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鳩在宋琉珏之後回來,聽着他的驚叫聲,又被宋雪衣抱起來,一如既往的她沒有抗拒。
破壞人祖墳風水的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很費心力,尤其是像卿家這種足有百年的風水地。
最要緊的是,壞人風水屬於缺德的事兒,對修行這門功法的靈鳩來說,得添加許多業力,要損氣運壽命的。要是以前靈鳩還真不敢隨便就把事情乾的這麼絕,可有了之前雪鳩學院的一番佈置努力,有了龐大的功德支撐,這點缺德事兒做起來,對她起不了什麼影響。
這會兒,卿靈鵲的墳墓已經堆好,又是一陣儀式。
到靈鳩上前去倒上一杯清酒的時候,擡眸望着幾乎近在咫尺的猙獰臉龐,擡頭問道:“你是寂寞了嗎?卿老爺和卿夫人這麼疼你,知道你寂寞了,一定願意來陪你吧?”像卿靈鵲這種因一口怨氣留在陽間的鬼靈,離不開自己的棺木屍體十米,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弄死她比弄死生前的她還簡單。
只是靈鳩並不打算這麼做,有的時候‘活着’比‘死’更讓人受折磨。
她的直接讓卿翰林和江蘺冶黑了臉,不過他們不能反駁。
因爲靈鳩太小,言語聽似有錯又沒大問題,只是完美釋義了‘童言無忌’是怎麼回事。
身爲一個成年人,你好意思去和一個孩子計較她的話語嗎?還是計較一句聽着並不是壞話的言語!
很顯然,不能!所以卿翰林和江蘺冶他們只能有苦往肚子裡咽!
葬禮結束之後,衆人就去了離這裡不遠的一個山下村子用素齋。
這村子主產藥材和茶葉,大半的產業都是卿家的,早先卿翰林就讓人準備好了午膳。
山村素齋讓大多養尊處優的人吃不慣,心亂意亂的宋秋軒就是其中一個。
他吃了幾口就藉故離去,一人獨行在山野村莊中,見偶爾路過的村民對他投來敬畏的目光,心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覺得被這些地位低下的山野村民盯着是一種侮辱,尤其當幾個衣裳髒兮兮,拖着鼻涕的小孩竟然膽大無畏跑到他面前,叫着“大哥哥,給糖糖”之類話語的時候。
他厭惡的讓開身子,再次被纏上來,就受不了一腳踹出去。
“唔。”傳入耳中的不是小孩的痛苦聲,反而是一道女子的嬌吟。
軟軟的,糯糯的,一絲嬌媚的婉轉,以及忍痛的倔強。
一股由身至心的強烈的躁動和吸引讓宋秋軒身軀一震,不受控制的頓住本欲轉身離去的步伐,反而回身低頭朝面前跌倒在地上,雙手護着兩個小孩的女子看去。
地上的女子穿着一襲樸素的青衣,一頭柔滑的青絲簡單的梳着個髮鬢,水綠色的簪花襯着黑髮清雅動人。不用女子回頭,單看這一身纖細婀娜的身姿,以及楚楚動人的氣質,就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個美人。
當女子回頭過來,那白皙誘人的肌膚,黛眉輕顰,眼眸含有秋波水潤,抿着的硃紅嘴脣絲毫沒有讓宋秋軒失望。
“公子,他們不過只是孩子,爲何下如此重手?”柔媚的嗓音透着幾分倔強的譴責,很快那雙秋波楚楚的眸子又晃過一抹懊悔,低垂着望向別處,對宋秋軒道:“他們有什麼得罪了公子的地方,小女子代他們向公子道歉,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後面的求饒顯然言不由衷,只是礙於宋秋軒可能高貴的身份,避免麻煩才這麼伏低做小。
宋秋軒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子,渾身都燒得難受,連女子的話語都沒有聽得太清楚,不過看女子的表情他大概也猜到了女子的心思。近來的不順讓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寬容之心,“你叫什麼名字?”一開口,是連宋秋軒自己都要驚訝的沙啞口音。
“……小女子,花知語。”這猶純潔白梨花一樣的女子便是那花知語。她聽到宋秋軒的聲音,也是微微驚訝,不由擡頭去看他。見傳言中才十三四歲的少年,生得十六七歲的樣子,樣子也俊朗的緊,着實讓人喜歡。
