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煙雨江南

人站在跟前,周晨和慕容瑒再次擡頭,剛纔沒有細看,這站的近了,眼前的男人身材不是太高,卻勻稱挺拔,容長臉,鼻樑高挺,英眉薄脣,秀氣的單眼皮,是個脣紅齒白,儒雅俊秀的男人。

周晨隨意地瞥了一眼,她並不認識。隨即低下頭,或許是找慕容的吧。

只是,那男人見周晨掃了一眼復又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臉上卻仍舊溫潤地笑道:“小姐,您不不認得我了吧?”

既然有了稱呼,周晨這一次終於不會再會錯意了。詫異地擡起頭,又上下打量了兩眼,心下暗忖,若是在公盤上見過她的人,應該知道她姓甚名誰,若是開業賀喜或者平時業務往來中見過面的,她也應該有些印象,這個人她卻一點兒印象也無……

如此想着,周晨臉色淡然地搖搖頭:“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那人微微一愣,看了眼周晨身邊的慕容瑒,臉色略略一滯,隨即微笑着道:“打擾了,抱歉。”

周晨依舊淡淡地搖搖頭,不等那個人轉過身,復又低下頭研究起地圖來。

似乎事情到此就該結束了。等排隊安檢入閘之時,那個男子居然就排在周晨的前邊。回頭看到周晨,還溫潤地一笑點頭示意。周晨也不好太過,也略一示意。

一路無話,到達蘇州,周晨和慕容瑒自然地往外走去打車離開,剛出閘,又遇上那個男子和他的兩個同伴。

見周晨和慕容瑒拖着一隻簡單的行李箱,又微笑着點點頭。兩夥人就差不多一起走來。

門口多有等待載客的出租車,見周晨和慕容瑒往那邊走,那男子微笑着出聲道:“二位若不嫌棄,不若跟我們一起坐車。”

周晨並不答話,慕容瑒笑笑道:“也好,那就多謝了。”

這個人對周晨毫不掩飾的熾熱目光,慕容瑒自然看得清楚。從他略顯生硬的語調中,也大略猜出對方的身份。既知他對周晨抱了覬覦之心,他卻並無怯意。一路走,也是爲了更好地瞭解對方,也好針對之。兵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一路上,那男子很意外地沒有繼續糾纏周晨,卻對慕容瑒頗爲熱情,不但和慕容瑒互通了姓名,還聊起蘇州的景觀人文諸物。這位名叫崔智仁的明明是個留學的棒子,話裡話外的意思倒像是蘇州是他老家一般。

雖然是直達蘇州,卻因蘇州沒有自己的機場,飛機降落的是無錫碩放機場,是蘇州、無錫和江蘇省政府合資興辦的機場。機場位置介於無錫和蘇州之間,靠近無錫的南郊。

一路南行,看着車外的縱橫阡陌的溝渠河流,還有粉牆碧瓦的江南建築,吸引了周晨的注意,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男人微笑下,掩蓋的洶涌暗流。

進了市區,崔智仁問及周晨和慕容瑒入住哪家酒店,他好送他們過去。周晨對這個人的過頭熱很是厭惡,對方的身份也讓她不喜歡,正要推拒,慕容瑒卻笑道,“我們在這邊不用住酒店,多謝了。”

崔智仁滯了滯,還要笑着送兩人,周晨和慕容瑒卻拒絕了,進了市區不久,慕容瑒就帶着周晨下了車。然後在路邊搭了兩輛人力黃包車,聽慕容瑒用很流利的江南話與那黃包車伕交談,周晨驚訝之餘又覺有些失笑。

蘇州,一座古老的城市,因水而生,因水而興。青磚黛瓦馬頭牆,處處枕水人家。處處透露着文化的氣息,歷史的韻味,還有生活的點點滴滴。

也不知慕容瑒怎麼跟兩個車伕講的,人力黃包車都撿着枕河的青石小巷子走。看着身邊流水潺潺,一旁是青磚黛瓦馬頭牆,恍惚中,周圍的一切成了一幅煙雨江南的背景,她則正穿行其中。

