因爲犯事兒被押着,誰還能去救她。
侯大人是個沒膽量的,當即一翻白眼兒,暈了過去,侯夫人看着侯谷蝶被打,哭道:“哎呦天殺的!放開我女兒!放開我女兒!你們這些人,放開我女兒啊!別打了!”
滕燕賜纔不管這些,說道:“將這些反賊押下獄。再帶人去何家抓人。”
何彩香一聽要去何家抓人,頓時就慫了,哭着求饒道:“王爺!王妃!求求你們放了我罷!我是被逼的!是侯谷蝶逼我的!我不是自願的!王爺,王妃!我家裡就是個經商的,怎麼敢和官鬥。侯谷蝶說一,我不敢說二啊!求你們放了我啊!我是被逼的,真的!”
何彩香見滕燕賜完全沒有一點兒心軟的表情。似乎像想起了什麼,立刻大叫道:“滕王爺!滕王爺!我是姜雪怡……雪怡姐姐的好友啊!我們關係很好的!求王爺看在雪怡姐姐的面子上!看在姜妃的面子上!繞了我罷!滕王爺,您看在昔日的情面上!繞我一次罷!我是被逼的!”
羅瑞雪聽到她在滕燕賜面前提起姜雪怡,心裡不禁忽悠了一下,其實姜雪怡這個名字,在她心裡已經淡出了很多,因着姜雪怡最近消停了不少,但是羅瑞雪還是擔心,畢竟小說裡的滕王爺是男主,而姜雪怡是女主,滕燕賜對姜雪怡的癡情程度堪比日月,不僅爲了姜雪怡終身未娶,而且姜雪怡一句話,滕燕賜就拱手送出了打下來的一片天下。
羅瑞雪乍一聽“姜雪怡”三個字兒,下意識的瞥向滕燕賜,見他毫無反應,這才心裡偷偷舒了口氣。
滕燕賜寒生說道:“你和誰是好友,和本王什麼關係。”
何彩香不可置信的瞪着滕燕賜,說道:“王……王爺!姜雪怡……姜妃娘娘,您不是,您不是癡戀着姜妃娘娘嗎?”
滕燕賜冷笑一聲,似乎覺得非常可笑,說道:“姜雪怡是皇帝的妃子,與本王何關?”
何彩香不相信,說道:“滕王爺!是姜雪怡啊!姜雪怡!您是不是沒聽清楚是什麼名字!姜雪怡,宮裡頭的姜妃娘娘!”
羅瑞雪不禁笑了一聲,說道:“如今已經沒有姜妃娘娘了,姜雪怡先被貶爲姜嬪,如今已經入了冷宮。”
“什麼!?”
何彩香瞪着眼睛,渾身一震,若是沒有侍衛架着她,此時何彩香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何彩香翻着白眼兒,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皇上不是很喜歡姜雪怡的嗎……滕王爺不是也很喜歡姜雪怡的嗎……怎麼會如此……那……那誰來救我……”
滕燕賜聽着她總是說自己喜歡姜雪怡,心裡頭是莫名其,如今羅瑞雪又懷了身孕,滕燕賜是生怕羅瑞雪聽了心思重,影響了身體。
滕燕賜看了羅瑞雪的表情,見羅瑞雪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一貫的雲淡風輕,也看不出什麼,只好揮了揮手,說道:“都押下去。”
“是!”
侍衛們應了一聲,很快就將幾個人一起押了下去。
侯谷蝶一邊被押走,一邊還淒厲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羅瑞雪!你這個毒婦!毒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你一輩子生不出孩子!我詛咒你!就算我死了也會詛咒你!”
