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長安街上來來去去的人流,華若虛思潮起伏,曾經在這裡,有太多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短短的幾個月過去,看到這裡,卻給他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是在這裡遇見的江清月,也可以說,是從這裡開始踏入江湖。
一個青衣少女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微微有些熟悉的倩影讓他幾疑做夢,他擦了擦眼睛,再仔細地看了看,沒錯,真的是她,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世上真的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夢兒,我有點事,你在這裡等我。”華若虛眼看那青衣女子已經要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不能再猶豫了,連忙起身下了酒樓,向她急急地奔了過去。花非夢怔了一怔,丟下一塊碎銀,也跟了過去。
“小月姑娘,小月。”那少女越走越快,眼看就要轉進一間宅子,華若虛連忙喊道。
少女的身子猛地停了下來,嬌軀一陣激烈的顫抖,她緩緩地轉過身,終於看到了華若虛,眼神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書呆子,是你嗎?”她的聲音也在顫抖,這句話一出,華若虛也可以確定她就是曾經化名爲江清月的江小月了。
“小月,是我,原來你還活着,我真的好高興!太好了!”華若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過於興奮的他,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江小月的眼裡淚光瑩瑩,嘴脣微微顫抖着,嚅動了幾下卻再也沒說出任何話出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華若虛的懷裡。華若虛緊緊地摟着她,任憑她肆無忌憚的嗚咽,雙手輕輕的拍着她柔軟的背部,默默的給她無聲的安慰。
圍觀的人很多,都在竊竊私語,花非夢猶豫了半天,終於走了過去。
“若虛,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吧。”花非夢輕聲對華若虛說道。
“小月,不要哭了,好多人看着你呢。你先和我回客棧吧。”華若虛柔聲說道,江小月擡起頭,那宛如梨花帶雨的俏臉上,卻多了幾分悲傷。
“書呆子,我,我不去了,我住在這裡的。”江小月哽咽着,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猛地掙開了他的懷抱,指了指身邊的宅子。
飛雲軒。這座宅子古色古香,不大,不過也不算小,能夠上普通的大戶人家的標準了。門口的匾牌上,飛雲軒那三個大字,顯得異常的蒼勁有力。
門口出來一個丫鬟,看到江小月連忙走了過來。
“少夫人,您可回來了,少爺正擔心你呢,怕您迷路了。”丫鬟看着江小月恭敬地說道。
“少夫人?小月,你……”華若虛臉色大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書呆子,我,我進去了。”江小月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回答他的話,匆匆忙忙逃命般轉身奔了進去,空中,飄落幾滴淚水。
華若虛呆呆地看着她消失在門內,心裡百感交集,世事變幻無常,真是令他難以預料。想起曾經和她一起的情景,這時他已經明白了江小月那個時候對他的情感,然而卻已經太遲了。
“若虛,你不要難過,也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花非夢柔聲安慰着他。
“她還能活着,我就應該高興纔對,也可以減少我對她的愧疚。”華若虛勉強笑了笑道,“要是青姐知道她還活着,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飛雲軒的主人叫南宮飛雲,是南宮世家的後人,南宮世家雖然已經沒落,但依然有不少家業。南宮飛雲也比他老爸爭氣,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氣,武功排名龍榜第二,僅次於風過雲。因爲南宮飛雲的父親還在世,所以我想小月的丈夫應該就是南宮飛雲。”花非夢有些憐惜地看了華若虛一眼,輕輕地說道。
“小月跳下了懸崖,怎麼會成爲了南宮飛雲的妻子呢?”華若虛喃喃地說道,“難道是南宮飛雲救了她?”
“若虛,我們進去看看吧。”花非夢提議道,華若虛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
……
飛雲閣。
南宮飛雲負手而立,靜靜地看着遠處的天空,雙目炯炯有神,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透露出堅毅的神色,一襲黑色長袍,給人一種卓爾不羣的感覺。
“少爺,少夫人已經回來了。”一個青衣小婢走了過來。
“告訴小月,我就過去了。”南宮飛雲的臉上出現了一分溫柔。
……
“小月,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找大夫給你看看。”南宮飛雲回到廳裡,發現江小月的臉色異常蒼白。
“我沒事,可能剛剛吹了一點風,馬上就沒事了。”江小月低聲道。
“少爺,外面有一男一女求見。”又有人進來稟報。
“哦?”南宮飛雲有些驚訝,這裡很少有人來的,“請他們進來吧,小冬,準備招待客人。”
華若虛和花非夢緩緩地走了進來,葉舞影這個時候倒是沒有跟在他們後面。華若虛一眼就看見了南宮飛雲,第一感覺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想必這位就是南宮公子了。”華若虛抱拳道,“在下華若虛。”
“在下正是南宮飛雲,華公子客氣了,還請兩位上座。”南宮飛雲的臉色似乎微微變了變,不過轉瞬恢復正常,這細微的變化卻沒有逃過華若虛的眼睛。
“南宮公子不用客氣,我們只是來看望一個朋友而已。”花非夢微微一笑,“非夢和南宮公子忝爲近鄰,卻直到現在纔來拜訪,哪裡還好意思叨擾呢。”
“原來姑娘就是花家大小姐,飛雲失敬了。”南宮飛雲的語氣似乎有些勉強。
“看來南宮公子對江湖中的事情還是挺了解的。”花非夢眼睛轉了轉,含笑說道。
“哪裡哪裡,只是飛雲好歹也算是半個江湖人,花大小姐的芳名又怎能不知呢?”南宮飛雲淡然一笑道。
“南宮公子,尊夫人和拙妻有些淵源,因此在下前來看看她,我想南宮兄不會介意吧。”華若虛看了看江小月,發現她根本就不敢看他,在那裡低着頭一言不發。