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國寶君小小的嘴巴,隱藏在茂盛的白毛裡看不大清楚。
從它腮幫子的挪動來看,它正賣力咬着白衣女子。
從它的叫聲,靈鳩聽明白它的意思。
它在說這白衣女子好硬不好咬。
靈鳩想到之前宋泰華幾次三番阻擋自己復活的神秘力量,知道一定是這股力量阻礙了國寶君。
至今爲止,能被國寶君稱之爲難咬的吃食真的很少,之前萬森婆娑境古宮裡的古樹,現在的白衣女子。
這樣一對比,是不是眼前這個登雲臺足以和那古樹相提並論。這個念頭浮上靈鳩的腦海,又被她摒棄了。
古樹的強大,哪怕對方並沒有刻意的表現出來,她也能夠感受。她不認爲,宋家的登雲臺真的能和對方相比,至少現在還不能相比。
不過就算不能想不,只要能有對方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價值,那也是大大的至寶了。
雲浪很快就瀰漫了全場,遮住了靈鳩的視線。
哪怕天眼,竟然也一時半會看不清雲浪中的變化。
憑藉和國寶君的感應,靈鳩知道白衣女子現在的所在。
“小妖魔,你快感受一下,哪個地方有變化?”夏侯乖乖的感應力也被雲浪阻擋,他急切的對靈鳩叫道:“這登雲臺的器靈絕對被那蠢東西給逼出來了!你注意抓住它,一共有兩種辦法把它佔爲己有!”
“哪兩種?”靈鳩問道,不動聲色的感應周圍的情況,雙眸靈光閃爍,漸漸的把眼前的雲浪一點點穿透。
夏侯乖乖非常嚴肅的說道:“威逼利誘!”
靈鳩一頓,再想要不要把他抓出來,練練手。
夏侯乖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情,立馬接着說道:“老子說的絕對是最精髓的辦法!地寶有靈,各種性格的都有,你必須把它們當做人一樣對待,但是又不是真正的人,在不確定靈寶性格和實力的情況,這兩個辦法是最好用的。”
“你既然這麼瞭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靈鳩淡淡的說道:“用你的口才,把它說服回來吧。”
夏侯乖乖頓時沒有了聲音。
靈鳩沒有功夫再去挖苦他,雙眼突然靈光暴漲,緊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眼中無處遁形。
視線中,國寶君死死叼着白衣女子的手指。附身白衣女子身上的魂能意識似乎還不打算放棄對付靈鳩,所以在這樣的變故中依舊沒有離去。
她連續的變換位置,意圖把黏在身上的國寶君甩掉,卻次次無功而返。
時間忽然靜止,這種靜止並非把人定住,而是讓人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無論是空氣還是雲霧都靜止下來,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是活物,空茫寂寞。
一縷似水似煙又似獸的流光憑空的冒出,隱藏在靜止的雲浪之中。
這靈光出現,沒有實體的遊動到白衣女子的身邊,往白衣女子的手指處縈繞了一圈。
一直咬着白衣女子的國寶君就脫落了。
“咿呀!”國寶君既不滿又驚喜的看着那靈光,一下放棄了白衣女子,反而朝靈光追過去。
靈光一顫,即將被國寶君撲倒的時候,憑空的消失不見。
國寶君的小鼻子輕輕的抽動,然後像是嗅到了什麼,又朝白衣女子撲過去。
宋泰華髮現自己失去了對這具幻影的控制,他心中一驚的同時,也升起一絲驚喜。
“雲苓。”雖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宋泰華依舊可以用意識傳達自己的話語。
一道彷彿從遙遠空谷傳來的聲音傳達給他,“你們在玩什麼?”
這道聲音看上去無比的詭異,有着孩子般的清亮,又滄桑得好似活了千百年的老古董。
宋泰華道:“並非有意擾你清夢,只是遇到一個賊人。”
“賊人?”被喚作雲苓的聲音疑惑。
宋泰華道:“沒錯!就是他們,既然雲苓你醒了,就助我一臂之力,把他們剷除。”
一旦有了這位的幫助,宋泰華就有了十成的把握,靈鳩一定逃不過一死。
只是他想得美好,雲苓一時半會都沒有給他回覆。
在宋泰華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魂能意識傳來噬魂的疼痛。
他滿心震驚,大聲叫道:“雲苓!你做什麼?”
雲苓依舊沒有任何的迴應,唯有對他魂能更加迅速的吞噬。
宋泰華感覺到不到三秒他這點魂能就會吞噬得一乾二淨,現在的情況已經顧不上靈鳩,他意圖逃跑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白衣女子的幻影之內,竟然根本就逃不掉了。
“雲苓,你別忘記了和宋家的契約!快住手!”