滕燕賜心中煩躁,說道:“堵上她的嘴。”
侍衛們不敢怠慢,立刻將侯谷蝶的嘴給堵上,一時間終於消停了,而何彩香則是半昏死的狀態,心中只想着,姜雪怡竟然變成了冷宮妃子,那誰來救自己,說好的靠山突然不見了……
羅瑞雪忙乎了一通,在澤樺又逗留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這才踏上歸途。
因着第二日天氣果然不好了,一大早兒天氣就陰得很,還帶着股潮溼的感覺,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勢態。
羅瑞雪最近懷了身孕,總是睡不醒,滕燕賜起身的時候,她還抱着被子,將臉埋在枕頭上,似乎睡得很踏實。
滕燕賜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脖子,笑了笑,不禁心裡暖暖的。
春禾和碧盞進來的時候,羅瑞雪還在睡,碧盞嘻嘻的笑,春禾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是不是該叫少奶奶起身了?晁先生說,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下起雨來了,需要早走一些,趕到臨近的鎮子上落腳呢。”
滕燕賜點點頭,親自走到牀榻邊,說道:“夫人,起來了,一會子上了馬車再睡。”
羅瑞雪聽到耳邊兒有聲音,不禁揉了揉耳朵,感覺到掃來的氣息,有些溫熱,帶着一股溼氣,喉嚨裡鼓囊了一聲,但是沒有睜開眼皮子。
滕燕賜笑了一聲,低下頭來,說道:“夫人再不起,本王可要當着丫頭們的面兒親你了。”
羅瑞雪隱隱約約聽着,還以爲自己是做夢,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想着,爲什麼夢裡的滕王爺也這麼黑心黑肚皮,也就壓根兒沒當回事兒。
哪知道兩瓣嘴脣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一股溫熱,緊跟着是溼濡,脣舌交纏,羅瑞雪還昏昏沉沉,竟然主動伸出雙手勾住滕燕賜的脖頸,迴應着滕燕賜的親吻。
羅瑞雪被吻得雙目迷離,呼吸不穩,下面一陣陣發熱,感覺有熱意涌上頭頂,這纔有些清醒,險些嚇一大跳。
而春禾和碧盞兩個小丫頭,則是雙手捂着眼睛,即使這樣,耳朵裡還能聽見兩個人親吻交纏的聲音,真真兒是羞死人了,尤其兩個丫頭還都未曾出,對這些事情不瞭解,那就更是窘迫。
羅瑞雪趕緊推開滕燕賜,滕燕賜卻不撒手,將人抱在懷裡,壓低了聲音,咬了咬羅瑞雪的耳垂兒,笑道:“原來夫人是想讓本王吻你,下次可以直接說出來。”
羅瑞雪若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瞎子,真想直接橫他一眼。
滕燕賜笑道:“起身罷,一會兒上了馬車再睡,天陰得很,快些趕路,別淋溼了。”
羅瑞雪這才慵懶的起身,春禾和碧盞想要上前伺候,但是被滕燕賜攔住了,滕王爺拿着衣裳,給羅瑞雪一件件的穿好,因着這已經是熟練工種了,所以滕王爺的動作極爲流暢,彷彿是理所應當的,看着兩個小丫頭直髮笑,心想着王爺可真溫柔,恐怕說出去都沒人敢信的!
等用了早膳,滕燕賜就送羅瑞雪上了馬車,滕燕賜說道:“夫人可別再折回來了。”
羅瑞雪也是笑,說道:“不遇到什麼意外,妾身也不會折回來的。”
滕燕賜說道:“行了,快些啓程罷,本王過些日子也就回去了。”
羅瑞雪點點頭,對春禾說道:“走罷。”
春禾吩咐了馬伕,馬伕很快就趕車往前走了。
羅瑞雪的馬車穩當,走得快也不覺得顛簸,到了黃昏的時候,再走一會兒就能到鎮子上夜宿了。
碧盞撩開窗簾子,說道:“呀!外面兒好像飄雨了。”
春禾說道:“可不是嗎。”
就在她們說話間,雨水“譁”的一下傾瀉而下,就像有人潑水一樣,瞬間從毛毛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因着澤樺這邊的天氣畢竟成熱,飄不了雪,但是夾雜着冰渣子,竟然下起了冰雹。
馬車頂很快就被“噼噼啪啪”的擊打着,似乎要被打漏了一樣。
春禾說道:“這雨,說下就下。”
碧盞看着外面兒,天氣差的厲害,突然指着一個方向,說道:“咦?那裡竟然有個老頭兒!”
