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丫鬟…”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你…真的都忘記了嗎,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她突然着急起來,將頭上的白玉簪子拔下來,塞進寶言的手中,眼中都是期盼。青絲沒有了束縛,像是瀑布一般散落下來。打在寶言的手上,酥酥麻麻的。
寶言撇了撇嘴,這個丫頭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女子在一個男人面前散落長髮的意思!
“這個…記得嗎?”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你說過,要照顧我輩子的!”
她的忽閃着大眼睛,眼中波光瀲灩,期待的神情看着她。她的臉近在咫尺,寶言的呼吸毫無徵兆的慌亂了,尤其她還離得那麼近。粉嫩的小嘴,緊緊的抿着,讓人有着控制不住想吻她的衝動。
“我說過嗎?”他發現自己已經快忍不下去了,勉強撐住笑意,眼中卻早已經藏不住喜悅。
可靈兒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看,他的手緊緊的被她攥着,絮絮叨叨的開始說:“你答應過我要保護我一輩子,你說過只要是我說的,你都會做。不說過,不會讓我再受傷。我傷心的時候,你在!我難過的時候,你在!我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在!我開心的時候,你也都在…”她說着有哭起來:“你可以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忘記你的承諾,可以忘掉所有的一切!可是…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她嚎嚎大哭,趴在寶言的身上。完全再也無法顧及到他身上還有傷,她緊緊的摟着他的腰,一遍又一遍的說:“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寶言抱住她,輕輕的撫摸着她後背散落的長髮:“靈兒,我怎麼會忘記你。可是,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嗎?”
靈兒依舊窩在他的懷裡,不停的說:“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她突然停止哭聲,擡頭驚訝的看着他。
寶言已經彎起嘴角,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你騙我!”她終於反應過來,一瞬間所有的悲傷都化作成了憤怒。她衝着寶言的胸前就是一拳,起身就要走。
寶言悶哼一聲,一臉的痛苦。
靈兒回過頭,瞪了他一眼。還要演到什麼時候,她日夜盼着他能醒過來,結果他居然騙她,無故讓她傷心了那麼多。
寶言抓住靈兒手,靈兒本能的反抗。寶言稍微一用力,靈兒整個人便落入了他的懷抱。
還沒有等她說話,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脣齒纏繞,這一次他像是懲罰一般的緊緊的吻着她,靈兒從開始的反抗的到最後慢慢的迴應。那個吻剛開始強烈,後來慢慢變得溫柔,像是乾涸了很久的土地,遇到淅淅瀝瀝的小雨,一下子全身都覺得酸弱無比,再也使不上一點力氣。他輕輕的吸允着她嬌嫩的舌頭,靈兒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着。很長時間,直到兩人都已經喘不過氣後,寶言才放開她。
靈兒閉着的眼睛慢慢的鬆開,看着他眼中的那個小人,滿臉通紅卻如沐春風,印在他泛着星光的眼眸之中,還略顯慌亂。
她不由的嘟着嘴,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寶言晃了晃她的身子,臉上依舊帶着笑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怎麼還不出氣?”
靈兒轉過頭,裝作沒有聽到。準備起身,寶言卻緊了手臂。她起不來,只能賭氣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這樣的她纔是最接近於她的本性的。可以無理取鬧,可以撒嬌,會生氣,會哭鬧。那個曾經帶着一層防僞的外皮,終於全部卸下。剩下在他眼前的,纔是那個真實的她。
寶言看的入迷,情不自禁的在輕輕的在她睫毛上啄了一下,又將她摟在懷裡:“我只想讓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內心!”
靈兒不說話,只是默默的低下頭。
寶言的傷在慢慢的復原,靈兒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他們幾乎是每天都黏在一起,有時候一起坐在已經光禿的楓樹下發呆,有時候在星光下散步、有時候在草叢中間嬉鬧、有時候攜手一起爬上山頂看日出,然後在夕陽西下的落霞中,在河邊看日落。
他會將隨手拈來的花朵別在她的長髮上,一向不善於做飯的她,會親自下廚給他做補身子的菜餚。
他最喜歡摟着她躺在草地上,然後告訴她那個是牛郎星、那顆是織女星。然後跟她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她會撇着嘴,沉醉在故事中,然後惋惜相知卻不能相許的愛情,然後靠近他的耳邊說:“此生,你不許付我!”
