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呢?”南宮墨的聲音陰沉的可怕,饒是幻澈跟隨了南宮墨這麼多年,也極少在南宮墨臉上看到這麼凝重的神色。
“似乎,一直在房中。”幻澈回答的也不確定。明明是南宮墨下令說在丞相府中不能禁錮靈犀的活動,所以幻澈也並沒有加派人手去盯着靈犀。只是牆外和門口都有侍衛守着,知道靈犀並沒有出去就是了。
南宮墨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地獄一般:“似乎?”幻澈自知不對,趕忙低頭。南宮墨一把將幻澈推到一旁,顧不上梳洗,便直衝着靈犀所在的廂房去了。
那東西乃是重中之重,萬萬可丟不得啊。
南宮墨心中一緊,若是這令牌被靈犀偷了出去,那一切可就功虧一簣了。
腳步匆忙,遠遠的就傳進了靈犀的房中。正在房中睡的香甜的靈犀被猛然驚醒。南宮墨也顧不上什麼忌諱,一腳將靈犀的房門踢開。
靈犀從牀上爬起,淡粉色絲綢的錦被從香肩上不經意滑落,靈犀頭髮披散着,一雙藍眸也半睜不睜的,看上去十分沒有精神,見南宮墨衝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幻澈,靈犀慌忙將錦被往上拉了拉,怒道:“幹什麼!”
南宮墨的被那一片雪白的香肩晃到,心中的火氣已然滅了一半。此刻聽見靈犀的聲音中滿含怒氣,卻是有些害羞,慌忙低下頭,卻不退後,只問道:“你將令牌藏在了哪裡?”
靈犀秀眉緊蹙,面帶寒霜,“什麼令牌,大早晨的帶人闖進我房間,你總要有些依據。雖說我在草原長大,並沒有東玥國這麼多禮儀規矩,可是女子的身子向來只能給自己的丈夫看,你們兩個這是打算幹嗎?”
南宮墨的心情微微平復,身後幻澈早在進門的一剎那就已經趕忙將頭別了過去,他便退出門外,對靈犀道:“你先將衣服穿上,我稍等便說與你聽。”
少時,房間裡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南宮墨心裡有些忐忑,靈犀方纔的表現似乎真對此事一無所知,可是那令牌好端端系在腰帶上從沒丟過,怎的靈犀一來府中,那腰帶就沒了?
南宮墨正在思索,靈犀的房門突然打開。只見她穿了一襲湛藍衣裙,夾襖上繡着祥雲圖樣,面容清澈純淨,看起來就像是謫落凡間的仙子一般,只一眼,便讓人難以忘懷。
只是此時這位仙子,似乎有些不悅。
“我丟了一枚
十分緊要的令牌,想問問是不是在你這裡。”南宮墨卻並不繞彎子,以靈犀的智慧,就算自己繞她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從而做出判斷。
靈犀冷笑一聲:“這是在你的丞相府,南宮墨,你不讓我離開,我便乖乖的留在府中。可是我不是讓你來誣陷我的,你的令牌如何會在我這裡?”
幻澈此時從南宮墨身後走出來,低着頭拱手,行了一個禮,恭敬道:“蕭姑娘,事關重大,我不得不進入您的房間搜查一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靈犀脣角微微上翹,將身子側過一邊,大門便漏了出來。幻澈剛剛踏進一步,靈犀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只是有一樣,若是那令牌被你們尋得,也就罷了。我悉聽尊便。但是倘若你沒有在我這裡找到令牌,又該從何而論。我草原公主,豈能收你們這等折辱?”