饒了幾條巷子,人力黃包車在一條河邊的碼頭上停下來。

看着氣喘吁吁的車伕滿臉大汗的樣子,周晨心裡有些不落忍,看了慕容瑒一眼,就見慕容瑒微笑着點點頭,一人給了一張粉色的鈔票,並又說了幾句,那兩個黃包車伕一迭聲地感謝着離開。

看着河上的船隻,都是一些裝飾華美的花船,周晨微微失望。她更喜歡那種搖櫓的烏篷船,一河靜水,聽櫓聲吱吱呀呀的聲音,穿過一座座石橋……

“呵呵,別看了,我們先把行李放下,再帶你去坐船。”慕容嫣看着周晨的目光定在河中的船隻上,還以爲她喜歡那些遊船呢。

周晨在其他幾處也做過這種外表看上去頗爲華麗的遊船,但華麗的外形和漂亮的油漆後邊,則是空蕩蕩的船艙,廉價的塑料桌椅,還有骯髒的椅墊和鬧哄哄的遊客,實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範,也就收回目光,搖搖頭道:“不急,我更想去街上逛逛。”

“唔,都聽你的。”慕容瑒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握着周晨的手,沿着河岸走了幾十米,就在一座粉牆碧瓦的庭院外停了下來。

周晨有些訝然地看着慕容瑒,他們不是應該找酒店安置行李嗎?怎麼在人家的民居前停了?

慕容瑒卻並沒有給她解惑,微微一笑,鬆開行李箱,上前一步,擡手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幾下。

少許,院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一名五十來歲的老人從門內探出頭來,一件慕容瑒立刻親熱地笑道:“哎喲,是三公子來咧啊。”

軟糯婉轉的吳語,有一個老人說出來,也帶了一份江南的文雅之氣。那老人先把門大開來,隨即上前一步,搶着把慕容瑒的行李箱拎在手裡,引着慕容瑒和周晨走進了小院。

院子不算大,不過前後三進,四周環形分部的二層小樓,典雅韻致,透花雕櫺、環廊遊榭,還有院中的山石花木中,都顯出一份與北方四合院的疏朗闊達完全不一樣的精緻。

慕容瑒與那老人邊走邊交談,說的都是流利的吳語方言,周晨隱隱的只聽到老爺子、好伐幾個詞,又根據那人對慕容瑒的稱呼和慕容瑒那口流利的吳語,判斷出,這裡估計是慕容家在蘇州的一處小別院。

進了屋,慕容瑒替周晨介紹:“吳伯,這是我的女朋友周晨。”

那吳伯立刻笑着向周晨行禮:“原來是周小姐,怠慢怠慢!”

周晨略略客氣了兩句,隨即吳伯要爲兩人準備晚餐,被慕容瑒拒了,說兩人今晚就外出用餐,那吳伯一張白胖的臉上就顯出一份失望來。

還好,慕容瑒反應快,立刻笑道:“我可是想吳伯做的小云吞好久了,明早就等着吃呢!”

吳伯這才轉憂爲喜,連聲答應着去準備不提。

稍事休息,兩人換了一套衣服,原來在京城兩人還穿着長衣長褲,到了這邊就穿不住了,都換了清爽的夏裝。

兩人住的都是二樓的獨立套間,紅木窗櫺雕花隔斷,傢俱也都是古色古香,周晨拉開門走出來,就看到慕容瑒一身淡青色衣褲,正含笑站在圍欄邊,聽到門聲響,回過頭來,對她揚起一個溫潤的笑意。

有了慕容瑒這位合格的導遊,周晨在蘇州玩的有些流連忘返。搖櫓烏篷船坐了,越劇崑曲評彈聽了,蘇繡的繡坊去了,觀賞了桃花塢木刻年畫,蘇式傢俱的大師,也很順利的找到了兩個。碧螺春茶園也去參觀了。

