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瑒順着周晨的手只看去,就見十幾個人聚攏在一起,在這羣人中間的地方,隱約可見一個黃頭髮的人,好像是個老外。
“走,我們去看看。”周晨招呼一聲,也不等慕容瑒迴應,提步向那邊走去。慕容瑒微微一愣,剛纔還笑得特別開心的周晨,似乎在生氣?
其實,周晨剛纔和慕容瑒說話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邊的爭執聲。人羣中間那個黃頭髮不是趕時髦的國人染的顏色,確實是一個老外。這個老外似乎還是個中國通,漢語說得很流利。他正在和一個國人爭執着什麼拓本。
什麼是拓本,周晨不懂。不過,聽那兩個人的對話,好像是拓本被老外損壞了,對方正在要求他賠償。
走到人羣近前,慕容瑒也看到了人羣中間的高個子老外,正在向一個農民打扮的國人解釋着:“你的這個東西,確實不是我弄壞的。即使你要求賠償,也需要到專業機構進行鑑定才行。我不會在這裡對你賠償的。”
那個中國農民手裡還拿着兩片撕爛的紙,一臉怒色道:“我這可是《晉沛國相張朗碑》原拓珍本,你給弄爛了還想賴賬啊!”
慕容瑒的目光向那人手中拿着的兩片破紙上一掃,心下已是瞭然。這個人手裡拿的根本不是他所說的什麼珍本,根本是個現代複製品。估計是向這個老外推銷時不小心撕破了,就乘機獅子大開口,想要敲上一筆。亦或者,這人根本就是個碰瓷兒的,就是以敲詐謀生呢。
這種人的行爲固然不齒,但慕容瑒還是覺得不值得爲這種人生氣。而且,這些人根本不要臉皮,若是招惹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噁心你呢。
他扯了扯周晨,低聲道:“打個電話給市場管理處,讓他們來處理就行。我們到別處看看吧。”
可是,向來不固執的周晨,這一次卻並沒有理會他,而且,目光關注的也不是圈子裡爭執的兩人。慕容瑒有些詫異地隨着周晨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人羣另一側,兩個二十來歲的男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看着場中的國人露出一副輕蔑的笑。
又有場中兩個人正在大聲爭執,周圍的人也都在低聲議論,若非注意到那兩個人,還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不過,畢竟相隔不遠,那兩個人依仗說的是日語,說話的聲音放的也不算太小。慕容瑒認真傾聽,倒是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兩個蠢豬,張郎碑都在我大日本國博物館中,他們拿來的拓本?”其中冷諷道。
“走吧,這些有什麼好看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叫上兩個中國女人快活快活的……”另一個顯然對女人的興趣更大,這麼說着,淫褻的目光就開始在人羣中的女性身上毫不掩飾的掃視起來。
“你看吧,這隻支那豬今天是騙不到錢的。他也不想想,當年法國人可是連他們皇帝的皇宮也給燒了的,怎麼會這麼容易上當受騙……”
慕容瑒聽到這樣的對話,也是怒意上涌。目光一轉,看到周晨的神色已經冷靜下來,只是看向對方那兩個人的目光,冰冷的就像在看兩個毫無生命的東西。
此時,市場管理處的人員接到舉報也趕了過來,吆喝着讓衆人散開,那個碰瓷兒的一看管理處的來了,也不顧上向老外索賠了,把那兩張破紙一卷,身體靈活的就像一條游魚,鑽進來往的人羣溜掉了。
爭執了半天的老外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口袋裡的錢包,看到追債人自己跑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愣,搖搖頭繼續向琉璃廠裡走去。
人羣見沒有熱鬧可看了,陸續散開。那兩個日本人並肩而行,不知低語了一句什麼,兩人同時發出一陣很囂張的大笑。
“哈哈……”
“這個女人長得漂亮,要是晚上能夠壓在身下,狠狠地刺殺,嘿嘿,想必很爽……”兩個日本人邊說邊行,淫褻的目光看得竟然是周晨的方向。
另一個日本人則搖頭道:“山本君,女人是老虎,我們還不如去把你那瓶82年的茅臺喝了呢……”
聽到這兩個畜生對周晨的侮辱,即使溫文如慕容瑒也變了臉色。正要掏出手機找人處理,身邊的周晨卻突然拉了他一把,對他微微一笑,揚聲問道:“這裡哪一家古玩店最有名?我想找個地方鑑定個物件兒。”
慕容瑒有些不明白周晨爲何剛纔還是一臉冰霜,轉眼就笑意融融了?