在宋泰華這點魂能最終消失之際,他才聽到了雲苓的聲音。
“我又沒有殺你。”
後面的一切他已經無法得知。
一座竹林竹樓裡,竹蓆上盤膝坐着位白袍老者。
在白袍老者的身前擺放着一個玉石香爐,香爐之內一炷香忽然散盡,玉石香爐也突然龜裂,然後在一聲輕微的脆響聲中,碎成了碎片再化爲了粉末。
“噗!”白袍老者紅潤的臉色突然慘白。
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然後搖晃的盤坐竹蓆上。
宋泰華睜開雙眼,眼睛裡面是還沒有消散的震驚和怨懼。
他花費了幾秒鐘纔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這種魂魄缺失感覺差點讓他走火入魔。
“雲苓!百里靈鳩!”一連叫出這兩個名字。
宋泰華蒼白的臉再次漲紅,卻不是健康的紅潤。
這次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更讓他痛恨的是,讓他敗得這麼慘的人,只是一個小了他兩輩的小東西。
“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成長下去!”宋泰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弄死靈鳩和宋雪衣,絕對不能讓他們成長下去。
“按照雲苓的性格,現在那個小野種也凶多吉少。”
其實他並不瞭解雲苓的性格,正因爲不瞭解所以才覺得詭異莫測。總歸一點他是知道的,那就是生命對於它來說並不算什麼。
登雲臺的存在早在千百年就出現在宋家,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宋泰華也不知道,只知每隔一代就能喚醒雲苓一次,然後選擇幾個掌管登雲臺的人,之後這幾人就可以使用登雲臺的一部分威能,雲苓也再次陷入沉睡,一般情況根本就不會出現。
這次雲苓爲什麼會出現,宋泰華思考了幾秒之後,覺得一定和百里靈鳩有關,更和那頭詭異的小獸有關。
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頭小獸分明是想吃雲苓。
這樣一來他們的關係自然不可能是友好。
“最好死在登雲臺裡!”宋泰華惡意的想着,可惜靈魂受損的他已經失去了對登雲臺的那部分控制能力,不能親眼去看看情況的發展。
且說現在的登雲臺十八層。
雲苓正如宋泰華所料的那樣,它的確想都沒想的就打算把吵了它安眠的人都除去。
龐大的壓力落在靈鳩的身上,比之前宋泰華控制的壓力要厲害太多。
在確定雲苓是器靈之後,也在巨大的壓力下,靈鳩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她一連打出幾道靈符,組成護陣環繞周圍。
淺金色的聖力出手,狂風呼嘯,將靜止的雲浪吹散。
在靈鳩的視線中,那靈光顫了顫,就彷彿是人的驚訝反應。
“我知道你有靈智。”靈鳩開口說道。
靈光晃動,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它飄動自認爲隱匿的很好。
百來個身影出現,一個個都是靈鳩的模樣,凝實的模樣實在不是宋泰華召喚來的那些白影能夠相提並論的。
這一幕出現,靈鳩就知道想要簡單的說通對方是不可能的了。
“國寶。”既然已經讓國寶出現,靈鳩不會放過它的勞動力。
緊接着夏侯乖乖也被靈鳩抓了出來,“幹活了。”
魂狀的夏侯乖乖可憐巴巴的漂浮着半空中,惱怒的喊道:“老子是技術人員,粗活什麼,老子不幹!”
靈鳩毫不猶豫把他塞進槐木無木偶傀儡裡,抓在手裡就朝人堆裡丟去。
“啊啊啊啊!”空間裡傳出夏侯乖乖的大叫聲,“死了死了死了!小妖魔,你動不動尊師重道啊!天底下有你這樣對老師的嗎?老子有機會一定要昭告天下,讓你遺臭萬年!”
對於他的詛咒和怒罵,靈鳩充耳不聞,對躍躍欲試的國寶君道:“這個不能吃。”
國寶君打了個噴嚏,“咿呀。”比起靈能,它更愛吃魂力。
只是那個聞起來很香,總覺得咬開了堅硬的外殼之外,裡面一定很好吃很香咿呀~
國寶君眨了眨眼睛,一邊揮動的雙爪,拍翻一個假的兔兔,一邊想:兔兔這麼喜歡國寶,國寶想要吃的話,兔兔會不會給國寶吃掉算了?
