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弟,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厲害啊,聽說你幾個月前還不會武功的,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雲九讚歎地說道。
若虛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有些無奈的感覺,他也不好說出情劍的秘密出來,更不好說華天星的事情,而且華天星也在心裡叮囑着他讓他不要說。
“華老弟天分高,天資好,自然不象某些人練了幾十年還是老樣子了。”封平在旁邊說道,顯然是在打擊雲九,只見雲九狠狠的對着封平翻了翻眼睛,卻又沒辦法反駁,只得鬱郁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江清月心裡爲愛郎高興不已,秋水般的雙瞳含情脈脈的看着若虛。
四人繼續趕路,雲九卻皺起了眉頭,在想着什麼。
“老偷兒,有什麼事情想不通啊?說出來吧,沒人會怪你笨的。”封平在旁邊落井下石的打擊着他。
“酒鬼,你不覺得奇怪嗎?百里狐這個死人妖怎麼會來找華老弟的麻煩呢?”雲九對封平的取笑卻沒有在意,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也什麼奇怪的?百里狐對俊美的少年感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說不定是爲了情劍而來的。”封平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雲九。
“酒鬼,我看你除了喝酒就什麼也不知道,腦子裡都被酒灌滿了。”雲九卻是一副嘲弄的樣子看着封平,“你忘了百里狐是誰的手下了嗎?”
封平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眉頭也皺了起來。若虛卻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兩人說出來才明白。
原來百里狐也是屬於魔宮手下,乃魔宮四大護法之一,也就是說他是蘇黛兒的手下,而以蘇黛兒與若虛的關係,百里狐應該不可能對若虛動手的。
“會不會是他不知道蘇黛兒和華郎的關係呢?”這句話其實若虛也想問,不過礙於江清月在一邊,有點不敢提起蘇黛兒,結果江清月卻替他問了出來。
“應該是不可能的,說出來也許江姑娘會覺得不舒服,不過蘇黛兒對華老弟的感情絕對不是假的,上次華老弟喝醉了我和酒鬼都看到了,蘇黛兒親自抱着華老弟回去的。”雲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江清月一眼,畢竟當着江清月的面談論她的情郎和另一個女孩子的關係,對她怎麼都不算是很尊重。
“雲大哥不用擔心,其實那次我也看到了的。”江清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蘇黛兒幫過我和華郎幾次,我對她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其實,象蘇黛兒那樣的一個少女,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恨得了她呢?”
“青姐,是我不好。”若虛歉然看着江清月,柔聲說道。
“華郎,一切順其自然吧。只是我有些擔心,唉。”江清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擔心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也許大家都明白,若虛如果真的和蘇黛兒在一起了的話,或許他將很難容於華山和其它的白道武林。
“以蘇黛兒對華老弟的感情,她不會不命令屬下不得對華老弟不利的。更何況,華老弟的劍上的這個玉佩,我相信魔宮中人沒人不認識的。”說着雲九看了看若虛手上的劍,突然間若虛明白了過來黛兒要把玉佩繫到劍上的目的,那並不僅僅是爲了要他見佩思人,更是爲了向魔宮上下甚至整個武林發出一個信號:在向華若虛動手之前,先想想得罪蘇黛兒的後果。
百里狐身爲魔宮四大護法之一,不可能沒有收到蘇黛兒的命令,更不可能會不認識若虛劍上的玉佩,因此,百里狐還會出手對付若虛,就不由得不讓他們懷疑了。