再就是什麼油炸臭豆乾、蟹黃湯包、豬油年高等等小吃也嚐了個遍。

蘇州的八大名園、寒山寺、滄浪亭、獅子林等,也一一遊遍。

整整在蘇州停了一週,兩人才啓程前往太湖。也不知慕容瑒從哪裡找來一艘烏蓬小船,兩人完全是乘船遊覽了大半個太湖,品嚐了最著名的‘太湖三白’,之後去了宜興,感受了一把紫砂濃郁的歷史文化氛圍,還親手製作了一套紫砂茶具。另外,宜興的竹海,也讓周晨歡喜不已。

嘉興、南湖、桐鄉……周晨玩的有些忘乎所以。半個月後,兩人才乘車北返,又去了揚州,揚州美景周晨見過,也就沒去與那些旅遊團擠,在大街小巷遊覽了兩天,尋了幾位揚州的木雕、玉雕師傅,給這次江南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回到北京,木作公司的廠房設備都已經到位,吳剛將軍從緬甸發過來的第一批柚木木材也已經到達。接下來就是人員安排、產品設計……種種繁雜一涌而來。周晨就像上了發條的鐘表一樣,再次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

她忙的一刻不停,慕容瑒也告訴她,有事需要外出一段時間。

忙忙碌碌的,已是五月下旬。

這一日,工作完成的較早,周晨回到四合院,多日沒有注意的張宇通知她:“異能組有緊急任務,希望她能援手。”

這句話說出口,張宇禁不住先紅了臉。這段時間,周晨早出晚歸,經常加班到半夜,他都知道。碧遊家俬即將開業,他也知道,眼下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讓周晨伸出援手的時候,但連續三批人員折在了這個案子上,別說異能組,就是國安局都坐不住了。

周晨冷着臉,看了張宇一眼道:“你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吧!”

這麼說,她是答應了?熟知周晨性子冷清的張宇很是驚訝她這次的好說話,盯着她看了一會,纔開口介紹起案子的具體情況來。

一百八十五章人形法器

樓盤賣得好,王建飛這幾天連睡覺都能笑出聲來。

那日他聽周晨提及柚木材料,偶爾起的全柚木精裝念頭,還真讓他給賭贏了,現下雖說經濟衰退,市場不景氣,但京城是什麼地方啊,有錢人照樣有的是。人家就不怕你的東西不夠貴,只怕你的東西不夠好。有好東西,有的是不在乎那幾個錢兒的。

捎帶着,他還替周晨賣出了不少高檔傢俱。幾百萬乃至上千萬一套的傢俱,那些人連眼睛都不帶眨一眨的。現在越是經濟危機,人們越想找一個穩妥的投資渠道。別說金星紫檀,就是黃花梨、酸枝木等高檔傢俱,眼瞅着資源越來越少,今後升值是一定的。你說花錢購買傢俱,又有體面又是實用,還能保值升值,只要不是腦子壞掉了,又能拿得出這個錢,誰會不動心!

國人有個習慣,叫做趨衆心理。

見一個好,就都一窩蜂地涌上去。

有了王建飛這個成功擺脫困境的開發商,那些樓盤滯銷的開發商也好像一夜春風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明裡暗裡打聽到王建飛的制勝法寶,於是乎,周晨的碧遊木業還未正式掛牌營業,吳剛第一批託運進來的柚木就賣掉了大半,另外還接到了數十套高檔柚木傢俱、乃至黃花梨、酸枝木、黃檀傢俱也定出去不少。至於金星紫檀,那個不是沒人想要,是木材稀缺,根本無法整套供應。

聽說周晨這裡有一整套金星紫檀傢俱,許多人都紅了眼,自己或者託人上門有意購買,卻都被周晨拒絕。

她辛辛苦苦的整出來的傢俱,當然不會賣給別人!