它朝香味瀰漫的地方看了看,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直白的食慾。
人海中,一人竟然用出和靈鳩之前所用的靈符護陣,又一人的拳法分明就是靈鳩毆打宋泰華所用,她們的實力個個不弱於聚靈境,加上壓在身上的龐大壓力。
如果不是身懷聖力,可以抵抗大多威能的話,靈鳩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危。
“看來是有點託大了。”
靈鳩心想,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如果這登雲臺的器靈還有別的手段,說不準她真的要栽在這裡。
中途朝夏侯乖乖的方向看去,發現這廝根本就沒有危險,把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就跟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躺在地上,沒有一個白影去管他。
靈鳩嘴角一撇,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
“試試吧!”短短時間過去,靈鳩的額頭出現汗水。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人海戰術彷彿怎麼打都打不完不說,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實力一點都不弱。
“雲碧。”靈鳩叫了一聲。
雲碧桃花傘落入她的手裡,一瞬間桃花飛舞,幻境恍若天成。
這羣白影並沒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追殺靈鳩,一失去了靈鳩的身影,她們就在原地呆立,被困幻境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雲碧桃花傘天賦幻境,哪怕是這登雲臺的器靈也沒辦法輕易看破。
靈鳩藉由它短時間的迷失,衝出雲霧來到了靈光的面前。
金光聖力縈繞手中,打出封靈訣朝這沒有實體的靈光抓去。
也許是受到了本源的傷害,令這靈光突然清醒過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傳入靈鳩的腦海裡。
由於靈魂的強大和聖力的護佑,靈鳩並沒有被它的叫聲震暈,反而欣喜開來。
這說明對方真的有靈智,已經可以發出聲音和人溝通的地步。
靈光一晃,從靈鳩的手裡掙脫出來。
一陣光華閃動,在不遠處出現靈鳩眼前的是一個老者的身影。
老者身穿流雲長袍,一頭鶴髮,長長的鬍鬚,雙眼明亮充滿恆古的智慧,一站在那裡就給人一股高人的氣勢壓迫。
“你可知罪?”
這個問話從老者的嘴裡說出,一直傳達到靈鳩的腦海深處,直指靈魂。
靈鳩雙眼一閃而過迷茫,卻也只是一瞬而已,及時的閉住了要開口說出的“知……”罪兩字。
她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把知罪說出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老者見此,臉上出現驚詫的表情,隨後他一揮手,整個化爲靈光朝靈鳩衝了過來。
那一瞬間讓靈鳩覺得,彷彿十萬山脈朝自己壓過來,眼前出現無數的重影,耳朵裡盡是遠古兇獸的嘶吼,龍嘯鳳鳴,虎咆狼嚎,聚靈境的人們在這羣生物面前都形同螻蟻,靈魂都要被它們的叫聲震散,肉體都要被龐大的壓力壓碎,連一絲灰燼都無法留下。
一眼萬年,滄海桑田。
對於靈鳩來說只是一瞬間罷了,可是她卻掙脫不開。
聖力感受到主體的危險,化爲圖騰出現她的眉心,無限的擴展籠罩她的全身。
“咿呀!”國寶君發出一聲驚叫,拔腿一眨眼就來到了靈鳩的身邊,融入她的身體。
雲碧桃花傘猝然展開,擋在靈鳩的面前,血紅的桃花傘面彷彿浸血而生,充滿了妖邪卻充極致的妖邪中衍生出最浩然的清氣。
“不好了!”夏侯乖乖見到這一幕,也顧不得裝死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着急得喃喃自語:“完了完了!誰知道這地寶竟然這麼厲害,該不會不是地寶,已經是天寶的行列了吧!只是下界怎麼會有怎麼會有天寶!早知道這麼厲害,就不該慫恿小妖魔了!哎呀。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堅持住,不要有事啊!”
夏侯乖乖心驚肉跳,從槐木木偶的眼洞裡竟然閃爍出了兩道靈光,透着擔憂的光彩。
如果夏侯乖乖看到了自己這副樣子,一定不會承認自己是擔心靈鳩了。問他不是擔憂靈鳩,那是在擔憂什麼?夏侯乖乖一定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妖魔死了的話,老子也要死啊!身爲魂奴沒有人權啊,連死都由不得自己啊。所以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奮起,別死啊別死啊,你死了不止要帶着老子,天下也一定不得安寧知道不!”
正在夏侯乖乖擔憂不已卻又無能爲力的時候。
眼前的情況發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
朝靈鳩撞來的靈光被聖力和國寶君的氣勢阻擋了一瞬,然後就被雲碧桃花傘擋住。
靈光撞擊在桃花氾濫的血紅傘面之上,然後又化爲了老者的模樣,伸出手朝桃花傘輕鬆的一拂,好似佛祖拈花一指,輕鬆溫柔卻帶着無盡的威能。
雲碧桃花傘一顫,竟在這一拂之下,毫不偏移,原地旋轉,傘面桃花迷人眼。
從雲碧桃花傘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迷魂的香味,一道模糊的身影從中出現,那纖細的身影,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讓人覺得必是傾國傾城。
她手持桃花傘與老者對峙,柔美的身影散發妖邪之氣,卻毫無嗜血的殘暴,反而生機勃然,讓夏侯乖乖感受到一絲都渾身舒爽。
“我靠!以前就覺得這雲碧不是普通貨色了,吸了那麼多的青玄木精也沒見它有什麼特別的成長,原來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啊!”夏侯乖乖見靈鳩暫時解除了危險,整個魂就興奮了,“這是兩寶相遇必有一爭嗎?雲碧平日不露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候被別的器靈這麼一逼,總算也爆發潛能了!”