春禾一看,說道:“真是啊,怎麼會有個老人家,也沒有批油衣,在雨地裡禁得住嗎?”
羅瑞雪也順着窗戶看出去,果然前面不遠處有個老人家,蹲在大樹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竟然一動不動,渾身都被沖刷溼了,全白的頭髮貼在臉上,看着分外孤苦。
碧盞說道:“怕是拾荒的罷?沒地方兒躲雨。或許又是流民,這地方兒剛出了澤樺不遠,有流民也不奇怪。”
羅瑞雪見那老者顫抖的樣子,不禁說道:“停車。”
碧盞奇怪的說道:“少奶奶,停車做什麼?”
春禾說道:“給這老人家一個油衣罷?”
羅瑞雪點點頭,碧盞對外面的大筒喊道:“大餅!大餅!那件兒油衣來,少奶奶叫那件兒油衣,給這個老人家!”
大筒騎着馬,身上披了一件油衣,但因這雨大,還是被沖刷的溼了,頭髮頭貼在臉上,分外的好笑,卻凶神惡煞的對着碧盞喊道:“都說了我是大筒!不是大餅!你這個丫頭,怎麼筒和餅不分?!”
碧盞纔不怕他,吐了吐舌頭,笑道:“我還大三元大四喜哩!叫你拿油衣,別磨磨蹭蹭的。”
大筒沒有辦法,拿了件兒油衣走過去,扔給那個老頭兒,說道:“老頭兒,快穿上,大雨天兒的這不是作死嗎?”
油衣扔到老頭頭頂上,老頭慢條條的接過來,卻不穿上,而是抱在懷裡,擡頭說道:“這位好漢,有吃的嗎?”
大筒撓了撓腦袋,回頭對碧盞說道:“老頭兒餓了,咱們還有吃的嗎?”
羅瑞雪說道:“咱們從澤樺帶的點心還有麼,全給了老人家罷,反正一會子就能到鎮上了。”
老頭兒拿了點心,也不吃,全都捂在懷裡,又說道:“老頭兒我腿上了,極爲菩薩心腸,能不能帶我一程,我想去鎮子上。”
大筒覺得老頭兒得寸進尺,但是看着老人家的樣子,也確實走不動路。
羅瑞雪看在眼裡,心想着若是人有老人家一個人在雨地裡,多半也就病死了,於是說道:“請老人家上後面兒的馬車罷,反正要去鎮上,也是順路。”
老頭兒沒動,說道:“好漢,能揹我上車嗎?我的腿不中用。”
大筒瞪眼說道:“你這老頭兒!怎麼不知好歹!”
碧盞見了,隔着簾子罵道:“大餅,你有手有腳的,幫老人家一幫怎麼了?”
大筒沒有辦法,只好蹲下去背上老頭兒,送到了後面兒的馬車上,那是堆放行李,還有下人們坐的。
馬車很快又往前走了,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鎮子上,找了一家條件不錯的酒樓住下來。
羅瑞雪一路坐着馬車,也沒有什麼淋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澤樺這邊的天氣太陰溼了,身子骨有些不中用,一陣陣的發寒。
羅瑞雪晚膳都沒有吃,只是拔了兩下米飯,一口也吃不下去,就躺下就寢了。
哪知道半夜的時候,春禾進來瞧瞧少奶奶,竟然發現少奶奶在夢囈,走過去一瞧,少奶奶竟然臉色潮紅,伸手一試,頭燙的厲害。
“不好了!少奶奶發熱了!”
春禾連忙跑出去叫碧盞,碧盞很快就過來了,試了試羅瑞雪的額頭,熱的燙手,立刻慌了神兒,說道:“這怎麼辦,晁先生留在澤樺沒跟來。”
春禾說道:“你照顧少奶奶,我去找大夫!”