五月二十八日,碧遊木業順利開業。與並不起眼的開業儀式相比,車間裡卻忙碌異常。爲了保證出貨,車間裡的機器從調試成功投入生產起,就沒有停歇過。

眼瞅着從緬甸運過來的第一批木料所剩無幾,開業儀式後,譚洋(遠在碧遊莊園做財務總監,如今已被周晨調入京城,做了木業公司的總經理。)焦急地找到周晨,詢問第二批原料何時能夠到港。若是木材再運不來,就耽誤生產和銷售了。

周晨卻一點兒也不着急:“沒有材料就稍歇歇,再有訂單,告訴他們,材料稀缺,需要等兩到三個月。”

譚洋愣了愣,片刻就醒過神來,那麼沉穩的一個人,竟也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咧着嘴笑着連連點頭。

誰不知道物以稀爲貴?只有值得等的東西,纔是好東西,纔對得起那樣高昂的價格。

碧遊木業的材料原則近乎苛刻,無疤痕,無蟲蛀,無腐朽,無暗沉,而且確定全主幹大料所成,色正,花紋鮮豔醒目。這樣的好東西,自然值得再等幾日!

如是這般,碧遊木業的工作也很快上了正軌。碧遊莊園那邊提拔了一名叫張熙的做了總經理,周暉做了副總經理,俞榕則被周晨調到北京做了碧遊珠寶的總經理,南雲已經是碧遊總公司的老總。除了基金單獨運營之外,碧遊公司現在已經成爲跨休閒、珠寶、木業幾個產業的綜合有限公司。

一切都上了軌道之後,周晨的工作又閒散下來。

她開始聯繫員工進一步培訓的事。北大因爲有孟教授和陳教授,自然成了她的第一選擇。當初與王建飛一起認識的徐凱,家中幾位都是清華教授,周晨也通過他聯繫了一下。現在碧遊公司的員工已經達到幾千人,她打算每年挑選一些工作好的,有能力的,有足夠踏實的人進行帶薪培訓。自然需要多處選擇。

這一日,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周晨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是打開電腦。私人郵箱裡有兩個未讀郵件。

周晨高興地點開,都是慕容瑒發過來的。

他在郵件裡向她描述自己看到了什麼景緻,或者碰到了那些有趣的事兒,有時候,還會把嚐到的小吃拍成照片給她發過來。

慕容瑒的文筆很是不錯,或許只是一件小事,或許只是一剎那的感悟,用他性格般溫潤雅緻的文字寫下來,她彷彿又回到了與他相伴共遊江南的時光,彷彿他或淡雅或溫潤或開懷的笑容,就會展現在她的眼前。

有時候,周晨也會根據郵件猜測慕容瑒到了哪裡。例如今天,慕容瑒就在來信中提到親眼看到挖嫩藕的過程。

因爲嫩藕鮮甜,多用於榨汁或者涼拌生食,可解暑清毒。先排空一部分水,然後藕農穿着防水衣褲進入泥塘採挖。一根根嫩白晶瑩的鮮藕從湖底挖出來,還帶着黑乎乎的泥巴。只需用清水洗淨,掰一塊兒放進口中,卻立刻溢滿滿口的清甜,暑熱頓消……

蓮藕多產於江南,但這個時節北方的嫩藕也開始上市……

歡喜一陣,喜悅一陣,周晨禁不住低喃:“你去了哪裡呢?”