“雲碧啊雲碧啊,快爆了它!瞧它那副半死不活的衰樣,白毛絲,老樹皮,竹竿腿,黴神臉,老得半隻腳都要踏進棺材了,哪裡會是你這年輕人的對手啊~”夏侯乖乖手舞足蹈,朝雲碧助威。
鶴髮老人眼睛朝他看了一眼,眼裡有着怒火。
夏侯乖乖暗道一聲不好,立馬跑路。果然好幾道白影朝他之前站着的地方襲來,然後又朝它逃跑的地方追趕過去。
“小妖魔啊,老子可是獻身啦,活過來的時候可要記老子一功。算了,老子胸襟大,也不要你的感恩了,只要你別怪老子計算錯誤就成!”夏侯乖乖一邊跑一邊喃喃自語。
他之前怒罵老者,爲的就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中計走神。
事實證明,夏侯乖乖拉仇恨的口才的確了得。
而他的貢獻的確讓雲碧抓到了對方的破綻,佔據了優勢。
兩者的對峙看起來沒有多大的聲勢,實則十米範圍內都是它們對峙所引起的狂暴能量,倘若有人無意中闖入這裡的話,絕對會被碾碎成渣渣。
靈鳩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雲碧光華內斂,漂浮到老者的頭上,傘身緩緩轉動。而在它下面的老者則面露痛苦和掙扎之色,彷彿臨死不屈的畫面。
因爲和雲碧意識相連,所以靈鳩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
沒有想到這登雲臺的器靈使出本源秘法,想要碾碎她的魂魄,最終不僅引起了她最大的反抗,也激發出了雲碧的本源之力,最終造成了兩者的爭鬥。
從雲碧桃花散那裡傳來的意識得知,這登雲臺的器靈同樣處在虛弱期,所以能使用的本源之力並不算強,要不然這場勝負還不一定。
靈鳩看着掙扎着的老者,笑着問:“認我爲主怎麼樣?”
老者看也不看她一眼,吃牙咧嘴的樣子顯然在極力的忍痛,也是在抗拒。
“咿呀~”國寶君從她肩頭的圖騰冒出來,蹲在她的肩頭處。
“你說想吃掉它?”靈鳩有意把國寶君的話語意思說出來,看到老者的身體顫了顫,然後狀似不在意的說道:“也是,不肯認主,還差點要了我的命,這貨留着也沒用,還不如給你吃了。”
“咿呀!咿呀?”國寶君先是高興的用腦袋蹭着靈鳩的耳朵,眼睛裡還有一絲疑惑。
爲什麼兔兔嘴上說不如給它吃了,可是它感覺到的情緒卻是,暫時不能吃呢?
那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國寶君覺得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在靈鳩的肩頭思考了一秒鐘,國寶君就跳下去飄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朝它呲牙。
國寶君對它可不會客氣,昂頭一撇嘴。哼哼,它纔不會跟食物一般見識。
緊接着,它不顧老者驚怒的眼神,一口咬在了人家的耳朵上。
“唔呀?”咬着食物,國寶君回頭看向靈鳩,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
那眼神就好像在問:可以吃嗎?真的可以吃嗎?
靈鳩看到它這副蠢萌的模樣,沒忍住就勾起了嘴角。
周圍原本沉悶的氣氛也因此兩者而消散。
“咿呀!”這一聲叫,國寶君的嘴巴就脫離了老者的耳朵,不過它不在乎。
兔兔笑了,笑得真好看啊~意思就是國寶君可以吃好吃噠~
國寶君雙眼發亮,再次看向老者,摩擦着兩隻小爪子。
這從哪裡開始吃好呢?
一口吞了,還是一點點啃?
老者被它的眼神看得渾身發麻,它再次試圖逃離,然而再次憤恨的發現,在桃花傘籠罩的範圍裡,它完全被困被禁錮了。
“住口。”一聲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溫柔嗓音出現。
靈鳩一怔。
眼前哪裡還有什麼老者,桃花傘下身穿流雲廣袖長衫的男子,未語眼中先含三分笑,丰神俊美宛若雲中真仙。
“鳩兒,過來。”令人如沐春風的嗓音緩緩傳來。
靈鳩眯了眯眼,彷彿真的被迷去神智的朝男子走去。
在靠近對方半米的距離,男子的眼裡的溫柔波光更加的濃郁,竟是比那風流的桃花眸都叫人迷醉。
然而,就在這個距離,靈鳩卻停下了腳步。
她擡頭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慢慢的說道:“還能不能快樂的玩耍了?”
竟然敢裝成宋小白來誘惑她?