因着是大半夜,春禾去了將近半個時辰,碧盞急的不行,在屋子裡走遛好幾圈,少奶奶就是不醒,昏昏沉沉的一直在說夢話,看起來燒的都沒有意識了。
春禾好不容易回來,找了一個大夫,大夫只是把脈,又看了看羅瑞雪的臉色,突然站起身來就走,擺手說道:“哎呦,是瘟疫啊,幾位是從澤樺來罷!這種病我不醫,太要人命了,還是及早準備後事罷!”
碧盞一聽,跳起腳來,指着那大夫的鼻子大罵:“你是什麼大夫!你竟然見死不救!”
那大夫也不停留,就像沒聽見一樣兒,立刻就跑沒影兒了。
碧盞其不得行,追出去一路罵,非要逮着大夫上來看病不行,但是又沒人家跑得快,追到樓梯口的時候,“嘭”的一下子撞到了什麼。
碧盞“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上,擡頭一看,竟然是路上遇到的老頭兒,自己跌倒在地上,摔得是結結實實,而那個老頭兒竟然好端端的站着。
碧盞也沒考慮到爲何老頭兒沒有摔倒,只是爬起來,還要追。
老頭兒說道:“小丫頭,大半夜的你做什麼呢?”
碧盞被他攔着,眼看見大夫跑出去不見了,跺了跺腳,說道:“老頭兒你怎麼如此煩人!那大夫都跑了!”
老頭兒說道:“大夫?誰病了麼?”
碧盞說道:“我家少奶奶病了!大夫說是瘟疫,怎麼辦!怎麼辦!”
老頭兒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會醫術啊,讓我去瞧瞧你家少奶奶。”
碧盞不太相信,但是這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當下帶着老頭兒進了屋來。
春禾一直給羅瑞雪擦着汗,見他們進來,剛要說話,老頭兒已經走了過來,然後熟練的捏起羅瑞雪的手腕來把脈。
那種感覺,似乎一下子從窮酸老頭兒,變成了懸壺救世的醫者,莫名的就讓春禾和碧盞住了口。
兩個人屏息一陣子,那老頭兒又是捏鬍子,又是望天,隨即說道
春禾和碧盞對看了一眼,似乎覺得老頭兒說的特別準,碧盞立刻蹦起來往外衝,很快就找來了銀針,春禾拿來了筆墨紙硯。
老頭兒先是行雲流水的寫了一個方子,讓碧盞去抓藥,碧盞一瞧,裡面全是蜈蚣蠍子的,看着就噁心,但是也不敢有異議,趕緊跑出去抓藥。
老頭兒拿了銀針給羅瑞雪下針,下了針的地方竟然紅一片,看着春禾直髮憷。
老頭兒還很炫耀的笑道:“小丫頭,不懂了罷?紅了才說明穴位通了。”
春禾確實不太通,羅瑞雪又出了好些汗,春禾就顧着用熱水溼帕子,給羅瑞雪擦汗來着。
等了一炷香時間,老頭兒就起針了,羅瑞雪竟然真的呻吟了一聲兒,慢慢睜開了眼睛。
春禾見羅瑞雪醒了,差點兒哭出來,高興的說道:“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老人家,您太厲害了!你真是活神仙!”
老頭兒笑了笑,說道:“小丫頭忒也沒見過世面了。”
羅瑞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渾身沒勁兒,衣裳都溼透了,感覺像是死過一次似的。
碧盞端了藥過來的時候,就見到羅瑞雪已經醒了,興奮的差點把藥給砸了,說道:“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春禾給羅瑞雪喂藥,碧盞說道:“老人家,您這麼厲害,拿給我們少奶奶醫一醫眼睛罷?”
“眼睛……”
老頭兒重複了一聲兒。
羅瑞雪心裡“咯噔”一下,方纔已經聽春禾說了,自己竟然感染了瘟疫,一直在發熱,都沒有意識,是老人家給治好的,好似神人一樣。
若是老人家醫術真的這麼高明,看穿了自己眼盲的小伎倆,那可如何是好?