“難道百里狐已經不服從蘇黛兒的命令了或者說他已經想自立山門了?”若虛在心裡想到,不過馬上就自己否定了,因爲百里狐就算想自立山門也不至於現在就公然露出馬腳,看來還是有其他的不得而知的原因。不過想想不管他是爲了什麼原因,總之他想對自己不利就是了,什麼原因其實並不重要,只是他想到會不會是魔宮出了什麼問題呢?想到這他發現自己在爲黛兒擔心,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他已經開始關心起黛兒起來了。
“好多情的弟弟哦,不過姐姐我喜歡。”若虛正想到這裡,華天星又冒出來了一句話,令他是啼笑皆非,無奈搖了搖頭,繼續一心趕路,不再想那些煩惱的事情了。
行到一片濃密的林子前,江清月突然輕輕的咦了一聲,停止了前行的腳步,雲九封平二人也若有所覺,側耳傾聽着什麼。
“前面似乎有打鬥聲。”江清月蹙了蹙可愛的娥眉,輕聲說道。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若虛功聚雙耳,也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吆喝聲,兵器相接的清音,於是問道。
“看看去吧。”江清月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話音剛落,幾人猛然加快了步伐,施展開輕功,尋聲急速的掠去。江清月有意無意的放慢了步子,卻發現若虛可以毫不落後的跟着,心裡頗感欣慰。
四周是茂密的林子,中央卻有一塊空地,空地上,兩條人影正在上下翻飛,一黃一藍。身穿黃色衣裙的是一少女,打鬥中面貌看不太清楚,不過感覺卻是頗爲清秀,而手上的招式卻是狠辣無比,招招指向對面的藍衣人的要害。藍衣男子年約二十五六,看起來溫文儒雅,相貌也很有幾分英氣,只是雙眼卻不自覺的時而露出幾分奸險。
“原來是玉郎君這個小子,看來又是糟蹋了哪家姑娘了。”雲九語氣有些冷,看來對這個叫玉郎君的藍衣男子有些惡感。
“老偷兒,今天可不要讓這個王八蛋跑了,不得已我們聯手一次吧。”封平眼裡也露出幾分憤憤的神色,看了看雲九說道。
“江姑娘,華老弟,這個穿藍衣的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賊,武功不算很高,卻是奸猾無比,幾次從我手下逃脫,今天我們就一起聯手對付他了,雖然不大光明,不過能夠爲武林除害,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雲九聲音有些大,打鬥中的玉郎君顯然也聽到了,動作明顯有些慌亂起來。
江清月,華若虛,雲九,封平四人分別佔了一角,將打鬥中的兩人圍了起來,雲九封平的臉色都漸漸的有些凝重,看來今天是非殺這個傢伙不可了。
採花賊一向是武林中的公敵,黑白兩道對採花賊都有些不齒其行徑。玉郎君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出道三年,糟蹋良家婦女近百,玉郎君並不是他的外號,而是他本來就姓玉,名郎君。玉郎君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嗜好,他下手的對象並不是黃花閨女,而是一些剛剛成親的少婦,於是很多剛剛還在新婚的喜悅中的夫妻就因爲他的出現而陷入了傷心之中,導致數十對夫妻勞燕分飛,更有不少女子受辱後自盡身亡。
這樣的一個人,比一般的採花賊可以說更令人痛恨,武林中不少正義人士對他進行了追殺,可惜一次次都被他逃脫,而他卻還繼續作案,只是今天碰到了雲九四人,他還能不能逃過就不知道了。
“姓玉的小子,今天我看你還往哪裡跑!”雲九冷聲說道,他瘦小的身形站得筆直,身上也露出了一股若虛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氣勢。
玉郎君卻沒有說話,卻刷刷幾劍,加強了攻勢,黃衣少女頓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雲九眼看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話,那少女可能就會遭到毒手了,身形一動,人影一閃,撲向了玉郎君,玉郎君眼神裡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就在雲九即將接近他的時候,他手中的劍脫手了,長劍颼颼的射向了封平,而同時,他的人卻撲向了江清月那邊,一掌向江清月劈了過去,卻是直劈向她的胸前。