到底該說這器靈傻呢還是該說它聰明,已經懂得人的七情六慾。
只是一想到對方既然會扮成宋雪衣來迷惑她,就代表着對方說不定不僅能模仿她表現出來的招式術法,還能窺視到她的內心記憶。
哪怕她一點被窺視了的感覺都沒有。
最珍貴的隱私被觸及,讓靈鳩一時之間,對這明擺着臨死不屈的器靈起了真正的殺意。
既然對方到了這個地步依舊不肯妥協,還妄圖用各種手段反抗的話,那就給國寶君吃了算了,至少還算有點作用了。
最先發現靈鳩情緒變化的自然就是國寶君,它咿呀叫了聲,再不猶豫的朝化身宋雪衣模樣的器靈撲去。
“玩耍?”宋雪衣的嗓音帶着微微疑惑,哪怕明明知道對方並不是真正的宋小白,也不妨礙靈鳩欣賞着屬於他的聲音。
在國寶君即將咬到器靈的時候,這器靈臉上的掙扎不見了,反而露出期待的表情。
周圍的空間突然變化,白茫茫一片的空間化爲鳥語花香之地,一道符文憑空出現漂浮在靈鳩的面前,在靈鳩的眼前一晃就衝向她的眉心。
這符文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進入靈鳩的眉心之後,讓靈鳩知曉這是登雲臺器靈本源靈符,它所作所爲就是認主。
之前還臨死不屈,到了真正要死的時候,還是認了。
靈鳩撇了撇嘴角,她竟然也被對方給騙了。
國寶君一口咬在器靈身上的時候,並沒有下死口,因爲它也感覺到了對方已經成爲了靈鳩的東西。
“咿呀唔!”國寶君有點猶豫。
這是個好東西,給兔兔的話一定能給兔兔帶來很多幫助,可是吃掉的話,一定很好吃。
國寶君思來想去,腮幫子抖了抖,最終還是放開了僵着身子的器靈。
“咿呀唧~”自認爲霸氣的瞪了器靈一眼,揮動着三根小黑爪子對器靈,“咿呀呀!”
看在你認了兔兔做主,國寶就不吃你了!記得要好好幫兔兔做事,要是做得不好,國寶還來吃你哦~
登雲臺器靈大概能夠聽明白它的意思,並沒有回答它的話。
確定登雲臺器靈無害之後,雲碧桃花傘也鬆開了對它的禁錮,飄落回靈鳩的手裡。
靈鳩把它接住後,難得自主的下承諾,“做得好,記得帳,下次一定給你補回來。”
雲碧桃花傘知道這回她是真心實意的,顫了顫做了迴應。
靈鳩將它收回乾坤靈器裡,然後轉頭看向登雲臺器靈。
登雲臺器靈注意到了,開口就道:“你說的快樂玩耍是什麼?”
這是它第二回提起玩耍一詞,彷彿它會認靈鳩爲主就是爲了玩耍而已。
靈鳩眯了眯眼,卻不相信它真的這麼單純,爲了玩樂就把自己賣了。只怕是放不下自尊說自己是怕死才認主,所以借玩耍爲藉口。
“把這副樣子換了。”靈鳩不滿它佔着宋雪衣的模樣。
登雲臺器靈聽話的換了別個模樣,又變成了之前的鶴髮老人。
“你叫什麼?”靈鳩又問。
“雲苓。”這回發出來的聲音,已是詭異的清脆又滄桑。
“呵呵,和雲碧正好是本家了。”
雖然靈鳩在笑,雲苓卻覺得比她不笑的樣子還讓它心神不寧。
一想到之前自己差點要了她的命,雲苓覺得對方會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你說的快樂玩耍呢?”
第三次聽到這個,靈鳩眼裡不由的露出詫異,仔細看了看雲苓,發現它竟然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看來不止是爲自己自尊找的藉口,還是真的對玩耍偏執啊?
“在我面前露本來的模樣。”因爲兩者有了聯繫,靈鳩知道面前鶴髮高人依舊是假的。
雲苓臉上的表情好像有點不願意,不過見靈鳩沒有退讓的意思,它抿了抿嘴脣。
世外高人模樣的老人彷彿紙糊煙雲的散去,靈鳩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卻發現雲霧散去之後,人卻不見了。
“跑了?”本源靈契都到了她這裡,還想跑到哪裡去?