他想到周晨可能僅僅是討厭日本人,卻並沒有聽懂剛纔那兩個日本人的話,也不想在這裡再生事讓她掃興。轉念一想,周晨剛纔買了一塊玉璜,是不是要去鑑定那塊玉璜呢?
不管原因如何,慕容瑒還是壓下心中怒火,微笑道:“這琉璃廠,最著名的老店非榮寶齋莫屬了。他們請的專家還有故宮博物院裡的頂級專家。”
“哦,走,那我們就去榮寶齋看看。”說着,周晨的目光若有似無地瞟了不遠處的兩個日本人一眼,拉着慕容瑒直奔榮寶齋。
那兩個日本人,特別是那個叫山本的,本來就像蒼蠅一樣,倆眼珠子都快粘到周晨身上了,看到周晨向他走來,心中一動,佯裝着擡頭走路,身子卻實實在在地向周晨撞去。卻不想,在他就要一親芳澤之際,突然腳下一絆,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出去。
“啊……”
啪!
“哎呀,我的祖傳古陶瓶!”
三個聲音接連響起,隨即,一股濃郁的酒香四散開來。而那個叫山本的傢伙,此時正面色慘白地趴在地上,雙手捂着褲襠,連連痛呼着。
就在他剛纔摔倒的剎那,不知碰到了什麼,就好像有人用力地踢了他的命根兒一腳,幾乎要了他的命!
“你是怎麼走路的,爲什麼撲上來把我的古陶打破?”山本還沒緩過勁兒來呢,一隻纖弱無骨的手,上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
隨着這一連串的動靜,四周立刻又圍上來好幾個人。碰瓷兒,作爲全國有名的古玩大街不稀罕。但一個漂亮的姑娘發飆,卻不常見。圍上來的看客,看到周晨竟然一隻手就把肥的像豬的山本從地上拎起來,紛紛議論起來。
“咦,這小姑娘好像練過啊,這把子力氣可不小哇。”
“這一會兒工夫,倆碰瓷兒的……”說出這句話的人,無疑代表了周圍許多人的心聲。無怪其他,主要是碰瓷兒這件事,他們見得太多了,是以,由不得他們不這麼想。
“不對,剛纔我正好看到,那個人是自己撲上去的,不關小姑娘的事兒。”這位恰巧看到事件的詳細過程,立刻出言澄清。
“這小姑娘的瓶子里居然還裝着酒哎……哎吆喂,這酒可太香了,比什麼茅臺五糧液可香多了啊……”這位估計是個酒鬼,聞到濃郁的酒香,啥也顧不得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也有一六十多歲的老人蹲下身,撿了一片地上的碎片仔細地看起來,只是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山本這時是想分辨也發出聲來了,他的同伴見狀立刻上前,深深地向周晨鞠了一躬道:“小姐,對不起,是我的朋友不小心碰到您了,我替他向您道歉!”
慕容瑒此時也站到了周晨身邊,哼了一聲道:“道歉?道歉有什麼用?”
山本的朋友立刻又道:“這位小姐的打碎的瓶子,可以拿到專業鑑定機構鑑定估價,我們會按照估價全額賠款。”
“賠款?你們賠得起嗎?”慕容瑒和周晨都沒有發話呢,那個起先蹲在地上的老人站起身來,大聲質問道。
老人這一開口,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關注過去。就連仍舊佝着身子捂着褲襠的山本,都忍不住用驚異地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根本沒注意關注到他身上的目光,手裡捏着兩片碎片,向周晨問道:“姑娘,你這個瓶子是從哪裡得來的?”
周晨的目光此時也有一點兒迷茫,她的瓶子當然是從空間山洞裡拿來的,還是她自己動手燒的呢。可是,現在顯然不能這麼說。而且,她也很奇怪,這個老人表情嚴肅,目光看向碎片時還帶着深深地惋惜和心痛。這就讓她不由不懷疑,難道,還有什麼地方出現過同樣的物件兒不成?那個(些)東西,是不是也是某個修真人拿出來的?