日子會在最美好的時候過的非常快,靈兒時常坐在竹凳上看着寶言在樹下吹笛,風吹過他的頭髮,眉眼之間盡是不羈,他偶爾會對着正在發呆的她露出一絲笑意,曲聲悠揚婉轉,時而像是山泉的流水一般纏綿,時而像是高巒迭起的山峰一般壯闊,時而像是飛翔在九霄雲外的雄鷹一般歡快。
一曲作罷,靈兒已經聽得入迷。完全陶醉在他的曲聲之中,日光的餘輝之下,她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一雙含了桃花的眼睛分外的明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在光暈在似是一幅絕美的畫作。
寶言看着靈兒,心中盡是滿足。只要有她能開心,他捨棄那些又有什麼難的。他寧可與她逍遙人間,也不願束縛在金籠中,永遠失去自由。
他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的時候,他便什麼都忘記了!
靈兒回過神,看着寶言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臉上一紅,急忙低下頭。
他總是會毫無徵兆的這樣看着自己,她喜歡這樣的眼神,卻又總覺得他的眼眸中藏着她不懂的情緒。
靈兒擡起頭的時候,寶言已經走到他的身邊。雖然內力減弱,武功也不如從前。但是他與生俱來的貴氣依舊絲毫未減,他走路的時候步履輕鬆,體態輕盈。他每一次面帶笑意的朝着靈兒走來的時候,靈兒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寶言將靈兒擁在懷中,屬於她的那種清香淡淡圍繞着他。他有些癡迷,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靈兒,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你看到的我和現在的不一樣,你會怎麼辦!”笑容淡去,憂慮都被掩飾在了眼眸深處。他低頭看着懷裡的人,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
靈兒的頭緊緊的貼在寶言的胸前,聽到的她的話。思考了一會:“只要你不騙我就好!”她彎起嘴角:“若是你騙我的話,我就把你最珍貴的東西帶走,然後就躲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她說完在他的懷裡咯咯的笑起來,一臉的戲謔。
她總是被他取笑,今天總算能搬回來一成。
寶言的臉上的眼眸中的愁色慢慢的散在眼眸之中,半垂着眼眸,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最重要的,除了她還有誰?
靈兒笑了一會兒,看寶言沒有什麼反應,擡起頭看他眉頭深鎖的樣子,突然她的心也一沉。
難道他真的有事情在瞞着她,有事情在騙她?她的心也因爲他無端端的沉默而糾結在一起。
“寶言!”她輕聲叫他:“你怎麼了?”
寶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將她摟得更緊。
他見過很多的女人,裡面也不乏比她長得漂亮的,但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如此的牽動着他的心。
他曾經不屑於那些爲了愛情會犧牲自己的人,可是知道他遇到她,很多的不可能都似乎的理所應當,他居然做了很多曾經自以爲幼稚可笑的事情。
見他不說話,靈兒更加的着急。期盼的眼神也落了空,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呼吸慢慢的加重。
感受到寶言胸前強烈的起伏,她的心更加的慌亂。她不停的扭動着身子,寶言卻死死的摟着她,讓她無法掙脫。
“沈寶言,你的到底怎麼了?”她發脾氣的死死的掐在他的腰上。
寶言只是輕皺了一下眉,然後將她摟的更緊,生怕她會從眼前消失一般。
他今日所得到的並不是他與生俱來的,他曾經做過多少努力纔有的今天。如今的取捨雖只是一瞬間,但是卻是兩種結果。他不願意靈兒跟着他受苦,更不願意讓她從此從眼前消失。
許久,她聽到寶言磁性溫柔的聲音:“靈兒”他頓了頓:“我們成親吧!嫁給我,我會護你一生,只要我活着!”他的聲音如洪鐘一般,一下下的敲在靈兒的心上,頓時她覺得眩暈一片。
剛纔腦海中的猜忌全部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
他剛纔說,成親?他說她要娶她!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擡起頭,躲在他的懷裡露出一個小腦袋,臉頰緋紅,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她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難道他已經忘記蘇秦事情了嗎?
寶言低着頭,像是看出了靈兒的想法,眼神微閉着點了點頭“不要多想,我答案”他神情專注的看着話裡的女子。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眸中流轉的卻全部都是眷戀與感動。眼圈微微泛紅,水光瀲灩的大眼睛裡,有着說不完的“我願意”。她緊緊摟着他的腰,又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