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衫心知既然宇文琰已經到了這裡,便是知道了玉喬之事。但事出突然,一時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此時玉喬也聽到外面的喧譁,急忙出來一看,渾身立刻仿如置身冰窖一般。
結結巴巴地道:“太、太子殿下,怎麼會……”
“嬌兒,本王一直將你記掛在心中,怎會錯過這全家團圓的好戲。”宇文琰冷冷地盯着玉喬,走上兩步,伸手捏住玉喬的下巴,咬牙道:“這就是你背叛本王的原因麼?燕雲衫就是用這個收買了你!”
玉喬被捏得生疼,掙扎道:“殿下,妾身是皇上親封的昭儀,是殿下的庶母,殿下怎可如此!”
“少跟本王來這一套。”宇文琰狠狠地道:“你這卑賤的官伎,居然敢自稱本王的庶母,現在就讓你知道,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做夢!”
說罷向身後揮揮手,幾個黑衣人立刻奪門而入,就只聽得裡面一疊聲的驚叫,接着便有打翻桌椅的聲音。
玉喬一驚,急忙跪在宇文琰面前哀求道:“殿下,是妾身錯了,求殿下饒了妾身的父母,要妾身怎樣都可以。”
燕雲衫在旁邊看了,急道:“娘娘乃皇上妃子,怎能跪拜太子,快快起來。”
話音沒落,就見幾個黑衣人已經押着常大人和卓姬從裡面出來。卓姬口角淌着血,額頭泛青。眼淚汪汪地道:“娘娘,對不起,奴婢沒有攔住,他們嚇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她……”
玉喬目瞪口呆,半響才突然大喊一聲:“娘……”就爬起來要衝進去,卻被宇文琰一把抓住道:“賤人!你想去哪兒?”
玉喬瘋了一般踢打着宇文琰,拼命掙扎道:“你放開我!你殺了我娘,我跟你拼了!”
宇文琰一把抓住玉喬的頭髮,伸手便是幾個耳光,吼道:“還敢跟本王耍瘋,今日就是要將你們父女共同押回長平京城,讓父皇看看,他寵愛的玉昭儀,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此時,那被黑衣人脅迫的常大人,擡起渾濁的眼睛望着宇文琰,沉聲道:“太子殿下,就是你當年將嬌兒強行擄進落霞司的麼?”
“哼!常大人,若
不是本王,玉嬌早就跟你們一起充軍了。”宇文琰道:“難不成常大人寧願女兒做一名軍伎,也不願女兒伺候本王麼?”
常大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看着玉喬道:“嬌兒,爹爹沒用,從來沒給過你什麼,卻讓你跟着受了這麼多苦。現如今,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受人欺負。”
說罷突然用勁掙開旁邊黑衣人的手,轉身就將胸口對着黑衣人手中長刀衝上去。
在場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就只見長刀已經穿透常大人瘦弱的胸膛,一股鮮血噴涌而出。常大人眼睛看着玉喬,嘴巴張了張,便斷氣了。
“爹——”玉喬嘶聲喊着,卻突然四肢僵硬,眼睛一翻,一下子暈了過去。
燕雲衫一看,急道:“宇文琰,你如此逼死玉昭儀,要如何跟皇上交代!”
宇文琰也沒想到情勢急轉直下,原本是要將常大人當做證據帶回京城,卻沒想到他護女心切,竟然就這麼自裁了。
這下子死無對證,只憑宇文琰自己的嘴,哪裡說得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不好宇文軒一個不高興,還以爲他覬覦皇妃,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跟在宇文琰身邊的那個夏侯鐸心腹——尚元浩對宇文琰低聲道:“殿下,事已至此,這兩個女人是斷斷不能放走的。既然已經抓到,不如利用她們做人質,讓靖王將汗位讓出來。”
宇文琰看着常大人的屍體,和暈倒的玉喬,咬咬牙道:“好,就如此吧。”
大襄國皇宮中,各路官員已經陸續到齊。夏侯祖召集一班大臣商量皇上葬禮,以及繼位事宜。
按照大襄國禮制,可汗駕崩之後,先由族中長老和重臣主持葬禮。葬禮第一階段完畢,才舉行宣詔儀式,從宗廟房樑上取下遺詔,向滿朝文武宣讀,之後新帝登基。
但宰相提出,怕夜長夢多,不如趁現在主要長老們都在,即刻取出宗廟房樑上的遺詔。
大臣們紛紛贊同,便趁着夏侯鐸還沒來得及趕回來,就先取了遺詔。
因爲主要長老都站在夏侯祖這邊,倒是沒費什麼周章。
於是宇文琮就作爲長平皇帝的代表,
主持了這次匆匆忙忙的宣詔儀式。
長老們取下遺詔之後,正要宣讀,下面大臣中卻有親近夏侯鐸的立刻反對道:“皇子還未到齊,兵馬將軍們也未到齊,怎能立刻宣詔。”
此時宇文琮站起來道:“大襄國一向是長平的臣國,現如今,先皇駕崩,本王代表父皇監督新君登基。立刻宣詔也是本王的意思,誰若是還有異議,便是跟本王作對,跟長平作對!”
在場官員見宇文琮這樣說,也都不太敢繼續議論。
宇文琮又道:“本王一向並不偏頗,若是遺詔中所立皇子另有他人,必將立刻將其接進來登基即位,一視同仁。”
說着雙目炯炯地望望全場道:“有誰對本王信譽有所質疑,都可以提出來。”
岱王宇文琮威名遠揚,自然沒人敢提出異議,那些親夏侯鐸的大臣們也都只能暗中祈禱夏侯鐸儘快趕回來。
此時長老們得到宇文琮的撐腰,立刻將遺詔上的火漆封印拆開,展開之後念道:“靖親王皇四子夏侯祖,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支持夏侯祖的宰相和長老一干人等早就在旁邊做好準備,遺詔一宣,便急忙將皇冠和黃袍拿出來給夏侯祖披掛上。如此一來,夏侯祖繼承皇位便已成定局。
當下支持夏侯祖的文武官員們立刻山呼萬歲,齊齊跪拜。其餘的楚王黨見木已成舟,也只得跟隨一起三叩九拜。
夏侯祖身披黃袍,接過由宇文琮親自遞交的大襄國可汗御璽,宣佈要親自主持夏侯建成的葬禮,以示孝心。
衆大臣都領命退下,夏侯祖和宇文琮也在一干侍衛重臣的簇擁下回到皇宮,準備夏侯建成喪禮事宜。
突然,外面一個侍衛來報,說是一位名叫卓姬的長平宮女求見。夏侯祖和宇文琮面面相覷,這卓姬跟玉喬和燕雲衫不是去省親了,怎就得一個宮女回來。
當下將卓姬傳進來,卓姬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大哭道:“昭儀娘娘和岱王妃被太子殿下擄走,生死未卜!”
“什麼?!”宇文琮和夏侯祖異口同聲地驚呼道:“怎會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