周晨心裡想了很多,但表面上卻絲毫未顯。而且,她之所以拿出這個瓶子,也不怕別人鑑定。這些瓶子她燒了放在山洞裡,有兩個月了,空間升級前的一日十年,到現在的一日百年,最少也經過了千年以上了。千年的瓶子不算古董,哪還有什麼東西算古董?
是以,周晨很冷靜地回道:“這個瓶子是從我家老宅中的地窖發現的。我正要拿着它來鑑定一下呢。”
“原來如此,唉,實在是可惜了!”老人恍然之後,臉上痛惜的神色更重了一層,搖頭嘆氣道,“這個瓶子,若是我沒看錯的話,至少有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從這些碎片上來看,這個瓶子雖然燒製工藝略顯簡單了些,但聲如磬,質如玉,着實不比四大名窯之物差啊。三千年前,就能燒製出這等器物,實在是不可思議。這無疑是填補了我國古代陶瓷史上的一大空白,唉,可惜了啊……”
老人這一段話剛落,立刻炸了窩了。不過,大家關注的不是什麼學術價值,也沒人在乎填補什麼空白,所有人腦中想的都是一句話--
三千年啊!還是這麼高的評價,那得值多少錢啊!
“哎吆喂,若是老先生說的不錯,這玩意兒可值老鼻子錢了!”
“怎麼說話呢,這位可是京大有名的考古教授孟老先生!”
“什麼?考古教授?怪不得呢!”
這時,那個山本和他的同伴也變了臉色。若是普通瓷罐兒的,他們是不怕,找個鑑定中心一鑑,最多不過幾千塊錢的事兒。若真的像這位老者所言,三千年的歷史,燒製工藝有那麼好,那價值就是無法估量的了。說不定,能評估出個幾億元來,也不是不可能。
那位山本雖說家裡有錢,但那也是家族企業有錢,他個人能夠調動的也不過幾萬美元而已。本來就是他們的企業想要進軍中國市場,這才送他來中國留學,熟悉中國的語言文化和市場,前途看好呢,這要是一下子賠出這麼一筆鉅款,別說家族會不會出這個錢,反正他在家族中是別想再出什麼頭了。
另一個日本人乾脆就是個日本平民家庭出身,要不然他也不會表現的那麼內斂了。話說,不是他不想囂張啊,可是囂張是需要本錢的。不過,山本今天的遭遇,他從此倒是真正的把內斂當成了人生的格言,以後倒是也混得不錯。這就是因禍得福,不過是從別人身上的禍事得的福罷了。這是後事,暫且不提。
那山本也顧不得疼了,一隻手還捂着褲襠,另一隻手卻指着老者質問道:“你是他們的幫手,你們這是敲詐!”
這一急,山本不由地就用上了自己的母語。這日本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立刻變了臉色。剛纔看清了事情經過的自不用說,就是剛纔還有懷疑是周晨碰瓷兒的,此時也都改了目標,一起聲討起這兩個日本人來。
“他媽的,小鬼子,兇什麼兇?現在不是六十年前了!”
“居然是倆小鬼子,他們是不是故意衝上去把瓷罐打碎的啊!”
更有一位熱血的青年,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孟教授的面前,嚴詞道:“把你的髒手拿開,你再敢指着,信不信把你的爪子剁了?”
鬧哄哄的聲音,終於驚動了榮寶齋內的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和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一個年輕人的引導下,走了出來。
“柳老,唐總,就在那,是倆日本人碰碎了一個姑娘的瓷器,那個說物件兒有三千年歷史的是京大的考古學孟教授……”年輕人一邊走,一邊低聲向兩人介紹着事情經過。
“噯,柳老和唐總出來了。他們可是古瓷鑑定專家,各位,讓讓噯,讓柳老和唐總看看。”常在琉璃廠打混的,沒有幾個不認識這兩位的,一見兩人出來,立刻有人高聲吆喝着,讓衆人讓出一條路來。
唐總和柳老一邊向周圍打招呼的人點頭致意,一邊施施然走進圈子。目光一掃,先向孟教授打了個招呼。
隨即,看到站在場中的兩個神情狼狽的日本人和周晨,知道這就是事主了,不過看着都很眼生也沒在意。只不過,他們的目光待要收回看向地上的碎片時,卻猛地看到了站在周晨身邊的慕容瑒,不由都是一愣。
唐總雖然是古玩專家,但畢竟是混跡商場多年,而且年紀輕,反應也快,立刻驚訝問道:“瑒少,你怎麼……?”
