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若虛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痛恨自己不會武功,因爲他不會武功,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雪爲了保護他而受傷,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青姐處於危險之中,而他在旁邊卻是束手無策,他暗暗咬緊了牙齒,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今天過後,他一定要強迫自己學武功,他要保護所有愛他的人以及所有他愛的人。
一聲悶哼,江清月飛跌出兩丈來遠,纖手捂住了酥胸,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青姐,你怎麼樣了?”若虛大驚失色,連忙奔到了她的身邊,急切地問道。
“華郎,我沒事,只是,我恐怕不能照顧你了。”江清月充滿柔情地看了看心愛的男子一眼,微微喘息着說道,臉色有些蒼白,若虛就是再笨也可以知道她現在受傷不輕。
“江清月,是你自討苦吃,你早些乖乖地交出情劍的話,就不會受這樣的苦頭了。”張烈冷笑着緩緩走了過來。
若虛猛得擡起了頭來,俊目裡發出了憤怒的神光,噬人般的盯着張烈,恨不得一口就把他給吞下肚裡。
“張烈,若我華若虛今日得以不死,他朝我必定讓你屍骨無存。”若虛的聲音冷的象剛剛從冰窖裡出來一樣,語氣裡那滔天的恨意讓周圍的人都感覺不寒而慄。
“就憑你嗎?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張烈也是微微一怔,不過隨之臉上就滿是嘲弄的表情。說話的同時,張烈的手已經探向了江清月和華若虛二人。
錚錚兩聲刺耳的琴聲,張烈感覺一陣勁風襲向了他的手,同時背後也有一股殺氣洶涌而來,連忙一個挪身,側移了兩丈。
而那邊,金童玉女二人也同時一聲悶哼,神情痛苦的退了回去,含雪微微一怔,不過卻來不及想是什麼原因,連忙跑到了若虛身邊。
“少爺,你沒事吧?”含雪急急地問道,渾然不顧她的手上還在流血。
“小雪,我沒事。”若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轉頭看着懷裡的江清月,低聲說道,“青姐,看來我們有救了。”
場上出現了三個少女,三個美得令人無法側顧的少女,當中白衣少女看着若虛甜甜的一笑。
“現在是你本來的樣子嗎?好好看哦,比上次看到好看多了。”白衣少女嘻嘻笑着,看來是那麼的純真,若虛呆呆地看了少女一會兒,他怎麼也無法將她和魔宮宮主蘇黛兒聯繫在一起,然而,他心裡又明白,她確實就是那令江湖上黑白兩道十分畏懼的小魔女。
“我給你的玉佩你有沒戴身上哦?沒有的話我會生氣的啦,拿出來給我看看嘛。”黛兒輕輕的移到了若虛的身邊,語氣象是在撒嬌。
若虛下意識的伸手到了懷裡,摸出了那塊玉佩,黛兒咯咯一笑,很是高興的樣子。
“你要多多想我哦。”黛兒嘻嘻笑着,“以後我再來找你玩。”
天真的樣子讓人怎麼也無法看出她的狠毒,難道這纔是真正的魔女的境界?若虛在心裡胡思亂想着,突然發現黛兒把手伸向了懷裡的江清月,可把他給嚇了一跳。
“黛兒小姐,你,你不要傷害青姐好嗎?”若虛語氣裡微微帶着哀求。
“難道在你的眼裡,我也是那麼壞嗎?”黛兒甜甜的笑容一下子完全消失,臉上顯露出幽怨的表情,語氣裡滿是委屈。
“不是的,我,我……”若虛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放心,我只是幫她療傷罷了。”黛兒又恢復了那純真的笑容,“記着以後叫我黛兒哦,我先走啦,以後我再來找你陪我玩。”片刻後黛兒拿開了放在江清月身上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美好的身段帶給人無比的誘惑。
“多謝蘇宮主。”江清月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眼神複雜地看着蘇黛兒,從若虛的懷裡立了起來,襝衽行禮道謝。
“不用客氣啦,你是他喜歡的人,我也是爲了幫他。”黛兒嬌聲說道。
“流雲飛絮我們走吧。”黛兒緩緩轉過身,輕聲說道。
“對了,你吹一首曲子給我聽好嗎?”黛兒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若虛說道。
若虛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了洞簫。平地裡緩緩響起了天籟之音,醉人的音符隨着若虛的手指而跳動,一曲麗人行緩緩的吹奏了出來。突然琴聲幽幽,與蕭聲相和。黛兒纖手輕輕地划動,婉轉的琴聲,優美的蕭聲,完美的配合在一起,從她的琴聲中,若虛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無奈,她的寂寞,還有她的情感。
蕭聲琴聲已經停了下來,但餘音依然嫋嫋不絕,衆人清醒過來的時候,黛兒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其他的人也都已經不在了,只剩下了若虛幾人在這裡。
“華郎,他們人呢?”江清月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若虛苦笑道,剛剛他沉迷在蕭聲和琴聲中,結束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們都不在了。
“應該是被蘇黛兒帶走了,只有她纔有這種能力。”花非花在旁邊接口說道,若虛沉默不語,確實應該只有蘇黛兒才能在剛纔無聲無息的帶走近百人。
“不管怎麼說,這次還真多虧了她,要不然我們恐怕是難逃一劫了。”月天虹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剛纔一戰都弄的很是狼狽,他們三人被嶗山四鬼圍攻是捉襟見肘,沒有討到半點便宜。含雪和江清月更都是受了傷,如果不是蘇黛兒突然出現,只怕他們難逃一死了。
“還是華兄弟有福氣啊,蘇黛兒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愛上一個人的。”花非花在旁邊感嘆道。
“你胡說什麼呢?蘇黛兒哪裡有愛上少爺了。”含雪瞪了花非花一眼。
“蘇黛兒如果不是愛上華兄弟,她怎麼可能會幫我們呢?小雪啊,沒關係的,你大不了做小的嘛,萬一不行,我也可以娶你的。”花非花又開始真正的胡說八道了。
“花非花,你是混蛋,我和你沒完!”含雪氣急就要撲過去打架了。
“小雪,花兄只是喜歡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若虛連忙勸住了她。
“哼!”含雪氣鼓鼓的瞪了花非花一眼,嬌哼了一聲。
“我們還是趕路吧,折騰了這麼久,早點找家客棧休息一下。”江清月無奈說道,這兩人真是冤家一樣。
……
是夜,若虛和江清月剛剛準備歇息,輕輕的叩門聲驚動了他們,門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小雪,有事嗎?先進來吧。”若虛微微一楞後說道。
