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上像是吹過一陣寒風,讓每個人都閉上嘴,除了柯橋的口申吟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靈鳩淡然將鞋子往柯橋的衣裳上擦拭了兩下,行爲充滿了明目張膽的侮辱性,問他:“是你自己有意來對針對我們的嗎?”
“不,不是。”柯橋再大的傲氣和狂氣,也被巨大的痛苦給打壓了下去。他擡頭朝木思靜看去,後者眼神似有點緊張,發現他看來的目光之後,就會給他一個威脅警告的瞪視。
柯橋知道她的意思,這是不準自己把她賣出來。
如果這時候木思靜稍微給他一個安慰擔憂的眼神,也許他都會心軟,撐起最後的硬骨頭,將她指使的真相咬碎呀吞進肚子裡也不說出來。只可惜,對方沒有。
在劇痛中,柯橋隱約明白了點什麼,盯着木思靜的眼神也生了薄紅。
他的神情變化都被靈鳩看在眼裡,所以她也不着急逼問。果然沒等多久,就聽到柯橋厲聲道:“一切都是金鳳公主指使我乾的!”
衆人神色各異的將目光落在木思靜的身上。
事到臨頭木思靜表現得意外的沉穩,冷笑道:“柯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污衊我?”
柯橋張嘴想說什麼,卻氣急攻心又吐了一口血。
“你是自己過來受罰,還是由我親自動手?”靈鳩對木思靜問道。
木思靜哼道:“你竟然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我相信。”靈鳩道。
木思靜拍案而起,“這位姑娘好大的脾氣。雖然你是宴會貴客,可不要忘記了這裡是木宮,不是你能爲所欲爲的地方。你先打傷我木國王侯子孫,無視我木國大皇子,現在還要連我這個木國公主也要出手教訓不成?”
“哪來那些多廢話。”靈鳩一伸手。
木思靜覺得龐大的吸力到來,人就浪費的飛往靈鳩的手裡。
她忍不住驚叫:“元哥哥!”
被她求救的元少卻無動於衷。
木思靜即將落入靈鳩手裡的時候,宋雪衣已經擋在她的面前,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堂堂的金鳳公主就在即將落入靈鳩手裡時倒飛了出去。
“啊!”木思靜慘叫。
衆人看見她左腹被一柄奇異的匕首刺中。
原來是她在即將靠近靈鳩的時候,悄然中拿出了這柄匕首,想要出其不意的傷到靈鳩。
只是事情並沒有成功,就被宋雪衣給阻止了。
這一摔讓木思靜精緻的鬢髮也摔亂了,腹部流出來的鮮血呈現出墨綠色,由此可見匕首有毒。
“來人,把他們斬立決!”木思靜連忙從懷裡拿出解藥吃下去,怒叫着士兵。
一羣禁衛軍聽到聲音趕來,瞧見裡面的情況之後,當機立斷的把靈鳩和宋雪衣兩人包圍在裡面。
面對這樣的情況,靈鳩和宋雪衣都沒有任何驚慌的表現。靈鳩環視周圍一眼,發現在場的木國權貴,誰都沒有開口爲他們解圍的意思。
靈鳩笑道:“這是幹嘛?我不過是和公主切磋了一下。”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木思靜咬牙切齒的站起來,指着靈鳩,對士兵們下令,“把她抓起來!最好是抓活的,要是麻煩,就地處決也無妨!”
木宮士兵聽了她的話語都行動起來。
只是他們才一動,就發現靈鳩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一陣驚呼聲響起,衆人四處張望,不明白活生生的人怎麼突然不見了。
唯有宋雪衣和元少看向了木思靜的方向。
在木思靜的身旁突然出現靈鳩的身影,她一手掐着木思靜的脖子,面對衆人笑道:“你們可以試試,是你們手快,還是我的手快。”
有了之前靈鳩突然不見的經歷,沒有人懷疑她的話語和速度。
事實上,有不少人疑惑,以靈鳩表現出來的身法速度,想要從士兵的包圍中逃離甚至是反殺也未必不可能,爲什麼非要去拿金鳳公主做人質?難道說她就身法速度快一點,並沒有多少手上的功夫?