老頭兒只是捏着鬍子笑,說道:“凡事不可強求。”
春禾疑惑道:“眼疾還有什麼強求不強求的?”
老頭兒神情有些莊重,又說道:“丫頭救了我一命,也是個心善的,命裡有造化,但也有劫難,開眼之時必遭劫難,若是能挺過劫難,便是最金貴的命。”
碧盞笑道:“老人家怎麼改行算命了?最金貴的命,那是什麼命?如今少奶奶已經是滕王妃了,算不算金貴?”
老頭兒呵呵的笑道:“王妃算什麼金貴,普天之下的女人,若說最金貴,那只有皇后命。”
“皇后?!”
兩個小丫頭都傻了,刷刷的瞪着老頭兒,少奶奶怎麼會做皇后呢?少奶奶跟王爺感情甚篤,如今又懷了身孕,絕技不可能進宮做皇后的!
羅瑞雪心中卻是一顫,皇后的命?
小說中的滕燕賜可是造反過的人,因着燕明鐸的步步緊逼,滕燕賜想要活,就只剩下造反這一條路,一直打到了京城,將京城四面重兵包圍,燕明鐸還是叫姜雪怡出城來,和滕燕賜套關係,才使得滕燕賜止兵不動。
小說裡姜雪怡出了城,和滕燕賜哭訴,自己懷了皇上的龍種,若是滕燕賜真的狠心殺進京城,殺了淮上,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便沒有了父親,皇上這些年待她不薄,她不能捨棄皇上,若是滕燕賜真的要打,就先殺了她。
小說裡的滕燕賜對姜雪怡癡情不改,不忍心見姜雪怡難過,也不忍心殺了姜雪怡,就主動投誠了,燕明鐸說的好聽,不殺降臣,可是轉眼就將滕燕賜下獄,折磨的體無完膚。
如今滕燕賜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姜雪怡,那麼會不會造反成功?
皇后的命……難道說的就是這個?
羅瑞雪想着,可老人家說了,自己開了眼,纔是皇后的命,若是要開眼,必然要經歷劫難,這個劫難,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滕燕賜有關……
羅瑞雪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老頭兒見她發呆,不禁笑道:“別人都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丫頭是個心善的,我看着也和眼緣兒,這個物什給你,可保一次劫難,逢凶化吉。”
老頭兒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對玉佩來,扔給羅瑞雪。
羅瑞雪目光一震,整個人禁不住抖了抖。
玉佩!
玉佩是翡翠做的,一隻紅色,一隻綠色,正好一個翡,一個翠。兩瓣可以拼成一個玉珏,這個玉佩的樣子羅瑞雪再熟悉不過了,腦子裡轟隆一聲……
她還記得自己被親生父母活生生關在棺材裡冥嫁還錢,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卻聽到……
“叮——”的一聲,是翡翠相擊的聲音。
然後棺材蓋“吱呀”一聲被掀開了,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那個男人,五官端正,輪廓深邃,面目英俊迷人,和滕燕賜生的一模一樣!
而男人的腰上,則是彆着這樣一對玉佩……
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羅瑞雪敢肯定,這對玉佩絕對和老人家手裡的一模一樣!
羅瑞雪雙手顫抖的將玉佩抓在手裡,若說滕燕賜的樣貌是巧合,那麼這對兒玉佩呢?太多的巧合聯繫在一起,羅瑞雪已經不覺得這是單純的巧合了。
羅瑞雪想要問老頭兒,老頭兒卻打了一個哈赤,說道:“快天亮了,我先回去睡了。”
老頭兒很快就走出去了,羅瑞雪卻一晚上都睡不好,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會想到那個陰暗的棺材,自己身着大紅色的喜服,被迫祭鬼冥嫁。
第二日天一亮,羅瑞雪就躺不住了,喚來了春禾和碧盞給自己洗漱更衣。
碧盞笑道:“少奶奶,您真的是大好了!那老人家的藥還真是管用呢!您都不知道,昨兒個晚上,奴婢們找來了一個大夫,大夫給您把脈之後,就跟見鬼了一樣,瘋一般就跑掉了,真是氣人,還直嚷着讓奴婢們給少奶奶準備後事呢!真真兒是氣死奴婢們了!”
