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晴此時的親密,卻是讓白葉凌原本就發燙的身體更加火熱,眼前的俏臉和日思夜想的人兒重疊在一起,酒精衝擊着他的大腦,白葉凌將喬若晴往懷裡一帶,喘息便越加粗重了。
“靈犀……”白葉凌梗在喉嚨裡的一聲輕呼,讓喬若晴的身軀一震。果然,他的心理只有靈犀。就算喝醉了,自己也只能成爲替代麼?
心中撕裂一般的痛楚,喬若晴卻咬了咬下脣,望着面前男子英俊的臉龐,主動將自己的櫻脣送了上去。
“唔……”脣瓣雖然柔軟火熱,可是濃郁的脂粉氣卻讓白葉凌皺了皺眉,他的靈犀素來不愛這些,想到這裡,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方纔看清懷中面若桃花,媚眼如絲的喬若晴。
原本已經滿溢的慾望,卻在接觸到喬若晴虛假的表情時全數退了回去。喬若晴雖然和原來一樣熱情,可是現下,卻再也看不到她的心了。
白葉凌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拉了拉喬若晴剛纔被蹭開的領口,無言的回到桌前,繼續喝酒。
突然離開了白葉凌懷抱的喬若晴,才覺得夜風真涼。而這個男人懷抱中的溫暖,卻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這個夜晚,註定許多人難眠。
靈犀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箭傷帶來的傷口還是引發了高燒。她身上已經蓋了兩層厚厚的絲絨被子,卻仍然緊閉着眼睛瑟瑟發抖。
太醫院的太醫們早就全都被請了來,跪在殿外商討着靈犀的病情。
而軒轅燁,則焦急的坐在靈犀牀邊,緊緊握着靈犀的手。就算睥睨天下又如何,他當年失去了海蘭清,難道如今還要再失去靈犀嗎?
一念及此,軒轅燁一雙眸子都染成了赤色,對侍立在一側的姚長卿道:“你去告訴太醫院的那幫蠢貨,再過半個時辰,貴妃的燒還不退,讓他們自己提頭來見。”
姚長卿從小就伺候軒轅燁,對軒轅燁的脾氣了若指掌,他知道,軒轅燁這是動了真氣,趕忙弓着腰退了出去。
那毒箭留在靈犀體內太久,許是引發了感染才高燒不退。一衆太醫商量過後,又擬了一個藥方,讓人拿去煎了。霏月剛要將靈犀扶起來喂,手中的藥碗卻被軒轅燁劈手奪了過去。“我來!”
“皇上……這……”姚長卿瞪大了眼睛,只見軒轅燁將寬大的袖子稍稍挽起一些,用勺子從藥碗中盛了藥,又放在嘴邊吹了半晌,這才小
心翼翼的用嘴脣去試試溫度,覺得不燙了,方喂到靈犀嘴裡。
伺候了軒轅燁近四十年,他從沒見過軒轅燁這樣照顧任何人,莫說宮中妃嬪,便是太后病了,軒轅燁又及時親自餵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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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一碗藥都喂進去了,軒轅燁大手一揮,將屋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靈犀已經燒的人事不知,嬌小的身軀抖做一團。軒轅燁眸色一暖,俯下身去,連人帶被摟在懷中。
“這樣,可好些了?”軒轅燁輕聲問道,雖然知道靈犀此時無法回答,卻還是輕嘆一聲,繼續將她摟的更緊。清兒已經不在,你就算是上天賜給我,補償清兒的一次機會吧。
桌上的琺琅彩瓷茶具閃耀着溫潤的光芒,窗櫺還未完全合上,微微的風吹進來,稍稍有點涼,靈犀拉了拉領口,霏月適時的爲她披上一件衣服,靈犀會心的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娘娘,風涼,您的傷還沒好,不如回牀上去休息吧。”