只是那雙望着自己的眸子,火熱得充滿邪惡以及高高在上的藐視,讓花知語內心一絲猶豫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人和所有高門紈絝子弟一樣,只不過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花知語?”宋秋軒充滿谷欠望的眸子裡有一絲疑惑閃過。他隱隱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有點奇怪,卻又實在找不到奇怪的源頭在哪裡。眼前的女子美歸美,卻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偏偏就是吸引着他。
“你要代他們跟我道歉?”他向前走兩步,聲音的暗啞充滿危險。
花知語心中有一絲奇怪,宋秋軒這副樣子代表着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只是她並不認爲自己的魅力大到讓這個天之驕子一看見自己就失控到這樣地步。腦海裡忽然想起一個女孩兒的笑容,不由的心頭一跳,暗中伸手抓向荷包——這裡面放着女孩兒給她的三角符。
聽不到女子的回答,讓谷欠火纏身的宋秋軒非常不耐。他猝然伸手把女子拉起來,拖着就往不遠處的茶園裡走,雙眼赤紅的笑着,“你不是要替他們給我道歉嗎?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你做什麼?放、放開我!”花知語一臉驚慌的掙扎着,動作卻極爲的隱晦,每每刺激到宋秋軒。
宋秋軒年紀不大,在祖家那邊爲了博取長輩的喜愛,也極力維持着潔身自好的模樣。只是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關於那方面的事兒他早就明瞭,近年做也做了幾回,正是最沉溺這種事兒的新鮮年紀。
這時候的茶園裡人並不多。
宋秋軒覺得越來越無法忍耐了,把懷裡掙扎着的花知語往一處茂密的茶樹叢裡一丟。
如果這時候宋秋軒稍微清醒點的話,一定能夠察覺到花知語掙扎時的動作,跟他遇到到的青樓女子差不多,看似掙扎實際根本就是言周情,手段並不算高明。
只可惜宋秋軒現在不清醒,更倒黴的是因爲近日來連續不順讓他心煩意亂,本來就有去找個乾淨姑娘發泄發泄的打算,只是最近事情緊,他眼光又高,所以暫時沒找到合適的。
花知語的出現,一副乾淨純潔的裝扮,加上她身上陰陽合歡符的陰符對他身上的陽符有着極大的吸引和言秀或的作用,正好合了他的意,才讓他這麼快的被影響,失去理智。
如果不是近來宋秋軒情緒實在是太心煩意亂,冷靜和理智都拋之一邊,也不會被最低級的陰陽合歡符影響的這麼深,連身爲武者的警覺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其實也是靈鳩選在這個時候安排這一出,給予花知語陰陽合歡符的原因。
茶園中的兩人很快就糾纏一起。
無論是花知語還是宋秋軒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一個放在荷包裡的陰符,一個放在胸口衣兜裡的陽符猶如被點燃般,一點點的化爲灰燼,徒留下淡淡的甜香漂浮在空氣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沉迷快樂的宋秋軒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花知語卻隱隱聽到了腳步聲,她心中冷笑着,有意大聲混淆了宋秋軒的聽覺。
“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剛傳入宋秋軒耳朵裡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被人打攪了好事的煩悶不爽。一臉兇狠的轉頭去看壞了他心情的人,卻見一羣人站在不遠處,其中就有卿翰林、宋琉珏以及宋雪衣等人。
“你們……”不滿的話語截然而止,宋秋軒的瞳仁越睜越大,腦海像是被一道驚雷炸開。
他……在做什麼!?
宋秋軒環顧周圍,又望下方滿臉淚痕的柔美女子。
大庭廣衆之下、露天野外的茶園、、、、、、
從未有過的羞恥丟臉感洶涌,幾乎瀰漫宋秋軒的血肉,迫使他臉龐都漲得通紅,好像能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