“沒。”一個有點壓抑的冰冷聲音響起,卻掩飾不住那年幼的清脆。
靈鳩一怔,低頭看去。
一個大約纔到她腰身的孩子站在她的面前。
這孩子生得脣紅齒白,臉蛋小巧精緻,身穿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衣襟緊束越到下襬越寬大,頭戴着圓方帽,帽子頂頭一顆圓球。
這裝束讓靈鳩腦海裡莫名想起曾經看過某個動漫的小閻王。
此時這孩子一雙刀狀的濃眉皺着,黑漆漆的眸子也閃動着冰冷的陰鬱,硃紅的嘴脣緊緊抿成一條線。明明是兇悍的表情,可是放在孩子的臉上,只會讓人產生一種忍禁不俊的好笑。
靈鳩嘴脣輕輕的抽動。她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當初宋小白那麼喜歡抱着她,對她動手動腳。尤其是她越嚴肅,他就越高興的原因了。
如果不是眼前這貨犯有錯,不能對它太仁慈,說不定靈鳩這會兒也會忍不住朝它笑顏以對。
“果然還是換回去好吧。”雲苓娃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等靈鳩說話就準備幻化。
“這樣不錯。”靈鳩及時出聲打斷它的行爲,然後伸出手捏在小正太的臉頰上,露出純良的笑容,“爲什麼好好的正太不做,非要幻化成老頭子?”
雲苓不明白正太是什麼意思,也抗拒臉頰上的胡作非爲的手,只是靈鳩笑容背後,沒有任何笑意的眼神讓它最終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如實的回答道:“你不覺得那副樣子符合我世外高人的形象嗎。”
“噗。”靈鳩噴了。
雲苓小正太面無表情的伸出袖子擦臉。
似乎從它恢復自己本源的模樣,它臉上就沒有任何的表情,一直都緊繃着。
靈鳩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怪只怪你的笑話講得太好了。”
雲苓決定討厭這個主人。
雖然它並沒有真的把眼前的人當主人,只是形勢所迫而已。
“以後就保持這個樣子。”靈鳩噴完之後,伸手拍拍雲苓小正太的頭,不小心把它帽子拍歪了之後又溫柔的給它擺正戴回去。
“這副樣子很好。”
雲苓小正太擡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那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來的眼神態度,明擺了不相信她的話。
只是它的頭剛剛低下,下巴就被一隻手擡起來。雲苓一怔,撞入眼簾是一張精緻無暇的笑臉,那嘴角的弧度,笑意直達眼底,暖暖得柔柔得彷彿一雙無形的手,溫柔的撫過它的心田,有一種全身氤氳在靈氣海里的舒適溫潤感。
“真的很好,不騙你。”女子柔聲說道。
雲苓突然臉紅脖子粗,眉頭的皺痕不自覺的鬆了,用鼻音:“嗯。”
“不是說想要快樂的玩耍嗎?”靈鳩笑眯眯的問道,手指跟逗弄小貓般的在對方圓溜溜的下巴處撓了撓。
雲苓有點彆扭,可又覺得並不排斥對方這樣的行爲,還有種挺舒服的感覺。
它擡頭瞄了瞄靈鳩,故意忽略這份感受,專注在她的話語上。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亮起來,就跟小孩聽到最心愛之物即將得到手一樣。
雖然它什麼話都沒有說,眼神已經完美表達出了它的意願。
這貨對玩耍真的很偏執熱衷啊。
確定了這一點,靈鳩又撓了撓它的下巴,笑容又大了點,微笑道:“想都別想哦~”
雲苓小正太驚喜的表情中途定格,恍然之間才聽清楚靈鳩笑容背後的話語內容。
想都別想哦~
想都別想?
都別想?
別想!?
雲苓眼睛越瞪越大。
靈鳩已經放開了它,臉上的笑容也跟曇花一現般,化爲了冷漠的斜睨,“做了壞事,還想玩?”
國寶君跳上她的頭頂,揮了揮爪子,附和着:“咿呀!”用腦袋蹭着她,又飄到她的面前,微微昂着下巴。
靈鳩就這麼理解了它的想法,伸出手就跟之前撓雲苓一樣,笑着撓它毛茸茸的下巴。
國寶君高興得發出軟綿綿的“咿呀咿呀~”聲。
兔兔果然最喜歡它了,新來的根本就不能跟國寶相比呢~
靈鳩只是聽它的叫聲就大概瞭解它的心態了,一陣的好笑。
“嗯~它當然不能和國寶比了。”說話的時候,還暼了已經回神過來的雲苓一眼。
雲苓小正太嘴脣抿得更緊,皺着眉毛死死盯着她和國寶君,眼神有點說不出來的異光。
“咿呀呀。”得到靈鳩認同的國寶君高興壞了。
興奮中的它沒有發現,發生在它身上的這一幕,和當年在秘境裡靈鳩坑它時無比的相像。
只是當初秦魑的身份,換成了它而已。
靈鳩在心裡說:爭寵和對比有意生活的和諧。
“留在這裡。”靈鳩把國寶君攬入懷裡,對雲苓道:“等到適當的時候,我會帶你走。”
前面一句話剛剛讓雲苓小正太面色冷酷,後面一句話又讓它眼睛亮了亮。不過它神情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還一副不在乎的冷漠語氣道:“我在這裡睡習慣了。”
靈鳩這幾日沒少聽過有關登雲臺的消息,知道它的確在宋家呆了至少數百上千年的歲月,倒沒有反駁它的話,也沒有繼續刺激它,笑道:“過幾天讓幾個人來給你玩玩。”