靈犀手中把玩着茶具,聽見霏月的稱呼,漂亮的眉毛一擰,頗有些不習慣:“說了多少次,還像以前那樣叫就好。娘娘來娘娘去的,我不習慣。”
霏月抿着嘴一笑,靈犀素來是這樣散漫的性子,可是如今她已經是正經的妃子了,宮中自然有宮中的一套規矩,不守是不行的。她端起茶壺,往靈犀手中的茶盞中又續了些,才說:“娘娘不介意,可是若被有心人聽了去,難免會說咱們宮裡沒有規矩,不分尊卑。”
這宮中規矩大,暗流洶涌,靈犀覺得自己身處的就是一個看不見的牢籠,就連呼吸都是累的。心中總是憋悶的喘不上氣,當真難受的緊。
正百無聊賴的擺弄手裡的玩意,有太監來傳話說:“貴妃娘娘,丞相大人求見。”
南宮墨?靈犀心中一動,不明所以。就見一襲藍色身影由遠及近,冷峻的臉上仍然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看到房中坐着的那一抹倩影,眼中的目光才柔和了些。
“微臣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南宮墨規規矩矩的行禮,靈犀便坐在椅子上受了。心中卻覺得恍然,兩人明明曾經是海誓山盟,何以被命運推動至此,形同陌路。
靈犀喚霏月給南宮墨倒了一杯茶,便遣散了身邊服侍的下人。
“丞相來見本宮,所爲何事?”靈犀在椅子上坐的久了,傷口有些隱隱的疼。
南宮墨敏銳的捕捉到面前的女子輕輕
的一蹙眉,似乎有些不適,事先準備好了的許多關懷的話語都梗在喉間,半晌,只低聲說了一句:“傷口還疼,是不是?”
靈犀淺笑着,凝望面前曾經朝思暮想的俊美臉龐,貝齒輕咬,卻將欲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只用最尋常不過的語氣道:“多謝丞相掛心了,本宮已然無事。傷口自然會慢慢癒合。只是丞相近日新婚燕爾,怎的不在府中多陪陪公主?”
話一出口,靈犀便後悔了,怎麼帶着那麼一股子酸味。索性南宮墨並沒有在意,只說:“最近國事繁忙,微臣實在是顧不上。”
靈犀冷冷的將眉毛一挑,“國事繁忙?西南戰局不穩,北面有北戎蠢蠢欲動,丞相大人還需要忙着給皇上下毒,當真是顧不上呢。”
靈犀一語戳中南宮墨的痛處,南宮墨的眸子猛然一縮,隨即釋然,恢復了那般雲淡風輕的表情:“原也瞞不過你,那是草原上的藥,想來還是……”
“夠了!”靈犀適時打斷南宮墨的話,她自然知道,這些醫理,原本就是他在草原上做質子之時,她母親海蘭清親手所授!
靈犀冷然起身,傷口牽扯的一陣劇痛。嬌小的身軀不禁輕顫,可她還是倔強的走到南宮墨面前,雙眼毫不避諱的盯着南宮墨:“你不肯幫我報仇,原本我也沒有怪你,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只是這一次,爲何你還要阻止我封妃,難道我依靠自己報仇也妨礙到了你?還是說,你阻止我,能有人給你什麼好處?”
“……”南宮墨的呼吸一滯。他當然不希望她封妃,他不想看着她花一般的年紀嫁給年近五十的軒轅燁,尤其是在他知道,軒轅燁也不久於人世之後。
靈犀一步一步踱到南宮墨面前,仰頭對上南宮墨黯然的眸子:“怎麼,被我說中了?我已經說過,從今以後,我蕭靈犀自然不會成爲你南宮丞相的拖累,你可以去大展拳腳,我也可以憑藉自己的本事去給父母報仇,你我自此兩不相欠,再不相干。”
兩不相欠,再不相干。南宮墨心中一痛,時至今日,是他有負於靈犀,才逼得善良的她說出這樣決絕的話語。他再也無顏,從袖中掏出一枚精緻的白瓷瓶子,放在靈犀面前的小桌上:“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比內貢的管用,你去敷上吧。我這便走了。”
靈犀回頭背對他,雙目微和,兩行清淚滾落在衣襟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慢走,不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