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得了燕雲衫的指點,立時進宮去見宋貴妃。
宋貴妃正高興着,見香雪來,便問道:“怎麼就你一人來,我的乖孫呢?”
“浩兒被太子妃抱到自己屋裡撫養了。”香雪道:“今日來找母妃,就是有一事想請母妃做主。”
宋貴妃皺皺眉頭道:“若是浩兒由太子妃撫養這件事,想必是琰兒有自己的安排,你也不用來找本宮做主了。”
“那倒不是。”香雪強忍着心中的不快,擠出笑容道:“原本此事,臣妾也是同意的。浩兒天姿聰慧,富貴滿盈,由太子妃撫養是添福添貴的事情。”
“你既知道,還來找本宮作甚?”
“只是一件事臣妾不放心。”香雪小心翼翼地問道:“聞聽太子妃並未出過天花,現下痘疫橫行,不知道浩兒在那裡……”
“什麼?!”宋貴妃沒等香雪說完就眉毛直豎地道:“太子妃還未出過天花?這怎麼成。”
也不等香雪再說,立刻問道:“那你呢?你可已經免疫了?”
“是,臣妾在小時候就已經出過。”香雪急忙道:“這事中書令秦國軍大人的夫人十分清楚,當年是夫人親自將臣妾選進府的。母妃若是不信,可以傳秦夫人來問。”
“那就不用了,秦大人做事講究,本宮也是知道。”宋貴妃立刻對張尚宮道:“你去傳本宮懿旨,直到太子妃出過天花爲止,不要讓她再管太子府的皇子們。”
張尚宮點頭答應,香雪的一顆心才放下。
太子府後花園中,香雪抱着久久未見的宇文睿浩高興地逗着。李卿也抱着孩子緩緩走來,道:“恭喜妹妹,浩兒總算又回來了。”
香雪禮貌地起身道:“原本就是我的浩兒,自當回來。”
“不過妹妹也真是聰明,竟然能想到避痘這件事上,也是令我佩服。”李卿的話中有話聽在香雪耳朵裡也不甚舒服。
便將孩子交給奶媽,整理下衣衫道:“這件事妹妹一直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呢。”
“哦?什麼地方,說來聽聽。”
“比如,一樣的皇子,爲何太子妃不來索要姐姐的
澤兒呢?”
李卿呆了呆,立刻整理下神色,擠出一個笑容道:“妹妹這話說的,太子妃不過是看不上我家澤兒而已。浩兒滿月就被封爲襄郡王,前途無量,我的澤兒哪裡比得上。”
“可是子以母貴,姐姐您可是出身高貴,澤兒現在雖然沒有封王,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香雪亦話中有話地道:“妹妹我出身卑微,恐怕浩兒再得寵,也就如此了。”
說罷站起身道:“妹妹說這麼多隻想告訴姐姐,妹妹和浩兒只求安生地活在這府上,從未想過要爭什麼,請姐姐安心。”
說罷帶着奶媽和丫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卿看着香雪的背影,冷哼一聲暗道:“哼,沒想到鬧了這一場,倒是讓你長本事了,不過這皇家的紛爭不是你說不參與就不參與的。你以爲岱王哥哥和太子的明爭暗鬥,是誰願意的麼?”
想罷,伸手抱過宇文睿澤,看着孩子粉白的面孔和清澈的眼睛,道:“澤兒,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咱們母子,決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京城驍騎衛大營中,李杭迎着宇文琮走進來,遣退周邊人等,對宇文琮道:“剛接到阿祖的密報,說大襄國二皇子夏侯鐸正到處招兵買馬,似乎準備趁着可汗身體不好的時候,趁機奪權。”
宇文琮皺眉道:“大襄國可汗身體每況愈下,看來,此次秋季壽辰恐怕也是最後一次。”
“皇上不是準備派使臣前往麼?殿下何不爭取此次機會。”李杭道:“其實皇上也知曉了可汗的身體狀況,不過是派個使臣去監督他們,以防突發狀況引起內亂。”
宇文琮點頭道:“雲衫也提醒我這一點了,前天去覲見父皇,已經表達了願意出使大襄國的意願,只是父皇似乎還未決定。”
“皇上一定是偏向讓太子出使的,如此重大事件,若太子能處理好,豈不是大功一件,也爲太子攢下業績。”
“但是若皇兄去,恐怕阿祖就危險了。”宇文琮堅決地搖搖頭道:“不行,無論如何,這次機會我都要爭取。”
凝翠宮中,玉喬正讀着夏侯祖派人送來的書信。自從夏侯祖回了大襄國,
兩人便一直書信來往。
看着書信,玉喬的眉頭逐漸皺起來。
從信中看得出來,大襄國目前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可汗身體狀況與日俱下,夏侯祖的二哥夏侯鐸蠢蠢欲動,對汗位勢在必得。
玉喬在大襄國避難那幾個月見過夏侯鐸,只覺得是個粗莽的野人一般,完全不似夏侯祖那樣彬彬有禮,氣度軒昂。
要論帝王之相,夏侯鐸並沒有。但夏侯鐸心狠手辣,狂暴嗜血。這種狠毒的個性也嚇住一批人。
況且大襄國在北疆列國中一向被衛蘭國欺負,很多人也希望有一個強勢的可汗能打擊衛蘭國氣勢。
玉喬想到夏侯祖的處境,不禁心急如焚。此時想想燕雲衫對她的囑咐,更加覺得此次出使大襄國,必得岱王宇文琮不可。若真的讓宇文琰去了,夏侯祖必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立刻叫來卓姬,如此這般地吩咐一遍。卓姬連連點頭,退了下去。
永泰宮中,宇文軒正在跟幾個剛進宮的選侍娛樂。突然近侍太監馮科來報,說是凝翠宮宮女卓姬求見。
宇文軒聽了一愣,道:“難道是朕幾日未去,玉昭儀便遣人來請?”
馮科道:“看卓姬很是着急,好像玉昭儀突患重病。”
宇文軒一聽忙讓傳進來,問道:“你家娘娘身患何疾?前幾日不還好好的。”
卓姬抽泣落淚道:“奴婢知道陛下日理萬機,本來不欲打擾,可是娘娘已經好幾天水米未進了。近日更是連牀都起不來,奴婢實在害怕,纔來叨擾皇上。”
“怎會如此嚴重,可曾傳太醫?”宇文軒吃驚道。
“傳過了,姜太醫親自來的,就說娘娘是積鬱成疾,心火旺盛。”
“這好好的,怎麼又上了心火?”
“就是前幾天接到一封大襄國來的書信,看了之後,娘娘就鬱鬱寡歡。不肯吃飯,只是落淚。奴婢問也不肯說,只是懨懨的,憔悴的彷彿變了個人。”
宇文軒皺眉道:“大襄國來信?莫非是愛妃的孃家出了事?”說罷站起身來:“行啦,朕隨你去一趟凝翠宮,看看愛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