六月初的北京已經很是酷熱。因爲城市規模不斷擴大,林立的高樓、柏油的馬路、還有擁擠的人羣和如流的汽車,都讓這個城市的夏天分外焦躁。

馬上就要高考了,周晨卻並沒有停止楊陽修煉。先不說楊陽對於高考極有信心,就是修煉對她來說也只有起到提高體力腦力的作用,不但無害,還會助益甚多。

楊陽的專業考試,報了六所學校全部通過。眼下就看六月七日的高考了。

夜晚,周晨帶着楊陽進入空間後,她派出去的春兒也不斷地將信息傳遞回來。

讓周晨的驚訝的是,結合異能組傳遞回來的消息,那些事件發生的地點,竟然頗有幾分詭異。

四月初在廣東、福建,之後在北京,再之後去了江南,再之後又回了北京……

這個事件發生的地點順序,周晨初識並沒有注意。今天她聽着春兒的回報,無意識地將這些地名和時間羅列了一下,竟驚駭地發現,整個事件的時間地點,竟然與她這兩個月來的行程極爲吻合!

這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心的設計?若說是巧合,時間地點如此絲絲入扣,連她自己也無法相信。

若說是可以設計,那麼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製造了這一系列的事件?

而且,這一系列的事件,行事風格,居然頗爲有‘周晨風範’!那就是突然的失蹤,毫無蹤跡可查。

就像石川衝,就像龜太郎……那樣憑空地蒸發掉。異能組已經損失了十幾個人。

這一次通過張宇傳話,讓她援手,是真的相信她,還是故意試探?

那個安排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後黑手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單純的栽贓陷害嗎?還是另有所圖?

周晨在房間裡輕輕地踱着步子,腦子則在飛快地旋轉着,這一系列的事件,彷彿被一團迷霧包裹着,只露出一個又一個詭異離奇的失蹤案。能夠做到讓一個國家安全部門全力出動,尚抓不住一點兒尾巴,這團迷局,又該是怎樣精密巧妙的安排和設計。

她會碧焰,有空間,能夠長距離瞬移,才能夠做到先前那些。難道世間還有與她擁有同樣能力的人?

突然,她停下腳步,閃入空間。她突然想起她的空間裡還有幾個人形法器從未發揮過自己的價值。

周晨坐在靈泉之側,意念一動,打開那個山谷的禁制,將幾個人形法器從那邊放出來。

十幾個法器得到召喚,幾乎是以思想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幾個人,不管是黃皮膚黑頭髮的亞裔,還是高鼻藍眼的白種人,同時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禮,齊聲用漢語道:“見過主人,主人有何吩咐?”

看着幾個人恭順的表情,再看看大幅度增加的修爲,周晨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這些應該已經失蹤的人,在突然出現,對方會不會震驚之下,露出端倪呢?

瞬移,一念之間已能到達國內的任何一個地方,然後再返回來。

六月二日,上海浦東國際機場,本來已經被申請失蹤的久保俊秀從一輛東京抵達上海的飛機上走了下來。名字容貌身份都沒有改變。

六月五日,另一名已經失蹤數月的約翰·托馬斯,出現在廣州某大型活動現場,身份是某公司南亞區域代理。

六月八日,北京國際會展中心某大型國際展覽上……

六月十日,……

一系列彷彿突然蒸發掉的人,又憑空出現了,其間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無人知曉。而且,他們出現的地點,都讓人非常匪夷所思。明明幾個月前在國內蒸發掉的人,卻突然再一次從飛機上走下來入境。這期間,根本沒有他其他地區或國家出入境的記錄。

那個連續發生的的事件,自從久保俊秀出現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後,再也沒有發生,對方似乎被這些再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失蹤者駭異住了,震懾住了,竟停止了進一步的行動。

幾個人形法器在各處悠然自得的四處遊覽,有的甚至擁有着非常高的職位。而這些人所代替的職位,竟然也好像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一樣,名字或許相同,但容貌舉止完全不同的代替者,竟然沒有任何人跳出來質疑。

再然後,繼01年大海嘯導致核電站爆炸,核燃料泄露事故一年後,某島國再次發生了強烈的地震。震心雖然沒在大型城市之中,卻也造成了上萬人的死傷、大面積的建築物倒塌,經濟損失受到了極大地損失……