聞言,一直默不作聲的南宮墨開口道:“幻澈,不必搜了,我們去別處找找吧。”
說罷朝靈犀擺了擺手,帶着幻澈退了出去。
“爺,她分明就是……”幻澈和南宮墨離開靈犀的廂房,幻澈趕忙進言。南宮墨擺了擺手道:“無礙,她敢這樣說,就證明已經確定你一定無法將令牌找到。左右她也出不去,罷了,今日你們頂着她,她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府去,你們若是發現,就可將她送到地牢中去。”
南宮墨心中記掛着剛被拿下的白親王,自己手中又多了一張王牌,不怕他白葉凌不交出皇位,實在不行……
“去親王府,將王妃請來,和白親王團聚……”南宮墨嘴角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靈犀背靠在房門上,眼睜睜的看着南宮墨離開,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從被窩中掏出那令牌,靈犀皺了皺眉,剛剛不過是緩兵之計,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怎麼將這令牌送到白葉凌手中。
半咬着下脣思忖了半天,靈犀拿定了主意。將那令牌放進貼身裡衣中,帶上小印子,朝着香媚兒房中去了。
廂房門外多了兩個侍衛,靈犀心中冷笑,見那侍衛未曾阻攔,她步履輕盈,速速離開了。
香媚兒方纔起身,脖頸上全是細密的吻痕,讓人看了不禁遐想連篇。靈犀讓小印子留在門外,自己一人進了閨房。
這藥性子果然夠烈,還有小半瓶,靈犀覺得還是仔細收好,說不準下次就要什麼時候用了。
見靈犀進來,香媚兒有些羞澀
的慌忙用衣衫去遮。靈犀笑了笑道:“不要遮了,這才能證明丞相大人他寵愛你啊。”
香媚兒嬌羞一笑,嗔道:“越發的沒臉沒皮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哪裡像個姑娘家。”說着從牀邊站起,豈料雙腿無力,微微一晃,靈犀便將她的藕臂扶住,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昨晚辛苦,你坐在這裡,我幫你梳妝可好?”
香媚兒被靈犀調笑的無地自容,卻又實在沒有辦法,這個樣子若叫丫鬟看了去,恐怕都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呢,只得嗔怪的丟給靈犀一個白眼,任由靈犀扶着坐在妝臺前面。
這時門被推開,香媚兒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端水進來。香媚兒不願讓她們看到自己這樣的狼狽,急道:“誰叫你進來的,還不出去!”
丫鬟一驚,慌忙退出去。心道,從前夫人性子挺溫和的,怎的今日這般暴躁。是了,定然是那脖頸上有印痕,不願意讓人看了去。心中嘲笑,那丫鬟倒也是個心思寬的,蹦蹦跳跳的去找其他丫鬟玩耍去了。
聽那丫鬟的腳步已經遠了,靈犀素手微擡,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握在手中。
真要這麼做,靈犀心中還是有很多愧疚,可眼下爲了大事,只好不得已而爲之了。
香媚兒正在梳理垂在前面的髮絲,不想後頸微微一痛,眼前便一片漆黑。
將香媚兒放到牀上,靈犀將守在門外的小印子叫了進來。取出昨夜從丫鬟們房中摸出的一套衣衫,讓小印子換上。
小印子先前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見靈犀焦急,也就不再扭捏。他從小入宮,身量嬌小,加上脣紅齒白還算俊美,辦成丫鬟也並不容易看出。
靈犀則換上了一套香媚兒的藕荷色衣裙,還從櫃子中尋出一頂有輕紗的帽子戴上,恰恰將一張俏臉遮住。
之後又從桌上拿起香媚兒的胭脂,靈犀在脖頸上畫了幾個紅印,看上去惟妙惟肖,的確像是歡好之後的痕跡,這才滿意的將輕紗放下,帶着同樣裝扮完畢的小印子,大搖大擺的朝正門走去。
整個府中除了香媚兒再也沒有其他的女眷喜歡藕荷色衣裙,是以雖然帶了輕紗,仍然有些丫鬟小廝上前來行禮。只是走了幾步,便有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上前攔住她道:“夫人要出府嗎?”
靈犀心中一驚,腳下卻不驚慌,停下來用微微沙啞的嗓音道:“我要給大人裁一件衣裳,要去市集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