羅瑞雪穿戴整,說道:“那個老人家,起身了麼?”
春禾說道:“奴婢去看看。”
春禾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少奶奶,老人家的房間是空的!值夜的夥計說,那老人家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羅瑞雪心中有些吃驚,但是一想到昨日老人家說的“不可強求”,或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罷。
羅瑞雪沒有辦法,卻把玉佩仔細的放起來,貼身帶着。
除了羅瑞雪半路上得了重病,這一路走來也算是穩穩當當,他們很快就到了京城。
老夫人和紀氏早早就站在府門外面兒迎着,看見她們的馬車,老夫人拄着柺杖迎上去,說道:“不是說到了就回來麼,怎麼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春禾和碧盞先跳下來,然後將腳踏子置辦好,鋪上猩紅的毯子,這才請羅瑞雪下車。
紀氏見羅瑞雪下來,趕緊從丫頭手裡將斗篷拿來,給羅瑞雪親手披上,說道:“瘦了!怎麼瘦這麼多?一路上定然吃苦了,快快,我看看!”
春禾和碧盞扶着羅瑞雪,因着少奶奶懷孕是在澤樺意外發現的,也沒有人送信回來,所以老夫人和夫人還不知道。
碧盞嘴快,笑道:“老夫人,夫人!天大的喜事兒啊,少奶奶有喜了!”
“什麼!”
“什麼!”
老夫人和夫人都是一驚,然後雙雙抓住羅瑞雪的手,羅瑞雪幾乎能感覺到她們的手在打顫。
老夫人說道:“太好了!太好了!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滕家終於有血脈了!”
紀氏笑道:“真真兒是大喜事兒!不行,這麼大的喜事兒,我要張嘍着擺宴才行!要叫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滕王府有大喜事兒了!對了……瑞雪你懷了身子,最近就不要搭理中饋了,爲娘雖然不中用,但是還能管一管的,你就放寬心,什麼也不要操心,好好兒的養胎!”
老夫人連連點頭,說道:“要的要的,趕緊去張嘍擺宴的事情,咱們滕王府一向不言不語的,好些人就要騎到咱們頭頂上來了!現在好了,滕王府也來了大喜事兒,等賜兒回來的,正好給賜兒接風,一起擺宴。”
羅瑞雪見她們那麼高興,自己其實也高興,畢竟自己現在是懷孕的人,很快就會有和滕燕賜的孩子,在不久之前,羅瑞雪還一度以爲自己不會有孩子,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更加珍惜。
老夫人說道:“看咱們!快進去,別在府門口說話兒,瑞雪身子弱,進去歇歇。”
衆人簇擁着羅瑞雪進了府,老夫人和夫人自然又是一陣噓寒問暖,弄得羅瑞雪有些不自在。
燕雲初知道羅瑞雪回京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了,滕燕賜這天晚間都要到京城了。
燕雲初特意到滕王府來看羅瑞雪,正好也湊湊熱鬧,因着這天晚上滕王爺回京,滕王府擺了一個很大的宴席,請了京城裡各大名流,就連名聲響亮一些的商賈都發了請帖。
其實衆人不說,羅瑞雪也是清楚的,她和滕王爺成親這麼久了,自己是個瞎子,是個下堂的棄婦,這些都可以不說,但是成親這麼久竟然沒有孩子,京城裡又是勾心鬥角的地方兒,自然有好多人嚼舌頭根子,等着看滕王府的笑話。
滕王府向來低調,如今來了一樁喜事兒,老夫人和夫人又想給羅瑞雪沖沖喜,去去晦氣,好一年都順順當當的,自然要大辦一場。
燕雲初走進來,就見羅瑞雪坐在繡墩兒上,繡墩兒上不同往日,還鋪着厚厚的褥子。
燕雲初圍着羅瑞雪轉了兩圈兒,左看右看的,羅瑞雪眼皮直跳。
就聽燕雲初說道:“咦,瑞雪,你不是懷孕了麼,肚子怎麼不大?我聽說懷孕的人,肚子都好大好大的!”