一百八十六章 鑑定金絲楠木

這一日,周晨又收到了慕容瑒發來的一封郵件。

“……夕陽中,走上一座小橋,看橋下流水清寂,小舟悠然,彷彿又回到了江南,聽櫓聲吱呀和流水潺潺,攬着你坐在船頭,什麼都不用說……”

周晨皺皺眉,撇嘴:真酸!卻不知自己的嘴角眼梢,都是掩也掩不住的喜悅和幸福。

慕容瑒接着又寫道:“……你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等回去再呈女王陛下御覽……”

任務?周晨茫然思量了片刻,不知這句話從何而來。

一時確實想不起,周晨就將這放到一邊,只喃喃地念叨着一句話:近日當歸。

近日啊,慕容瑒走了已經近一月了,沒有那日的擁吻之前,兩人似乎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不見面的時候,忙忙碌碌的沒覺得怎樣,但是,自從相伴同遊了江南之後,感受到那種時刻相伴的甜蜜之後,分離之後的思念就凸顯出來。即使她這些天要忙着碧遊木業的開業、產品的確定、人員的調配等等諸多的事務,那思念似乎都會無時無刻的冒出來。以至於,每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查看郵件,彷彿,那是每一日最重要的企盼。

每一次收到郵件的喜悅是那麼強烈,然後讀完郵件之後,伴隨而來的思念就更濃了一分。一日一個郵件甚至幾個郵件,都無法緩解她的思念,每每,總要努力地剋制自己,不動用春兒的信息渠道去偵探他的行蹤,哪怕她明明知道春兒一定在他身邊有所佈置。

那幾個人形法器看樣子有了一定的用處。春兒這幾天深入調查,那一系列事件的背景和施爲者,已經有了些眉目,周晨就等着事件清晰之後,她再動手。

動手的能力她有,但目標不能有誤。那可是真正的‘蒸發’--用碧焰,形魂俱滅!哪怕是元嬰期強者,也再無重生的機會。

心裡揣着‘近日當歸’的欣喜,周晨跑去逗弄了一番辛巴。看着在身邊撒嬌磨蹭的大狗,想起另外幾隻‘大爺’,周晨不無哀怨。

晴空最親密的動作就是纏在她的手腕上,春兒若不彙報工作,即使伏在她的發間,也與一隻翡翠頭飾沒啥區別。玄武倒是性格溫和沉穩,忠誠足夠,但絕對不會有什麼逾矩的行爲,至於鸞,人家是高貴無比的神鳥,有事的時候不會耽誤,但無事的時候,絕對看不到影兒。

至於那些金蠶……呃,算了吧,那都是低等生物,好像沒有什麼思維溝通之類。雖然金黃色的身體挺招搖,但蟲子再怎麼漂亮還是蟲子,她實在無法親近。

周晨在想,要不要再找個可愛的寵物?一隻貓?不,收一隻獵豹?老虎?

呃,貌似她有些太閒了。

揮掉這些虛妄的念頭,周晨起身去山間察看種植的楠木。楠木已經種下近兩月,她卻一直沒顧上察看。

山間,到處都是參天的巨木,濃蔭如蓋,高舉的枝椏相互交錯連接,幾乎連成了一個巨大的整體。

周晨摩挲着一株株千年紫檀、黃花梨,心中感嘆,若是可以,她真想造一座‘澹泊敬誠殿’那樣的楠木建築。但想想此舉很有可能招致司法部門的追究,她纔不得不將這個念頭放棄。金絲楠木可是隻需盜伐一棵,就能獲罪的!