雲苓小正太的眼睛又亮了幾個度,嘴上說:“我纔沒時間。”
“哼哼。”靈鳩咧嘴露出潔白的貝齒朝它一笑,“你現在哪處都是我的,時間也由我說了算。”這樣說完,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往它的臉頰捏了一把。
因爲雲苓認主,登雲臺在她的眼裡已經沒什麼秘密可言,來去只在她一念之間。
靈鳩留下一句:“不要讓宋家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後,身影就在登雲臺十八層漸漸消失。
“小妖魔,你等等老子啊!”一聲不和諧的叫聲響起。
夏侯乖乖被依舊沒有消失的白影追殺一圈又一圈,一直都在觀察靈鳩那邊的事態發展,此時見靈鳩終於解決了所有的事要離開,卻明擺着好像遺忘了他,這才昭顯存在感的大叫出來。
只是靈鳩依舊好像沒有聽見,身影就這麼消失不見。
“你這個小心眼的小妖魔啊啊啊!”夏侯乖乖哪裡會不明白,靈鳩這廝根本就是故意把他忽略,留他在這登雲臺十八層裡受苦受難,以祭毀掉的靈器們。
一旁沾着的雲苓聽到他的叫聲,注意力也從靈鳩的身上轉到了他。
“白毛絲,老樹皮,竹竿腿,黴神臉。”閻王臉的雲苓如數家珍的說道。
被白影追得小木偶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裝死。
雲苓一眨眼就走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不是他,它也不會暴露破綻被誅邪制服,何況是被迫任那人爲主。
落在自己的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讓夏侯乖乖的木偶身體符文亂顫,然後漸漸露出了龜裂的痕跡。
別看夏侯乖乖的木偶身體小巧普通,實際上伴隨着靈鳩煉器知識增加,她爲夏侯乖乖準備的容器絕對不差,期中被刻畫了目前她所能完成的最佳護陣,雙臂被刻下了神力符文,雙腿被被刻了風靈陣紋。
這也是爲什麼夏侯乖乖的控制木偶傀儡時能這麼靈活,跑得那麼快的原因了。
此時裝死的夏侯乖乖做了幾回的心理建設,實在不想魂魄無所歸處的他,終於在外殼即將崩潰之際站了起來,對雲苓一本正經道:“這位高人,實不瞞你,老夫一直有個頑疾,時常發病起來就瘋癲得胡言亂語,醒來之後就忘記之前的事。這個,老夫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
雲苓被他唬得一怔,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也一緩,緊接着消失。
夏侯乖乖心中一喜,依舊擺着一塊正方形的木頭臉對雲苓,彬彬有禮的說道:“你說呢?”
啪。
槐木傀儡人偶被一腳踩了。
夏侯乖乖趴在地上,四肢盡數分離了中間長方形的軀體。
他想:小妖魔,老子和你勢不兩立,嚶嚶嚶嚶!
緊接着發生的一切讓他知道,世上沒有最悲慘,只有更悲慘。
雲苓平靜的收回腿,然後彎下身子把破碎的夏侯乖乖撿起來,一手抓着他的大半身軀,一手撿起一隻長方形的木頭腿,往他的主軀幹對着。
“別戳了,不管你怎麼戳,也戳不出一朵花出來。”夏侯乖乖死豬不怕開水燙。
雲苓眼睛不動聲色的亮了亮,抿着嘴脣說道:“你好玩。”
“什麼?”夏侯乖乖吊着眼睛。
雖然從破碎的木頭看,根本看不見任何的表情。
“從今天起,你是我的玩具。”雲苓道。
夏侯乖乖瞬間怒了,“滾!”
雲苓不理他,“我們快樂的玩耍吧。”言語間,用力過猛的它,把夏侯乖乖一隻腿戳進了它的主幹裡。
已經完全崩了的夏侯乖乖用黃花大閨女被侮辱的語調尖叫道:“叫你別戳了!現在好了,戳穿老子,好玩了?!”
雲苓:“啊……”
這會兒已經出現在登雲臺出口的靈鳩自然不知道十八層的和諧相處,就算知道了她也沒心思去管,因爲她自身難保了。
當身體被抱起來,低氣壓環繞身體周圍,靈鳩纔想起來一直心緒不寧是爲什麼了。
她忘記了換衣服啊。
雖然身上的傷勢都被宋雪衣給的極品丹藥恢復了,可破開的衣裳和血跡卻不會消失。
“我沒事。”靈鳩朝宋雪衣眨眨眼。
呆在她頭頂的國寶君也眨眨眼。
宋雪衣看不到國寶,卻能看到賣乖的靈鳩。
他一言不發的抱着她離開登雲臺的所在,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居住的閣樓裡。
洗浴間裡,一件件的衣裳經過宋雪衣的手脫落,露出最誘人的美景。
宋雪衣的雙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慾念,唯有深沉的擔憂。
直到把靈鳩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又親自給她把了脈搏之後,宋雪衣的臉色才稍微回覆了溫度。
這期間靈鳩一直都乖乖的,任由他扒衣服又上下其手,等見他冷靜下來之後,才露出笑容,朝他笑眯眯的說道:“都說沒事了,你還不信。”
這副無所謂的模樣,落入宋雪衣的眼裡,讓他一陣好笑又惱怒。
一伸手把光溜溜的人包進懷裡,“怎麼回事?”