羅瑞雪“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我這才幾個月,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燕雲初不甚明白,羅瑞雪笑道:“等你懷孕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哪知道燕雲初聽了就更加好奇了,說道:“怎麼樣才能懷孕呢?”
她這樣一說,春禾和碧盞兩個丫頭剛端茶進來,差點兒手一抖就把茶盅給扔出去。
羅瑞雪“咳”的咳嗽了一聲兒,說道:“等你有了心上人再說。”
燕雲初不依不饒的說道:“瑞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羅瑞雪笑道:“是誰?”
燕雲初連磕巴也不打,說道:“是郎大哥!”臺史鳥巴。
春禾和碧盞都嘻嘻的笑,心想着長公主可真是天真浪漫,臉都不紅的。
燕雲初說完了,卻癟了癟嘴,說道:“可是好像很多人不同意。”
羅瑞雪說道:“怎麼回事?”
燕雲初說道:“我和皇兄說了,皇兄冷着臉衝我發脾氣,連母后也不同意,他們都說我不可以再和郎大哥玩了。”
羅瑞雪嘆了口氣,郎纓是滕燕賜的左膀右臂,燕明鐸忌恨滕燕賜,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嫁給郎纓了。
正說話間,外面兒已經來了許多賓客,羅瑞雪笑道:“走罷,別愁眉苦臉的,咱們去外面兒,外面兒可熱鬧了,一會子王爺回來了,你郎大哥也就回來了。”
燕雲初一聽,頓時眼睛就亮了,說道:“太好了,我給郎大哥帶來了許多點心,他不在京城裡,我吃什麼都不香,天天把好吃的留下來,準備給郎大哥,可是點心都餿了好幾回,這下子好了,郎大哥終於回來了!”
兩個人說着話,就走了出去。
滕王妃懷孕的事情,可謂是京城裡的一記響雷。
原本看熱鬧的傻了眼,原本冷嘲熱諷的被打了臉,原本事不關己的趕緊準備賀禮過來巴結。太后的侄女兒柔妃是今兒個過壽辰,在宮裡辦了一個小宴,請了好些大貴婦前去,但是竟然有好些人都說沒空,要麼就說病了,但是一打聽,竟然是帶着賀禮跑到滕王府來賀喜來了!
柔妃自幼被驕縱慣了,又是太后的內家侄女兒,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樣惡氣,當即氣的不輕,跑到燕明鐸的殿裡大哭大鬧。
燕明鐸其實不喜歡柔妃,不過柔妃是太后的侄女,總要給太后吃點定心丸才行,所以一直把柔妃留在後宮裡,柔妃跑來哭訴的時候,燕明鐸非常生氣,倒不是爲了柔妃生氣,而是生氣滕燕賜竟然要有孩子了,滕王的王位是世襲的,這說明若是男孩,就是個小王爺。
一個滕王爺燕明鐸已經容不下了,再來一個小王爺,燕明鐸自然恨的不行!
比起宮裡頭又哭又鬧,如今滕王府卻熱鬧非凡。
就聽丫頭和小廝喊道:“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羅瑞雪心頭一震,趕緊隨着人羣往外走,先是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緊跟着就見一隊快馬飛奔而來,然後在滕王府大門口勒馬停住,爲首的自然就是滕王爺滕燕賜了。
滕燕賜一身風塵僕僕,卻掩不住的英俊逼人,乾脆利索的翻身下馬,旁人都不理,直接走到羅瑞雪身邊。
衆人一見滕王爺這個仗勢,心裡自然有桿秤兒,原來就聽說滕王爺愛見滕王妃,獨獨寵愛王妃一個人,後院里根本沒有一個妾室,如今王妃更是懷了孕,不管是男是女,滕王爺只有更愛見的份兒了!
