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和宇文珏分別帶着聖旨去做準備,燕雲衫叫住李杭,低聲道:“你最瞭解皇上,他心腸太軟,但是成大事者,必須不拘小節。”
李杭頓了頓,迎上燕雲衫的眼神,立刻點頭道:“臣明白。”
宇文睿澤心神慌亂不安地回到常春閣,腦海中不斷迴響着燕雲衫說的那些話。
他將太監和宮女都遣出去,關上門,痛苦地伏在桌子上。
“母后,你爲何就不能容下父王一絲生存之地呢?將他囚禁起來不行麼?”雖然宇文睿澤聽見宇文琮說務必饒了宇文琰性命,但他知道,以燕雲衫的個性,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勁敵。
“不行,我要去警告父王。”宇文睿澤猛站起身來,將近侍太監徐衝叫進來,低聲道:“本王要出宮一趟,事關重大,你定要幫助本王。”
徐衝急忙道:“殿下要出宮做什麼?爲何不向皇后請示。”
“就是不能請示,才需偷偷行事。”宇文睿澤沉聲道:“你可願意幫助本王?”
那徐衝原本是宋太貴妃宮裡當差的,宋太貴妃覺得他誠實可靠,便指給宇文睿澤近身服侍。
徐衝經歷過當年廢太子的事情,也知道宇文睿澤最近多有異常,因此便試探着問道:“殿下,請恕奴才斗膽問一句,您如此着急,可是跟前朝太子殿下有關?”
宇文睿澤心中一驚,轉手將架子上的寶劍抽出來,橫在徐衝脖子上道:“你,你休要胡說!”
徐衝“撲通”一聲跪下,面帶誠懇地道:“殿下,奴才深受太貴妃和太子爺的恩典,如今又有幸侍奉殿下,奴才此心日月可鑑。若是有半點外心,太貴妃也斷不能將奴才給了殿下。”
宇文瑞澤皺皺眉頭,似乎有些被說動,但此事實在太過重大,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因此手中寶劍還是一動未動地橫在徐衝的脖子上。
“殿下,那日殿下在東郊獵場遭遇綁架,其實奴才就知道必是太子爺的人,那些人當年奴才也有幸見過,除了太子爺,誰都培養不出那麼厲害的死士。”
“所以從那時候起,奴才就一直覺得,殿下跟太子爺已經有了了聯絡。
”徐衝雙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文睿澤道:“今天之事若是跟太子也有關,奴才願意代替殿下去冒這個險。”
宇文睿澤咬咬嘴脣,放下寶劍道:“不行,本王必得親自前去,本王不能在宮中焦急乾等。”
“那好,容奴才做個準備。”徐衝道:“既然要偷偷出宮,便必要想個萬全之策。”
宇文睿澤見徐衝的確誠懇,便放心道:“好,那就半個時辰之內,我們必得出宮。”
半個時辰之後,徐衝帶着個小太監大模大樣地走向宮門,對着御前侍衛亮出腰牌道:“奉皇后之命,爲常春閣出門採購。”
以前徐衝也出去辦過很多事,侍衛都認得他,並未阻攔。倒是看着他身後的小太監問道:“這位小公公有些面生呢。”
“是宋貴妃新賞賜的,以前沒出來辦過事。”說着對那小太監道:“真是不懂事,還不趕緊把腰牌給諸位大人看看。”
小太監聞言急忙將腰牌拿出來,侍衛看了看道:“行啦,快去快回,關了宮門,你們回不來可是死罪。”
“當然,有勞大人。”徐衝滿臉堆笑地帶着那小太監出了宮門。
往前走了幾步,拐到一個衚衕,裡面早有馬車等候。兩人迅速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馬車很快停在曹建家的宅子附近,徐沖和那小太監已經換了普通布衣。那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成郡王宇文睿澤。
兩人四下看看,警惕地走到曹建家門口,敲了敲門。
曹建的僕人打開門,驚訝地看着他們道:“二位找誰?”
“曹建曹大人可是住在此處?”徐衝上前問道。
“正是,可你們是……”
“我們是在工部當差的,曹大人說有份工部公文忘在家中,今日就要擬定奏摺上報,恐耽誤了時辰,特地派我們倆來取。”
那僕人疑慮地上下打量下他們道:“可是曹大人吩咐過,他不在家,不管何人,一律不準進門。”
徐衝還要說什麼,卻聽得身後一聲怒喝:“爾等何人,在本官門前作甚!”
宇文睿澤和徐衝一回頭,只見曹建怒氣衝衝地走下
馬車。
宇文睿澤立刻低聲道:“曹大人,你不認識本王了?”
曹建一看宇文睿澤,大吃一驚。立刻換了副面孔道:“二位同僚怎麼找到這裡,來來,有話進去說。”
說罷急忙帶着兩人匆匆走進院子。
“下官見過成郡王。”曹建進了屋子馬上行禮。卻被宇文睿澤一把扶住道:“現在不是講究禮儀的時候,趕快帶本王去見父親,本王有要事稟報。”
曹建見宇文睿澤面色異常,不敢怠慢,急忙帶二人從書房進入密道。
宇文琰正在跟幾個大臣研究西北禁軍的密報,見宇文睿澤突然進來,都頗爲震驚。
顧不上行禮,宇文睿澤徑直衝到宇文琰面前急聲道:“父王,你快走,父皇已經下旨,讓驍騎衛到這裡來抓您。”
“啊!什麼!!”
聽到宇文睿澤這麼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曹建急道:“這不可能,臣並未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皇上怎麼會知道太子殿下在此?”
“是昭王皇叔。”宇文睿澤道:“皇叔接了母后命令,徹查父王藏身之地。皇叔交際甚廣,孩兒今日親耳聽到他們在上書房說要立刻清剿這裡,將父王和諸位大臣統統抓回去。”
“又是燕雲衫!”宇文琰咬牙道:“當日就該先殺了這個賤人,便不至今日的禍端!”
宇文睿澤急忙勸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父王先離開此地要緊!”
曹建和其他大臣也紛紛勸說道:“郡王殿下說得對,太子還是先離開此地爲好。”
宇文琰狠狠地一拳捶在桌上,道:“眼看計劃成功,居然再次功虧一簣!”
“也不一定。”兵部侍郎秦風道:“我們不是已經發了加急密令,讓西北禁軍馬上譁變,說不準過一天就有好消息了。太子還是先出城避一避,等着消息就好。”
於是一干人等忙碌起來,紛紛準備從密道逃走。
但是還未走出去,就只聽通往曹建書房處的密道已經傳來一陣嘶喊和兵器碰撞的聲音。
曹建咬牙道:“壞了,驍騎衛已經衝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