衆人覺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卻不知道所謂的真相只有靈鳩自己和了解她的宋雪衣知曉。
“嗚嗚!”木思靜口不能言,眼裡的憤恨和屈辱濃烈得要溺出水來。隨即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木冥寒,以及在場衆多年輕的權貴。這羣人都曾對她表現出傾慕之意。
最終還是木冥寒站了出來,“姑娘,金鳳所爲是有點欠缺考慮,只是孩子心性的玩笑而已。”
靈鳩一臉驚訝,“原來是個弱智啊。”
木思靜臉色發紫。
木冥寒也發現自己言語有誤,畢竟靈鳩的年紀看起來比木思靜還小。
只不過,對方完全不給面子的言行還是讓木冥寒不高興了,“言盡於此,姑娘還是不肯讓步,是一定要把事情鬧大了?”
“鬧大?這算大嗎?”靈鳩嘴角一勾,隨後所爲再次驚住所有人。
她一掌打在木思靜的丹田上,打碎了她的氣海,廢了她的修爲武學境界。
“哇!”木思靜一口血噴出。
“好大的膽子!”一名雙鬢髮白的灰袍老者偷襲而來,手段狠戾是要奪靈鳩性命的兇狠。
靈鳩隨手把木思靜擱在身前。老者面色大變,沒有想到靈鳩反應這麼快,因爲中途收招讓他身形不穩。
靈鳩頓時丟掉木思靜,一拳把老者打出三米遠。
老者站起來的時候臉色發紅,生生強忍住要吐出來的腥甜,看着靈鳩的眼神充滿震驚。
什麼只是身法快沒攻擊力,根本就是胡言亂語!這女孩手裡的力道,可比百鈞!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身法和怪力,實力只強大足以封王封侯,以前怎麼都沒有聽過這等絕世天驕的名聲?
一方面忌諱靈鳩的實力,一方面就不滿她的行爲,木思靜可是他們張家出來的女兒所生。倘若能夠將對方臺上皇太女的位置,對他們張家好處無數,更重要的是,當着他們張家的面前打木思靜,等同於絲毫不將他們張家放在眼裡。
雖然對方似乎連木皇的面子,也沒有放在眼裡的意思。
“各位,這個小輩實在是太囂張了,仗着有點實力就爲所欲爲,還請各位和我一起出手將她鎮壓。”張俊義道。
衆人蠢蠢欲動,不少人看着靈鳩的眼神充滿着不善和算計。然後就見幾人站出來,一人道:“萬陽王說的不錯,此女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實在欠教訓。”
“嘖嘖嘖!還以爲他們能有什麼好辦法,原來又打算以多欺少,也不看看面對的是誰教出來的徒弟!小妖魔,給老子來一個拍一個,來一雙拍一雙,來一羣拍死他們他們一羣!”夏侯乖乖已經看了有一會了,這時候忍不住大聲叫道。
他的聲音用了特殊的法子,讓在場的衆人都能夠聽見。
“誰?誰在說話?”張俊義驚疑不定。
徒弟?小妖魔?難不成這個女孩身邊一直都個神秘師傅跟在身邊,所以纔敢這麼爲所欲爲?
“有其師必有其徒!一個個都這麼目中無人!”又一個張家的人喊道。
靈鳩見衆人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就知道夏侯乖乖的話語激怒了他們,她懶得解釋,“廢話少說,打還是不打?要是不打的話就給滾一邊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可惡的小鬼!”最先出手的還張俊義,不過出手之前他已經喊道:“我們一起動手,看這小鬼顏色看看!”