滕燕賜扶着羅瑞雪走進去,衆人這才紛紛跟着走進來,然後在宴席上落座。
滕燕賜一身風塵僕僕,需要換衣服,笑着對羅瑞雪說道:“夫人來陪本王更衣?”
羅瑞雪點點頭,跟着滕燕賜進了屋子。
剛一進去,滕燕賜突然將羅瑞雪按在門板上,將春禾和碧盞兩個小丫頭關在門外,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然後捂着嘴偷掉,趕緊走掉了。
滕燕賜將羅瑞雪輕輕按在門板上,低下頭去,用嘴脣廝磨着羅瑞雪的嘴脣,羅瑞雪只覺得渾身一震顫抖,一股酥麻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腰身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雙腿不聽使喚,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子之後**更明顯了,還是很久都沒有和滕燕賜親近的緣故,總之羅瑞雪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發暈,後腰被滕燕賜託着,整個人窩在滕燕賜的懷裡。
滕燕賜撫摸着羅瑞雪的腰身,用手輕輕蓋住羅瑞雪的小腹,另一隻手順着羅瑞雪的衣襬竄進去,技巧的揉弄着羅瑞雪光裸的肌膚,害的她一陣陣打顫,雙腿緊緊併攏,**帶着酥麻,難耐的襲上來。
羅瑞雪無力的靠在滕燕賜懷裡,滕燕賜輕輕撫摸着她的耳後,說道:“我聽說你在路上感染了瘟疫?如何這麼不小心,太叫人擔心擔心了……往後我定然要將你綁在身邊兒,一步也不讓你離開。”
羅瑞雪這才明白,原來王爺急躁是因爲這個,不禁笑了笑,主動親了親滕燕賜的嘴脣,笑道:“妾身這不是好端端的。”
滕燕賜將她摟得更緊了,說道:“你若不好端端的,本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羅瑞雪一笑,說道:“王爺,幾日沒見,王爺竟然會說些甜言蜜語了?”
滕燕賜卻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讓羅瑞雪感受着自己強健的心跳聲。
羅瑞雪只覺得手心兒發燙,趕緊將手收回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將隨身帶着的那一對兒玉佩拿下來,說道:“王爺,妾身在路上感染了瘟疫,是一個老人家手回春治好了妾身,還送了這一對玉佩給妾身,說可以逢凶化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戴着總比不戴的強。”
她說着,將綠色的那個交給滕燕賜,笑道:“王爺也貼身戴着罷。”
滕燕賜並不接着,而是握着羅瑞雪的手,擡到脣邊親了親,笑道:“夫人讓戴着,本王自然一直戴着。”
羅瑞雪只覺得手指尖兒一陣陣發燙,臉上也有些不自然,方纔推下去的那股痠麻**又衝了上來。
滕燕賜看見她雙目有些氤氳,臉頰微紅,喉嚨急促的滾動了幾下,高高聳起的胸口快速起伏,知道羅瑞雪當然是動情了,不禁將人一把打橫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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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瑞雪趕緊伸手勾住滕燕賜得脖頸,生怕他將自己摔了,如今自己身子不同往日,摔了可受不得。
羅瑞雪見滕王爺竟然抱着自己往牀榻去,不禁着急的說道:“王爺,外面兒還有好些客人呢。”
滕燕賜說道:“不礙事。”
說着已經將她輕輕放在牀榻上,羅瑞雪不自然的撇開頭,說道:“王爺……妾身現在身子不方便……”
滕燕賜卻輕笑一聲,說道:“本王自然有分寸,本王看起來就像是這麼急色的人麼?”
羅瑞雪感覺自己身處在雲端之中,又似被浪水擊打着,自能下意識的夾緊白皙的雙腿,死死夾住滕燕賜不停撫弄的雙掌,微微的喘息呻吟着……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外面兒碧盞的聲音朗聲說道:“王爺,少奶奶,皇上和太后來了!”棄妃這個高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