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祖拍了兩下手,悠揚的絲竹之聲響徹宮殿,一個蒙着面紗的北疆美女隨着音樂飄上舞臺。半透明的紅色紗衣下面,隱隱透出豐滿白皙,玲瓏浮凸的嬌美軀體。
面紗雖遮住面部,卻襯得一雙明媚如秋水的鳳眼,更加顧盼流離出萬種風情。
美女舒展着蓮藕般的雙臂,扭動着水蛇般的蠻腰。舉手之間,便沉魚落雁不能比擬;舞姿婆娑,若羞花閉月妖冶再世。
只將在場嘉賓個個看的眼神入定,神色入迷。更別說端坐檯上,一顰一笑都看得真切的宇文軒,早就心猿意馬,一雙眼睛只黏在那個妖媚的軀體上,動彈不得。
宇文琰卻疑惑地看着臺上的女子,雖然面紗擋住面孔,但這窈窕身姿卻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一曲舞罷,臺上美女嬌柔作態地取下面紗,在場賓客一陣讚歎,宇文琰頓時睜大雙眼,只覺得頭腦裡“轟”一聲一片空白。
眼前這個北疆美女,竟然跟那個香消玉殞的常玉嬌長得一模一樣。
宇文琰忍不住看向夏侯祖,夏侯祖卻面色如常地向他舉舉酒杯,毫無破綻。
宇文軒龍顏大悅,當即嘆道:“果然是國寶!”
又立刻下旨:“大襄國美女玉喬,相貌端莊,舞姿婆娑,深得朕心。擇吉日敕封美人,賞凝翠宮居住。大襄國獻寶有功,賞賜白銀千兩,精糧百石,加封大襄國特使夏侯祖七品騎尉。”
“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大襄國使臣們跪下謝恩,將夜宴推上高潮。
化名爲玉喬的常玉嬌已經被傳至宇文軒身邊,斟酒侍奉。旁邊的宋貴妃一臉不悅,卻礙於場合無法發作。
燕雲衫嘴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這長平的大局,終於被自己生生豁開一個缺口,只怕未來的一切,也在悄悄變化了。
夜宴之後,最鬱悶的摸過宇文琰了。雖然十分懷疑那個玉喬的身份,找了多次藉口進宮,卻因爲玉喬深居簡出,稱病不見客,令他完全沒有見面機會。
這日,宇文琰正去給宋貴妃請安,卻正好遇上燕雲衫出來,原來燕雲衫按照規矩每三日必得到宋貴妃處請安。
燕雲衫沒有注意到宇文琰,出了福華宮,轉身往西邊走去。
宇文琰納悶道:宮門在東邊,她爲何往西去?心下想着,便偷偷跟上去。
只見燕雲衫竟徑直走到凝翠宮,宮女似乎對燕雲衫非常熟悉,也未通傳便將燕雲衫引進去,宇文琰疑竇頓生。想了想,便留在宮門守候。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燕雲衫出來,宇文琰冷着臉立刻跟上。行至一處偏僻地方,宇文琰快走幾步趕上,攔在燕雲衫面前道:“你去凝翠宮作甚?”
燕雲衫先是吃了一驚,見只有宇文琰一人,立刻冷靜下來,道:“靖王夏侯祖讓臣妾稍些東西給玉美人。”
說着又假意四面望望道:“倒是太子殿下您,何故來到凝翠宮附近的?”
宇文琰冷冷地道:“本王來覲見母妃,路過而已。”
“哦?”燕雲衫挑挑眉毛:“福華宮在東側,太子殿下居然能路過到西側來,真是佩服。”說罷擡擡眼皮道:“若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妾便告辭了。”說着行了一禮,便想繞過宇文琰。
宇文琰卻並不在乎燕雲衫的冷嘲熱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聲道:“燕雲衫,本王知道你一向爲人狡詐,這常玉嬌的事情,你也定有參與!”
燕雲衫皺皺眉頭,一臉茫然道:“常玉嬌?這是何人?臣妾不知呀。”
“哼!別跟本王裝蒜。”宇文琰手上使勁一拽,將燕雲衫拽到跟前,咬牙道:“這玉美人進宮才幾天,深居簡出不見外人,卻竟然已經跟你如此熟絡,你以爲本王會信你鬼話?”
燕雲衫胳膊被抓的生疼,使勁掙了兩下,卻無奈對方氣力太大,只得冷麪道:“太子殿下,臣妾是岱王之妻,您的弟媳。在這禁宮之中,殿下如此冒犯,是否不妥!”
宇文琰卻並不放開,冷笑道:“這宮中哪裡不是本王說了算,冒犯你又如何。當日若不是被你和宇文琮算計,你早就是本王的妃子了。”
“可惜現在,雲衫是臣弟的妃子。”一個憤憤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只見宇文琮快步走來,一把抓住宇文琰的手腕道:“皇兄,請自重!”
宇文琮自幼習武,帶兵打仗,力氣過人,宇文琰吃疼急忙鬆手。
宇文琮伸手將燕雲衫拉到自己身後,冷聲道:“皇兄,此等事體臣弟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免得傷了彼此和氣。”
說罷拉着燕雲衫從宇文琰眼前擦肩而過,宇文琰狠狠地咬咬牙,卻也沒敢繼續在追,只得悻悻地回到太子府。
太子府寢宮中,範如珍見宇文琰面色不悅,急忙上前問道:“殿下不是去給母妃請安,何故面色如此不悅。”
“哼!今天真是觸黴頭。”宇文琰咬牙道:“遇到宇文琮和燕雲衫,竟被宇文琮嘲弄一番。”
“他竟如此大膽?”範如珍皺眉道:“殿下就忍了麼?”
“忍了?”宇文琰露出一絲陰毒的冷笑:“哼!本王若忍了,又怎麼能坐穩這太子之位!”
岱王府中,宇文琮拉着燕雲衫走進房間,沉聲道:“你明知太子對你心存不軌,爲何還要與他宮中見面?”
“殿下誤會了,臣妾跟太子只是偶遇。因爲臣妾去了凝翠宮,太子非常不悅。”
宇文琮眉頭一皺,納悶道:“你去凝翠宮作甚?太子又怎會因爲此事不悅?”
將常玉嬌李代桃僵送進宮中的事情,燕雲衫並未對宇文琮透露。她知道宇文琮爲人仁厚,此等悖逆之事他斷不會答應。
不過對於今天這樣的狀況,燕雲衫倒是早有對策。
她假意納悶地道:“臣妾也不清楚呢,太子殿下抓着臣妾,只問玉美人是不是常玉嬌,可臣妾真的不認識什麼常玉嬌。”
“有此事?”宇文琮愈發不解,搖頭道:“皇兄做事一向荒唐,本王也真是不清楚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旋即又正色道:“不過以後見了他儘量躲遠一點,本王不想再看到他碰你!”
燕雲衫心中一暖,頷首道:“臣妾知道。”
宇文琮被燕雲衫這一低頭的嬌羞撩動的心癢難忍,伸手便要將她摟進懷裡。
才觸及燕雲衫的衣衫,便聽到外面通傳道:“太醫姜林來爲王妃請脈。”
宇文琮面色一變,立時縮回手去,沉聲道:“本王還有事,王妃請便。”
“殿下!”燕雲衫伸手拉住宇文琮的胳膊,真恨不得立刻將常玉嬌之事跟宇文琮和盤托出,但想了又想,還是將已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輕聲道:“殿下慢走。”
宇文琮面現失望之色,一甩袍袖,負氣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