幾人知道憑張俊義一人的本事怕是難以和靈鳩抗衡,之前站出來的幾人都跟着出手。
面對他們的圍殺,靈鳩看了宋雪衣一眼,示意他不必擔心,然後朝那羣對自己殺來的人撇了撇嘴角,露出透着幾分邪氣不屑的笑容,足以把人氣得頭頂冒煙。
張俊義殺招已到,內力化形,罡氣如虹。靈鳩伸出小小的拳頭,沒有任何能量加持,單純的用拳頭和他對碰,一拳相對,靈鳩站在原地沒有動,張俊義卻又飛出去兩米遠,噗的一聲鮮血噴了半空。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向靈鳩殺來的人,靈鳩卻沒有放過他們,主動朝他們迎來。
宴會的場面頓時變得混亂無比。
某個殿堂裡,坐着三人,左邊穿着灰黑色袍子的中年壯漢嘆道:“這女孩的本領實在了得啊,難怪這麼張狂。哈哈哈,年輕就是好啊,人不張狂枉少年啊!”
右邊坐着的老人留着長長的白鬍須,聞言緊皺眉頭,“她現在傷的都是我們木國的人。”
中年壯漢道:“那又怎麼樣?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先惹事的是那個金鳳,既然敢做就要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金鳳已經被廢。”長鬚老人依舊不滿靈鳩的行爲。轉頭對坐在中間的青衣男子道:“木皇,是不是該出手教訓一下?”
這坐在中間的男子竟然就是木皇。從宴會開始,靈鳩他們出現後的情況,都被他利用特殊的術法看得清清楚楚。
木皇的聲音沒有情緒的泄露,“朕讓你們看的是各位皇子皇女的品性。”
“可任由他們這麼胡鬧囂張下去……”長鬚老人爲難。
中年漢子打斷他的話,“金鳳就不用說了,以前看着腦子還行,現在就一個廢物棄子。鳴鳳和三皇子也只有點小聰明,眼界和心眼都太笑了。大皇子沉穩,會看時機出面維護皇家的臉面,事到臨頭卻沒有真正的動作,也許他已經猜到了這是一場試探,眼界和實力都還行,不過在我看來都中規中矩,沒什麼出色的地方。倒是那個二皇子有點意思,如果不是木皇提醒,我都沒注意到他。”
長鬚老人不甘示弱的說道:“西鳳公主也沒出聲,年紀雖小,天賦和心智已經很了得,最難爲可貴的是她心境剔透,仁德卻不愚善,是個不錯的小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衆位皇子皇女都議論了一遍,木皇並未出聲,平靜的看着眼前一面鏡子裡浮現出的宴會中情況。
等兩人把話說完,雙雙都看向他時,他纔開口道:“這一代的皇儲不看天賦,主看氣運。”
“氣運?”兩人不明白。
木皇道:“誰能入了這兩人的眼,誰就是這一代的皇儲。”
中年壯漢和長鬚老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足足過去了三秒,長鬚老人才站起來發出驚叫,“木皇,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木皇看了他一眼。
這麼一眼就把長鬚老人看得無言以對,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氣運。”中年漢子卻想得更多,他道:“木皇還真看中他們兩人啊。”
木皇默然了兩秒,才用有了情緒的語氣嘆道:“十四歲的聚靈境,二十歲的煉藥師。他們的身上還有更多無人知曉的秘密,這一切註定了他們只要不中途夭折,必能站到巔峰的道路。”
中年漢子和長鬚老人再次石化。
他們聽到了什麼?十四歲的聚靈境,二十歲的煉藥師?前者暫時不用去考慮那絕頂的天賦了,後者更是誇張。他們都知道,能夠被木皇說是煉藥師的人,必然不是凡人的煉藥師,而是已經能夠煉製靈丹的藥修了。
“我記得,三十歲之前達到九層武境就能夠被封侯,一旦有成爲超凡者的靈根,稍微做出貢獻就能被封王。他們,他們到底是哪裡出來的,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是別州的人,根本沒必要瞞着吧?”中年壯漢有點結巴的說道。
木皇平淡的回答了他的疑惑,“他們是朔雲州的宋雪衣和百里靈鳩。”
“嗯?”中年壯漢一時有點迷惑,“姓宋的?宋家這一代我記得最出色的人叫做宋元清啊。咦,等等!宋雪衣?百里靈鳩,他們是幾年前曾經名動一時的天才煉藥師,還有那個桃花小仙?”