柳老已是年逾七旬,對這些年輕人本來並沒在意,但聽到唐總開口稱呼某少,不由地又多看了一眼。雖然唐總不過是一個商人,但在京城能值得他稱一聲某少的也不多。這一看,柳老也認出來了,只是,他年齡太大,不能過於謙卑,只是微笑着嚮慕容瑒點了點頭。
慕容瑒倒是神色不變,微笑着向兩位略一拱手,道:“本來想陪着朋友來讓幾位老前輩掌掌眼,沒想到出了意外。”
這兩位一聽是慕容瑒的朋友,不由地又轉回目光看了看周晨,心裡暗暗合計,雖說只是朋友,但明眼人誰都能夠看出慕容瑒對周晨的迴護。雖然不是慕容家的東西,但沾上慕容家的邊兒,誰也不敢再小覷了。
兩位點點頭,收斂了一層傲色,直接蹲下身,從地上撿起幾片碎片仔細的辨別起來。
他們的神情也和孟教授一樣,越看臉上的神色越嚴肅,眉頭也禁不住都緊緊地皺了起來。特別是柳老,本來年齡就大了,這一緊皺眉頭,兩條白眉都幾乎擰到了一塊兒去了。
全場都屏息靜氣地等着兩位專家的鑑定結果,只有那兩個日本人心懷鬼胎,惴惴不安。本來,他們自己個在中國待了一段時間,也清楚中國人對日本人不待見,但鑑於雙方現在和平共處,倒也都保留着面子上的和氣。(當然,某些崇洋拜金女自動送上牀,和某些骨子裡就是漢奸的也大有人在。)不過,在這種場合,那兩位專家明顯又與對方認識的情況下,他們就開始懷疑,這兩位專家會不會偏袒對方,故意給出個不實的鑑定結果來。是以,看到兩位專家的神情後,山本就趴在同伴的耳朵根兒嘀咕了起來,兩人一番商量,一致決定,只有拿到鑑定結構的鑑定結果,纔會談及賠付問題,其他的人說啥都不算數。
兩個專家看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鑑定結果。唐總首先湊到柳老的面前,低聲問:“這物件兒,柳老怎麼看?”
柳老先是神情嚴肅地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確實是好東西,只是……”
“只是什麼?這位老先生不如直接說出來?只怕這位老先生也懷疑是個贗品吧?”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那個山本也顧不得第三條腿殘廢了,聽到柳老話中的猶疑,立刻大聲開口。
他想的很好,這位老人看起來在古玩鑑定圈裡很有地位,只要這位說出一點兒懷疑,他就能反咬一口,說對方是拿着一個贗品碰瓷兒訛詐!
只是,他這個明顯很無禮的行爲,卻激怒了柳老。柳老顫巍巍地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贗品?你們日本人先拿出一個這樣的贗品來,讓我看看!”
旁邊的唐總一看老先生氣的臉色都變了,也怕老人氣出個好歹來,急忙勸慰道:“柳老,別生氣,您先談談對這件物件兒的看法。”
說完,唐總轉眼同樣冷冷地看着兩個日本人道:“卑鄙的人最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老不必瘋狗的亂吠。”
“你……”被罵成瘋狗的山本和同伴登時變了臉色,張口想要質問一聲,卻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不善地注視過來,登時嚇了一跳,把剩下的質問聲嚥進了肚子。
柳老怒哼一聲,收回目光,舉起手中的瓷片,道:“這確實是個好物件兒。胎薄質密,斷口胎質細膩如絲,殘片敲擊之聲清脆悅耳,如古磬之聲。而且,器物內外表面,也同樣細膩光滑,從殘片上的紋飾來看,屬於兩次燒製。並於第一次燒製之後,進行了胎模雕刻,雕工精美精湛,其上的花瓣葉片栩栩如生,技藝堪稱完美。”
說到這裡,柳老擡頭看了兩個日本人一眼,又看了看孟教授和唐總,接着道:“這件器具,據我拙見,燒製時間應在三千八百年左右,不論是燒製工藝還是雕刻技藝,都能填補國內陶瓷的一個空白。稱其爲國寶,一點兒不虛。可惜啊……”
老先生這一聲可惜說出口,滿臉的痛惜溢於言表。引得周圍的人也是一片唏噓。
山本見國寶都說出來,這還了得?不被稱爲國寶,他們都賠不起了,若是被稱爲國寶,他們還活不活了?