“你先讓我穿件衣服啊。”哪怕兩人早就看過,可宋雪衣衣裳整齊,她卻不着寸縷算個什麼事?反差起來,讓靈鳩不免有點彆扭。
宋雪衣好似沒有聽見,手指在她腰間細膩的肌膚撫摸過,“說好等我回來?”
這是明擺着算賬來了。靈鳩眼睛一眯,腦子靈光剛剛一晃過個說辭,就被腰間的酥麻給打斷了,她磨牙道:“我算好時間,等我闖完登雲臺回來的時候,你也差不多回來了。”
“可是我回來了卻沒有看見鳩兒。”宋雪衣看向地上被遺棄的衣裳,“鳩兒還把自己弄傷。”
“我渾身上下哪有一點傷?”靈鳩繼續否認。
在宋雪衣溫柔的注視下,她落敗了,低低的說道:“既然知道我受傷了,你不知道關心我,還和我作對。”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讓人覺得真正可惡的是宋雪衣。
宋雪衣眉毛一挑,雙手架住靈鳩的腰身,把她又往懷裡塞,直到把她整個人都包裹進懷裡。
“你幹嘛!”靈鳩掙扎的從他的懷裡探出腦袋。
宋雪衣用柔和的語調說出不容置疑的話,“照顧受傷的鳩兒。”
“有你這樣照顧人的嗎。”靈鳩扭了扭身子,發現環抱自己的雙臂很緊。
宋雪衣道:“鳩兒不滿意?看來我要照顧得更細緻點才行。”然後抱着靈鳩往已經注滿浴池裡走。
靈鳩整個人都愣了一秒,盯着宋雪衣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
在宋雪衣回視她的目光下,默默的說道:“其實我沒事,更細緻的照顧,真的不需要。”
好不容易纔改掉宋小白抱着她不鬆手的毛病,不能再讓他重蹈覆轍啊!
宋雪衣一手拖着她的臀部,一手爲她洗着秀髮,往日對待孩子時只顯得溫馨的動作姿勢,這時候只有撲面而來讓人臉紅心跳的日愛昧,濃濃都是一觸即發般的氣氛。
“鳩兒在登雲臺遇到了什麼?”明擺着就是沒把靈鳩說的話聽進去。
靈鳩把頭一撇,沒有說話。
宋雪衣不介意的繼續爲她服務。
升騰的霧氣,連男子柔和的嗓音也添了一份溼潤的溫度。
“鳩兒出登雲臺的時候,臉上有笑容,是得到了什麼好處對麼。”
靈鳩眉毛一抖。
“雖然得了好處,過程卻並不容易。”
靈鳩眼波晃了晃。
“傷到鳩兒的人是宋家的人吧。”
靈鳩嘴角微微一抽。
“是有人用特殊的辦法,進入登雲臺內對鳩兒暗中動手。”
靈鳩把腦袋賺回來,就跟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宋雪衣。
“宋家能傷害到鳩兒的只有老一輩的人,他們沒理由無故的對付鳩兒,所以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應該是我。”
清水衝盡靈鳩頭髮的泡沫,宋雪衣垂下眸子和靈鳩對視在一起。
“是我連累了鳩兒。”
“少跟我來這套,我纔不會再上你的當!”靈鳩伸出手報復性的捏着宋雪衣的臉頰,“想讓我安慰你,再讓你得寸進尺,門都沒有。”
話雖這樣說,可從她鬆口說話的那一刻開始,就等於達到了宋雪衣的目的。
把光溜溜的玉瓷娃娃抱出水,宋雪衣也不顧自己沾溼的衣裳,親力親爲的幫她換上乾淨的衣裳後,期間也沒有讓她離開自己懷裡絲毫。
等兩人坐在明亮的屋子裡。
靈鳩心道一聲:來了!
面對宋雪衣安靜的注視。
靈鳩自覺地把自己遇到的事講述了一遍。
“你覺得是誰?”說起正事的時候,靈鳩漸漸就忽略了兩人姿勢的親暱。
宋雪衣道:“宋戎賢一脈。”
“這一脈人數不少。”她想知道是這一脈中的誰。
“誰都有罪。”無論是誰,都不可饒恕。
靈鳩眸子一閃,明白了宋雪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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