穿過紫檀林和黃花梨林區,周晨來到楠木林區。

楠木畢竟種植的晚了許多,樹形比其他的幾種樹都低矮了許多。周晨繞着一棵不能懷抱的楠木,察看了外表的形狀特徵,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之處,於是決定還是伐一棵看看木質,從木質進行一下鑑定。另外,解出一塊小木材來,也能帶去專業機構,或找專業人員給予鑑定。

據《博物要覽》上記載:金絲者出川澗中,木紋有金絲。楠木之至美者,向陽處或結成人物山水之紋。水河山色清而木質甚鬆,如水楊之類,惟可做桌凳之類。木質堅硬耐腐,自古有“水不能浸,蟻不能穴”之說。

楠木除了耐腐、防蟲的特性外,還有‘觸之,冬日不涼,夏日不熱’,故古代多用楠木做牀、榻、椅、案等傢俱。而其他珍貴木材,防腐防蟲的多,這一點卻是楠木所獨有。

周晨當時定做的那套金絲紫檀傢俱,大都是用於客廳和書房的,臥室的傢俱卻仍舊用着王建飛購買的那些,二進院裡都是紅木仿古款式。周晨和楊陽居住的三進院中,卻是完全現代化的簡約款式。

確定此楠木即使正宗‘金絲楠’的話,周晨還真想做一整套楠木臥具。不能做楠木殿,藏在自己家裡,總不會有人找麻煩上門吧?

心裡這麼想着,周晨挑挑脣角,身形來至樹冠之上,一記大風刃過去,一抱粗細的大樹,應刃而起。

周晨將那些枝枝椏椏的全部清除掉,很習慣地截成一段段,施一個凝水術,將在斷口處塗一層靈泉水,然後將這些小段的扦插木栽在林間的空隙中。

金絲楠木,一定要是金絲楠木!

周晨暗暗嘟噥着,根據收集來的金絲楠木的特徵,在伐下的大木上,一一比照。

金絲楠木的樹身由樹梢到樹根基本是一般粗細的,樹結很少,樹木木材部分顏色一般爲黃色與金黃色,而且香味具有清淡的香味,樹木質地又細膩又堅硬耐磨,而且刨面可以看的到一點點的金絲,金絲楠木的刨面即使是不加任何光亮的油漆,看上去也特別光亮照人。金絲楠木的最大特點就是千年不腐不蛀,千年不變形。

如果用指甲可以劃出痕的、或者是有變形、開裂、蛀蟲眼等現象,定爲假冒的。

還有三種直觀上的鑑別方法,就是用鼻子聞,金絲楠木屬樟科,新砍的料帶有淡淡地像樟木又區別於樟木的氣味,第二是用手掂,金絲楠木密度大,手感沉重,重量上跟紅木不相上下.第三是用眼睛看,金絲楠新料色澤上普遍都是淺黃色,年份長的會出現金黃色,外層老化的會出現淡紫色。

同樣有金絲,比較容易混淆的‘類金絲楠’主要有潤楠和黃心楠兩種。

黃芯楠和潤楠的主要特徵是木紋顏色非常黃,基本沒有層次感,花紋也很呆板,用刀切出新料能聞到香味但是過一會香味就消失了,而且有異味。

潤楠木質特徵,潤楠木的木質非常細膩,最容易與金絲楠木混淆的就是潤楠木。主要還是看紋理,潤楠和空氣接觸氧化顏色漸變的效果和很滿,而楨楠與空氣接觸氧化顏色漸變的效果和很明顯,且潤楠 “金絲”不會生長。

周晨一一對照下來,鼻子聞,指甲劃,眼睛看……都用上了。

這棵木材顏色淡金黃色,香味兒濃郁持久,沒有散失或減弱,沒有異味兒,有金絲……

種種種種,除了香味兒稍濃一點兒,顏色稍亮一點兒,木質特別細膩之外,都沒有發現與金絲楠木不相符的地方。

確認‘金絲楠木’完畢!

周晨美滋滋地截下一小塊木料,決定,第二天就拿去進行系統的鑑定。不但要拿一個正式系統的鑑定書,她還要考慮着,怎麼給她的‘金絲楠木’辦個身份證,以免銷售過程中,出現麻煩。

實在不行,就把楠木伐倒後,在空間放置一段時間。讓‘新金絲楠木’變成‘老楠木’,那樣子,再銷售會不會能夠避免法律的追究呢?