兩人一對眼,山本的同伴立刻開口道:“聽柳老先生一番話,受教匪淺。但,我還想問,剛纔柳老先生的‘可是’,是不是對這件東西還有什麼疑問?”
不得不說,日本人問的這句話很有水平,一副討教的口吻。換個場合,柳老或許就很愉快地回答他了。但是,在這個情形下,他又是日本人,先前山本的態度又是那麼無禮,就連他這句自以爲很高明的話,也就變了味兒了。
柳老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肅容道:“我說的‘可是’,是想說,這件器具完美無匹,是我們的保護工作沒有做到,致使這樣的國寶被某些居心不良之徒給破壞掉。”
柳老當時想說的是從未見過,對自己的斷定也有一定的遲疑。但經過這兩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質問,他也無法再這麼說了。而且,經過他慎之又慎的辨別後,已經敢確定,這件東西一定是個古物,而且是個難得的藝術珍品。
他再說出來的話,也就沒了先前的遲疑。
柳老的話音一落,衆人看向兩個日本人的目光更加冷冽。已經有人開口了:“柳老、孟教授、唐總,你們給估個價,讓這倆小日本給賠!”
“是啊,是啊,這麼好一件國寶給他故意損毀了,一定要讓他賠!”
“賠?光拿錢賠就行麼?損毀國寶,要將他們送到公安局去!這是蓄意破壞來了!”
好麼,一會兒,這倆小日本已經不單單是經濟賠償的問題了,又已經升級到追究法律責任了!再說下去,說不定,這倆人就會被扣上日本特務間諜恐怖分子的帽子了!
“不,不,我們要求到專業鑑定機構鑑定,我們只相信專業鑑定機構的鑑定書。”一見這種情勢,山本登時急了。光賠錢他就承受不住了,若是再追究法律責任,或許他可以申請日本政府的支援,引渡回國,但從此也別想再進中國國門了。
但,那樣丟臉的就不僅僅是他和他的家族,還有日本。相對於一個國家的顏面,他一條命算什麼,他都可以想象到,他一定會成爲國家和家族的棄子,說不定連經濟賠償也不會理會,任由他在中國自生自滅了。
他嚷了這一嗓子,立刻引來了所有圍觀者的聲討。
三個德高望重的專家給出了同樣的鑑定結果,在衆人心中,在已經接受摔碎的這件陶瓷罐是無價珍品,這個日本人之所以咬着要去鑑定,無非是想拖延時間,說不定,趁着送檢的時間,他們都會買上一張機票跑回國呢。到時候,上哪兒去找他們?
大家亂紛紛質疑聲討中,唐總站出來,向諸位拱拱手,壓住了衆人的聲音,這才轉身對孟教授道:“孟教授,既然他們要求鑑定,那就麻煩孟教授您了。”
考古做的是什麼?考古做的就是擺弄古物件兒,並根據科學的數據判定出物件兒的年代,從而再考證當時的歷史文化等等等等。孟教授作爲全國頂尖兒的考古學教授,他那裡自然少不了先進的鑑定儀器。而且,知情的也都知道,很多鑑定所本來就是各大學的實驗室兼任的。
這件事即使唐總不這麼說,孟教授也會要上或買上幾塊碎片帶回去研究,自然不會推辭。立刻答應下來。
這三位專家確定了,纔想起周晨和慕容瑒來,又徵詢這兩位的意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連周晨都沒有想到。不過,三位專家出頭,她自然也不會不同意。她也很好奇,先進的鑑定儀器,會給出一個什麼結果呢。當即答應下來。
眼看,衆人信心滿滿,真的要去鑑定了。那倆小日本扛不住了。山本心思一轉,捂着褲襠蹲了下去,一邊還連連痛呼着。另一個自然也是隨着演戲道:“山本君方纔受了傷,我需要先將山本君送往醫院療傷,鑑定之事,我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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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個朋友生日,先發這麼多,若是回來得早,爭取二更……
看到凌晨的長評,很感動,O(∩_∩)O謝謝……
另外,也看到一些親提出了指正和意見,咱也同樣謝謝你們。因爲有你們,傾城纔會更好!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