“少爺,我,我……”含雪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她的臉上更是出現很奇怪的表情,充滿了擔心,又似乎有一些興奮。
“小雪,你怎麼了?”若虛有些奇怪,走到了門口,突然呆住了,在含雪的後面還有一個人,那紫色的衣裙,那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那刻骨銘心的嬌顏,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華玉鸞,現在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不是做夢吧?”若虛喃喃地說道,然而現在的感覺卻是這麼的真實,看了看房裡的江清月,又看着華玉鸞,一時之間,他癡了。
“少爺,少爺。”含雪急急地喊着他,把他驚醒了過來,卻發現華玉鸞已經進了屋子,冷冷的在盯着江清月。
“師姐。”若虛輕輕的叫了一聲,聲音有些苦澀,“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已經和……”
“少爺,你爲什麼還不明白?大小姐根本就沒有嫁人,大小姐只是因爲覺得你不思進取,希望你能在外面受點磨練而已,你爲什麼就一直不聽我和小姐的呢?”含雪在旁邊嬌聲叫了起來,聲音裡有一些惶惶的感覺。
轟的一聲,若虛一下子定在了那裡。
“真的是這樣嗎?師姐,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若虛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以來他以爲華玉鸞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傷心欲絕的他離開了華山,然而現在卻被告知其實根本沒有發生這件事,巨大的反差讓他不知道現在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你現在和我回去,當這些天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可以不計較你和別人的事情。”華玉鸞終於說話了,語氣有些冷,然而卻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內心掙扎的也很劇烈。
“師姐,你爲什麼要騙我啊,你要我練武功,你要我在外面磨練,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嘛。”若虛都快哭出來了,“爲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方式?”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你現在和我回華山,然後我們會選一個日子成親。”華玉鸞美目有些溼潤,語氣裡卻是容不得半點商量。
江清月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她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她的心裡其實很矛盾,她知道若虛心裡最愛的始終是華玉鸞,爲他着想,她希望他和華玉鸞回去,然而她更想他能夠留下來,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不過她不會主動說什麼,她等若虛自己選擇,她會尊重他的決定。
“師姐,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對不起青姐的,我答應了青姐,我會陪着她一輩子的。”若虛喃喃地說道,他的內心很是痛苦,他真的很想和華玉鸞回去,然後和她成親,一起過一輩子,然而如果這樣的話,他一輩子也會不安心的,他忘不了和江清月在一起的日子,也忘不了他對江清月的承諾。
“好,好,好!”華玉鸞銀牙咬得咯咯響,“你不要後悔就是,以後你也不要回華山了。”華玉鸞心裡憤怒之極,她認爲她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爲了他她已經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他居然還捨不得另外一個女人。
“小雪,跟我回去,以後,華山再沒有他這個人了。”華玉鸞恨恨地看了若虛一眼,一怒離去。含雪依依不捨的看了若虛一眼,眼裡閃耀着淚花,伸手擦了擦眼淚,轉身跟了上去。
若虛癡癡地看着華玉鸞的背影,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這一次,他終於完全失去了他最愛的師姐。
江清月癡癡地看着愛郎,沒有說話,她心裡開心又不開心,開心,因爲若虛爲了她留了下來,不開心,是因爲她知道他的心裡其實不開心,其實他很想回華山的,華玉鸞已經給他開出了很好的條件,只要他回去,她就會和他成親,而她知道,他其實早就在盼望着這一天的,然而,現在爲了她,他卻放棄了。
“華郎,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江清月終於說話了,若虛已經發呆了快兩個時辰了,她終於心疼而出聲了。
“青姐,對不起。”若虛緩緩的轉過身來,看着江清月柔聲說道。
“傻子,你哪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呢?”江清月輕聲說道。
“對了,青姐,你昨天晚上說要給我看一樣東西的,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嗎?”若虛勉強一笑道。
江清月心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若虛其實是想換個話題,轉移一下視線,不在想華玉鸞的事情。
“華郎,你看這把劍,也就是情劍。”江清月拿出了一把黝黑無華的劍,看來很普通,但就是這把劍,已經弄的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
若虛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劍,把手伸了過去,入手感覺很是清涼,卻沒有其他的感覺,劍很重,他拿得都覺得有些費力。
“江湖傳言,這把劍隱藏有很大的秘密,解開了就可以學到絕世的武功,不過我卻一直沒有弄清楚有什麼秘密,除了劍本身很鋒利以及可以激發出劍芒之外,我還沒有發現其他的功能。”江清月緩緩地說道,“聽說神兵都會擇主的,我想也許只有它真正的主人才能解開這個秘密,所以我想讓你試試。”
“青姐,我根本就不會武功,應該不會是它的主人吧。”若虛苦笑了一聲道。
“神兵擇主跟主人會不會武功沒有關係的。”江清月柔聲說道,“華郎,你把劍拔出來看看。”
若虛握住劍,又開始在發怔,江清月心裡一酸,明白他自然又是在想着華玉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