唉,只可惜,這件事她無法去諮詢律師,趙明明也不行。空間的存在,是周晨最後的底線。

···········

京西某一處知名的高級會所。

唐菲菲陪着笑從那隻肥膩粗短的豬手下逃脫出來,顧不上整理散亂的衣物,跌跌撞撞地衝進洗手間,撲到淨白細膩的高級馬桶上就是一陣狂吐。

酸臭腐敗的味道,加着濃重的酒氣瀰漫開來,讓唐菲菲愈發覺得腹中的五臟六腑都彷彿要嘔出來一般。吐到最後,已經吐無可吐,只能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乾嘔。

好半天,她才搖搖欲墜地站起身來,按下衝水按鈕的同時,慘白的臉上,一雙本來極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恨意。

不就是一個臭商人嗎?還是個離過婚帶着拖油瓶的女人?雖然經過整容,那張臉看起來很年輕,誰知道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生過孩子的女人,怎麼說也無法與正當年的她相比吧?不說某些器官的鬆弛,就說哺乳後也該下垂了吧?說不定還有妊辰紋,還有鬆弛的腹部……

唐菲菲惡意地猜想着,走到洗漱臺前,冷笑着,將臉上已經花掉的濃妝洗掉,重新從手提包裡拿出化妝品,一層層塗抹起來。

爲了那麼一個女人,把她爭取了許多年纔得到的黃金欄目主持人停掉,她不甘,憤恨。

這個欄目的主持人被停了如何?她當年能夠爬上那個位置,今天同樣也能夠再一次找到更好的位置。

不就是肥的像豬嗎?不就是滿嘴惡臭嗎?不就是談吐粗俗嗎?只要拿下這個男人,那個僅僅在二套播出的飲食購物指南類的欄目,她還不屑理會呢。她唐菲菲外形、容貌、才華,足夠做任何一家電視臺的臺柱子。市臺沒有她的位置,她去國家臺!哼!

·········

周晨今天特別高興,北大和清華同時傳來了好消息,兩校都同意給她們幾個自費培訓的名額。周晨在電話裡謝過徐凱和陳教授之後,記起好久沒去看望孟教授了,聽說孟教授正要去甘肅進行一個古墓的挖掘,不幾天就要走了,不知那次她沒有完全清理乾淨的腦部淤血情況如何了。

匆匆處理完不多的公務,周晨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周總好!”位於頂層專門爲她和南雲服務的秘書站起來問好。

周晨微笑着點點頭:“今天下午沒有安排了吧?”

年輕漂亮卻很端莊的秘書低頭掃了一眼記事本,快速地答道:“晚上有一個慈善晚會,邀請您參加。”

去探望孟教授,不會耽誤到晚上。周晨點點頭。

秘書又道:“這幾天,國家臺一名經濟頻道的一名訪談類節目主持人一直在聯繫,要求對您進行專訪……”

周晨微微蹙眉,“點名了?”碧遊公司是有一定的影響了,但周晨做事向來低調,幾乎不參加社會活動。致使碧遊公司的董事長在大衆視野中一直是個神秘的存在。故而有此一問。

秘書點點頭。又搖搖頭,對上週晨疑惑的目光,急忙解釋道:“要給董事長做專訪,但並沒有點您的名字。”

“這就行了,”周晨點點頭,“讓南總接待!”

說完,對那秘書微微一笑,轉身下樓。

南雲默默地坐在辦公室中,聽着腳步聲漸漸走遠,那比別人輕盈許多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響着,卻彷彿一刀一刀地捅在他的心上。

從什麼時候,他在她的眼中心中只是‘南總’了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這裡,聽着她的腳步漸漸遠去……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想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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