中年壯漢臉色一變再變,“我記得他們出名了一陣子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木皇是怎麼找到他們的?說起來,這個桃花小仙更有意思,她消失不見的時候,飛荊州的小公主可是派出一大推人手去找,有人勸告她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的時候,還通告天下桃花小仙代表的就是她,倘若她失蹤了,他們是不是也捨不得派人找?”
木皇沒有說話。
中年壯漢自顧自的說着,“最近迅速崛起的九一商會也是他們的,我記得九一商會的背後還有九華樓的庇護。這意思是不是說,九華樓也和他們關係非凡?”這麼一分析起來,中年漢子的臉皮就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我怎麼覺得越說越可怕了,他們不是一個偏僻小城出來的人嗎?怎麼本事這麼大!”
長鬚老人也一臉的醬色。聽中年漢子這麼一分析,他忽然明白了木皇的打算。
這樣的兩個絕世天驕,哪怕是木皇的一羣子女都根本無法和他們相比,倘若和他們交惡的話,等同於和皇儲的位置絕緣。同理,如果有其中一人能夠和他們交好,這裡面的好處絕對不言而喻。
木皇看着鏡子裡一片狼藉的局面,緩緩道:“我呆在這裡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該是卸下責任的時候。”
中年漢子欲言又止,長鬚老人也不言語。
宴會中,十幾個中年或年輕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周圍寂靜無聲,看着靈鳩把最後一個人踢開,然後甩了甩雙手,對周圍衆人輕勾嘴角,“誰還要繼續?”
衆人心中敢怒不敢言,有幾個膽小還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兩名青藤衛穿越衆人走了過來,對靈鳩道:“木皇有請。”
衆人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一個個用幸災樂禍或者解恨的眼神看着靈鳩。
“哼!讓你囂張,木皇一定饒不了你!”
靈鳩瞥了說話的人一眼,嚇得那人立馬躲進人羣裡。
“咿呀~”趴在靈鳩頭上,被命令不能動手的國寶君無聊的敲了敲兩鬢的白鬚。可以吃掉他們嗎?
“不可以。”靈鳩應道。
國寶君:“咿呀~咿呀~”兔兔不是討厭他們嗎?那就吃掉吃掉!
靈鳩:“髒東西吃了會拉肚子。”
國寶君歪頭,“咿呀~”對哄!兔兔對國寶最好了~
用軟綿圓滾的腦袋蹭着靈鳩的頭髮,還用前肢拍拍靈鳩的額頭,以示喜愛和開心。
靈鳩沒再理它,對青藤衛道:“走吧。”
青藤衛卻攔住了宋雪衣,“木皇只見一人。”
宋雪衣看向他。
青藤衛一個個都是心智堅韌之輩,然後對上宋雪衣視線的時候,卻有一種心裡打鼓的感覺,讓他差點沒忍住低頭下去。
靈鳩拉了下宋雪衣的袖子,“我自己去好了,孫姨和溫包子還在這。”保不準他們一走,這羣記不住教訓的人又鬧騰呢?
宋雪衣:“嗯。”以他的速度,來去各處只需要極短的時間罷了。
兩人暫時分開,靈鳩隨着青藤衛走了大約半刻鐘的道路,來到一片樹林內。
青藤衛在樹林外停下,“木皇就在裡面。”
靈鳩沒問多餘的話,朝裡面走去。
裡面一眼看去和普通的森林毫無分別,不過靈鳩走了沒幾步,忽然覺得眼前一晃,似乎穿越了什麼,人就出現在了一處殿堂裡。殿堂中央坐着三人,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中央的青衣男子。
青衣樸實無華,卻被男子穿出一股硬朗的氣質,他相貌只算耐看,一雙濃黑的眉毛和深邃的眼睛卻充滿威懾力。
“木皇。”靈鳩朝男子一笑。
她的笑容讓三人都愣了一秒,水鏡中看到的少女和親眼所見有着幾分的不同,她的眼神和笑容恬靜安然,像個鄰家妹妹般無害單純,讓人忍不住懷疑,之前水鏡看到的兇殘少女真的是她嗎?
靈鳩就這麼純良的笑道:“你們家的那羣人真不耐打。”
木皇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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