“下流!”江清月粉臉一紅,冷叱一聲,柳眉倒豎,但身形卻不自覺的退了退,少女的本能讓她不自主的躲避了一下。
“弟弟,那個傢伙一定想從你這裡跑,姐姐我教你一招劍法,你幫我殺了這個死淫賊。”華天星的聲音突然在心裡想了起來。
“姐姐,現在教還來得及嗎?”若虛不由得苦笑道。
“姐姐我是天才,你馬上就知道了。”華天星很得意的樣子,若虛半信半疑,眼睛卻還盯着江清月那邊,臉上滿是關切。
突然若虛感覺腦袋微微一昏,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讓他不可思議的景象,他出現“看”到了一個風景秀麗的山谷,山谷正中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個美麗脫俗纖塵不染的仙子,她似乎看到了若虛,突然調皮的一笑,只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若虛卻不能看到她的容貌,似乎掩蓋在一層氤氳的霧氣之中。
白衣仙子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劍,人突然動了,劍也動了,美好的身資,美妙的劍法,出現在若虛的眼前,劍勢很快,然而若虛卻驚奇的發現他不僅能看得清楚,而且劍招的走向也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突然,景象不見了,那仙子也不見了,若虛心裡涌起了一種強烈的失落感,這個時候,他清醒了過來。
“弟弟,用剛纔那招劍法,殺了這個死混蛋。”心裡又響起了話華天星的聲音,他來不及細想,因爲他看見玉郎君果然已經向他撲了過來,臉上露出了獰笑,還有幾分得意。幾乎完全是下意識的,剛剛那白衣仙子的劍法在若虛的手中自然的施展了出來,玉郎君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不可置信,繼而是驚恐的表情,他的瞳孔在收縮,然後放大,鮮豔的血花灑向了空中,他仰面倒了下去。
若虛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劍,劍尖上滴下了最後一滴血,然後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看着地上的玉郎君,那已經無聲無息的採花大盜,這個片刻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第一次殺人的他感覺卻是一種茫然,有點無所適從。
“華郎,你沒事吧?”江清月雖然看到若虛沒有受傷,但是發現他呆呆的,不由得也有些擔心,過來關切地問道。
“青姐,我,我沒事,只是,一下子有些不習慣。”若虛勉強笑了笑道。
“華老弟,你一定是第一次殺人吧?你這已經是好的了,當初我可是吐了半天。”封平過來拍了拍若虛的肩膀,安慰他道,“你殺了這個傢伙,可是爲武林做了一件大好事啊,不用心裡不安。”
“華老弟,你剛剛那招劍法好神奇啊!”雲九也過來說道,不過馬上想起了什麼,有些驚訝地說道,“不過,華老弟,你不是說只會一招劍法嗎?剛剛這個記得跟打敗那個死人妖的不同啊?”
“雲大哥,這個是我剛剛想出來的。”若虛臉紅了紅,也只能這麼說了,不過江清月卻是似乎明白了什麼,溫柔的眼神看着若虛,讓他有些無法消受。若虛有些歉意地握了握江清月的素手。
“青姐,晚上我告訴你怎麼回事。”若虛傳音對江清月說道。
江清月點了點頭,心裡裝滿了幸福的感覺,她知道若虛其實是怕她亂想,所以才先和她解釋。
其實,若虛自己現在也是暈乎乎的,正準備問華天星是怎麼回事呢,不過現在卻來不及問了,因爲那個黃衣少女過來了。
“多謝幾位大俠相助,小妹黃鶯鶯感激不盡。”少女抱拳向四人行禮道。
“黃姑娘不用客氣,我們也只是想爲武林除害。”封平連忙說道。
“這個該死的混蛋!”黃鶯鶯向幾人道謝完就撲向了玉郎君的屍體,揮劍一陣猛砍,玉郎君的屍體馬上就變得不辨人形了,看得幾人是目瞪口呆。
“這個小妹妹還真夠恐怖的。”封平喃喃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也是太恨這個傢伙了,幾位大哥還有這位姐姐不要介意。”黃鶯鶯似乎發泄夠了,轉過身來,發現幾人用那種眼神看着她,有些赧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