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葛先知的話音剛落,虞美人只覺得一股怒火噔的衝了上來,手執着青霄指向對方,怒喝道:“百葛老頭,你修來欺我。”
“不是我欺你。”那百葛老頭被她這麼一指笑而未怒,只是伸手掃開那長劍,轉過身去:“你可知我裳洛谷的規矩,你若想得知心中所想之事,必須要用你心中的一個秘密來換,而且,這個秘密必須是對我有用的。”
百葛老頭說完,虞美人已經收回青霄,說道:“你這老頭怎的也這般古怪,學那薛非子做起了買賣,你不是叫百葛先知麼,這世間難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再說了,我要是沒有秘密可言呢?”
百葛老頭轉過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又接着搖了搖頭:“世人之所以說我是百葛先知,只是因爲我師祖懂得觀星象,百年前曾有過一卦預言,成了現實,百葛先知的名號只不過是代代相傳,如此循環,我所知的那些個天下事,絕大部分只不過是和天下人做了場買賣。”
對方說的似有道理,想起之前他說的話,不禁嗔怪道:“你這老頭,爲何之前說我是紫微星變,太后命格。”
“那是我師祖曾經的預言,從你脈象看來便是那預言中人,你若不信,便當我是誆你。”
對方說着已經抖了抖袖子,正要離去,虞美人卻搶先一步,伸手去挽對方的手臂,換上討好的笑容:“小老頭,你想知道我的什麼秘密?”
“影子將軍可要把劍給收好了,免得傷了小老頭的性命可就什麼都無法知道了。”
虞美人側過頭,看到她的長劍正纏着對方的鬍鬚,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將劍握與另一隻手,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對方:“你知道?”
“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拿着青霄在手,小老頭想不知道也不行嘍。”
百葛老頭話音落下,虞美人愣了一下,即刻變反應過來,鬆開對方說道:“小老頭,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那麼你總該告訴我冰玉雪蓮在何人之手了。”
“不可不可。”百葛老頭擺了擺手:“此秘密要你跟我交換才行,如今是我小老頭自己識破,就不算交換了。”
“我不管,反正我的秘密已經給你知道了,你若不說,我便殺了你。”
虞美人說着此話,青霄已經出鞘架在了對方的脖子,卻見對方並不出聲,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
“你這臭老頭,究竟要我如何才肯說。”
虞美人此刻已經氣得無法思考了,狠狠的將持劍的手一甩,那劍鋒就擦着對方的頸脖,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對方依舊維持着那個動作,許久之後才睜開眼,虞美人只覺得那精光一閃,聽見對方的聲音,依舊沙啞難聽。
“刺殺魔尊南宮傅的那個女子,是不是你?”
話音剛落,虞美人只覺得指尖一顫,差點將長劍棄於地上,眉頭微微鎖起,凝着對方的眼眸一沉,緊接着握着劍的手輕顫起來,只要微微一揚,必將要了那老頭的性命。
隔了許久,最終在心底嘆了口氣,秀口輕吐,乾乾脆脆的一個字。
“是。”
“三元橋南,桃花溪畔,你去尋那薛非子。”
百葛老頭說完,忽然大笑着向遠處離去,口裡還碎碎念着:“果真是一段孽緣,改不了,改不了。”
虞美人在原地站了片刻,許久,青霄入鞘,轉過身,施展了輕功向山下走去。
三元橋南,桃花溪畔。
此時正是初秋之際,而這庭內卻是桃花盛開,彷彿都吸足了靈氣,簇擁着壓彎了枝頭,偶爾簌簌飄落的,竟如同蝴蝶翻飛,抖落一地的香氣。
此刻一男子正靠在搖椅上假寐,那面容僅能算的上秀美,只是他身上那種清韻出塵的氣質,宛若神人,讓人不敢褻瀆了去。
不禁意有幾片花瓣墜落於衣衫,倒爲那白衣點綴了幾抹秀色,竟引來蝴蝶嬉戲,停於那隨意搭在一側的指尖上,宛如親吻般,久久不曾離去。
“公子。”
有小童匆匆跑過來,驚得那蝴蝶撲扇着翅膀飛走,小童的面容尚顯稚嫩,皺着眉頭,聲音倒似焦急:“我說我的好公子,都什麼時候了,您可別睡過了,外面還有好多人等着要醫治呢,照我看啊,那些寶貝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公子你隨便醫治幾個,就可以把這院子修葺一下了。”
座椅上那男子也不動彈,緩緩睜開眼睛,那眼眸中的波瀾如同一彎秋湖,溫柔的有些醉人,脣間已噙起了笑意:“不急,他們若想醫,自會等着。”
那男子說完又閉上了眼,只見那小童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最終搖着頭嘆着氣向屋裡走去。
男子不知又假寐了多久,空氣中樹葉細微折斷的聲音,卻讓他突然間睜開了眼,脣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閣下是何人,站在那那麼久,不覺得累嗎?”
語閉,只聽見呼呼的風聲刮過,一道寒芒從他背後射了過來,腳下已經本能的移開了步子,避開了那到劍鋒,對方也是武功極高之人,顯然是手下留了情,不禁笑了笑,轉過頭去。
女子臉上雖覆了面紗,那雙眸子卻是極美的,而她手中拿的那把劍,赫然是青霄。
忍不住皺了皺眉:“姑娘是何人,爲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等待許久,卻不見對方回答,只好笑了笑,繼續道:“如果薛某猜的不錯,姑娘此番並不是來取我性命的,那麼我很好奇,我身上有什麼是姑娘想要得到的嗎?”
此話剛落,驚覺對方已經再次出手,卻已將那劍送入劍鞘,直直向他逼來,卻聽那聲音雖帶了幾分厲色,宛如燕語鶯聲,讓他突然之間震在當場,直直的看着對方,竟連躲避都已忘卻。
“你這賊人,好好的醫生你不做,偏要學那壞人做賊,你速速將那冰玉雪蓮歸還於我,不然就休怪我手中的青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